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振與達賴喇嘛轉世靈童的尋訪、遴選及坐床

張 皓

（北京師范大學歷史學院，北京 100875）

在十三世達賴喇嘛于1933年12月17日圓寂后，達賴喇嘛轉世靈童的尋訪及坐床不但“為西藏政教之大典，亦系調整中央與西藏關系之時機”［1］212，熱振在其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熱振，即五世熱振土登江白益西·丹貝堅贊，中國近現代史上著名的西藏地區愛國領袖。1912年出生于西藏山南地區加查宗。1917年，被十三世達賴喇嘛親自遴選為五世熱振。1931年，考取格西拉讓巴學位。1934年1月至1940年12月，擔任代理攝政、攝政（杰曹攝政）。六世熱振認為他“秉承十三世達賴喇嘛之旨意，不負西藏僧俗重托……尋訪到十三世達賴喇嘛的轉世靈童;密切了祖國與西藏的關系;鞏固了當時的西藏地方政權。”［2］9探討此問題，不但能弄清熱振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有助于認識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尋訪、坐床的真實情況及其與西藏地方政府內部權力變化的關系。由于學術界尚未專文探討①學術界對十三世達賴轉世靈童得尋訪及十四世達賴的坐床作了一定的研究，取得了三大成果:第一，對十三世達賴轉世靈童的尋訪、認定和坐床作了“考實”，認為“西藏地方政府按照歷史慣例和宗教儀軌有秩序地進行，但每個工作步驟和關鍵問題都呈報國民政府”，國民政府“給予批準，免于掣簽，準予坐床，這在法律上確認了其地位”（馨庵:《第十三世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尋訪、認定和坐床考實》，《中國藏學》1995年第3期）。也有學者敘述了十三世達賴轉世靈童尋訪的基本情況（瑪鼐:《十三世達賴、九世班禪圓寂致祭及其轉世靈童的尋訪》，《青海民族研究》1996年第1期）。第二，分析了拉木登珠1938至1939年滯留青海的原因，認為可以分為前后兩期來說，前期是國民政府利用拉木登珠問題與噶廈進行協商，后期是馬步芳的個人企圖（扎洛:《第十三世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候選拉木登珠1938—1939年間滯留西寧問題探析》，《西藏民族學院學報》2004年第2期）。第三，對十四世達賴坐床的史實作了考證，批駁“夏格巴之流正是從他們否認元代以來歷代中國中央政府對西藏地方主權的謬論出發，否認當時中國國民政府對十四世達賴喇嘛轉世的一切維護主權的活動”（周偉洲:《關于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典禮的若干問題》，《中國邊疆史地研究》2007年第2期），并指出“國民政府對西藏地方是行使國家主權的，西藏地方在民國時期復雜的國內和國際環境下沒有突破中央政府主權管轄的大框架”（張發賢:《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前后的歷史問題》，《西藏民族學院學報》2009年第4期）。，本文下面就來分析。

一 轉世靈童遴選之爭:熱振力圖掌控西藏地方政教大權

達賴喇嘛轉世靈童的尋訪及坐床問題，要從熱振出任代理攝政談起。十三世達賴喇嘛生前有意安排熱振在他圓寂后出任代理攝政:他親自遴選熱振為四世熱振的轉世靈童，并親自為其取名、削發剃度，主持各項佛事儀軌;這說明他與熱振具有師徒關系。他1932年5月到熱振寺，將壽瓶放在其頭上，并言此后“你也夏季住羅布林卡，冬季住布達拉宮為好”。他還贈送熱振一本《預言經》，稱:“今后凡遇選定辨認活佛等法事，只要按照這部《預言經》，就不會有訛謬。我也一直以這部經文為依據。”這不但把行政大權與活佛挑選權交給了熱振，而且在達賴、班禪互為師徒之制被破壞后，他有意以熱振負責達賴喇嘛轉世靈童的遴選。因此，有人強調:“十三世達賴喇嘛一向十分賞識熱振活佛，從上次親臨熱振寺的玉香，以及各方面征兆情況來看，熱振活佛是唯一候選人。”［2］2在此情況下，熱振于1934年 1月27日出任代理攝政。不過，熱振出任的是“代理攝政”而非“攝政”。這一則說明熱振的地位不穩，噶廈形成的是權力共掌格局，英國駐錫金政治官員威廉遜在1934年8月22日向英國政府的報告中就說:“目前拉薩的所有權力掌握在熱振、司倫和澤墨手中，其他人并不重要。”［3］這意味著三人對達賴喇嘛轉世靈童遴選問題會展開較量。二則，按照達賴、班禪互為師徒之制，許多藏傳佛教信徒希望九世班禪返藏主持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尋訪事宜。如果九世班禪能返藏，熱振也就可能只能“代理”到他返藏時。

