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倫理視角下的SCI生物醫學英語論文*

王亞娜，陳春林

(中山大學中山醫學院外語教研中心，廣東 廣州 510089，wangyana@mail.sysu.edu.cn)

1 引言

生物醫學科學研究包括基礎研究和臨床研究。基礎研究的對象主要是實驗動物，臨床研究的對象主要是人，這種科研特點決定了醫學倫理學原則在醫學科學研究中的重要性。當研究者報告和發表其生物醫學研究成果時，必須在醫學倫理學規范之內。在生物醫學論文的整個寫作過程中，許多環節都涉及倫理道德規范問題，主要表現在:①在草擬論文作者名單時，作者署名要遵循有關國際準則和道德規范;②對涉及人體乃至動物的研究時，作者應獲取研究對象(人類)的知情同意，得到其所在研究機構的倫理委員會的監督和審查批準，并在論文的材料與方法部分明確說明;③在致謝辭的撰寫中要考慮倫理道德規范問題;④在選取參考文獻時應遵守科研道德;⑤有關利益沖突等科研道德問題，在論文中或投稿時要特別說明。

本文從醫學倫理和科研道德規范角度出發，通過實例分析刊登在SCI醫學期刊中的生物醫學英語論文中常見的與醫學倫理和科研道德相關的問題，剖析在生物醫學英語論文寫作過程中涉及的醫學倫理和科研道德等相關的問題，綜合闡述規范的處理方法和嚴謹的寫作手法，旨在引起讀者們對此類問題的重視，提高日后在國外醫學雜志發表論文的幾率。

2 作者署名和貢獻的科研道德規范問題

一項研究或一篇論文的完成，常常會有很多人參與，但真正能成為作者的只是一部分人，即符合一定條件的人，不符合條件的貢獻者不能算為作者。恰當的做法是在論文的致謝部分對他們為研究或論文的完成所作的貢獻表示感謝。

2.1 作者署名的條件

根據國際醫學期刊編輯委員會(ICMJE)頒布的《向生物醫學期刊投稿的統一要求》(以下簡稱《統一要求》)，［1］署名作者應具備以下三個基本條件:①對研究課題的構思和設計作出主要貢獻，參與資料的收集、分析和解釋;②起草或修改文章的主要學術性內容;③對付印稿的最后確認。［2］

2.2 作者署名中存在的不符合科研道德規范現象

Day指出，作者署名是一件與科研道德息息相關的事情。［3］194在醫學論文寫作過程中，不規范署名的類型主要有兩種:一是名譽作者或饋贈作者(Honorary Author or Gift Au-thor)。所謂名譽作者，是指那些不符合署名條件而署名為作者的人，如某些知名專家、單位或部門領導等;另一種是捉刀作者(Ghost Author)，是指那些替別人執筆寫文章但沒有參與研究工作的人。這兩種做法都是不嚴肅的，也是不道德的。

另外，作者排名次序應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按作者貢獻大小依次排列。鑒于論文一經發表，署名作者有責任和義務對發表的文章負責，包括科學上和法律上的責任，故此作者對署名問題應認真對待，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身為作者，應該自覺自律，遵守科研道德標準和有關規定，盡量避免不符合道德規范的署名行為。

2.3 生物醫學英語論文中有關作者貢獻以及對研究成果有所貢獻者的規范聲明

關于作者貢獻以及對研究成果有所貢獻者有關說明的規范做法，除了《統一要求》中已有明確規定以外，國際上許多SCI醫學期刊在“作者須知”中也有明確規定，有些醫學期刊要求作者在論文中聲明，如《美國醫學會雜志》(JAMA)中就專設“Author Contributions”一欄;《柳葉刀》(The Lancet)中有“Contributors”一欄，要求作者明確所有作者貢獻情況。

例1.Contributors SEZ，JMMA，AJMO，and VBA participated in the study design，analysis，report development，and interpretation of study findings.VBA，JMMA，and CRGB participated in writing the report.CRGB，CGM，and MGL participated in data collection，data analysis，and assessment of data quality.ERP，MCOA，and ARP participated in data collection，assessment of data quality，and interpretation of study findings.SEZ and JMMA contributed equally to development of this report.All authors participated in revision of the report and approved the final version.［4］

對于不符合作者署名條件的貢獻者，《美國醫學會雜志》則有“Additional Contributions”一欄，作者可以在此對其為該研究或論文的完成所作貢獻表示感謝。

例 2.Additional Contributions:We thank Elodie Blicq，MD，University of Tours，for her contribution to data management.Dr Blicq did not receive compensation in association with her work on this article.［5］

