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芳
(黃淮學院國際學院,河南駐馬店463000)
自媒體是公眾利用數字化信息平臺,提供并分享信息事實和傳播新聞的新型路徑。概言之,自媒體是草根化、普泛化的傳播主體,借助詞媒體語言,以電子化的手段向不固定的大多數或者個體傳遞規范性抑或非規范性信息的新媒體總括。自媒體時代起初以MSN、ICQ、QQ等即時通訊為平臺,隨即延伸到論壇、博客、微博……。自媒體進入大眾的生活,觸及了傳統媒介的神經。可以說,自媒體構成了普通大眾現存的主要表達渠道,以信息網絡為代表的門戶類網站將成為自媒體的新興載體。自媒體作為網絡虛擬的個人空間,發揮了公共信息傳播的重要功能[1]。然而,在自媒體信息傳播勃興的同時,由其語言暴力引發的侵權案例日趨盛行,致使自媒體的使用逐步“變味”與“走樣”,一個自由平等、文明開放的網絡空間遭受污染。在一些典型的自媒體使用價值裂變的案例中,事件本身的道德偏差只具有個別意義,而網絡語言暴力以及最終導致的現實暴力侵權卻具有普遍意義。自媒體作為網絡語言暴力誘發的典型載體,研究其語言暴力的價值裂變與解構路徑,是自媒體時代信息傳播的重要課題。
自媒體的個體使用是以詞媒體為載體的,自媒體語言價值裂變具有雙重涵義。首先,詞媒體語言本身多具有攻擊性、挖苦性、誹謗性的過激言論;其次,詞媒體語言的暴力作用,容易激起公眾的情緒,進而延伸到公眾的行為傾向,危機個體的隱私權。缺少監控的自媒體平臺成為衍生網絡語言暴力的主戰場,也逐步引發了很多個體被侵權案例。因此,自媒體作為信息傳播平臺,一方面方便了單位個體傳播信息,另一方面,一個未經“過濾”的語言信息,可能成為公共危機事件的催化劑,同時,個體隱私也容易造成侵權和踐踏,造成自媒體語言傳播的價值裂變。
互聯網媒介的使用,是社會公共領域的一次重大開拓,自媒體以互聯網數據交換和互動為基礎,其語言傳播具有雙向或多方互動的信息傳播特點[2]。特別是近年來,互聯網虛擬的社區空間,使個體面臨的外部環境發生了諸多的改變,網民在虛擬空間內擁有著前所未有的身份自由和思想解放,由于溝通渠道的不斷拓寬,自媒體的交流信息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排解與釋放。
例1 網絡紅人“芙蓉姐姐”。“芙蓉姐姐”在“成名”之前是清華大學考研大軍中的一員,由于網絡拍客將其照片上傳到水木清華、北大未名和MOP網站上,成為了網絡上人氣火爆的紅人,她因勇于在網上粘貼自己各種扭捏作態的照片而出名,被網友戲稱為“芙蓉姐姐”。網民后來以“芙蓉姐姐”來形容那些自身沒有優勢,但為了出名,任何事情都干得出來的人。
從網絡傳播來看,芙蓉姐姐是成功的,其“無論世俗當初怎么誤解,人心也會還你一個公道”的自我張揚精神,也得到多數大眾的認可。緊跟“芙蓉姐姐”之后的是“芙蓉姐夫”的主觀“爆料”和“犀利哥”遭網民的被動“圍觀”,其個體精神都是在有意或無意當中被其他自媒體平臺所關注。這種利用互聯網引起別人關注的效果,其實是大多數人始料未及的。網絡的魅力也正誘于此,這種個體無意識的宣泄,群體無意識的圍觀,也成就了自媒體的發展之路。弗洛姆認為,社會大多數成員共同受到壓抑的自我空間,構成了社會無意識領域[3]。社會無意識的內容可以轉化為社會意識,社會意識經過“社會過濾器”過濾,一些本停留于無意角落的東西可能成為意識層次的價值理念。自媒體的產生正是在傳播途徑上改變了“社會過濾器”,言論自由在虛擬社區的公共領域中在被無限放大。同時,自身價值體現的門檻逐漸降低,語言賦予了網民自我體現的力量。但這種“另類”沉默的表達與反抗方式顯然是暴力的。
例2 “貞操女神”建貞操網。2012年2月,一則“紅遍”互聯網的新聞持續發酵——武漢38歲單身女碩士涂××創辦了一個“雅品貞操網”,其倡導23歲以下青少年婚前守貞,斥責“小三”和賣淫、“潛規則”等現象,也批評婚前同居和“一夜情”。她的網名是“貞操女神”,為了更有說服力,還在微博上曬出在醫院做的“處女鑒定報告”。“處女鑒定報告”也成為被攻擊的重要原因,有網友認為她是在“顯擺”、炒作。涂××亮則說:“曬鑒定只是證明我做到了婚前守貞,倡導婚前守貞的資歷還是合格的,并沒有道德優越感,沒有覺得自己是站在某種高度去嘲笑別人。”由此引公眾利用自媒體展開了“人性”與“道德”的價值爭辯。
