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 開 智
重 構 文 化 觀 念
——試論威廉斯文化唯物主義理論的當下意義
舒 開 智
(黃岡師范學院 文學院,湖北 黃岡 438000)
英國著名新左派理論家威廉斯所構想的文化唯物主義,既拋棄了那種將文化視為經濟活動的從屬和附庸的機械決定論,也拒絕浪漫主義那種無限拔高文化作為精神活動的自律性和超越性。而是在歷史唯物主義的框架內強調文化的物質性和生產性,突出文化的實踐性和創造性,揭示文化作為社會斗爭場域的政治意義。文化唯物主義不僅超越了經典馬克思主義經濟基礎/上層建筑理論模式,也是對歷史唯物主義宏觀理論范式的完善與補充。不但有力地回答了當代社會發展的現實問題,而且可有效地重建歷史唯物主義與當代社會現實的聯系。
威廉斯;文化唯物主義;經濟基礎;上層建筑;決定論
“文化”是20世紀后半葉以來西方學術界一個關鍵概念,文化研究已成為當今世界范圍內的一個話題。文化之所以受到如此關注,是因為隨著時代的變遷,文化不再是浪漫主義所理解的純粹精神性和思想性存在,而成了一種生動具體的社會實踐,跟每個人的日常生活密切相關;也不再是少數人獨享的高雅奢侈品,而是日益“大眾化”、 “娛樂化”、 “消費化”,與政治、 經濟和社會生產相互交融。在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說,文化不再作為上層建筑而存在,而是直接成了“基礎”的組成部分,具有一種生產性和物質性的力量。英國著名新左派理論家雷蒙德·威廉斯正是從這種認識出發,提出了文化唯物主義理論,將英國本土的文化主義傳統與當代西方馬克思主義思想家的觀點結合起來,克服僵化的經濟決定論,在不斷變化的當代社會現實語境中,力圖拓展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空白”,在歷史唯物主義的視域中重建“文化與社會”之間的復雜關系。
作為伯明翰學派的重要奠基人和成員之一,威廉斯認為,文化理論的總基點應當是由維柯最早提出而馬克思主義又重新強調的“人類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這一命題。馬克思主義通過對文明社會(市民社會)的批判,強調人們是通過生產自身的生活方式來創造人自身歷史的,從而克服了社會與自然的對立,發現了社會與經濟之間的構成關系。物質的歷史第一次被納入整體歷史之中。然而,留下的難點是將文化從社會物質生活中分離出去,文化被看作由物質歷史所決定的次生性的上層建筑。結果,“作為一種創造著獨特的、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的結構性社會過程,文化概念的充分可能性本來應當因強調社會的物質過程而被大大深化,可它卻遭受到長期忽視,并且實際上總被一種抽象的、 直線發展的普世論所取代。與此同時,那種被定義為‘精神生活’和‘藝術’的取代性的文化概念的深刻意義,也因文化被降為‘上層建筑’而連帶受損。”[1](P18)威廉斯的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建構由此反思和展開。
在《文化與社會》(1958)、 《文化是普通的》(1958)等著述中威廉斯開始提出自己的文化界定。他既反對阿諾德把文化定義為“最佳思想與言論”的精英文化和少數人文化,也反對利維斯認為的殘留的、 墮落的大眾文化構成的無政府狀態。在《文化分析》中對文化給出了三種定義,首先是“理想的”文化定義,根據這個定義,就某些絕對或普遍價值而言,文化是人類完善的一種狀態或過程。其次是“文獻式”文化定義,根據這個定義,文化是知性和想象作品的整體,這些作品以不同的方式詳細記錄了人類的思想和經驗。最后,是文化的“社會”定義,根據這個定義,文化是對一種特殊生活方式的描述,這種描述不僅表現藝術和學問中的某些價值和意義,而且也表現制度和日常行為中的某些意義和價值。從這樣一種定義出發,文化分析就是闡明一種特殊生活方式、 一種特殊文化隱含或外顯的意義和價值。這樣一來,威廉斯在文化與表意實踐之間建立起了聯系。某種特定生活方式的重要性在于它“表達某些特定意義及價值”,從這一文化定義的角度所作的文化分析“是對隱含于某一特定生活方式之中的意義及價值的闡明”。作為一種意義之網的文化(一種被實現的表意系統的文化)就不能簡約為某一特定生活方式,相反,它對所有生活方式的形塑及融合都至關重要。
