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蘇珊·桑塔格文學作品的美學思想

習 丹

（浙江海洋學院 蕭山科技學院，浙江 杭州 311201）

蘇珊·桑塔格是20世紀60年代美國著名的小說家，其創作的大部分文學作品都充分地展現了她獨特的美學思想，長篇小說《恩主》就是表現出她的形式美學思想的重要作品。［1］1966年，蘇珊·桑塔格在《黨派評論》上發表第一部批評文集《反對闡釋》，［2］令她名噪一時，該書表達的反對藝術闡釋學，正是蘇珊·桑塔格美學思想的基礎。蘇珊·桑塔格把對結核病、艾滋病、癌癥等疾病的闡釋表露筆端，其實是借喻對現實主義的批評，是對世界的闡釋過程，現實中的矛盾不僅體現為身體上的疾病，更重要的是對社會道德的批判，對政治壓迫的反抗，該書成為當時社會批評美學思想的重要典范。同時，藝術色情學也是蘇珊·桑塔格在文學作品中表現的另一種美學思想，是從身體闡釋到心靈認識的一種轉變，桑塔格用“色情”對應“闡釋”，深刻地反映了哲學史上存在的理性與感性的矛盾爭論。［3］“新感受力”是蘇珊·桑塔格提倡藝術色情學的目的，同時也是“反對闡釋”立場的繼續，是形式與內容對立角度的一種全新的感受力。蘇珊·桑塔格的文學作品對西方美學思想的發展做出了新的詮釋，其形式美學思想對我國的文學批評思潮也產生了重大影響，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

一、“反對闡釋”

“反對闡釋”是蘇珊·桑塔格文學作品表現的重要美學思想，更是其形式美學的基礎，在反對藝術闡釋學的宣揚上占有重要作用。闡釋就是隱喻性思維方式的一種表達，蘇珊·桑塔格的“反對闡釋”美學思想，其實就是在表達中出現原意與事實沖突的時候，試圖闡釋解決這一沖突的表現，是為了揭示遮蔽事實的真相而進行的反思方式。在蘇珊·桑塔格眾多的文學作品中，其文化批判的經典之作就是《疾病的隱喻》，這也是體現蘇珊·桑塔格“反對闡釋”美學思想的重要著作。［4］

蘇珊·桑塔格身患骨髓性白血病，在與病魔斗爭的親身經歷中，她深刻地體會到疾病的痛苦，用犀利的語言闡釋結核病、艾滋病、癌癥等疾病，從而批判疾病背后隱喻的現實本質。這種隱喻是對社會重壓的反抗，是對道德批判、心理評判的表達，已經不再是生理疾病的淺層表達，具有社會層面的意義。

蘇珊·桑塔格在文學作品中是這樣表達的：面對生活意識形態，要勇于采取隱喻性的思維方式進行批判，不要刻意地躲避它，要敢于直面現實，勇于揭露、批評和反抗。所以，蘇珊·桑塔格以“反對闡釋”作為其作品的主體思想，透過事物的本質，通過對疾病的闡釋隱喻權力意識形態下的專制壓抑，表達追求民主、公平、正義的生存欲望。

二、藝術色情學

蘇珊·桑塔格的另一個美學思想就是藝術色情學。她在《反對闡釋》一文的結尾寫道：“為取代藝術闡釋學，我們需要一門藝術色情學。”可以看出，蘇珊·桑塔格反對藝術闡釋學，主張用藝術色情學來取而代之。［5］這是她在現代文化領域對藝術色情學的主觀立場，在美學思想史上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

用“色情”對應“闡釋”，主要反映的是理性和感性在哲學史上的長期爭論。色情也就是一種感覺的表述，摒棄文學創作中的虛假部分，用感官切實地表達對審美對象的美學思想，是尋求審美與欲望統一的表達方式。生命的基礎在于愛欲，而愛欲又與審美藝術共有一個目的，也就是對生命自由的渴望，這是蘇珊·桑塔格對藝術文化的批評。在愛欲的基礎上，尋求一種非壓抑的文化藝術，這也是蘇珊·桑塔格提出形式論與“新感受力”美學思想的邏輯根源。

大多數研究美學思想的論著缺少對藝術色情學的研究，蘇珊·桑塔格對藝術色情學這一美學思想給予了足夠的詮釋，在美學思想的研究中具有一定的標榜意義，增加了人們對美學思想的深層認識。

三、“新感受力”

蘇珊·桑塔格美學思想的基礎是“反對闡釋”，她提出藝術色情學也是為了對“新感受力”進行拓展表達，因此，“新感受力”是蘇珊·桑塔格美學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對其美學思想的進一步完善。其代表作《“新感受力”的當下意義》，主要表達的是在創作中注重藝術現象本身，通過親身體驗獲得藝術本質。［6］

蘇珊·桑塔格的“新感受力”，把藝術理解為對生活的拓展，實際上，就是對先鋒派美學思想的一種從屬，主要追求的是超越傳統道德和傳統媒介的藝術主觀思想，最后通過藝術形式表達出來。而對于這種形式的變化，蘇珊·桑塔格把它當作是“新感受力”的拓展，是對新視野的開拓，使“新感受力”的表達更貼近人們的日常生活，使藝術創造更具有真實感，使美學思想能夠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接受，從而實現人們對美學思想的深層認識，促進西方美學思想的發展，提升美學思想的研究價值。

蘇珊·桑塔格的“新感受力”與形式論有關，其感受力也就是對形式的感受力。從她的論述可以看出，她認為形式和風格是一樣的，形式主義可以說是一種理論武器，是對藝術的特殊追求。也就是說，在文學創作中，以一種批評的基調定位作品時，要用豐富的形式表達出來，藝術表達要具備感受力。

“新感受力”與藝術形式表達的技巧和所傳達的結果有關。蘇珊·桑塔格認為，思想道德是為藝術形式服務的，而藝術形式又是道德表達的方式，她主張摒棄審美的偏執和道德的狹隘，加強與科學文化的聯系。

總之，蘇珊·桑塔格的形式美學是西方美學思潮的重要體現，筆者從三方面系統地闡述了蘇珊·桑塔格的美學思想，并結合她的作品進行了深入分析。首先，“反對闡釋”是蘇珊·桑塔格美學思想的基礎，她通過文學作品表達對現實的批評，對壓迫的反抗，同時還是對形而上學理論的深刻反思，對當時美學思潮的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其次，蘇珊·桑塔格倡導藝術色情學，是對感性與理性、審美與愛欲等問題的深刻表達，是對“反對闡釋”的深層分析；最后，藝術色情學引出了形式與感受力的美學思潮，在進行文學批評的同時，也可以從形式上表現文學作品的生命力，使文學藝術具有更多的藝術感受力，從這三方面自覺地體現形式美學思想。雖然蘇珊·桑塔格在批判理論中時而會表現出偏激的態度，但是她的形式美學思想在國際文化界的美學研究中確實是不可忽略的重要思潮，為美學思想的發展做出了新的詮釋，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1］王洪琛.荒誕的人——加繆文學思想研究［D］.浙江大學，2005.

［2］李霞.桑塔格形式美學研究［D］.南京師范大學，2006.

［3］王建成.桑塔格文藝思想研究［D］.山東師范大學，2010.

［4］司俊琴.論普拉東諾夫的彌賽亞意識［J］.西伯利亞研究，2010（2）.

［5］練繽艷.試論蘇珊·桑塔格文學作品的美學思想［J］.群文天地，2012（1）.

［6］黃珊.身體與感受力——論蘇珊·桑塔格的“藝術色情學”［J］.劍南文學（經典教苑），20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