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探析
——以英國、美國、加拿大、新加坡、日本、韓國為視角

韓玉亭

（湘潭大學，湖南 湘潭411105）

域外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探析
——以英國、美國、加拿大、新加坡、日本、韓國為視角

韓玉亭

（湘潭大學，湖南 湘潭411105）

歐美高校和亞洲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各不相同，其共同的核心理念有“服務”理念、“合作”理念等。其對我國高校安保制度的建設與發展有積極的借鑒作用。

域外；高校安保；核心價值

著名教育家梅貽琦曾說過：“今日中國之大學教育，溯其源流，實則西洋移植而來……就制度而言，中國教育史中固不見有形式相近之組織。”既然是外國的舶來之物，當然就應該探索世界大學教育制度當中的普遍規律，遵循“文明人類的經驗大致相同，而事有可通者”的基本思路來建構高校的制度。[1]而高校①本文所稱的“高校”內涵包括全日制大學、獨立學院、高等專科學校在內，是“高等院校”的簡明稱呼。的安保制度作為高校教育制度之中最重要的一個子系統，正如英國當代研究中世紀大學的學者科班（A.B.Cobban）所說的那樣：“學術思想的提出以及永久的警戒保護它的需要，可能是中世紀大學史上最寶貴的特征之一。”[2]綜合以上所述，這當中高校安保制度對保持大學“自由之思想，獨立之精神”的內在品格扮演的舉足輕重的角色自不必多言。

既然高校安保制度有如此重大之意義，那么國內的高校安保制度將要走向何處，也是一個值得我們每一位國人深思的命題。而這些問題當中，域外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又是尤為關鍵的。到底是采用“服務”的理念還是采用“合作”的理念，亦或者是這幾種理念的有機結合呢?筆者面對這一系列的問題，困惑之余，更多的是反思。故此，筆者從理性的角度，對英國、美國、加拿大、新加坡、日本、韓國這六個國家的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進行了解讀，以期這幾個國家的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對未來國內高校安保制度指導思想的完善以指引，建構出具有中國特色的高校安保制度的價值理念。

一、歐美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

美國和英國應該說是代表了歐美乃至世界的高等教育的最高水平。那么他們的高校安保制度是怎樣做的呢？它們的高校安保制度又是在怎樣的核心價值理念指導之下開展工作的呢？諸如加拿大之類的雖然算不上高等教育的強國，但在近幾年卻涌現出了強勁的發展勢頭，它的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又是什么呢？

在服務行政理念的推動下，同時由于多元化的價值觀的誘導，美國從“9·11”事件之后(又稱為后現代時期)的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也由以前偏重管理的理念向現在偏重服務的理念過渡。核心價值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正直誠實（Integrity）：所有的高校安保成員不僅要了解還要堅決地遵守安保部門的核心價值以及執法人員守則當中所要求的道德標準，對他們提出了比大學社區里普通民眾更高的道德標準；專業主義（Professionalism）：以為大學社區中的學生以及教職工提供更高標準的服務為己任，堅持不懈地努力獲取或提高安保人員的知識、技巧和能力；尊重（Respect）：給予大學社區的所有成員最大程度的尊重；服務（Service）：不僅理解而且要遵守沒有比服務其他人類更偉大的事情的理念。正是基于如此考慮，安保人員竭盡全力去完成社會賦予他們的使命是義務（Accountability）：高校的安保人員對學校的日常事務負有責任，勇敢地去承擔作為專業的法律執行機構的行為應該承擔的責任，以此來滿足那些他們所要服務群體的多樣化的要求。[3]