葛蘭西把領導權概念用于描述權力過程,其間居支配地位的集團或者社會階級不僅僅靠武力統治而且靠認同引導。領導權關涉到一種特殊的認同,即某一社會階級或者集團于其間把自身的特殊利益呈現為作為一個整體的社會的普遍利益的一種認同。這一作用的發揮在一定程度上是借助意義的流通而完成的,通過設法確立社會關系的意義而強化支配與從屬的關系。受葛蘭西的啟示,威廉斯認識到文化從來就不僅僅是變動不居的被分享的意義之網;相反,文化始終是被分享及被爭奪的意義之網,文化是我們分享和爭奪有關我們自己、 有關我們彼此、 有關我們生活于其中的社會世界的意義的場域。工人階級也是意義的生產者,為此必須參與到文化生產和消費中來。透納在回顧威廉斯從寫作《文化與社會》到《馬克思主義與文學》這一段時期的理論發展時指出“威廉斯對政治目的保持相當的堅定,相信人類有能力改變他/她自己的生存條件。從一開始,這就是威廉斯作品中的最重要關注所在”,“對威廉斯來說,文化研究只是一種實踐”[2](P73-74)。透納的這一觀點是十分準確的,非常明確地指出了威廉斯所建構的文化理論就是一種反對和批判資本主義社會的政治實踐。
正如透納所言,威廉斯拋棄了利維斯主義文化觀念,目的就是使文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擺脫與資本主義表意系統、 價值觀念以及勞動分工系統的同謀關系,從而有助于進行一場“漫長的革命”。在第二國際庸俗馬克思主義的理解中,文化作為構成性的人類過程這一意義被遮蔽忽視了,文化被看作由物質基礎所決定的次生性的上層建筑。同時,在當時資產階級精英主義的理解中,文化只是少數人的奢侈品。這兩種對文化的看法都漠視了工人階級主體的積極作用,尤其在戰后英國工人階級和平民階級興起的背景下,不利于發揮工人階級的參與創造性,從而無助于社會革命和變革。在威廉斯看來,需要抽象決定概念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大規模的資本主義經濟活動。“文化概念的充分可能性本來應當因強調社會的物質過程而被大大深化,可它卻遭受到長期忽視,并且實際上總被一種抽象的、 直線發展的普世論所取代。”他將“文化”理解為“物質、 知識和精神所構成的特定社會整體生活方式”就凸現了文化是一個不斷的形成與構成的動態過程,它不是對經濟基礎的簡單反映,它自身具有生產性和能動性。
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關系是馬克思主義學說中一個關鍵問題,“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 必然的、 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的生產關系。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層建筑豎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形式與之相適應的現實基礎。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 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3](P32)在這段論述中,馬克思指出了整體社會結構是由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兩個層面構成的,盡管從總體上來說前者決定著后者,后者又對前者存在著反作用,但是它們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復雜的關系,由于歷史發展的階段性和局限性,馬克思本人并沒有明確表述。正是由于這個論斷的模糊性,使得后世在運用經濟基礎上層建筑模式分析文化現象時,陷入簡單的機械決定論。
當然,馬克思雖然沒有具體地闡明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之間的關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反對把基礎與上層建筑說成是機械的決定與被決定關系,相反,馬克思不但認識到上層建筑存在著一定的反作用,還認識到這兩者之間存在著難以闡明的極為復雜的關系。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中,馬克思就解釋了以往的歷史發展在文化上對人們產生的影響。“人們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 既定的、 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一切已死的先輩們的傳統,像夢魘一樣糾纏著活人的頭腦。”[4](P58)人們并不能在現存的物質條件下簡單而又直接的創造歷史,實質上創造歷史的過程是非常復雜的:對其的影響不僅有現存的物質條件,還存在過去的各種傳統。