十三世達賴喇嘛圓寂不久，《字林西報》就登載了一篇1933年12月28日來自康定的通訊，稱:達賴喇嘛轉世靈童之爭“大約將出于三方面:（一）表同情于班禪喇嘛者，愿見其復位;（二）表同情于目前僧侶政體者，愿見主教繼續握權;（三）拉薩之青年派，愿有強固之政治組織以控制藏地……此輩曾受教育之青年，不喜喇嘛主治，而欲于拉薩實施新政體。”又說:哲蚌寺“傾向中國”，色拉寺及甘丹寺“皆抱中立之態度”，扎什倫布寺“完全贊助其宗教領袖班禪喇嘛”，西康之大喇嘛廟“皆傾向中國，而愿見班禪之復位”，并且西康“現已產生二達賴喇嘛，一出于里塘，一出于剛達。”［4］可見，噶廈各派之間、達賴系統與班禪系統之間的較量中，“青年派”即深受英國影響的親英派，反對尋訪轉世靈童，并企圖改變西藏政教合一之制，大部分僧侶主張在西康地區尋找轉世靈童，熱振屬于“愿見主教繼續握權”者。

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尋訪之爭正式開始于1935年6月6日至13日十三世達賴喇嘛遺體安葬典禮舉行之后。典禮一結束，熱振就率澤墨、紀倉佛等高級僧俗官員于6月17日到曲科杰圣湖（拉姆拉錯湖）觀影，“占驗達賴轉世何方。”［5］但至 1936 年 3月1日，他才在全藏僧俗大會上公布結果。至于拖延宣布原因，蒙藏委員會駐藏代表蔣致余向國民政府匯報說是“去年年月不利”。“觀影”結果為:“先見一破藍式房屋，繼見一所三層漢式房屋，上蓋琉璃瓦。于是彼即為達賴轉世問題虔誠禱卜，海中遂現出藏文中之第三十（a）、第一（ka）、第十六（ma）亞字母，繼現出一條大路，遠遠望有前所見之三層漢式房屋。其旁有一蒙古包，惟不甚顯。旋又為西藏政局虔誠禱卜，海中復現出一西藏房屋，形長方，外有走廊與闌干，一面有門，門有簾，室中有一服黑色衣裳之巨人，揭起此簾。室內又有二巨人，各執旗幟二面，恍惚又似藏中呼圖克圖所掌之華蓋。遠處有無數穿灰色軍服之軍隊蜂擁而來。并云:依其推測，新達賴當轉生于中國本部蒙古或青海。蓋所現藏文三字母似為定都功棚密三之第一個字母，意譯為青海塔爾寺人。”［6］

“去年年月不利”，是指熱振面臨著澤墨的挑戰。澤墨作為首席噶倫，對熱振極不恭敬，“甚至有時只穿白布裙，赤著上身徑直闖入攝政王熱振活佛駐錫之處。”他認為自己在噶倫中任職時間最長，資歷較深，權力較大，理應獲得“攝政王助理”之職。［7］593澤墨一黨的夏格巴指責熱振“觀影”結果，宣稱他“什么也沒看見”。［8］233澤墨以甘丹池巴出面稱達賴喇嘛轉世于拉薩附近的達布魯浪地方。甘丹池巴與澤墨“極接近”［9］174，在商議代理攝政人選時澤墨支持他。熱振宣布“觀影”結果之后，雙方之爭白熱化，雙方“都打算辭職”。［8］233全藏僧俗大會同意澤墨辭職，懇請熱振留任，并表示“嗣后所有藏中政教事務，悉唯其命是聽”。［10］180這樣，“藏局一變”［9］174，熱振取得了第一回合的勝利。在澤墨“辭職”之后，紀倉佛尋訪小組于4月底啟程到青海尋訪。此后不久，5月26日就有電稱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在拉薩東北漢人地方尋得”。［11］

