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志梅
(泰山學院教務處,山東泰安 271021)
網絡人際交往是通過網絡所進行的交往,作為一新型的交往形式,既保留了傳統人際交往的某些特征,又具有新型交往方式的特點。隨著網絡技術的廣泛普及和快速發展,因特網濫用已經成為困擾人們工作和生活的一個重要問題,引起了專家學者的關注。國內外大量研究證明,因特網濫用會對人的心理健康、社交、工作、學習、家庭生活等方面造成嚴重影響。據中科院心理研究所在全國13所高校的最新調查顯示,大學生網絡濫用問題日趨嚴峻,80%中斷學業的(包括退學、休學)大學生都是因為網絡濫用。
依戀是個體對親密他人的持久而強烈的情感聯結。依戀是個體付出大量努力去尋求和維持親近性以及同少數具有生理或心理安全性并且能提供主觀潛能的特殊個體保持聯系和接觸的一種穩定的傾向。大學生的人際依戀發展經歷了一個從父母到同輩人的逐步轉移的過程,依戀對象包括現實的依戀對象和網絡的交往對象。本文通過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交往與人際依戀的關系研究,探討大學生的人際依戀與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交往的深層聯系,以便于在大學生的日常管理以及信息素質教育中做好針對性的教育。
隨機整群抽取泰安市4所高校大學生1264名作為被試,被試的性別與年級分布見表1所示。

表1 被試的性別和年級分布
本研究主要采用的是問卷調查法,具體選用的量表如下:
1.網絡人際交往問卷
本研究采用2005年林以正等編制的問卷,[1]該問卷做為網絡人際交往的測量工具,分既有人際交往頻率、不認識者交往頻率、接受陌生人攀談程度、網絡社群投入程度四方面指標。在本研究中,網絡人際互動問卷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5,分半信度為0.62。
2.人際依戀問卷
本研究采用由Collins與Read(1990)所發展的問卷。[2]本研究針對三種不同依戀類型題目,與三種不同人際交往感受程度題目分析本研究樣本施測結果,得到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分別為:安全依戀0.66;逃避依戀0.71;焦慮依戀0.69;信賴程度 0.31;親近程度 0.69;焦慮程度 0.65。
受試者針對每一個陳述句在五點量尺上圈選符合描述他的題項,其中“未曾如此”1分、“偶爾如此”2分、“有時如此”3分、“經常如此”4分、“總是如此”5分。計分的方式是以依戀型態來計分,分別得到“安全依戀”、“逃避依戀”、及“焦慮依戀”三個分數。
在本研究中,人際依戀問卷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8,分半信度為0.59。
以班為單位團體施測,發放問卷1400份,收回問卷1350,問卷收回率96.43%,剔除填寫不符合要求的和空白問卷,最后獲得有效問卷1264份,問卷有效率為93.63%。統計工具主要使用SPSS13.0,對有效問卷進行數據錄入、整理、統計與分析,分析的方法有t檢驗、F檢驗、方差分析、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
大學生網絡人際交往的性別特點,見表2。

表2 大學生網絡人際交往的性別差異
由表2可知:男女大學生在對不認識者交往頻率、接受陌生人攀談程度、網絡社群投入程度、人際交往指數方面都存在顯著差異(P<0.001)。男生都高于女生,這說明在人際交往方面,女生更多的是與認識的人聯系,而男生更多的是與陌生人聯系,并參加各種固定社區。
大學生網絡人際交往的年級特點,見表3。

表3 大學生網絡人際交往的年級差異
由表3可知:各年級大學生在對不認識者交往頻率、網絡社群投入程度、人際交往指數方面都存在顯著差異(P<0.01)。LSD多重比較表明,在不認識者交往頻率維度上,一年級顯著低于二、三年級(P<0.01),四年級邊緣性低于二、三年級(P=0.07),二、三年級無顯著差異,一、四 年級無顯著差異。
大學生人際依戀性別特點,見表4。