在關于二者的關系時,馬克思認為經濟基礎對上層建筑具有優先性,“隨著經濟基礎的變更,全部龐大的上層建筑也或慢或快地發生變革。在考察這些變革時,必須時刻把下面兩者區別開來:一種是生產的經濟條件方面所發生的物質的、 可以用自然科學的精確性指明的變革,一種是人們借以意識到這個沖突并力求把它克服的那些法律的、 政治的、 宗教的、 藝術的或哲學的,簡言之,意識形態的形式。”[3](P38)這里所說的經濟基礎的優先性,是從歷史唯物主義出發,在根本上強調經濟基礎在社會變革和歷史發展中的重要作用,而并沒有將經濟基礎作為決定文學藝術發展的直接動因。恩格斯晚年在給布洛赫致信中對他和馬克思在早年為什么強調經濟的作用進行了說明: “根據唯物史觀,歷史過程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到底是現實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無論馬克思或我都從來沒有肯定過比這更多的東西。如果有人在這里加以歪曲,說經濟因素是唯一決定性的因素,那么他就是把這個命題變成毫無內容的、 抽象的、 荒誕無稽的空話。”[5](P695-696)這里,恩格斯已經明確意識到經濟決定論的錯誤,他充分注意到非經濟因素的影響和作用,“我們自己創造著我們的歷史,但是第一,我們是在十分確定的前提和條件下創造的。其中經濟的前提和條件歸根到底是決定性的。但是政治等等的前提和條件,甚至那些縈回于人們頭腦中的傳統,也起著一定的作用,雖然不是決定性的作用。”[5](P696)
馬克思唯物史觀的確立將歷史建立在人類所特有的實踐活動基礎上,揭示了人類歷史發展的規律性,這是對過去相當長歷史時期內存在的忽視人類歷史發展的必然性與規律性的一切舊學說的革命性轉換。但是20世紀上半葉出現了對歷史唯物主義作經濟決定論和庸俗唯物論的錯誤理解,陷入了經濟決定論的泥潭。他們在運用經濟基礎上層建筑二元模式來分析文化現象時,誤把文化當做派生的、 次要的、 被經濟基礎決定的現象,忽視了馬克思的理論思考主要是針對當時資本主義社會中經濟因素起主導作用的現實。而今天,社會生活和文化實踐的發展表明,當代社會發展的合力性因素更加突出,經濟只是從根本上、 終極意義上起決定作用。
威廉斯從其獨特的文化唯物主義立場出發,對基礎與上層建筑這一命題進行了新的修正與闡釋。在威廉斯看來,“任何對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現代理解都必須從考察關于決定性的基礎和被決定的上層建筑的命題開始。”[6](P327)他認為,馬克思的上層建筑決定于經濟基礎的論題其實是一種隱喻的說法,不應當作為實體性的二元對立范疇加以機械理解。實際情況是,由于人類實踐活動的創造性,作為上層建筑的藝術并不直接反映經濟基礎,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存在一系列的中介,因此,不要企圖在藝術中找到被直接反映的社會現實,因為經過中介作用以后,原有的內容發生了復雜的改變。社會過程是一系列具體且互相關聯的活動的復合體,應把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關系看作一種能動的互動過程,由具體歷史條件下的諸多因素所決定,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更應關注現實中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各種具體的表現形式以及影響它們的具體因素,而不要空談抽象概念。
在《馬克思主義與文學》一書中,威廉斯精心梳理了“基礎”、 “上層建筑”和“決定”三個關鍵詞的詞義演變過程,并從實踐角度對它們重新界定。關于“基礎”,威廉斯認為,“基礎”對于理解文化的具體發展來說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因為人們常常把“基礎”看作是一個靜態的、 整齊劃一的現實存在。其實,在現實社會中,基礎根本就不是這樣一種凝固的有待于人們去研究的對象,而是一些與社會特定階段的生產力發展相適應的現實關系和生產方式。這就決定了必須考慮到基礎的復雜性與矛盾性,應該將其作為一個過程而不是狀態來理解。“我認為,如果我們想要理解文化過程的本質,基礎是一個更為重要的有待考察的概念。在基礎與上層建筑這個命題的許多用法中,作為一個語言習慣問題,人們常常認為‘基礎’是一個對象,或者更精確地說,人們常常以劃一、 靜態的方式考察‘基礎’。‘基礎’是人的現實的社會存在。‘基礎’是對應于物質生產力的發展階段的現實的生產關系。‘基礎’是生產力發展的特定階段的生產方式。”[6](P329)
