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創建初期的婦女解放思想研究

摘 要： 婦女解放是全人類解放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共產黨在創立之初就意識到婦女解放的重要價值。建黨初期就“婦女”群體以及“婦女運動”性質作出適時判斷，在關于婦女的決議、婦女運動思想的宣傳、主要內容以及對婦女運動的領導等方面均有體現。中國共產黨在當時社會歷史背景下的婦女解放事業，呈現出復雜性、國際性以及主體性轉變等特點。

關鍵詞： 中國共產黨； 婦女運動； 思想宣傳； 復雜性

中圖分類號： D44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9973(2012)01-0096-04

The Research on Women’s Emancipation of the CPC in Early Times

YANG Yin-hui ， ZHANG Ying

（Hohai University， Nanjing 211100， China）

Abstract: The emancipation of women is an important part in the liberation of all mankind. In the beginning of the creation of the CPC， she was aware of the value of women’s Liberation. Based on the CPC’analysis of the initial group “women” and the “women’s movement”， the publicity of CPC on the women’s resolution， the thought of woman movement propaganda ， the main content of woman’s resolution， and the value of leaders on the women liberation are reflected. At that history background of society， the article has a conclusion abou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women’s movement .These features are complexity， international and change of main parts.

Key words: CPC; women’s movement; ideological publicity; complexit

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之時起就意識到婦女解放的重要意義，認為婦女解放是全人類解放中的一部分，中國近代婦女還處于被壓抑束縛支配的境地，是歷史上無上的恥辱。為“雪這歷史上無上的恥辱，化黑暗為光明，化丑惡為美麗，易殘酷為仁愛，使人類為健全的人類，文化為完整的文化”[1]65，就要進行廣泛的婦女運動，幫助全婦女尋求自身的解放，否則，人類就會成為半身不遂的人類，社會的文化也就成為偏枯不休的文化。中國共產黨對婦女解放的認識始終基于全人類解放的高度，在中國共產黨成立后推動改組的中華婦女界聯合會章程中就宣言：女子的解放正是世界上五百年解放歷史中的一部分，要努力爭取全婦女、全人類的解放。

一、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運動現狀的分析

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運動的現狀或未來發展趨勢的分析并不是基于主觀的想象，而是根據當時的社會條件和歷史環境作出的適時判斷?！艾F在的中國是一個相沿相襲牢不可破的萬惡社會，又值新舊交關，是非顛倒、內憂外患、風雨飄搖的環境”[1]9，“外國帝國主義和北洋軍閥狼狽為奸，早把光明的中國變成兵匪的世界”，這是那個時代的生動描述，而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運動的分析始終基于這樣一個社會歷史背景。

（一）“婦女”群體結構分析

“婦女”這一長期受到壓迫的群體是中國共產黨要努力解放的對象，也是要努力爭取團結合作的對象。然而，如果盲目地尋求整體共同解放或不講策略否定其他進步女性的功用，那么整個婦女的解放事業將事倍功半。中國共產黨創建初期的領導人充分認識到這一點，并對婦女這一群體作了進一步的結構劃分，而正是這樣的細化，促進了中國共產黨的某些政策得以很好的貫徹和執行，為黨深入婦女這一群體，調動婦女的積極性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同時，這一細化也有助于中國共產黨了解這一部分女性階級的利益訴求以及其組織的婦女運動所存在的歷史局限。

中國共產黨早期關于婦女階層大致劃分為：知識婦女、勞工婦女、女青年學生等。知識婦女，就是當時語境下經常提到的第三階級，向警予認為可以劃分為：小家庭派，職業派和浪漫派。對此，向警予還做了充分的評價：“小家庭派、浪漫派是完全建筑在個人的快樂主義之上的。職業派固然比較有社會的意識，然而也缺乏綜合的人生觀和全般的社會意識（其中極少數的或不在此例），這乃是三派共同的弱點”[1]105。這一時期知識婦女所代表的小資產階級的利益，這一階層所組織的女權運動僅僅將視野局限在“男女地位平等”以及“參政運動”上，不可能去尋求全婦女的解放。勞工婦女是指勞動婦女和工人婦女，這兩個階層的婦女不但受制于男權社會的鉗制，同時又受到資本家的剝削，他們忍受著雙重的壓迫茍延殘喘，這就是相對于知識婦女的“第四階級”。他們是無產階級中的一部分，是中國共產黨主要動員的對象，可是這些勞工婦女由于受教育有限，自身不能很好地組織女工運動以發揮作用。中國共產黨基于五四時期的青年男女學生的表現，認為“他們都是很有革命精神和奮斗勇氣的，只可惜他們現在還多被家庭專制教育黑暗的壓迫，所以不得發展他們的本能”[1]109。女青年學生這一群體既不同于知識婦女，也不同于勞工婦女，她們有自身的特點。所以中國共產黨認為只有從根本上覺悟的婦女才能擔任聯絡無產階級組織的工作。

