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A到E,距離很遠。不少人望山跑死馬,累死在路上。我要是說,其實就是腓腸肌和肱四頭肌收縮環繞的一塊肌肉罷了,就太無情了;我要是說,它是一些難以磨滅的記憶,是一些烙在心里的溫度,是疲憊了的彈性,就太矯情了;我要是說,我喜歡排場,越大越好,顏色要白,手感要好……就顯得太色情了。好吧好吧,坦誠一點,我們其實都是不了解自己的身體,但是卻希望了解她們的胸部。我們其實都是喜歡大罩杯,喜歡胸前驚濤駭浪的拍擊。連法國的盧梭都在自己的《懺悔錄》中表明了對胸部有缺陷的女性始終毫無興趣,我們就別藏著掖著了。
真是要命,本來就是奔著大胸脯來的,遇到了超級碗,瞳孔開始放大,喉嚨有些發干。大胸是無敵的,天生胸上有料,是潛伏的性感炸藥,是欲望的果實,是情色的內存。滿世界沉甸甸的硅膠胸器,倒顯得精巧玲瓏的小水滴如此可愛。胸部經不起折騰,耐不住推敲。分量再足的爆乳也在時間的殺豬刀面前敗下陣來,被謊言擠壓變形,被自己的身體無情出賣,被灌裝進不同的記憶封存,或為自己招惹麻煩或為自己雞犬升天埋下伏筆。
作為一個好事者,我也有雙核崇拜的情愫。其實在中國古代,乳房的話語力量也蠻強大的。《詩經·澤陂》中就烘托出“有美一人,碩大且卷;有美一人,碩大且儼”的中國原始波霸。這完全可以說明,我們的祖先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女性的雙峰鎮,夸它們碩大美好,碩大莊嚴。把女性的乳房說成美好,完全符合審美,而說成莊嚴,則已是對神器的膜拜了。
《滿城盡帶黃金甲》早已被譽為乳房霸權主義的教科書,美國人的“乳房霸權”也毫不含糊,他們創造的“哈利波特大”已成為世界的“經典之胸”,還有《胸帝連》這部電視劇,老讓我想起公眾的胸脯跟朕的聯系。NBA東部有一支球隊,叫密爾沃基胸露隊,為什么老輸球?就是老袒著胸跟人打球,比較容易遭滅。
在“乳房霸權主義”時代,女人甘當波霸,男人就甘當胸奴,這沒準兒就是21世紀的彈性忽悠,男人再怎么忽悠,能敵得過女人的忽悠嗎?乳房向左,乳溝向右,男人在其間,不暈頭轉向,也兩眼迷茫。
還是“乳房大師”勞倫斯的詩寫得到位:她的乳房之間是我的家,乳房之間,三面是空虛的恐怖,第四面是休息,力量的源泉來自溫暖的乳房之間。
忘了是哪一部港臺電影,一個男人直盯著女人的胸前,女人胸前有個漂亮的飛機掛件。女人自豪地問那個男人,這架飛機好看嗎?男人微微一笑,說,不,我覺得飛機場更加好看。當時電影院里笑聲一片。那個女人的波夠尺寸,應該說是有峽谷掩護的飛機場才對。沒有幾個男人喜歡那種一馬平川的飛機場,怎么著也得有點起伏才夠魅力。
要叫我說,合適就好。別變著法兒折騰啦——胸器再大有什么用,爽的又不是自己。其實,我們都被欲望消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