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鳳寬,符粵文,周 健,李玉富,張龑莉,房佰俊,謝 寧,魏旭東,宋永平
河南省腫瘤醫院血液科 鄭州 450003
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allogeneic 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allo-HSCT)是目前治療惡性血液病的有效手段之一。移植后供者細胞在受者體內的植入情況(即嵌合體的形成)能夠判斷移植是否成功。移植后各系細胞并非同時達完全嵌合狀態(complete donor chimerism,CDC),因此動態檢測移植后細胞的嵌合狀態,觀察供者單個核細胞(mononuclear cell,MNC)、CD3+T 細胞、CD15+粒細胞的植入順序,了解其與造血恢復及疾病轉歸之間的關系,對判斷移植效果、實施早期干預及治療時機的選擇至關重要。目前,PCR擴增短串聯重復序列(STR)技術(STR-PCR)已被 IBMTR推薦為 allo-HSCT后定量檢測供者細胞嵌合狀態的金標準[1]。作者用上述方法對22例allo-HSCT患者嵌合狀態進行了連續動態觀察,報道如下。
1.1 研究對象 22例 allo-HSCT患者為2009年1月至2010年10月在河南省腫瘤醫院血液科接受治療的病例,其中HLA相合同胞間外周血干細胞移植19例,HLA相合非血緣外周血干細胞移植3例;男15例,女7例,年齡6~47歲,中位年齡28歲。病理類型:急性髓系白血病(AML)8例,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ALL)5例,慢性粒細胞白血病(CML)6例,惡性淋巴瘤(ML)2例,再生障礙性貧血(再障)1例。
1.2 治療方案及造血重建標準 造血重建的標準為白細胞(WBC) >2.0 ×109L-1,中性粒細胞(ANC)>0.5×109L-1和血小板(Plt)>20×109L-1。從移植0天開始血常規監測,1次/d,造血恢復后改為每周3次至移植后1個月。AML、CML及ML患者采用經典BU/CY清髓性預處理方案,ALL患者采用TBI+CY預處理方案,再障患者預處理方案為Flud+BU+TBI。GVHD預防:同胞移植采用CSA+短程MTX,非血緣移植采用CSA+短程MTX+ATG+驍悉(MMF)的四聯方案。
1.3 樣本采集、細胞分選及DNA提取 術前采集供者和受者外周血或骨髓2 mL,+7 d、+14 d、+21 d和+28 d分別采集受者骨髓,EDTA抗凝,于采血后24 h內用紅細胞裂解液裂解紅細胞,提取MNC,進行供受者位點檢測。標本采集后行細胞分選。采用EasySepR抗CD3單抗、抗CD15單抗,按試劑盒說明程序進行CD3+T細胞及CD15+粒細胞分選。對得到的MNC、CD3+T細胞、CD15+粒細胞3群細胞進行基因組DNA提取,用紫外分光光度計測定DNA,調整DNA終質量濃度為2 mg/L。
1.4 STR-PCR 對 D8S1179、D21S11、D7S820、CSF1PO、 D3S1358、 TH01、 D13S317、 D16S539、D2S1338、D19S433、VWA、TPOX、D18S51、D5S818 和FGA 15個基因位點及1個性別位點AMEL的STR進行PCR擴增,參考文獻[2]配制PCR反應體系:擴增1.3中所得的淋巴細胞混合液20 μL+引物混合液 10 μL+Taq 酶 5 U/μL+ 模板 DNA 1 μL(2 ng)。擴增條件:預變性95℃11 min;94℃變性1 min,59℃退火1 min,72 ℃延伸1 min,28個循環;最后60℃延伸45 min。
1.5 嵌合狀態分析 參照文獻[3]的方法對STR-PCR產物進行全自動毛細管電泳,并行基因掃描、分析,判讀各基因座基因型及進行片段分析。由供受者基因型差異選擇嵌合率(DC)計算公式,代入峰下面積值計算各位點的DC,以所有位點DC的平均值[4]表示采用所有信息。當供者細胞完全占據受者的骨髓或外周血,稱為完全的供者嵌合狀態(CDC,供者細胞>95%);可以同時檢測到供者和受者兩種細胞成分,稱為混合嵌合狀態(MC,供者細胞占2.5% ~95%)。供者細胞<2.5%為微嵌合體。
2.1 移植后造血恢復情況 22例患者在移植后均順利恢復造血,ANC重建中位時間為+12 d,3例最早+9 d即達重建標準,最晚1例+18 d達重建標準。22例均不需輸注血小板,Plt重建中位時間為14 d,最快1例+10 d達重建標準,最晚有2例+21 d達重建標準。