英國校園警察這個時期最主要的價值理念包括五個方面：“校本理念”[4]、“服務有償理念”[5]、“自我警務理念”、“行敗實勝的戰略”[6]、“最小動用武力的原則”[7]。正是這五個方面才粗線條地勾勒出英國未來高校安保制度的走向。①有的學者也將“行敗實勝的戰略”歸入“最小動用武力的原則”當中，將其指稱為“最小動用武力的原則”的具體體現。詳見王大偉，歐美警察科學原理——世界警務革命向何處去，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p511，筆者在這里將二者分為兩個方面探討。“校本的含義是什么（schoolbased）”？僅僅是從英文字面來理解校本是“以學校為根本”、“以學校為基礎”，鄭金洲博士在《走向“校本”》②鄭金洲.走向“校本”[J].教育理論與實踐,2000(6):11-14.中這樣解釋：所謂校本，一是為了學校，二是在學校中，三是基于學校。為了學校，是指要以改進學校實踐、解決學校所面臨的問題為指向；在學校中，是指要樹立這樣一種觀念，即學校自身的問題，要由學校中的人來解決，要經過學校校長、教師的共同探討、分析來解決，所形成的解決問題的諸種方案要在學校中加以有效實施。嚴格意義來講，校本警察模式，并不是說學校警察要同社區周邊的市政警察完全隔離，這從英國的國情來講是不切實際的，因為在英國多社區大學的格局中是行不通的。但同時也體現大學當局試圖擺脫各種紛繁復雜的干涉，實現一定意義的大學自治。“服務有償理念”是指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你要獲得服務，就要支付金錢”[8]。這種理念的產生正是由于校園安保的警力不足，以及市場經濟的規律所致。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大家都有這樣一個常識：凡是免費而且大眾又是迫切需要的服務事項，那么社會提供的此種服務必定是定量的。只有如此才可保障大眾都能夠普惠式地享有此種服務。但這同樣產生一個問題，假如某個群體需要社會提供更多的服務，那就必須要支付額外的費用，這也就是所謂的“服務有償理念”。“自我警務理念”在英國的盛行應該說有它傳統方面的因素。在美國，假如一個學校駐扎了警察，那么這個學校會被認為是一個安全有保障的學校，社會上的家長都愿意將自己家的孩子送到這個學校來。而假如是在英國，情況可能就不太一樣了。在英國，家長會認為那些駐扎了警察的學校是秩序混亂，時刻需要警察重點關注的問題區域。因此，一般不愿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那里去讀書。[9]也正是英國人的這種觀念，推動大學當局要想方設法去適應這種傳統的文化。③在英國好多大學都是私立大學,學生的學費以及校友的捐助占學校收入很大的比例。加之英國公眾的隱私意識較強，在自警自救的情況下可以解決問題的，一般情況下不愿意請求市政警察的幫忙，因此也就導致了英國高校安保外包模式的蓬勃發展。高校安保的外包模式既可以避免動用警察的權威，迎合相關家長的需求，又可以達到維護學校正常秩序的目的。因此，此種外包模式的高校安保也就在英國廣泛被采用。“行敗實勝的戰略”直譯為“以表面的失敗換取勝利”，就是故意讓高校安保人員在處理諸如學生游行騷亂之類沖突時被毆打，然后利用媒體來造勢，來占領輿論的制高點，造成一種學生故意無理騷亂，學校安保人員成為無辜受傷者的輿論。通過此舉來爭取公眾的支持，從而導致高校的安保人員贏得最后的勝利。“最小動用武力的原則”類似于我們法學理論中的比例原則。比例原則包括三個方面：校園警察采取的維護學校秩序的手段必須合法；其所采取的手段必須在一定程度達到維護學校秩序的目的也就是手段與目的要配套；在所采取的手段當中要選擇對相對人侵害最小的。也就是當安保人員采取暴力措施來維護校園秩序，必須要選擇其中損害最小的手段，符合比例原則的要求，避免給相對人造成不必要的損害。

加拿大的高校安保主要采用社區警務的模式（Community Policing），由社區安全辦公室（CommunitySafetyOffice）負責大學校園安全。④加拿大也有一部分的高校采用混合模式（HybridModel），也就是社區警務與聽命行事警務模式（ReactivePolicingModels）的結合。See Alan Truong，Community Policing，載于大學校園安全管理國際論壇論文集2011年，P497-P506.社區警務模式的警務準則是：預防犯罪（PreventionofCrime）；公共支持（Public Support）；合作(Cooperation)；最少依賴警察原則（Minimal Reliance on Police）[10]。在這些警務準則的指導之下，加拿大的高校安保模式顯示出其獨有的魅力。大學社區安全辦公室通過與各個部門共同研究和合作來防止犯罪是它的首要任務。和別的校園辦事處一起，大學社區安全辦公室為提高人身安全提供規劃，通過前攝性的教育降低犯罪策略，讓社區成員自尊自愛，以此來創建學生健康發展的社區。學校的犯罪阻止策略包括多個層面：前攝性的校園區域巡邏，犯罪預防教育和訓練，建筑物安全排查，校園財產登記等。通過這一系列的措施，鼓勵社區成員不僅對他們自己，同時也要為別人的安全負責。所謂的“公共支持”就是要調動全體大學社區公眾的積極性，讓大家以高度的熱情支持大學社區安全辦公室的各項工作，為大學社區的安全構筑堅強的堡壘，提供給廣大師生一個安全祥和的學習及工作環境。“合作”原則要求高校的各個部門，高校中的每一份子，以及社會中的各個部門和成員，都要與高校的社區安全辦公室通力配合，積極主動地排除不安定因素，為高校構筑開展學習和工作的良好氛圍。所謂“最少依賴警察原則”是由于發達國家民眾的隱私意識較強，在自我能力所及的范圍內不愿警察插手相關事務。這個原則要求在自我管理范圍內的事務，盡量不去驚擾安保人員，讓他們集中精力在學校社區需要重點關注的區域和人群當中，處理關鍵性的矛盾與沖突。