自媒體的“論戰”空間,諸如哈貝馬斯對“公共領域”的認知和批判,其認為“公眾意識”的形成是公共人群進行討論的結果[4]。虛擬空間是“自媒體事件”聚攏的群體,他們缺乏穩定的交往和聯系,利用自媒體的匿名性來表達個人感情和意志,但缺乏對社會公事件的理性思考。但公眾需要一種自我群體的想象和確認,但它并不是由某個第三者(如大眾傳媒)所構建的集體存在[5]。公眾既是自媒體消費的主體,同時又是自媒體消費的客體。人們可以通過移動手機、即時通信、E-mail等自媒體工具第一時間獲知你所關注的事件進展。自媒體讓人們成為個人“秀”的主角,也成為他人“秀”的看客。網民身份的復雜性,使各種魚龍混雜的言論充斥媒體,網絡言論環境呈現出低俗化、情緒化、非理性化和語言粗暴傾向。正如案例中涂亮的“貞操網”,這種自媒體使用者主體,總是在有意或無意當中彰顯個體意志。
在公共空間中,自媒體使用者一般都會經過嚴密思維論證。但一些網民為了“一鳴驚人”就會采取偏激批判乃至惡毒的言語,以引起其他網民的注意和追捧。在這樣的空間場域氛圍中,多數自媒體使用者跟主流情緒和暴力言論方式保持一致,其“粉絲”和關注人氣陡升,造成群體心理的集體施暴。
例3 香格里拉車禍報道事件。2006年5月,一個新聞編輯的博客激起民憤。該博客記述了香格里拉車禍發生之后,該報記者為了“搶大新聞”,便以“朋友”的名義向死者葉××生前所在宿舍的舍友騙取葉所有重要隱私內容,包括宿舍其他人的談話、葉××生前所在宿舍的照片以及葉××男友的電話、兩人戀情的細節等,并在報道中曝光。但其博客的內容引起網民強烈聲討。不久,就有人發帖揭露該記者的個人簡歷、手機號碼等,并發出人身威脅。
可以看出,網絡形成的虛擬空間,成為自媒體使用者壓抑已久的情緒釋放場域,這種情緒化的非理性言論,會影響虛擬社區中的其他參與者,疊加了自媒體擁有者的語言暴力傾向[6]。當一群理性思維不占主導優勢的人在一起討論時,往往會受到情緒的感染,不自覺地融入這樣的言論場中,形成集體無意識的審判和施暴。
例4 “虐貓事件”。2006年2月,網民“碎玻璃渣子”在貓撲論壇公布了一組虐貓視頻,視頻內容記錄了一腳穿高跟鞋的女子踩死一只小貓的全過程。該網友并在該組照片末尾附件了“宇宙通緝令”,讓所有論壇網友舉報該虐貓照片中女人的確切信息。該帖子中寫道:“我無意于宣揚這種丑惡,但良心也讓我無法選擇沉默!”該視頻的廣泛傳播,立刻在網絡上引起了網民們強烈的震動。隨后,論壇內諸多網友自愿“懸賞公告”。這個帖子迅速以口口相傳以及網絡轉貼的形式在網上廣泛地傳播開來,有網友甚至將虐貓女的頭像制成“宇宙A級通緝令”,讓認識的網友提供線索。不過幾天時間,網友“我不是沙漠天使”在貓撲上發帖:“這個女人是在黑龍江的一個小城……”,他的帖子讓事件出現關鍵性轉變。3月4日中午12點,虐貓事件的三個嫌疑人基本確定,距離“碎玻璃渣子”在網上貼虐貓組圖不過6天時間,其效率之高可能不亞于警方的辦案速度。
集體理性的另外一種方式,就如同“虐貓事件”中的人肉搜索。人肉搜索引擎是指利用自媒體平臺,大范圍的人工參與來提純搜索相關信息的一種搜索機制。在這種情形下,個體參與的集體理性促成了“人肉搜索”、“網絡追殺令”等行為。“人肉搜索”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對當事人造成輿論壓力,網絡審判也會在網民中自發進行。但當事人的隱私被曝光,也會演化為現實中的侵擾,嚴重的會影響事件的進程和司法判斷,產生非理性的司法處理方式。
自媒體首先是“個人媒介”,其借助網絡的平臺,容易造成“公私不分”。CNNIC(中國信息網絡信息中心)指出,自媒體的使用越來越被大眾所接受,而且,多數自媒體的使用者都將其作為自我宣泄的工具。自媒體對外完全公開,其擁有者的無意識的壓力釋放也會對他人形成影響。在競爭的社會范圍內,面臨著多元化的壓力,自媒體使用者把其作為自己的發泄手段,尤其是對旁人不滿情緒的發泄。但這種不滿情緒的極致釋放多會采用一些激烈的言辭,形成潛在的暴力發泄。時尚的自媒體傳播與前衛的文化交融而生,新浪微博、網易生活、天涯論壇、天極E時代、無厘頭部落等等諸多這些網站和頻道以前衛為先導,打造了一個傳播、推廣的舞臺。但無厘頭的搖旗吶喊,擂鼓助威無疑背離了自媒體信息傳播的初衷。