2.2 移植后嵌合體形成情況
2.2.1 骨髓MNC嵌合情況 +7 d時,骨髓MNC的平均供者嵌合率為70%,其中有1例為100%嵌合狀態,1例嵌合率最低僅47%,多數患者的嵌合率在60% ~80%。在+14 d,骨髓MNC的嵌合率有1例為88%,1例為92%,其余供者嵌合率均在95%以上。在+21 d和+28 d,骨髓MNC嵌合率均為96% ~100%,達到CDC。
2.2.2 CD15+粒細胞嵌合情況 在 +7 d時CD15+粒細胞的平均嵌合率為40%,最高者為65%,多數患者嵌合率在35% ~55%,其中1例嵌合率最低為22%。在+14 d、+21 d、+28 d嵌合率均>95%,達到CDC。
2.2.3 CD3+T細胞的嵌合情況 在+7 d,平均嵌合率為65%,最低1例為15%,最高1例達78%,余嵌合率在50%~70%。在+14 d平均嵌合率上升達80%,最高1例為87%。+21 d,平均嵌合率達84%,多數維持在80% ~90%,其中1例達100%。在+28 d,20例達到CDC;2例為88%及90%,在+35 d這2例均達CDC。
1例SAA患者行非血緣外周造血干細胞移植,在+14 d骨髓 MNC檢測顯示 CDC,在 D8S1179、D21S11、D7S820和CSF1PO位點顯示CDC,MNC供者嵌合率100%。
2.3 移植后嵌合體與急性GVHD 22例患者中有8例(36.36%)在造血重建過程中出現急性GVHD,其中3例MNC、CD3+T淋巴細胞、CD15+粒細胞均達CDC,3例僅 CD3+T淋巴細胞達 CDC,1例僅CD15+粒細胞達 CDC,1例 CD3+T淋巴細胞、CD15+粒細胞均達CDC;+21 d 7例患者CD3+T淋巴細胞、CD15+粒細胞的供者嵌合率均>95%,1例CD3+T淋巴細胞、CD15+粒細胞供者嵌合率分別為82%和88%。發生急性GVHDⅠ-Ⅱ級7例(其中4例單純表現為皮膚斑丘疹;另2例單純腹瀉,24 h腹瀉量<500 mL/d;1例ALT增高);Ⅲ級1例。
作者通過STR-PCR方法對allo-HSCT移植后嵌合狀態進行了動態檢測,在移植過程中,對T細胞、粒細胞及全骨髓MNC的植入情況進行了研究,發現在+7 d均可以檢測出3類細胞的植入,T細胞的植入率(65%)略高于粒細胞的植入率(40%),但在+14 d和+21 d以粒細胞的植入為主,T細胞植入略晚于粒細胞,與國內外相關研究[5-7]結果一致。
臨床上對移植后的患者常采取外周血和骨髓進行嵌合狀態的檢測,而全血和全骨髓標本反映的主要是粒細胞的嵌合情況,很可能掩蓋了其他系列的嵌合情況[8]。作者觀察到移植后MNC供者細胞嵌合率與T淋巴細胞及粒細胞相比早期更高,+7 d即達70%,但隨后植入速度與粒細胞基本一致,稍快于T淋巴細胞,可能與MNC中含有各系細胞,供者嵌合率互相干擾有關。
STR位點的等位基因根據供受雙方彼此區別的程度可分為3種類型:Ⅰ類(雙方均為雜合子且有互不相同的等位基因)、Ⅱ類(一方為純合且與另一方的2個等位基因之一相同)、Ⅲ類(雙方等位基因完全相同)[9]。為保證供者嵌合率計算準確,作者僅選取Ⅰ類位點作為觀察指標計算嵌合率,15個STR位點中每個混合樣本可檢出Ⅰ類位點5~7個。
供者細胞成功植入可以出現造血恢復,通過檢測嵌合狀態發現,在骨髓抑制階段,造血恢復期,供者細胞已經開始植入,而后造血恢復。相關研究[10]表明,分子水平植入(ME)即供者細胞嵌合率首次大于50%的時間一般比造血重建早4~7 d。該研究結果顯示,中位時間+12 d造血恢復,供者骨髓MNC在+7 d供受者細胞嵌合率達70%,CD3+T淋巴細胞 DC達 65%,與文獻[9]報道基本一致。CD15+粒細胞嵌合率為22% ~65%,低于50%,但后期植入迅速,可能與粒細胞植入晚于MNC、CD3+T淋巴細胞有關,也與粒細胞是判斷造血恢復的一項指標有關,其在骨髓中增殖成熟即從分裂池到貯備池的生長時間約10~12 d,隨后釋放入血。該研究結果顯示造血恢復中位時間+12 d,與其報道相一致。
供體CD3+T淋巴細胞在急性GVHD的發生中起著最重要的作用。但移植后,供體T細胞植入較慢,受者體內T細胞數目較少,大多處于MC,盡管其MNC及 CD15+粒細胞已達 CDC,仍然急性GVHD發生率低。對于部分CD3+T淋巴細胞達CDC的患者,未出現急性GVHD,推測可能與移植后早期(+28 d內)通過免疫抑制劑的應用,減慢T細胞的植入速度有關,從而避免急性GVHD發生。