（二）關于“婦女解放”運動性質的把握

基于對婦女這一群體結構的剖析，中國共產黨的早期領導人對當時的婦女運動做了分析。李大釗先生將婦女運動者分為“宗教的、母權的、女權的和無產階級的婦女運動”，認為在中國軍閥專橫的時代，四種婦女運動應通力合作，“而不可獨立門戶”。向警予也對婦女運動做了劃分：勞動婦女運動、女權及參政運動、基督教婦女運動。向警予在具體分析三種運動的基礎上又對其做了比較與評價。認為“女權和參政運動從未有過千人以上的群眾運動，而且他們除了叩頭式的請愿和打拱式的哀求，對舊社會從不敢有反抗的表示”[1]91，而基督教婦女運動“在組織上、方法上、技術上、人才上、經濟上無一不有國際的后援與指導，并非中國基督教婦女本身之力量……恐最終會成為外國資本的機械，而不是中國國民革命運動中需要之獨立的婦女運動”[1]93。這兩者都不可能成為婦女解放的主力軍，而窮無所歸的勞動婦女常常用罷工的方式與資本家相抗衡，他們才是真正的國民革命之衛士。

正是基于當時婦女解放運動組織的現狀以及自身的局限性，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分析了婦女解放應屬的性質與奮斗范圍。正如王會悟曾在《婦女運動的新趨向》所說，女子的使命就是“依據階級的覺悟為階級的結合去推翻資本制度”[1]33。無產階級的勞工婦女是婦女解放的先鋒，也是反抗世界帝國主義的利器，她們無疑是我們婦女解放中的主力、奮斗的生力軍，而女權運動雖眼光狹窄、思想不徹底，但是在當時的婦女運動尚且幼稚的時候，“因為有了這種運動，才能有使中國婦女開步走的可能”，[1]183故也應該積極注意女權運動，“參與其中與之合作，以盡指導宣傳及喚醒之責”。而對基督教婦女，她們的組織遍布全國，對其也應該采取合作的態度，但“吾們必須根本認識他們”。

由此可見，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解放的理解不再局限于某一個階層的解放，而是強調各個階層共同合作以求得共同的解放，這種合作不僅僅是婦女內部的，還有與男子的共同合作，這種解放也不僅僅是婦女的解放也是全人類的解放。“我們的運動絕不是單調的，是要與所有被壓迫階級的人們，大家攜手聯合起來，推倒一切不平等的階級”[1]102。只有無產階級解放了，婦女群體才能真正得以解放。

二、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解放的方針政策分析

（一）中國共產黨創立初期關于婦女解放的決議

中國共產黨不但將婦女解放置于全人類解放的高度，更努力將婦女運動納入自己的章程之中。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曾對“婦女運動”“略略談到大要”，因時間緊迫，便“決定交未來的中央負責處理”[2]145，1922年中國共產黨的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產生了黨的第一個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在中國婦女運動史上，這也是第一個以政黨的名義通過的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2]146，決議中論述了在私有制度下婦女是不可能真正尋得解放的，只有無產階級專政才能真正地帶領全婦女走上解放之路，而這樣一條道路必定是與勞動解放之路相輔相成、共同作用的；黨的“二大”還決定了黨所領導的婦女組織加入第三國際，和各國共產黨人共同尋求婦女的解放。1923年《中國共產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關于勞動運動決議案》、《中國共產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關于婦女運動決議案》以及《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關于青年婦女運動決議案》等，都對婦女運動進行了分析。如在中共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關于婦女運動決議案中，中國共產黨將婦女運動分為勞動婦女運動和一般的婦女運動，在勞動婦女運動中，黨充分意識到男工與女工之間的矛盾，認為“這是工人階級分裂的危機”，號召男女工親密團結，掃蕩男工輕侮女工的成見，初步提出接觸女工的方法，“或辦工兒院或辦女工夜?！?；而對一般的婦女運動，黨并不排斥她們，相反呼吁本黨女黨員應隨時隨地指導并聯合這種運動，認為“階級的主意色彩不要太濃太驟”，更“不要輕視此等為小姐太太或女政客們的運動”，同時在婦女運動的口號中加入了“打到軍閥”“打到外國帝國主義”兩個國民革命運動的口號，將婦女與當時的社會矛盾很好地結合在一起。此后中國共產黨的代表大會都多次提到婦女運動的重要性及其關于婦女運動重要政策的調整。黨的這些方針政策對當時開展婦女運動提供了很好的指導作用。

