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江,因為它的縱橫貫穿,會被人類作為地標,便有了所謂的“江東江西”“左岸右岸”“上江下江”“江南江北”……
一條江,會被許多的人牽掛、懷念、贊頌,會被游子當做故鄉,會被詩人尊為“母親”,會被學者稱為“血脈”,也會被兩岸蕓蕓眾生作為童年歡樂的樂園、青年愛情的證明、中年奮斗的寫照、晚年光陰的回憶。
關于江的故事太多,有“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的相思愁緒,有“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的美輪美奐,有“濁浪排空,驚濤拍岸,淘盡英雄,浪去秋冬”的殘酷陰冷,還有“征帆去棹夕陽里”的沉靜、“江畔何人初見月”的思索、“孤帆遠影碧空盡”的浩瀚、“旌旗舞白帆,刀槍擁桅桿”的豪邁……
岷江,它熟知這一切,見證了這一切,也包容了這一切。它從雪山走來,穿千仞峰,過萬重嶺,繞城郭,抱村莊,接溪流,送行舟。岷江因岷山而豪邁,因成都平原而舒緩,因藍天而澄澈,因漁歌而多情。岷江,是江中白發長者,是江中長袖的舞者,是行吟的詩人,是明眸含春的少女,是成都平原風流蘊藉的源泉,是兩岸子民生生不息的靈魂!
岷江,不僅是杜甫窗外的風景,不僅是李白思鄉的淚滴,不僅是蘇東坡夢牽魂繞的故鄉,岷江,它也是我們的江!
十年前,來自岷江沿線城鄉的十位同仁,以“岷江之子”的名義,聚首于黃龍溪,輾轉于彭山仙女湖、青神中巖寺、五通小西湖……共同思考著給岷江、給母親河留下點什么、奉獻點什么,好讓歷史的岷江定格一瞬、讓奔涌不息的岷江轉身回眸、讓遠古的岷江唱一曲新時代的歌謠。十個人,圍繞岷江從成都到樂山這一長軸風景,作出自己的解讀,尋找散落的文明,打撈江底的記憶,搭建思想的望江樓,終于,編撰成了一本岷江的人文“相冊”——《放舟三百里》。書一面世,即引起川內文化界矚目。骨干人物蒲秀政、棱子隨即緊鑼密鼓擴大規模,聯絡各路精英,探幽發微,尋蹤訪古,推出了一套七卷本的《成都輻射走天府》叢書。
朵朵浪花匯成巨瀾。岷江,是你牽動了四川文化界的神經;岷江謠,是你撥動了四川人文地理尋根的弦。
十位同仁,十年牽掛,十年后相約岷江畔,是一曲標準的“百年岷江情”。今年4月1日,十位同仁重聚岷江,為了黃龍溪那棵“我們的黃葛樹”,為了“我們的岷江”。已光榮地完成“規定動作”、退休選做“自選動作”的資深專家伍松喬老師,前一天還在成都某講壇講岷江邊少年蘇軾喚魚聯姻的歷史,這一天百忙中從成都趕來;已下海從事文化產業、用實績讓岷江物態化的李芳,從樂山大佛腳下趕來;還有因工作多次變換角色,唯有岷江情結不變的其他同仁,全部從各自的居住地、從岷江沿線趕到了黃龍溪。伍松喬老師帶來了他的新作一一贈送,成都來的王大明展示了他收藏的岷江舊照片,蒲秀政送來了《青年作家》創刊三十周年紀念特刊,棱子、李芳、趙義、周漁、張化彬、張興霖則帶來了各自的話題和對岷江的依戀與期盼!連十年前兼任駕駛員和攝影師的棱子的丈夫、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魏宇大哥,也作為駕駛員和攝影師再度登場!
在“我們的黃葛樹”下,“我們十人”按十年前的位置“再拍一張”,連姿勢都和十年前一樣。可是,十年的歲月,多少是留下了些滄桑的。倩影也好,英姿也好,如果有所“流失”,那就是獻給“我們的岷江”了。
話題永遠是“岷江”,是“文化”;材料與思路在升華。要岷江永遠年輕、永遠美麗、丟掉負荷、蕩滌污濁,需要我們站得更高、看得更遠。
十人聚首,百年情懷,為了“我們的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