總之,隨著allo-HSCT研究的不斷深入,血細胞嵌合狀態的動態監測在早期判斷復發、評估淋巴細胞輸注的療效等多方面顯得越來越重要,而STRPCR定量檢測各細胞系的方法也逐漸被越來越廣泛地應用。
[1]夏文杰,付涌水,葉欣,等.PCR-STR用于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后的骨髓和外周血嵌合狀態的監測及作用[J].中國輸血雜志,2008,21(6):424
[2]Saito B,Fukuda T,Yokoyama H,et al.Impact of T cell chimerism on clinical outcome in 117 patients who underwent allogene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 with a busulfancontaining reduced-intensity conditioning regimen[J].Biol Blood Marrow Transplant,2008,14(10):1148
[3]Ghaffari SH,Chahardouli B,Gavamzadeh A,et al.Evaluation of hematopoietic chimerism following allogeneic peripheral blood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 with amelogeninmarker[J].Arch Iran Med,2008,11(1):35
[4]Bornh?user M,Oelschlaegel U,Platzbecker U,et al.Monitoring of donor chimerism in sorted CD34+peripheral blood cells allows the sensitive detection of imminent relapse after allogene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J].Haematologica,2009,94(11):1613
[5]Bethge WA,Faul C,Bornh?user M,et al.Haploidentical allogeneic hematopoietic cell transplantation in adults using CD3/CD19 depletion and reduced intensity conditioning:an update[J].Blood Cells Mol Dis,2008,40(1):13
[6]李大啟,王椿,秦尤文,等.異基因外周血干細胞移植后淋巴細胞和粒細胞嵌合體的動態改變[J].臨床血液學雜志,2005,18(2):67
[7]萬理萍,王椿,顏式可,等.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后的嵌合狀態分析[J].中華內科雜志,2006,45(6):485
[8]王椿,萬理萍.同種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后血細胞嵌合狀態動態檢測的臨床意義[J].診斷學理論與實踐,2010,9(1):1
[9]Thyagarajan B,Young S,Floodman S,et al.Systematic analysis of interference due to stutter in estimating chimerism following hematopoietic cell transplantation[J].J Clin Lab Anal,2009,23(5):308
[10]Czekalska S,Sacha T,Piatkowska-Jakubas B,et al.Evaluation of hematopoietic chimerism after allogeneic bone marrow transplantation by modern molecular techniques(STRPCR and RQ-PCR)-single center[J].Przegl Lek,2010,67(12):12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