二、亞洲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

歐美這些英美法系國家是在上文所述的那樣的核心價值理念指導下開展校園安保工作的。那么在大陸法系國家當中，高等教育水平處在亞洲前列的國家當屬新加坡、日本、韓國了，并且這些國家的高等教育逐漸在世界舞臺上嶄露頭角。那么它們是在什么樣的價值理念影響下開展校園安保工作的呢？

新加坡高校安保的核心理念是“服務”與“合作”[11]。長期以來，校園安保人員往往偏重于執行管理、處罰和準司法的相關職能，相對而言，對安保人員服務高校公眾的理念有一定程度的忽視。因此，在新加坡的高校中強調，高校安保人員的形象不僅僅要體現為“威嚴”與“強權”，還要體現出“親和師生”與“服務師生”的理念。隨著新時代對高校安保提出高效管理的新要求，高校安保人員在管轄區域內所應承擔的職能，除了對違法犯罪案件的偵查外，更應體現于“服務式管理”。所謂服務式管理，就是安保人員以服務的理念、方法和評價標準約束自己的管理行為，從而為大學社區提供靈活、及時、高質量的服務。[11]傳統的管理模式更注重以強勢的姿態介入校園的安全管理，以處罰和審批為主要管理措施；而服務式管理則強調警察以對等平和的姿態介入校園社區公眾的日常生活，為師生員工提供安全的學習工作環境。[11]比如：通過危險預警、預防犯罪講座等方式維護校園秩序。這是兩種管理模式的最大區別之所在。[12]關于“合作”的理念，要求校園安全保衛人員與大學利益方建立密切、盡職的合作伙伴關系，從而保衛和促進高校的利益。[11]通過完善相互間的合作機制，不僅可以優勢互補，而且可以推動校園安保力量的全盤運作、高效發揮，對于維護校園秩序的穩定，打擊防范違法犯罪等方面具有顯著的現實意義。

在剛剛結束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日本社會動蕩，青少年犯罪形勢十分嚴峻，廣大師生迫切地希望改變這種局面。于是在1949年10月，日本國家地方警察本部次長下達了“關于加強青少年警察”的通令。[13]隨后通過一系列的發展，逐步樹立起了青少年警察制度的基本理念。這些基本理念就是教育、協同。所謂教育就是警察在要對那些犯罪的學生進行教育的同時，還要對那些不良行為的學生進行教育，以此來避免他們陷入犯罪和遭受福利犯的傷害。警察為了防止犯罪，不僅要通過普及預防犯罪的法律意識，同時要通過組織一系列的活動，如學習柔道和劍術，參加圍棋培訓等豐富多彩的文體活動來培養學生高尚的生活情操。所謂協同是指本著一切為了青少年學生健康成長的理念，不僅地方的警察要積極參與工作，充分利用所管理區域的有利條件，而且還要調動警察與學校以及周邊的有關團體密切的協作，并積極著手去擴大協作的范圍，以此來達到維護學校的正常的教學秩序。[14]

韓國的校園暴力頻發催生校園警察的出現。[15]韓國校園警察的核心原則是“懲處”、“服務”與“協作”。曾經在日本漫畫中出現的“一陣會”成為了韓國校園暴力集團的代名詞。嚴重的校園暴力現象引起了韓國各界的重視。“一陣會”事件發生后，警方迫于家長以及社會各界的壓力，立即投入大量警力，對校園暴力分子給予嚴厲打擊，懲處那些校園暴力集團的首要分子，以威懾潛在分子。同時在釜山成立校園警察的試點城市，校園警察的核心理念是服務廣大師生，由退休警官和退休教師組成搭檔，任務是定點定時地巡邏，訓導學生、接受學生咨詢，維護學校的安全和秩序。所謂協作是指退休警官和退休教師要與廣大師生配合，同時要取得地方警察的支持，大家通力協作，共同來維護學校的安定秩序。[16]

三、域外高校安保制度核心價值理念的解讀

域外高校安保制度的奇葩固然是分外誘人的，但這會不會出現“淮南生為橘，淮北生為枳”的尷尬呢？故此，要想實現域外安保制度的中國化移植，對它的理性解讀就顯得尤為重要。只有如此方可實現國內高校安保制度的國際化與本土化的順利接軌。首先，無論是歐美國家的還是亞洲國家的高校安保制度有幾個核心價值理念是共通的。比如：“服務”的理念，“合作”的理念。應該說這些理念在各個國家出現共通的現象是具有必然性的。這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成因：由于受到自由放任的市場觀念的影響，認為最好的政府，最少的管理；由于受到財產權、契約自由、公正司法等一系列觀念的影響，強調國家的服務職能，弱化國家的管理職能；國家的行為也由單一走向多元，從命令服從的簡單模式向服務行政理念轉變，采取教育、說服、誘導等多種行為模式；由于高校的人數激增，也面臨越來越多的新問題，要實現統籌兼顧，就務必要充分調動高校的安保人員、地方的警察、廣大的教職工、學生群體、家長等多個群體的公眾積極性與主動性，大家一起協力維護高校的安定秩序。