案例5 “賈君鵬事件”。2009年7月,在百度“魔獸世界”貼吧里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帖子,它只有標題“賈君鵬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點開該標題卻無實際內容,可算是一個公認的“水帖”。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水帖”,竟然在短短一天之內創造了710萬的點擊量和30萬的回帖數,成了中文網絡上一個匪夷所思的“奇跡”。“賈君鵬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也迅速成為網絡流行語。賈君鵬事件可以理解為一次互聯網行為藝術,一次貼吧文化狂歡。隨后,有人紛紛搶注新“馬甲”,裝扮成“賈君鵬家族”,就像“賈君鵬的姥爺”、“賈君鵬的二姨媽”、“賈君鵬的姑媽”等。在帖子后面跟帖留言,互相調侃戲謔。有人將這句話PS成惡搞圖片,調侃超女、百家講壇。還有人在回帖中將這句話翻譯為全國各地方言。而更多的“圍觀”網友則只是毫無意義地拷貝某些語句,宛如進入了狂歡狀態。
案例5中這種無厘頭的宣泄,都不是孤立的,它與我們所生存的時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關注自媒體信息傳播,有助于我們驗證E時代的文化脈搏和生活潮流。作為網絡文化的一種時尚,“無厘頭現象”曾讓那么多“E世代新青年”為之傾倒。仿佛隨著互聯網的普及,他們在瞬間沖破了思想的禁錮,獲得了話語的主動權。于是,他們可以漫無邊際、瘋言瘋語、答非所問、自言自語、言不及義……這就是無厘頭的表達方式。在無厘頭的辭典里,“玩深沉”成了愚不可及,“搞笑”成了大智若愚。
案例6 “郭美美”炫富微博。2011年6月,新浪微博上一個名叫“郭美美Baby”的網友頗受關注,因為這個自稱“住大別墅,郭美玲炫富照片開瑪莎拉蒂”的20歲女孩,其認證身份居然是“中國紅十字會商業總經理”,由此而引發部分網友對中國紅十字會的非議。博主“郭美美Baby”年僅20歲,新浪微博的認證名為“中國紅十字會商業總經理”,在微博上多次發布其豪宅、名車、名包等照片,隨后有網友開始猜疑“紅十字會經理”身家如此富有的原因,一連串的諸多猶如“我們捐給紅十字會的錢到哪去了?”的辯難也時見報端,引起公眾對紅十字會的信任危機。
案例6中,郭美美“炫富”屬于自媒體使用過程中的目標與結果的背離現象。當個人掌握了渴望已久的話語平臺(微博),但是由于博主的影響力不夠大時,通常博主會采取不正常的手段來增強自己的影響,最常用的方式就是通過對偏激語言的使用,吸引人眼球的圖片,夸張的表演來滿足自己的虛榮,以引起大家的關注,但隨著印象的擴大,導致語言的價值裂變,自己的話語權也喪失殆盡,嚴重的也會危及到政府等公共部門的信任危機。
網民利用自媒體平臺的言論是相對自由的,鑒于個體對失實言論后果無需承擔相應的聯帶責任,導致網友在自媒體平臺上使用語言暴力的現象屢見不鮮。一方面,自媒體使用者摒棄對實際情況的追問,缺乏對網絡危機傳播事件的理性分析。另一方面,參與者主觀情緒化的煽動,使自媒體語言的使用發生變異。而種種負面情緒轉化到現實語境中,就會給當事人帶來實質性傷害。因此,如何規避自媒體語言暴力帶來的不端傳播效應,研究者提出了諸多有益策略,譬如自媒體的實名制,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提高網民的媒介使用素養等等。但筆者認為,自媒體的實名制缺乏一定的可行性。因為匿名性本是自媒體的特色之一,是其自身附帶的屬性,匿名性使得自媒體這個平臺在公私混合的領域內得以進行。搜狐CEO張朝陽認為,“即便真的實現了實名,也并非意味著網絡語言暴力的終結”。騰訊進行的網上調查結果顯示,47.06%的網友不贊成自媒體的網絡實名制,52.4%的網友認為實名制不能解決侵權、隱私等諸多問題,但也有44.65%的網友認為自媒體的實名制根本無法實施。他們認為網絡實名制實現后,參與個體仍然可以通過自媒體的諸多表現形式對第三方進行無端的攻擊和傷害。部分自媒體參與者為達到快速成名等目的,進而更加主動地對他人比如社會名人施加語言暴力。