表4 大學生人際依戀的性別特點
由表4可知,男女大學生在人際依戀的各個類型上表現出顯著差異,具體在安全型、逃避型和焦慮型上男大學生得分顯著高于女大學生(P< 0.05)。說明大學男生更有逃避和他人親近,以保護自己免受他人拒絕的傾向。
大學生人際依戀的年級特點見表5。

表5 大學生人際依戀的年級特點
由表4可知,各個年級大學生在人際依戀方面無顯著差異。這表明大學生的人際依戀類型不受年級和年齡的影響。
大學生人際交往與人際依戀的相關分析,見表6。

表6 大學生人際交往與人際依戀的相關系數
由表6可知大學生網絡人際交往與人際依戀之間多數指標呈顯著相關,但是對人際依戀安全型的大學生,其在網絡上對不認識者的交往頻率和接受陌生人攀談的程度相關度非常低,而對既有人際交往頻率極顯著相關。相反人際依戀逃避型和焦慮型的大學生,其在網絡上對不認識者的交往頻率和接受陌生人攀談的程度呈現極顯著相關,而對既有人際交往頻率極呈負相關。
由于大學生通過網上建立新的人際交往頻率與逃避和焦慮型的人際依戀類型呈顯著相關;網絡社群投入程度和網絡人際互動指數與安全、逃避、焦慮型人際依戀呈極顯著相關。有必要對這些變量之間進行回歸分析,以探求它們之間的深層關系或預測作用。
根據網絡人際交往問卷,建立新的人際交往頻率指標包括對原本不認識者的交往頻率和接受陌生人攀談的程度兩個項目,把兩個項目和的平均數作為人際交往頻率的指標。分別以建立網絡新的人際交往頻率、網絡投入程度和人際互動指數為因變量,以安全型、逃避型和焦慮型為預測變量,采用強迫回歸法進行回歸分析。網絡人際交往與人際依戀的回歸分析見表7。