（二）思想的宣傳途徑

任何一種運動的開展與進行，都少不了宣傳的作用。運動的思想需要傳播，運動的綱領需要貫徹，運動的推進也需要宣傳的力量。如何進行宣傳成為當時備受關注的問題。期刊雜志成為當時的主要輿論之地，學者、中國共產黨人、愛國之士等紛紛在論壇上發表自己的觀點看法，呼吁廣大民眾百姓的覺醒。其中較著名的是中共創建后由黨領導創辦的第一種婦女刊物《婦女聲》，由當時中共中央宣傳部負責人李達親自領導，主要編輯和撰稿人有王會悟、王劍虹等。《婦女聲》在成立宣言中就闡述了中國女子的悲?。杭磩倓偺映隽思彝サ蔫F鎖，又被系上了工錢的鐵鏈，呼吁要幫助婦女“取得自由社會的生存權和勞動權”。《婦女聲》?？?，黨將宣傳轉到了《婦女周報》上，其主編是早期中共黨員邵力子?！秼D女周報》秉承著《婦女聲》的精神成為當時婦女解放運動的主要輿論陣地，中共中央婦女部負責人向警予、楊之華是其主要撰稿人之一。在此期間，還有1921年8月在上海創刊的《婦女評論》，《婦女評論》是《民國日報》副刊，其編輯和主要撰稿人大多是“婦女評論社”的社員，其中有中共早期黨員沈雁冰、楊之華、陳望道等人；1922年9月由上?！皨D女問題研究會”和“中華節育研究會”共同編輯出版了《現代婦女》刊物（《婦女評論》和《現代婦女》兩刊后來合并成為了上文提到的民國副刊《婦女周報》）；1923年3月由鄧穎超、李峙山等人創辦的《女星》旬刊作為女星社宣傳婦女運動的刊物等。此外，在《先驅》、《前鋒》、《婦女旬刊》、《婦女雜志》、《江聲日刊》等或大或小、或知名或不知名的期刊雜志上，也出現了不少關于當時婦女運動的時評文章。各種女權運動者、參政運動者也頻頻發表演講、演說，各地婦女界團體代表聯合會也紛紛成立并發表宣言，婦女運動的先驅者們也在各地努力呼吁并指導著婦女運動的進行。

（三）婦女解放的主要內容

婦女問題的方面很多，正如很多學者所分析的那樣：李大釗在《現代女權運動》中所提到的四個要求“屬于勞動者、屬于勞工者、屬于法律者、屬于社會的生活者”；婦女問題研究會宣言及簡章中提到的四個方面：“教育方面、經濟方面、法律方面、道德方面”等；向警予在《中國最近婦女運動》中提到的“參政權、財產和承繼權、職業與工資平等權、婚姻自由權、教育平等權”等，都不同程度地分析了婦女解放的領域與途徑。但是筆者認為，在這些領域中也有著孰輕孰重的不同，正如有的宣言中提到的“教育上的平等為一切平等的根源；職業上的平等是取得經濟獨立的一條路徑、政治上法律上的要求是婦女權益的保障”[1]59。只有教育平等了，婦女廣泛接受男子所接受的高等教育，才能有辨別是非的能力，才能更理性地參與到婦女運動領域；只有職業上的平等才能使婦女真正脫離工錢的枷鎖，獲得經濟上的獨立，但是這些都要靠法律作堅強的后盾。