3 材料和方法部分的醫學倫理問題

在臨床研究和實驗過程中，研究或實驗的對象常常涉及人或動物。無論受試者是人還是動物，醫學科研工作者都應遵循醫學倫理和法律的核心原則，根據相關要求，采取符合倫理和法律要求的措施。此外，在生物醫學論文的材料與方法部分，作者通常需要聲明這類醫學倫理問題。

3.1 關于醫學研究涉及受試體是動物的情況說明

《統一要求》指出，“以動物為對象的實驗報告，作者應說明是否遵循了研究機構或國家有關實驗動物保護與使用的準則”。［1］許多SCI生物醫學雜志要求作者在論文的材料與方法部分用文字表述。

例3.All animal experiments were conducted in accordance with principles stated in Guide for the Care and Use of Laboratory Animals(NIH publication 86 －23，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Bethesda，MD，1985).These experimentswere approved by the U-niversity ofWisconsin Animal Care Committee，Madison，WI.［6］

3.2 關于醫學研究涉及人類受試者的情況說明

《赫爾辛基宣言》中第二十四條指出:“涉及合格的人類受試者的醫學研究，每位潛在受試者必須得到足夠的有關研究目的、方法、資金來源、任何可能的利益沖突、研究人員的組織隸屬、研究期望的好處和潛在危險、研究可能造成的不適以及任何其他相關方面的信息……在確保潛在研究受試者理解了信息后，醫生或其他一位適合的、有資格的人必須尋求潛在研究受試者自由表達的知情同意(Informed Consent)，最好為書面形式。如果知情同意不能用書面表達，非書面之同意必須經過正式的記錄與見證”。［7］

知情同意對醫學科研工作者而言，既是一項倫理要求，也是一項法律要求，是臨床醫學科研和生物醫學研究中應遵循的核心原則。因此，當醫學研究涉及人類受試者的時候，醫學研究工作者要遵循以上醫學研究倫理原則，在實施有一定風險的臨床干預措施之前，必須讓研究對象對研究目的、意義、方法、預期利益、潛在的傷害充分知情，使其自愿參加研究工作，并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

關于是否已獲得受試者的知情同意以及是否已受到研究者所在機構的醫學倫理會的審核和批準，作者有時會在給編輯部的投稿說明信中加以說明，但多數醫學雜志通常要求作者在醫學論文的材料和方法部分明確說明。這種嚴謹的做法是多數SCI生物醫學雜志所采納的寫作處理方式。

例 4.A totalof10 centers performing about18500 PCIs participated between January 2007 and May 2010.The protocol was approved by the Pitie'－ Salpe?trière University Hospital Ethics Committee and the study was conducted in accordance with the Declaration of Helsinki.Written informed consent was obtained from all participants.［5］

3.3 關于醫學研究涉及人類受試者而不需要醫學倫理會審核或受試者知情同意的特別說明

如果醫學研究涉及人類受試者，但由于特殊原因，不需要醫學倫理會審核或受試者無法提供知情同意或不需要得到知情通知，作者通常應該在材料與方法部分將這種情況加以特別說明。

例 5.The study was approved by the appropriate review boards，and patients were enrolled without consent being obtained，although survivorswere later informed that they had been enrolled in a clinical investigation of CPR.［8］

例5中，論文作者在材料與方法部分采用了這種處理方式。但也有一些醫學雜志在文章末尾專設一欄，要求作者將這種情況特別說明。如《英國醫學雜志》(BMJ):

例 6.Ethical approval:Ethical approval was not required for thiswork.［9］

4 致謝辭部分的科研道德問題

致謝辭是作者對那些不符合作者署名條件，但對該研究或論文的完成作了貢獻的人們表示感謝的地方。絕大多數發表在SCI醫學雜志上的生物醫學論文都會有這部分。致謝辭的撰寫涉及科研道德相關的問題主要有:①作者應該只對那些對該研究或論文作了相關貢獻的人表示感謝，而不應該列出親戚、朋友，也不宜借此對支持與鼓勵本研究工作的配偶致謝，這是不符合科研道德規范的;②Huth指出，作者應該向所有被致謝者獲取書面(至少口頭)同意，否則就會“違反科研道德”(Breach of Scientific Ethics)。［10］178對某人致謝就暗示了那個人同意研究中的結論，如果在未經被致謝人同意的情況下，公開致謝那些為研究提供了幫助但又可能不完全贊同研究結果的人，將會令被致謝者和作者本人處于非常尷尬的學術境地;［10］③致謝措辭不當也會造成違反科研道德的學術行為。Day對此提出值得作者借鑒的告誡:措辭要謹慎、恰當，不恰當的致謝比不致謝更糟糕。例如你的同事花了許多時間幫你修改稿件，潤色文字，而你卻感謝他的打字工作，這是非常不恰當的。［3］50因此，作者在撰寫致謝辭時應該遵循科研道德規范，致謝措辭要明確、準確和恰當。

