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琪 方 路 陸宇惠 郭世民 金 錦 馬克堅
(云南省中醫中藥研究院,云南 昆明 650223)
云南有25個少數民族,其中15個民族為云南特有,是全國民族成分最多、特有民族最多的省份。云南少數民族醫藥源于各少數民族人民的智慧,是其民族獨特風格的知識和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承載著民族文化的精髓,其中深含民族產生、發展、變革、認識自然、征服自然等重要的歷史文化和哲學文化。因此,開展少數民族醫藥的搶救性發掘整理研究,不僅是民族醫藥傳承和發展的需要,也是保護民族優秀文化的需要。
云南是中國少數民族分布最多的省份,人口在5000人以上的少數民族有25個,即藏族、布依族、拉祜族、瑤族、傈僳族、哈尼族、滿族、布朗族、苗族、傣族、景頗族、白族、納西族、獨龍族、阿昌族、佤族、怒族、德昂族、彝族、普米族、壯族、回族、蒙古族、基諾族、水族。其中,白族、哈尼族、傣族、僳僳族、佤族、拉祜族、納西族、景頗族、布朗族、普米族、阿昌族、基諾族、怒族、德昂族、獨龍族15個民族為云南所特有[1]。
我省少數民族醫藥發掘整理取得的成果表明,云南少數民族在長期與疾病作斗爭中積累了豐富的醫藥知識,形成許多有獨特療效的傳統治療方法和單方、驗方,為維護當地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和醫療保健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是中華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已經進行的發掘整理工作,對保存、保護、繼承和發展我省少數民族醫藥做出了極其重要的貢獻。
2.1 建國以來,各級政府曾多次組織少數民族醫藥發掘整理工作。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有24個民族已開展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僅有獨龍族尚未開展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工作。
根據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國中醫藥通[2006]2號通告,2006年以前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已經開展發掘整理工作的有18個,分別為藏醫、蒙醫、傣醫、壯醫、彝醫、瑤醫、苗醫、回醫、布依醫、滿醫、白醫、佤醫、拉祜醫、水醫、納西醫、景頗醫、普米醫、基諾醫。2007年國家“十一五”科技支撐計劃“民族醫藥發展關鍵技術示范研究”項目課題“10個尚未發掘整理的民族醫藥搶救性研究”,對云南特有的7個民族佤族、哈尼族、傈僳族、布朗族、德昂族、阿昌族和怒族的民族醫藥進行了搶救性發掘整理。至此,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有24個民族已開展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僅有獨龍族尚未開展民族醫藥發掘整理。
2.2 24個已開展民族醫藥發掘整理工作的進展程度差異較大。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有10個民族為非云南特有的民族。其中,彝醫藥和藏醫藥在云南已建立相應的民族醫療機構及民族醫藥研究機構,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工作進展較好。有8個民族即蒙族、壯族、瑤族、苗族、回族、布依族、滿族和水族的民族醫藥發掘整理主要以省外為主,調查范圍主要集中在云南省外的這些民族聚居區域,未能體現云南本土這些民族的傳統醫藥的實際情況。