其次，每個國家由于自己國情的特殊性，校園情況的多樣化，校園周邊環境的差異，以及國家行政管理模式的差異等原因涌現出了一些國家高校安保核心理念的差異。如在美國更多地表現為一種道德性的要求，推崇正直誠實、尊重等德性標準。這也體現出美國這樣一個法制完備的國家，對校園安保人員提出了更高的德性要求，要求他們要身先示范，對構建安定有序的校園秩序做好表率。英國的高校由于具有悠久的大學自治的傳統，高校安保制度更加注重市場化的運作，以及深受本身“自我警務”的傳統的影響，就表現為“校本警察”的理念和“服務有償”的理念。“行敗實勝的戰略”從某種意義上可以看作“最小動用武力的原則”的其中一個組成部分。“最小動用武力的原則”體現了英國高校警察改革的方向，而“行敗實勝的戰略”是校園警察謀略的具體體現，二者互為呼應，密不可分。加拿大的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更多地體現在“預防犯罪”和“最少依賴警察原則”這兩個方面。它們通過多種途徑的齊抓共管將校園犯罪扼殺在萌芽狀態。同時由于公眾的隱私意識較強，在自我能力所及的范圍內不愿警察插手相關事務，在自我管理范圍內的事務，盡量不去驚擾安保人員。在新加坡、日本、韓國這些國家當中，更多地表現出了“服務”、“合作”之類的相似之處。當然也有一些個性之處，例如：在韓國的校園安保理念中強調“懲處”的理念，學校希望通過灌輸這種理念，以此來保障校園當中秩序的安定。

再次，誠如上所述，域外高校的安保固然是一朵奇葩，但未必域外那一套模式在我們的本土上可以完全照搬。在制度演進的國際化、趨同化的浪潮中，各個國家、各個民族都必然會保留一些自己民族特色的東西。在對待域外制度的態度上，最為理想的當然是“擇其善者而從之”，將中外的優勢全部集中一起，但實踐證明，這是很難做到的。[17]這就要求我們要對域外的高校安保制度持一種批判的態度，要以本國的或民族的實際情況作為出發點，同時借鑒域外高校安保制度中的精髓，實現二者的有機結合。再進一步來講，作為指導高校安保制度的核心價值理念，其借鑒也要遵循這種模式，即民族性與規律性的統一。

[1]黃俊偉.過去的大學與現在的大學[M].北京：群言出版社，2011：8.

[2][瑞士]瓦爾特·呂挨格.歐洲大學史(第一卷)[M].石家莊：河北大學出版社,2008：8.

[3]Leroy K.James.Howard University Department of Public Safety 2010 Annual Security Report[M].Howard University press，201 0:5.

[4]Andrew N.Briers.School-basedpolice officers:What can theUK learn from the USA?[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olice Science&Management，Number 2，2003(2):133-139.

[5][6][7][8]王大偉.歐美警察科學原理——世界警務革命向何處去[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7：504,511,510,505.

[9]Andrew.N.Briers.School-based police officers:What can the UK learn from the USA?[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olice Science&Management，Number 2,2003:140.

[10]Alan Truong.Community Policing[A].大學校園安全管理國際論壇論文集[C].2011:498.

[11]Tan Pang Tong.Safety and Security in Nation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A].大學校園安全管理國際論壇論文集[C].2011:539-54 3.

[12][EB/OL].http://news.sina.com.cn/o/2006-10-11/093910206112s.shtml,2011-11-30.

[13]日本警察制度研究會.現代日本警察[M].周壯譯.北京：群眾出版社，1990:192.

[14]王國琦.日本的少年警察制度[J].人民公安,2007(11).

[15]金東光.環球：韓國校園暴力令人頭疼 催生“校園警察”[N].世界新聞報，2005-04-29.

[16]宋遠升,陳熙.解構與比較：校園警察制度及安全立法探究[J].青少年犯罪問題,2007(1):43.

[17]何勤華.法的國際化與本土化：以中國近代移植外國法實踐為中心的思考[J].中國法學,2011(4)：52.

D631.3

A

1673―2391(2012)03―0188―04

2011—12—09

韓玉亭，山西陽泉人，湘潭大學法學院。

【責任編校：周文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