例7中，致謝辭下劃線部分非常明確而準確地表達了作者予以致謝的具體貢獻:

例 7.We thank the women and men who participated in the study;Professors Alan Karstaedt and MichelleWong，who served as the end － point committee;Drs.Ntomboxolo Bandezi，Paula Kali，Kgotso Lentle，Tebogo Phaleng，and Thembi Xulu，who cared for the study patients;Dr.Barbara Laughon for encouragement and support;members of the data and safety monitoring board from the 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 Division of AIDS，for study oversight;and Dr.Giorgio Roscigno and Mr.Paul Sullivan for their assistance in obtaining the rifapentine.［11］

中的科研道德問題

在論文的參考文獻部分，有些作者會將沒有經過自己親自閱讀和核對過的文獻列入該論文參考文獻著錄，這一做法既不符合科研道德規范，又容易在論文中引述原文獻內容和觀點時出現差錯，因為作者僅僅以引用了該出處的他人文章為途徑，間接引述原文獻內容，而自己并沒有閱讀和核對過原文獻。Huth指出，作者應該自己核對原文獻，如果引述自己并沒有看到的文獻，并且將其列入自己的論文參考文獻著錄，這種引述是“學術上不誠實行為”(Intellectual Dishonesty)。［10］180因此，作者在論文中引述文獻以及選取參考文獻目錄時，要盡量避免以上不規范行為，尊重科研道德標準。

6 其他與科研倫理相關問題

在醫學研究以及論文的寫作與投稿過程中，作者除了面臨上文所述倫理和科研道德問題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相關問題，這些問題有些需要作者在論文中恰當處理。有些需要作者在論文之外加以聲明，如在投稿過程中，作者需在寫給醫學期刊編輯部的投稿信(Cover Letter)中說明或填寫并提交相關表格文件聲明如下一些相關問題:利益沖突、項目資助來源、重復發表、再版問題、先前報道、版權轉讓等。其中，有關利益沖突(Conflicts of Interest)和項目資助問題，《統一要求》中有詳盡的說明以及要求，許多SCI醫學雜志對這個問題也有特別的處理要求。

利益沖突可能與作者有關，也可能與參與同行專家審稿及出版過程的人員相關。產生利益沖突的關系可能是經濟關系，如雇傭、咨詢、股票持有權、酬金等;可能因其他原因而產生，如私人關系、學術競爭及對知識的酷愛;也可能與項目資助有關，如某些研究課題接受來自商業公司、私人基金和政府的資助，從而可能使研究工作產生偏見或出現其他問題。《統一要求》中已明確規定，任何可能損害刊物、作者和科學本身信譽的利益沖突均應公之于眾。［1］

關于是否涉及可能產生利益沖突的關系，作者通常有幾種途徑聲明:在利益沖突聲明中明確說明;在投稿信中詳細說明;將利益沖突聲明置于稿件文題頁后或置于文章末尾部分等。許多醫學雜志在刊登的醫學論文最后部分專門設立“利益沖突”、“項目資助來源”等公開聲明欄目，如《柳葉刀》、《美國醫學會雜志》、《新英格蘭醫學雜志》等。

例 8.Conflicts of interestWe declare thatwe have no conflicts of interest.［4］

例 9.Supported by grants from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Diseases(AI048526 and AI01637)，the 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 Fogarty International Center(D43 TW000010 －21S1 and 5U2RTW007370)，and the U.S.Agency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GHS－A－00－03－00019－00).Dr.Martinson reports receiving lecture fees from Alere.No other potential conflict of interest relevant to this article was reported.［11］

7 結束語

隨著生物醫學科學研究的飛速發展，與臨床試驗和基礎醫學研究活動相關的諸多醫學倫理和科研道德問題日益突顯，世界各國醫學科研工作者對這類問題越來越關注，生物醫學論文的寫作和生物醫學期刊的相關要求與編輯審查也越來越嚴謹規范。我國生命倫理學研究本身與發達國家存在一定的差距，在生物醫學研究以及生物醫學論文寫作過程中的醫學倫理學方面的意識也存在較大的差距。［12－13］醫學研究者無論是在臨床研究還是基礎研究中，用中文還是用英文撰寫生物醫學論文，在國內還是國外醫學雜志上發表醫學科研成果，都應該具備較強的醫學倫理意識，領悟科研道德規范的內涵，自覺地進行道德自律，遵循國際上相關的醫學倫理標準和科研道德規范。只有這樣，醫學科研工作者才能寫出符合國際醫學倫理規范和科研道德標準的生物醫學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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