關于“決定”,威廉斯認為“決定”決不是某種外在力量控制活動過程的結果而無視參與者的意愿要求的抽象決定,在承認“我們自己創造我們的歷史”的前提下,應摒棄對“決定”的神學解釋論和抽象決定論,從社會實踐經驗的維度出發,將“決定”理解為“限度的設定”和“施加作用力”。“我們必須沿著設定限制和施加壓力的思路重新評價‘決定’,拋棄被預見、 預示和控制的內容。我們必須根據文化實踐的相關領域重新評價‘上層建筑’,拋棄被反應、 復制、 決定的內容。至關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根據現實的社會和經濟關系中的具體活動來重新評價‘基礎’,拋棄固定的經濟和技術抽象的概念,因為具體的活動包含著基本的矛盾和變化,因而總是處于動態的變化過程中。”[6](P330)也就是說,在威廉斯看來,基礎與上層建筑并不是一個凝固不變、 涇渭分明的實體范疇,而是在主體實踐經驗的聯結下成為渾然復雜的有機整體。“馬克思的批判原本一直是針對著那種把思維‘領域’與活動‘領域’分離開來(比如把意識同物質生產分離開來)的做法,也一直是針對那種以強加的抽象范疇排斥現實人類生活具體內容的做法的。因此,可以說,這種常見的、 對‘基礎’和‘上層建筑’加以抽象的做法,正是在頑固地堅持那種早已被馬克思抨擊過的思維方式。”[1](P84)他提出,與馬克思主義中的某些發展相反,需要加以研究的并不是基礎與上層建筑,而是具體的、 不可分割的現實過程。[1](P89)在威廉斯看來,經濟基礎/上層建筑這個抽象的模式無法概括真實、 復雜、 動態的歷史現實。因此,他以“文化”這個整體性范疇和動態三元文化結構(主導文化、 新興文化、 殘余文化)的形式取代了馬克思主義的二元分析模式。
有學者指出“從嚴格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發展進程來看,文化轉向實際上是馬克思主義遭到挑戰的一個證明,其結果不是產生了馬克思主義的文化理論,而是馬克思主義被文化理論替代了。因此,盡管文化理論甚至表現出比馬克思更激進的姿態,但在總體上卻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退卻,見證了馬克思主義在西方發展的曲折性。”[7]本文認為,這種看法太過偏頗。馬恩所創立的“歷史唯物主義是一種革命的和實踐的社會歷史理論,它不僅致力于揭示人類社會歷史運動的一般性規律,更注重在直面社會歷史現實中彰顯自己的創造力和價值。”但是,社會的發展使得“今天的人類社會歷史現實同馬克思恩格斯創立社會歷史理論的時代相比,在內在結構、 運行方式、 發展內涵和問題困境方面都發生了重大的甚至是根本性的變化。”因為“馬克思創立社會歷史理論時所面對的社會現實是憑借宏大的經濟力量而得以展開的,在這種語境中,馬克思對人的自由和解放的理論設計更多地關注宏大的經濟要素,更多地采用宏觀解讀和宏大敘事的研究范式,這實際上比較真實地反映了當時思想與對象的真實關系。而在今天,由于信息化背景下的文化整合,伴隨著工業文明而彼此分化的社會諸領域呈現‘再一體化’和相互滲透融合的趨勢,從而導致各領域之間界限的模糊,并使社會構成呈現內在差異化和多態化,消解或削弱了主導型領域的統治地位或控制作用。文化不再是與政治經濟相分離的、 外在的、相對獨立的、 被決定的精神文化,而是真正成為人類生存的自覺方式和社會各個領域內在的機理和圖式。”[8]
當代社會現實的變化表明,如何在歷史唯物主義的視域內重釋文化的定義?如何認識文化在社會實踐中的作用與功能?威廉斯的文化唯物主義理論可以說就是對這種問題的回答,它既克服歷史唯物主義闡釋中過分注重宏觀領域和宏觀權力,以至于走向抽象的決定論的問題,也有力地將歷史唯物主義與當代變化的現實聯系起來。
當前,隨著世界范圍內經濟的飛速發展和消費主義的興起,政治、 經濟與文化已經構成了一個整體,因此在哲學思路上必須建構一種總體性的觀念,必須在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總體性關系中重新思考歷史唯物主義的內在規定性。“正統的分析家們便開始把‘基礎’和‘上層建筑’當成仿佛可以分割開來的、 具體的實體來對待了。這樣一來,他們就對這些過程本身——并非抽象的關系,而是構成性的過程——視而不見,而這一點恰恰一直是歷史唯物主義應該重視發揮特定作用的地方。”[1](P87)雷蒙德·威廉斯對文化總體性的理解,對基礎與上層建筑命題的闡釋與重構可以看作是對當代馬克思主義文化與美學問題的一種探索。這一探索超越了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二元對立模式,有力地反對了教條主義的經濟決定論和線性、 單一的歷史發展觀,在總體性的社會結構中突出文學和文化的表意實踐作用,彰顯了文化與文學的社會歷史變革功能。他試圖對文化提出一種非還原論的唯物主義解釋。他的文化觀念只是強調了文化的基礎作用和實踐功能,而不是認為文化擁有解釋世界的絕對優先權。當代社會的發展愈益顯示出文化的重要性,威廉斯文化唯物主義可以看做是對歷史唯物主義宏大敘事的一種完善和補充。