關于教育方面，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也做了很多的努力，最具創造性的是當時的平民女校。上海平民女校是中共創辦的第一所婦女學校，這是黨開展婦女工作的第一個大膽嘗試，李達擔任該校的校長，著名的作家丁玲還有王一知、王劍虹都曾是其學員，接受其革命思想的洗禮。李達曾在文章中總結了平民女校的三個特點：（1）為無力求學的女子設工作部，替她們介紹工作，使其取得工資維持自己的生活，實行工讀互助主義。（2）為年長失學的女子設專班教授，務使于最短時間灌輸最多的智識。（3）為一般不愿受機械的教育的女子設專班教授，使能自由完成個性[1]45。平民女校是前所未有的學校，是為女子解放而辦的第一個學校，它根據不同的女子情形設置不同的課程，滿足了不同女子求學的欲望，也為早期中共培養聚集了很多婦女人才。除了平民女校，還有1922年女校學員創辦的一個女工夜校，1923年鄧穎超等創辦的女星社也成立的女星第一補習學校等等。這些都有效地提高了女性的文化水平與政治覺悟，同時也支援了工人的罷工運動。

（四）中共領導人對婦女運動的領導

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但是工人運動并不是一開始就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進行的，雖然中國共產黨很早就意識到工人階級的特殊地位和歷史作用，但真正領導工人階級和工人階級融合在一起還是有一段時間，勞工婦女尤其如此。

1922年是中國勞動婦女運動的開端，長期受壓迫的勞工婦女為保衛自己生存不得已進行了階級的反抗，向警予在《中國最近婦女運動》中總結了一份1922年中國勞動婦女罷工運動表，絕大部分罷工的工廠類別都是紗廠、織布廠、絲廠、織襪廠等，這些廠區正是婦女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婦女受壓迫最深的地方；她們罷工的原因諸如增加工資、按月發薪、勿苛待工人，也有要啟封工會和其他條件的，這比以前則更進了一步。罷工的人數由幾百到上萬不等，有女子罷工的，也有男女共同罷工的，但是此時的罷工是工人自主性的罷工，在組織上或是技術上都還很不成熟，只是因受不了非人的待遇而起的本能的階級反抗。在此期間，罷工是以失敗居多的，上海楊樹浦三新紗廠千余人的罷工因不能一致堅持而失敗，上海新閘北一帶44家絲廠2萬余人的罷工也因大多不能堅持而完全失敗，諸如此類的罷工失敗的例子還有很多。除此之外，女工協會也很雜亂無章，如上海絲紗女工協會，大概有女工8萬余人，可以說這是一個不小的團體了，可是“此絲紗女工協會，團結人數雖多，最可惜其指揮之操縱權竟握于社會流氓之手……而流氓指揮操縱勢力甚大，別人頗難與之接近”[1]180。而有些地區婦女群體分布的散居性也不利于婦女運動的進行。

中國早期共產黨人分析了當時女工罷工的情形，認為黨有進入婦女群體并指揮婦女運動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可是如何讓教育程度不高的勞工婦女接受中共的領導成為當時緊迫棘手的問題。一方面，正如上文提到的宣傳、開辦補習夜校，在教授她們知識思想的同時，也關注她們的絲廠生活，支援她們的罷工行動；另一方面，黨派先進的婦女代表深入勞工婦女，與她們同吃同住同行，向她們介紹無產階級的思想，向警予、楊之華等人是杰出代表。中國共產黨通過不斷努力深入到婦女群眾組織，為更好地開展婦女運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三、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婦女解放思想的主要特點

（一）主體性的轉變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婦女運動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運動主體問題的轉向。之前的資產階級婦女運動主要是以知識性的婦女為主，黨意識到除了知識婦女階層，勞工婦女更是運動的主力軍、生力軍。這也是女權運動與婦女運動主要區別之一。始于辛亥革命時期的女權運動，是在資本主義制度下打著“平等自由”的旗號開展的，但是，資本主義制度自身經濟的不平等，又使得婦女根本得不到真正的平等與自由，婦女只不過是“逃脫家庭的的鐵鎖又系上了工錢的鐵鏈”，成為資本家操縱勞動市場來賺錢的生產奴隸而已。在中共創建初期，女權運動雖又重新燃起，各地又紛紛開展參政運動，建立組織發表宣言，成立女權運動同盟會。雖然此時的女權同盟會以突破辛亥革命時期的認識水平，比如北京女權運動同盟會宣言中就指出：“我們取得政權的方法，自然要和革命民主派同動作……我們進行的步驟是：第一是要與革命的民主主義結合起來，對抗封建軍閥；第二步要與革命的社會主義結合起來，對抗帝國派資本主義。同時要平民階級的男子，注意了我們，尊重我們在社會上、政治上的地位。這是我們唯一的使命”[1]60。盡管新的女權運動者意識到將女權運動與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結合起來，但是女權運動終究沒能克服自身的局限，她們未能充分認識到勞工婦女群體的巨大潛力，正如他們在活動方式上竟然采取了請愿或自治的方式來實現其奮斗目標。黨的領導人用無產階級的理論去看世界問題，不但將婦女運動與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相連，而且意識到屬于無產階級中的勞工婦女才是這場革命中的主要生力軍。