幾乎與此同時，熱振在達賴系統與班禪系統爭奪達賴喇嘛轉世靈童遴選大權的斗爭中獲勝，其“代理攝政”的“代理”兩字也得以去掉。在尋訪之爭正式開始后，熱振簽字同意噶廈提出的致國民政府之電，反對派遣專使率領儀仗隊護送九世班禪返藏，電文于1935年9月22日發出。［12］7912月21日，熱振還派人告訴蔣致余，要求注意“中藏問題”。［13］108九世班禪于1936年6月自青海向西藏進發，顯然與上述電文宣布轉世靈童已尋得有關。但恰在九世班禪進發時，熱振被推舉為正式攝政，此舉含義在于:“西藏政府不待班禪回藏，便將政教大權移植于熱振之手，且向南京中央政府聲明:西藏的實權不再歸于班禪喇嘛。”“西藏政制經過這種變動，無異予班禪返藏行動的一個阻礙，縱使班禪能夠返藏，也不過名不副實的了。”［14］39

不過，轉世靈童此時并未尋得，熱振還面臨著貢嘎旺秋的挑戰。就在宣布轉世靈童已尋得的次日即5月27日，就有電稱西藏駐京辦事處予以否認，稱“并未接到拉薩方面電告”。［15］從此至1938年7月，拉木登珠才被“尋得”，可見此次較量比與澤墨的較量更為激烈。

1937年3月17日中央社電稱:“西藏政府因第十三世達賴圓寂已久，迄今尚未覓得新達賴，特派格藏佛、給倉佛同赴青海，尋覓轉世之第十四世達賴。格藏佛等刻已抵達玉樹，即向西寧進發。”［16］給倉佛即紀倉佛，既然他已于1936年4月底出發，何以說此時才“特派”出發?兩個月后，中央社1937年5月17日電稱:紀倉佛“在青省尋訪轉世之達賴，三月以來，迄無所獲，刻彼等已抵甘省，轉往安都阿日宗喀各地繼續尋訪。”［17］86這說明紀倉佛2月已抵達青海，但未尋得轉世靈童。7月11日中央社又電稱:紀倉佛一行5人“現已由玉樹抵塔爾寺”［18］。這說明紀倉佛是7月上旬抵達塔爾寺的，此后不久，中央社7月21日電稱:紀倉佛已在塔爾寺附近尋到了達賴喇嘛轉世靈童。［19］對此過程，曾任噶倫的拉魯作了記載:“噶廈接連收到了青海方面發來的靈童尋訪情況的函電，回電令繼續尋訪。經過各處的探詢，在湟中當采之地發現一名非凡的童子，格巫倉活佛一行人前去看望時，該子向格巫倉活佛喊‘上師’，并興沖沖地鉆進了他的懷抱，當發現暗戴在格巫倉活佛脖子上的十三世達賴喇嘛的佛珠串時，抓住并執意要。他父母不懂拉薩標準藏語，但該子見到孜仲洛桑才旺時，對著他喊‘孜仲’（僧官），見到格巫倉活佛的侍從僧時，稱其為‘阿嘎’（安多方言僧人之意），另外，還毫無差錯地辨認出了十三世達賴喇嘛使用過的東西。”［7］594以之來看，拉木登珠是1937年7月尋訪到的，但是至1938年7月，青海尋訪小組才向拉薩匯報湟中縣祁家川紅崖村有一祁氏（一說趙氏）四歲幼童拉木登珠頗為靈異。在長達一年之后才正式上報，說明尋訪之爭非常激烈。

期間，除拉木登珠外，普布覺活佛小組、康色活佛小組分別在西康、山南地區各尋得一名靈童。張威白匯報說:“竊查十四輩達賴化身，根據佛典身、心、性之謁諦，應選靈異小兒三人。曾經熱振觀海、乃瓊降神手術［續］，業已選定（一）降生于青海，即派紀倉佛前往迎迓者是;（二）降生于三十九族碧儒地方，派定噶廈雪巴前往迎迓;（三）降生于山南們朱嶺，派定吞巴前往迎迓。”［20］153其中山南地區靈童為司倫貢嘎旺秋的外甥，貢嘎旺秋為十三世達賴的侄兒，其妹在十三世達賴圓寂后次年生一子。顯然，較量主要在熱振與貢噶旺秋之間進行。由于相持不下，貢噶旺秋、噶廈、西藏僧俗大會三方認為“俟攝政卜卦、乃穹神預示后，若結果都趨一致，即可將靈童迎至西藏”。熱振依據十三世達賴喇嘛贈送給他的《預言經》再度問卜，乃穹護法神支持其主張。貢嘎旺秋仍然反對，提出“將在西藏尋到的一些征兆顯著的童子與青海拉木登珠一起按舊制實行金瓶掣簽，抽中何人，即認定何人為靈童。”熱振“只得暫緩最后認定”。［2］4這樣大致在1938年8至9月間，西藏地方政府、三大寺堪布商定將三名靈童召集在拉薩，按照宗教儀軌遴選誰是轉世靈童。