云南特有的15個民族中,傣醫藥已建立相應的民族醫療機構及民族醫藥研究機構,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工作進展較好。納西族、白族、拉祜族、景頗族、哈尼族、佤族、普米族、基諾族、德昂族等9個民族醫藥已發掘整理并出版了部分醫藥文獻書籍,但系統的發掘整理工作還在進展過程中,多數是開展了部分民族聚居區的面上發掘整理工作,還需要進行大范圍,較深入的發掘整理及研究工作。2007年國家“十一五”科技支撐計劃“民族醫藥發展關鍵技術示范研究”項目課題“10個尚未發掘整理的民族醫藥搶救性研究”,對傈僳族、布朗族、阿昌族和怒族等4個民族醫藥首次進行搶救性發掘整理,工作處于起始階段,還要繼續進行大量的調查工作。獨龍族的民族醫藥尚未開展發掘整理工作。
3.1 傣醫藥、彝醫藥、藏醫藥在云南少數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和研究處于領先地位,已建立相應的民族醫療機構及民族醫藥研究機構。1979年,西雙版納州成立了州民族醫藥研究所,1988年成立了傣醫院,形成集研究與臨床為一體的傣族醫學研究機構,并開展了傣族醫藥卓有成效的收集、整理、研究與臨床工作。先后出版發行的書籍有:《西雙版納傣藥志》共四集;《檔哈雅龍》、《竹樓醫述》、《傣族醫藥學基礎理論》、《傣醫診斷學》、《風病條辨譯注》5部中國傣醫藥叢書;翻譯出版了《嘎比迪沙迪巴比》、《傣醫四塔五蘊理論的研究》、《馬臘瑪塔》、《巴力旺》等。完成了“二十一世紀傣醫本科教育規劃教材”《傣醫藥基礎理論》、《傣醫診斷學》、《傣藥學》、《傣醫方劑學》、《傣醫經典選讀》、《傣醫藥學史》、《傣醫臨床學》等7部。
成立于1979年的楚雄州中醫醫院(云南省彝醫醫院)是集中醫藥、彝族醫藥臨床、科研、教學、制劑為一體的地區級中醫醫院,內設彝族醫藥科,積極探索彝族醫藥在臨床診治中的作用,并建立了我國第一個彝族藥物標本庫。先后出版發行的書籍有:《彝族醫藥學》、《楚雄彝州本草(彝族文化研究叢書)》、《雙柏彝醫書》、《峨山彝族藥》、《聶蘇諾期:彝族醫藥書》、《民族醫藥文獻整理叢書:中國彝族藥學》、《哀牢山彝族醫藥》、《彝族醫藥匯編(上、中、下三冊)》、《象形醫學——彝族苗族傳統醫藥學精要》、《彝族醫藥薈萃》等。
始建于1987年的迪慶州藏醫院是我省唯一一家專門從事藏醫藥學研究和藏醫業務的民族醫院。先后出版了《藏醫精要》、《迪慶藏藥》、《迪慶州藏醫藥發展史》、《云南藏醫藥》等四部藏醫藥專著。
3.2 納西族、白族、拉祜族、景頗族、哈尼族、佤族、普米族、基諾族、德昂族已整理出版了部分醫藥文獻書籍。納西族:《玉龍本草》、《麗江醫藥(納西族藥專輯)》、《中國納西東巴醫藥學》、《納西族藥志》等。白族:《云南白族醫藥》、《白族藥志》等。拉祜族:《拉祜族常用藥》、《中國拉祜族醫藥》、《拉祜族醫藥驗方精選》。景頗族:《德宏醫藥1980.1景頗族藥專輯》、《景頗族藥志》等。哈尼族:《中國哈尼族醫藥》、《西雙版納哈尼族醫藥》、《元江哈尼族藥》、《哈尼族醫藥》等。佤族:《佤族中草藥選》、《中國佤族醫藥》第一、二、三、四冊。《佤族藥名錄》等。普米族:《麗江藥物科技(普米族藥專輯)》、《普米族單方治療雜病手冊》、《麗江醫藥(普米族藥專輯)》等。基諾族:《基諾族醫藥》、《基諾族民間秘方》等。德昂族:《德昂族藥集》等。
4.1 有必要組織對云南25個少數民族的醫藥活動現狀的全面和系統的調查。雖然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有古籍醫藥文獻(指1949年以前成文的)和現代醫藥文獻有傣族、彝族、藏族、蒙古族、壯族、瑤族、苗族、回族等9個民族,有部份現代醫藥文獻的有納西族、白族、拉祜族、佤族、景頗族、哈尼族、普米族、基諾族、德昂族、水族、布依族等11個民族,但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絕大多數民族醫藥的活動還是沒有被文字記錄和以文字的形式傳承下來。因此,云南25個少數民族的醫藥活動現狀,是民族醫藥延續到現階段的真實表現,是民族醫藥傳承到今天的“活化石”。組織對云南25個少數民族的醫藥活動現狀的全面和系統的調查,系統掃描民族醫藥活動的現狀,對于彌補文獻記錄不足,對于逆向研究民族醫藥的歷史,對于客觀、準確和實實在在地認識民族醫藥,對于民族醫藥的保護、保存、傳承、應用和發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和作用。