自媒體運營商和服務商要摒棄“惟點擊率論”的評價標準,不能只關注點擊率高的自媒體媒介,對那些在自媒體平臺內的文章和留言質量,涉及事件真實度較真的自媒體形式,要加以鼓勵和關注。譬如可以設立“精華自媒體”模式,對于“加精”的自媒體形式,在相關自媒體平臺上給予精神和適當的物質獎勵。精品自媒體形式可以享受到網絡運營商提供的VIP服務。同時,在自媒體平臺上,也可建立相應的懲罰機制,對于語言作風好的和有暴力言論的自媒體形式進行分類甄別,清除出語言暴力的“另類”自媒體參與者。同時,也可與網絡貨幣相結合,目的就是規約語言暴力蔓延。運營商對自媒體使用者的個體規約,對語言生態的治理和維護應起到正面的引導作用。
首先,要正視自媒體語言傳播的價值裂變,制定相關的自媒體行為準則。蒂姆·奧萊利式是Web2.0的先驅,針對自媒體語言暴力的現象,其曾提出應創建一整套自媒體準出制度。奧萊利在一篇旨在宣傳自媒體行為準則的文章中稱:“本質上來看,文明就是一個協議,其是眾生在一起的基礎。我們應當確保通過自媒體構建的文明能讓參與者肅然起敬,且引以為榮。”該制度設計初衷是構建一個文明、健康的網絡參與環境。這不僅是道德層面的規則約定,在其申請使用相應自媒體時,首先就要簽訂“文明協議書”。協議書明確規定在自媒體平臺內禁止造謠生事、發表暴力性言論,也不能侵犯他人隱私,確保‘人肉’的法律標準。簽訂的協議書內容要細致、充分、完整。并根據實際情況適時調整協議書的內容。協議書末尾必須附帶如果發生違背協議的現象,網絡運行商將采取什么樣的措施提醒并制止其發言。對自媒體而言,管理員就是自己,可以選擇網志,設置對他人可見或不可見,對于評論可以自己刪除,可以選擇友情鏈接,設計個人主頁等等。
將道德底線以法律制度的形式加以固化,規范自媒體的網絡言行。自媒體作為一種信息的傳播工具,同樣需要配套的法律、法規相制約。自媒體運營商應承擔的責任和義務要明確。但自媒體信息傳播的語言暴力,很難被追究,發帖可以看作一種行為,并非違法的主體,而是客體,主體還是網站,而進行轉載的網站也應該承擔連帶責任。自媒體主要對自身媒介平臺負責,自媒體在傳播過程中一旦出現違法亂紀,給第三方造成實質性傷害的,自媒體平臺要主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運營商在提供優質服務的同時,要厘清其網絡身份運行的職責,如果出現違背常理的語言行為,自媒體服務提供商也應當承擔一致的責任,只有這樣,自媒體語言暴力才能有效遏制語言暴力。
互聯網自從誕生伊始,便以其獨有的結構和功能,不斷帶給人們以驚喜。無論是作為一個信息的發布平臺,還是草根秀場、官方代言,自媒體時刻都在彰顯著其帶來的信息傳播變革路徑。自媒體打破了傳統媒體構建的信息傳播“中心化”結構,改變了“中心向外輻射”的信息流動模式,建構起“去中心”的扁平式的網狀結構[7]。任何人或機構濃縮為龐大信息網的“結點”,傳播著或被傳播著信息。由此,高度壟斷的話語權開始向大眾回歸,“草根”重獲了向世界發言的權利,人們初步體驗到網絡所帶來的話語快樂。但實踐證明,自媒體的使用不僅把網絡語言暴力推向極致,也導致了現實暴力侵權事件的激增。因此,對自媒體語言價值裂變的研究不可能一蹴而就。
[1]DAN G.We the Media:Grassroots Journalism by thePeople,for the People[M].O’Reilly,2004.
[2]劉揚.微博客:自媒體時代的話語快樂[J].今傳媒,2010(1):34-35.
[3]DAN G.We the Media:Rassroots Journalism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M].O'Reilly Media.
[4]弗洛姆.弗洛伊德.想的貢獻和局限[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
[5]丹尼斯·庫恩.心理學與生活[M].鄭鋼,等譯.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03.
[6]DAVID C.The media equation let’s inventani tunesfor news twitter linkedin digg reddit tumblr permalink[M].David CARR,2009.
[7]曾福泉.嘮叨精神照耀下的生活碎片[N].中國青年報,2009-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