（二）復雜性

向警予曾說“勞動解放、民族解放、婦女解放的呼聲，布滿全球。歷史的進化，業已踏上人類總解放的時期，這是吾人所處時代的背影”[1]108。婦女解放在各個國家從來都不是單一進行的，在中國更是如此。上世紀20年代的中國，處于水生火熱的境地，帝國主義國家的侵略，本國軍閥的宰割混戰，中國的婦女就處于這樣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婦女如果不首先投身于國民革命獲得民族的獨立國家的解放又何談婦女階級的解放，勞工婦女如果不被解放又何談婦女的解放，更何況勞工婦女本身就是勞動人民中的一份子，婦女解放不可避免地是與勞動解放形影相隨，正如向警予說的：“婦女問題和勞動問題雖然并為世界最近待解決的兩大問題，而婦女全般的真正徹底的解放，卻必在勞動解放”[1]275。中國婦女解放的復雜性正是由于當時社會的背景所決定的。中共早期領導人也充分認識到這一點，比如向警予的《婦女運動與國民運動》中就論述了婦女運動與國民運動的關系是伴侶的關系。向警予還特別強調了國民會議運動，認為真正熱心婦女運動的婦女“對國民會議運動必熱烈參加，不獨參加而且還要做其中的勁旅”[1]234。除此之外李大釗、邵力子、鄧中夏、楊之華等也紛紛發表時文發表對婦女解放與國民革命、勞動解放的看法。

（三）國際性

中國婦女解放運動是屬于全世界婦女解放運動的一部分，1909年產生于美國的國際婦女勞動節迅速傳播到世界各地，當然也包括中國，沖擊著中國傳統封建禮教的束縛，解放著人們的思想。中國婦女意識到自己被奴役的地位，激起了她們反抗的熱情。上世紀20年代尤其是后期各地慶?！?.8”的有關材料越來越多。其次，中國共產黨在“二大”上就宣布黨領導的婦女組織加入第三國際，而第三國際組織也在很大程度上給予了很大的幫助。比如1923年《第三國際婦女部告中國女學生書》以飽滿的熱情呼吁女學生革命家擔起重任，做中國女工的前導者，努力奮斗，經由民族的獨立以達到自己的解放，而無產階級專政下的婦女方有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平權，俄國的大革命已證明了這不是紙上的空談。傳入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也極大地影響了中國當時的知識分子階層，以李大釗、陳獨秀為代表的先進知識分子開始用全新的視角來重新考察婦女問題，他們的眼光不再局限于反對封建禮教對婦女的壓迫，也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自己單純地通過爭取民主的權利來解放婦女的主張[2]122。

總之，婦女解放運動是群眾性的自我解放運動，它與當時的社會政治經濟條件緊密相連，與世界形勢相連，它有著同其他國家婦女運動的共性，也有著其自己的特殊性，正如向警予曾說的，中國這樣的社會政治經濟條件，歐美的那一套理論恐怕也難在中國實行。早期中共黨人憑著馬克思主義理論摸索著屬于中國婦女解放的道路。

婦女解放運動同農民運動、工人運動、學生運動、國民革命運動等各種社會運動結成了反帝反封建的同盟，形成了一股推動社會進步的新的動力。馬克思曾說“每一個了解一點歷史的人都知道，沒有婦女的酵素就不可能有偉大的社會變革”。政治革命介入婦女運動，婦女解放運動又對政治革命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4]。中國共產黨解放了全婦女也解放了所有被壓迫的階級，而婦女這一群體在后來的北伐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新中國的成立與建設等領域也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可以說，婦女群體是社會變革的重要推動力，沒有婦女的酵素就沒有偉大的社會變革。

參考文獻：

[1]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 史資料(1921-1927)[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2]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中國婦女運動史（新民主主義時期）[M]. 北京：春秋出版社，1989.

[3] 王國敏.20世紀的中國婦女[M].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2000：69.

[責任編輯、校對：任山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