4.2 部份口授心傳的口碑醫藥已消失或已經面臨失傳的危險,急需文字影像轉錄予以保存。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絕大多數民族醫藥是通過口授心傳傳承的。面對現代醫療的沖擊,老一輩民族醫的行醫活動逐漸減少,下一代極少有人愿意跟學繼承。隨著老一輩民族醫的過世,口授心傳的口碑醫藥有的已經徹底消失,還在世的老一輩民族醫的醫藥經驗也面臨無人跟學和無人記錄而瀕臨失傳的危險。減少這些口碑醫藥失傳的唯一辦法,就是盡快組織搶救性的發掘整理工作,把口碑醫藥從“無形”到有形的文字影像轉錄,使未被文字記錄的民族醫藥的保護、保存和傳承發生質的轉變,豐富我省民族醫藥知識寶庫。
4.3 重點對云南25個少數民族醫藥的代表性人物的醫藥活動進行長期性、系統性和驗證性的動態追蹤發掘整理。少數民族醫藥代表性人物的醫藥活動集中體現了民族醫藥的主要內涵,有必要對其進行長期、持續和逐漸深入的發掘整理。通過建立門診登記制度,動態記錄其經常性治療的病種有哪些;建立實證方法,對所治療的主要病種進行治療前后的現代醫學檢查,以實證其行醫治病的療效好不好。
4.4 進一步規范發掘整理方法,提高民族醫藥發掘整理的效率和質量。提高民族醫藥發掘整理的醫藥技術水平,是云南省民族醫藥保存、保護和發展的重要技術基礎,需要探索研究一個有理論指導、有技術規范和可操作性強發掘整理方法來指導工作,力求獲得較高水平的發掘整理效果。
通過進一步規范發掘整理方法,形成一項適用于我省民族醫藥發掘整理的基礎性的技術工具,作為解決當前我省民族醫藥發掘整理中急需解決的諸多問題的一項技術措施,向從事民族醫藥發掘整理研究的人員進行指導、培訓以及提供具體操作方法,使其在發掘整理過程中能更加客觀、深入地把握民族醫藥知識,深化當前發掘整理民族醫藥的工作,為進一步發掘整理、提高發掘整理的規范性、提升發掘整理水平和加快發掘整理步伐作出努力,整體提高我省民族醫藥發掘整理水平。
4.5 近期對各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應各有側重。對傈僳族、布朗族、阿昌族和怒族等4個首次進行民族醫藥搶救性發掘整理的工作,繼續進行調查工作。對納西族、白族、拉祜族、哈尼族、佤族等已有民族醫藥文獻出版的民族進行醫藥文獻資料分析整理,梳理其醫學理論內涵或基礎。對景頗族、普米族、基諾族等已有民族藥文獻資料的民族進行以民族醫為主的發掘整理,收集這些民族的傳統醫的資料。對蒙族、壯族、瑤族、苗族、回族、布依族、滿族和水族等國內已發掘整理的民族,開展云南省境內這些民族醫藥的發掘整理,并與省外同一民族醫藥文獻進行分析比較,發掘整理這些民族醫藥的云南特色等。啟動獨龍族的傳統醫藥的發掘整理工作,從面上了解獨龍族醫藥存在現狀等。
4.6 抓住最后的時機,幫助25個少數民族有效地保存本民族的傳統醫藥文化。云南少數民族醫藥由于歷史的原因,具有較好的封閉性,其醫藥活動的現狀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歷史的原貌,其現狀是發掘整理民族醫藥最好的對象。但自上世紀60年代特別是80年代以來,隨著大搞中草藥運動、基層醫療衛生服務技術的快速滲透和外來文化觀念的沖擊,其醫藥活動已從封閉狀態逐步被外來醫藥知識所影響,已經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改變,使其很多具有特殊歷史價值、認識價值和治療價值的民族醫藥被改變,加之有的已經消亡和正在消亡失傳,其醫藥活動的現狀已經成為了最后的遺產,同時也就成為了發掘整理的最后時機。我們應抓住最后的時機,不辱歷史使命,幫助25個少數民族有效地保存本民族的傳統醫藥文化,使其能傳承下去。
[1]李崇仁,童志云,李堅.云南年鑒[M].2008,23:129-133.
[2]鄭進.云南民族醫藥發展概述[J].云南中醫學院學報,2006(S1):11-13.
[3]楊玉琪,方路,馬克堅,等.云南跨境少數民族醫藥研究現狀與發展淺析[J].中國民族醫藥雜志,201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