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20世紀70年代,西方出現了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認識到文化對翻譯的制約作用,將翻譯的研究重點從原作轉向了譯作,從作者轉向了譯者,從源語文化轉向了譯者文化,以求對翻譯和譯者的地位與作用有一個新的認識(趙彥春,2005)。我國的眾多翻譯工作者也日益認識到研究譯者的必要性,我國的譯論界似乎缺乏對一個重要譯者的集中研究(王佐良,1989)。確實,這種研究非常必要,通過對重要譯者重要譯作的深入研究,可以引出一些重要的結論(孫致禮,1989)。本文將對對翻譯事業嘔心力血,功勛卓著,而今卻鮮為人知的翻譯家董秋斯的譯學思想進行研究,從而向讀者展示一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譯者之魂。
二、譯學思想介紹
1.對譯者序的重視
翻譯工作者的責任,不但要選擇,而且要批判。就這一點而言,就是一個譯者在字斟句酌地翻譯之外,還要在譯本前后,寫出他自己的意見,指出這部書的優點和缺點。在這一方面,魯迅先生也是我們最好的導師,他所譯的書幾乎沒有一本沒有前記或后記的。就常理講,一個譯者對譯本書的內容和與之有關的知識,應當比普通讀者了解得更深刻,搜集的的更豐富。因此,他就有責任把他的見解貢獻給讀者,否則不是他根本沒有資格譯這本書,就是他對讀者不夠負責了。因為普通讀者拿到一本書,總愿意知道一點作者的生平,成書的因緣以及譯者經過長期揣摩后的意見。他們完全有這個要求的權利,我們翻譯工作者應加以尊重。而且譯者序只是好譯本的必要不充分條件,“不是說,凡是有前后記的譯本都是好的。有人在前后記中胡拉亂扯,炫示自己的博學,或作廣告性的宣傳,或借題發揮一種荒謬的觀點”(董秋斯,1950)。態度不嚴肅,過去的翻譯書絕對大多數不印出原書和原著者的名字,也不提所依據的文字和版本。一個認真的讀者要核對一下這個譯本是否靠得住,斷乎無從下手。粗制濫造的譯本又是那么多,所以常有人慨嘆,翻譯書根本不是做學問的適當工具,因為他不但本身不可靠,甚至不能提供一點考察原著的線索。由此可見,過去學術界看不起翻譯書,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情形固然有一部分由出版家負責任,但是主要的責任必然由翻譯工作者來負。因為事實上,只要一個譯者做了這種準備,出版家大致可以接受,至少是可以被說服的。我們確乎知道,若干翻譯工作者確實不信及自己的翻譯,惟恐別人拿原書來校對,所以諱莫如深。也有人做的是間接翻譯,卻要人相信是直接翻譯,避而不提,也就是一種掩遮的手段。總而言之,不夠負責(董秋斯,1950)!
2.關于集中翻譯
我搞了十多年的翻譯,心中的一個理想就是:若想翻譯搞得像樣子,在其他許多條件之外,一個譯者最好能集中精神,在一定的時期內,專譯一個作家的作品。只有這樣,他的譯事才有可能取得那個作者特殊風格的希望。領會和表達一種名著的風格,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需要長時期研讀和操練。今天譯張三,明天譯李四,而張三與李四的風格往往很不相同,好比一個唱戲的人,今天唱青衣,明天唱老旦,盡管這個人天分很好,他的成就也不會很好的。但是,到此時為止的中國,尤其是上海,這是怎樣一種卑之勿高論的理想,實現起來也是千難萬難的,有幾個靠稿費生活的人,可以愿意譯什么,就譯什么,就是不靠稿費生活,而譯出來的東西能出版么?魯迅先生常慨嘆自己的工作是打雜。事實上,沒有幾個文化人能跳得出打雜的圈子,搞翻譯的人有什么法子可以例外?只希望這打雜的時代趕快過去(董秋斯,1952)。
3.關于翻譯批評
在1950年7月1日創刊的翻譯通報上,他發表《略談翻譯工作的缺點》,要克服這些缺點有待于翻譯批評的開展。在同年8月1日該刊第2期上,他又發表了《怎樣建立翻譯界的批評與自我批評》。指出,以前用“吹毛求疵”來代替批評,或將批評看作“打擂臺”,今后則要:第一,分清對象;第二,找到重點;第三,掌握原則;第四,推薦成功的經驗;第五,注重作風問題;第六,建立正確的理論;第七,講求說話態度。董氏本身進行翻譯批評時態度也是相當嚴肅的。“章氏譯書的態度,我也不能贊同。例如,把compromise譯做“龜茲之道”并加以注解到:“龜茲之道,得半之意,義借《漢書》龜茲王半漢半胡事,謂窟藏之思,不得由正道出,故取旁門,發為癥候,是得半也。”這不是譯書,簡直是開玩笑了(董秋斯,1940)。
參考文獻:
\\[1\\]趙彥春.翻譯學歸結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2\\]王佐良.翻譯:思考與試筆\\[M\\].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9.
\\[3\\]孫致禮.關于我國翻譯理論建設的幾點思考.中國翻譯,1997.
\\[4\\]董秋斯.略談翻譯工作的缺點.北京:翻譯通報編委會,1950.
\\[5\\]董秋斯.本刊半年工作回顧.北京:翻譯通報編委會,1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