圓音寺大殿橫梁上住了一只蜘蛛,日日觀佛聽經,久而久之,便有了些佛性。
一日,佛祖來到寺中,問蜘蛛:“我來問你,世間什么是最珍貴的?”
蜘蛛沉思片刻,答:“這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沒有再說話,點頭離去。
千年光陰飛逝,佛祖又來問蜘蛛:“世間什么最珍貴?”
蜘蛛答“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又過了千年,一日,佛殿梁間刮過一陣風,帶來一滴露珠掛在蛛網上。蜘蛛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折射著七彩陽光,心生無限歡喜。忽地又來了一陣風,竟將露珠吹落了。蜘蛛一下子感到無限傷心,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佛祖又來問:“世間什么最珍貴?”
蜘蛛答:“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于是攜了蜘蛛來到人間,使它投胎到了一個官宦人家做了女兒。16年后,這個名喚珠兒的女嬰長成了婀娜的少女。
一日,皇帝在宮中御花園為新科狀元甘鹿舉行宴會。官宦家的妙齡女兒都被邀請參加,還有長風公主和芝草太子。珠兒在宴會上初見甘鹿,便愛上了她。
第二日,珠兒與母親去城郊寺廟上香。竟與甘鹿偶遇。原來甘鹿也陪母親來進香。上完香后,兩位母親在庭院中話家常,珠兒拉著甘鹿在回廊上聊天。與心上人單獨相處,珠兒心中無限歡喜。可甘鹿卻淡淡的,珠兒感覺不到他對自己的喜愛。珠兒忍不住,終于質問甘鹿:“你難道忘了16年前圓音寺中蜘蛛網上的事了嗎?”甘鹿卻一點也不明白珠兒在講什么。
幾天后,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賜甘鹿與長風公主完婚,珠兒與芝草太子成親。珠兒傷心欲絕,不久積郁成疾,終日纏綿病榻。臥在床榻上,望著窗外翻飛的柳絮,珠兒覺得自己的生命似乎也隨著這些飄忽的輕絮飛走了。
芝草太子聽說珠兒患了病,心急火燎地趕來探病。太子立在床榻前,緊握著珠兒的手說:“第一次在御花園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娶你為妻,假如你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說完便要拔劍自刎。
就在這時,佛光一現,佛祖來了,對珠兒說:“你可知道,是誰把甘鹿(甘露)帶到你面前。是風(長風公主),最后也是風把他帶走了。甘鹿是屬于長風公主的,他對你而言,不過是生命中的一位過客。芝草太子是當年圓音寺大殿墻下的一株草,他仰望了你3000年,愛慕了你3000年,而你卻從未低頭看它一眼。我再問你,世間什么最珍貴?”
聽完佛祖一席話,蛛兒終于徹悟。
禪宗智慧
蛛兒最后徹悟到了什么?“得不到”和“已失去”都不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從未得到,也就無所謂珍貴;已失去的,是往事,只可追憶。最珍貴的是你現在手邊能握住的幸福。珍惜已有,把握現在,才有將來。
(摘自《禪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