表7 大學生網絡人際交往與人際依戀的回歸分析
由表7可知,在以不認識者的人際交往頻率為因變量的回歸分析中,焦慮型進入回歸方程,即在一定程度上,大學生的依戀焦慮對建立不認識者網絡人際交往頻率有預測作用。
在以網絡社群投入程度因變量的回歸分析中,安全型和逃避型進入回歸方程,即在一定程度上,大學生的安全型和逃避型人際依戀對大學生網絡社群投入程度有一定的預測作用。
在以網絡人際互動指數為因變量的回歸分析中,安全型和焦慮型進入回歸方程,即在一定程度上,大學生的安全型和焦慮型人際依戀對網絡人際互動指數有一定的預測作用。
本研究的結果所示,男女大學生在對不認識者交往頻率、接受陌生人攀談程度、網絡社群投入程度、人際交往指數方面都存在顯著差異(P<0.001)。男生都高于女生,這表明男生希望擴大自己的交往范圍,而不局限于現有的人際關系,與陌生人聯系有種新鮮感和刺激感,因為他們正值好奇心、求知欲旺盛的時候,因此他們更愿意與陌生的人聯系和交往,在網上可以暢所欲言,無所顧忌。Koch和Pratarelli對此的解釋是,男性在社會交往中更多的是冒險者,是人際關系的先驅。作為傳統上接近異性遭遇更多公眾拒絕的男人,在互聯網上的社會拒絕對他們的威脅小得多,對于選擇網絡交往的男性而言,在互聯網上不必忍受面對面或者公眾的拒絕就可以找到更多潛在的伴侶是可能的。
對于大學生網絡人際交往的年級差異,各年級大學生在對不認識者交往頻率、網絡社群投入程度、人際交往指數方面都存在顯著差異(P<0.01)。LSD多重比較表明,在不認識者交往頻率緯度上,一年級顯著低于二、三年級(P<0.01),四年級邊緣性低于二、三年級(P=0.07),二、三年級無顯著差異,一、四年級無顯著差異。這說明大學二、三年級是大學階段一個非常具有特色的時期,此時的學生沒有一年級大學生的適應課題,也沒有四年級大學生的考研究生以及就業問題的重大抉擇。自然,互聯網使用就成為空閑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有效方式。這與大學生網絡交往的主要心理背景是閑得無聊,網絡交往是消磨時間的最好方式是一致的。
對于大學生人際依戀的性別特點,本研究的結果如表4.3所示,男女大學生在人際依戀的各個類型上表現出顯著差異,具體在安全型、逃避型和焦慮型上男大學生得分顯著高于女大學生(P<0.05)。而男生之所以有這樣的情況,可能與社會文化造成的性別角色有關。我國傳統文化不鼓勵男性表現軟弱的一面,男性之間更多的是競爭,而不是溫情。這也反映男生應該是人際教育的重點對象,需要注重自我價值和信任感的教育。
本研究對于網絡人際交往率的相關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安全依戀傾向與現實生活中原本就熟識的交往率具有正相關(r=0.23,P<0.01),表示安全依戀傾向越高的人,在網絡上與原本生活中已認識的人交往較多。在接受陌生人與主動與陌生人交談的意愿上,研究結果顯示,焦慮依戀傾向越高的人,意愿就會越高,兩者之間呈顯著的正相關(r=0.21,P<0.05)。此結果可能是因為焦慮依戀者會一直在嘗試與他人的關系中尋求肯定。但是Shaver&Hazan指出一旦關系逐漸地進入更親密的階段,他們對于分離與依賴的焦慮也隨之逐漸的升高[3]。在現實中他們或許難以快速地逃離或轉換關系,但是在網絡中結識陌生人很容易,因此焦慮依戀傾向高的人,就很容易通過與較不熟識的陌生人交往來移轉他們的焦慮,而這也正反映出焦慮依戀傾向對于人際關系具有深度不確定感的本質。Shaver&Hazan認為,焦慮依戀者希望透過與他人建立依賴的人際關系,來減輕他們害怕受到拒絕的恐懼,與達成他們想要與他人融為一體的想望。因此,在與陌生人交談的意愿上,會來得比其它兩者依戀類型高[3]。
而具有依戀安全感的大學生反映了其個體擁有被愛和被支持的經歷,這些重要的他人讓他們在有壓力時體驗到舒適和放松,因此依戀安全的大學生傾向于和重要他人形成友好的關系,希望從對方獲得支持和幫助。依戀安全大學生對自我和他人持有積極的表征,對自我的積極表征包括處理好生活問題和自我效能感,這種自我效能感導致采納一種更積極的態度應對人際關系中的障礙和采用更具有建設性的策略解決人際問題。因此,依戀安全大學生有能力采用建設性的沖突管理策略化解沖突,這有助于人際關系的穩固。所以說安全依戀型大學生更傾向于現實生活中的人際交往,面對面交往中伴隨著交往過程的情感傳遞和信息交流,常常是通過一個眼神、一個身體語言來完成的,這種充滿了濃濃人情味的交流手段,是網絡交往所難以取代的。因此對他們而言網絡僅僅是生活的工具,網上生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網絡空間的虛擬交往畢竟不能滿足人類所有的交往需要。
通過本研究也證實了對人際依戀安全型的大學生,其在網絡上對不認識者的交往頻率和接受陌生人攀談的程度相關度非常低(r=0.04,p>0.05,r=0.03,p>0.05),而對既有人際交往頻率極顯著相關(r=0.23,p<0.001)。
本研究條件下,得出以下結論:大學生網絡人際與人際依戀存在者性別和年級差異;大學生人際依戀在一定程度上對網絡人際交往有一定的預測作用。
[1]林以正,王澄華,吳佳輝.網絡人際互動特質與依戀型態對網絡成癮的影響[J].中華心理學刊,2005,47 (3).
[2]Collins,N.L.,&Read,S.J.Adult Attachment,Working Models and Relationship Quality in Dating Couple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0,(58).
[3]Shaver,P.R.,&Hazan,C.A biased overview of the study of love[J].Journal of Social and Personal Relationships.1988,5(4):473-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