[1] [英]雷蒙德·威廉斯. 馬克思主義與文學 [M]. 王爾勃, 周莉譯,開封: 河南大學出版社, 2008.
[2] 透納. 英國文化研究導論 [M]. 唐維敏譯, 臺北: 亞太圖書出版社, 1998.
[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 第2卷 [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 第1卷 [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 第4卷 [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6] [英]雷蒙德·威廉斯. 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中的基礎和上層建筑 [J]. 傅德根譯, 劉綱紀主編. 馬克思主義美學研究, 第2輯, 桂林: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1999.
[7] 胡大平. 馬克思主義能否通過文化理論走向日常生活?——試析20世紀70年代之后國外馬克思主義的文化轉向 [J]. 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社會科學版), 2006, (5).
[8] 衣俊卿. 歷史唯物主義與當代社會歷史現實 [J]. 中國社會科學, 2011, (3).
責任編輯:侯德彤
Reconstruction of the Theory of Culture
SHU Kai-zh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Huanggang Normal University, Huanggang 438000, China)
As a Famous British New Left ideologist, Raymond Williams, abandoned both determinism that regards culture as subservient to economy and the proposition of romanticism which advocates culture as self-discipline and transcendence. He lays stress on the materialist and productive properties of culture and highlights the practicality and creativity of culture. Raymond Williams’ cultural materialism transcends the model of economic base and superstructure and is a supplement to historical Materialism. It not only gives a response to contemporary reality but also reestablishes the relations between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nd current realities.
Raymond Williams; cultural materialism; economic base; superstructure; determinism
G112
A
1005-7100(2012)06-0007-05
2012-10-20
本文為2012年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馬克思主義美學視域中的日常生活審美化問題研究》(項目批準號:12YJC751069)的階段性成果。
舒開智(1979—),男,湖北武穴人,黃岡師范學院文學院講師,南京大學文學博士,主要從事西方文藝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