熱振與貢嘎旺秋之爭不可避免地激化。熱振在出任代理攝政，噶廈要求貢噶旺秋“照舊出任司倫，協同熱振活佛執政”。［21］384此時，熱振提出“愿辭去攝政職務”，原因是“吾年紀較輕，又無實際經驗，無力勝任教政兩務之重擔。再者，屬下多不從吾使喚。”［22］218顯然，后者才是真正原因。眾官員要求熱振繼續執政至十四世達賴喇嘛親政時為止，保證“愿誠惶誠恐遵從命令，絕不怠慢”;噶廈還將貢嘎旺秋及其他官員簽署的保證書提交熱振。

這只是暫時的妥協，如果貢嘎旺秋的外甥參加掣簽，也有當選機會，熱振不愿看到此事。他于1939年春再次提出辭職，強調:“過去從未有過攝政王同司倫共同執政的先例，而我現在卻如‘一教二佛’，不僅不便主持政務，且對確認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多有不便。”［21］384噶廈召開“春都舍堆杰措”（即全藏機要大會），認為:既然兩人因“政見不和而影響尋訪和迎請達賴喇嘛轉世靈童之大事，實難繼續一同共事”。［23］454“在迎請達賴靈童方面，如果司倫不便協作，為此犯難，即可隨其所愿，接受辭職。本府一切責權，謹祈攝政熱振活佛統攝。”［24］2由于熱振被視為愛國力量的主要代表，英國侵略急先鋒黎吉生指責“廢除司倫一職，是熱振為確保自己的獨立與權力所采取的終極行動”，其權力與地位因貢嘎旺秋的去職而達到了頂峰。［25］353

貢嘎旺秋辭職后，《申報》登載了一篇航訊，稱十三世達賴喇嘛的“轉身業已找到，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即將產生出來。”航訊還從藏傳佛教習俗的角度，對上述尋訪之爭做了總結:“這次達賴轉身的發現地點是在青海”來之不易，“并非觀海一次即可獲得。”熱振“舉行了幾百回”，“始于二十五年冬季獲得結果”，“隱隱約約有青海字樣”，才“斷定未來的達賴喇嘛定在青海”。接著又“經年余之尋覓”，才于1938年秋季在塔爾寺附近找到。［26］在此過程中，熱振從擔任代理攝政到攝政，獨攬了大權。

二 中央大員入藏主持問題:熱振從“自主遴選”到歡迎入藏

在1938年7月青海尋訪小組向噶廈匯報認為拉木登珠頗為靈異之前，中央大員的入藏問題就擺在議事日程上來了。4月26日，蒙藏委員會向行政院提出:“轉世經過必須呈報政府，辦理各項手續后，方為妥當。若任其自行處理，非特違背中藏歷史關系，且恐發生爭執糾紛。”要求行政院“令飭青海省政府嚴密注意，并婉勸尋訪人員，務將經過情形呈報政府，聽候核辦。在未經呈請辦理各種手續以前，嚴防其秘密迎返西藏。”［27］135

熱振在宣布拉木登珠為轉世靈童后，指示噶廈于9月23日向蒙藏委員會提出:“依照西藏宗教儀式，所尋選之幼童應聚集西藏，降鸞掣簽，認定真正達賴之轉世，既多靈異后，復經莊嚴之金本巴瓶典禮拈定。現典禮期將近，關于西寧塔爾寺地方所選者，請中央政府俯允該主持人迅將尋選幼童送至西藏，參加典禮。”［28］144該電未提請求中央大員入藏主持問題，只是“依照向例轉電呈報，有所請示。”［1］254接到此電后，蒙藏委員會于10月8日擬定《達賴喇嘛轉世掣簽征認辦法》。《辦法》強調金奔巴瓶掣簽權“為中央對藏固有之權，亦即撫馭西藏之要道，自不容有所放棄，”并提出三條實施辦法:“（一）國民政府特派大員前往拉薩，會同熱振呼圖克圖主持第十四輩達賴喇嘛掣簽事宜;（二）國民政府特派大員會同熱振呼圖克圖主持第十四輩達賴喇嘛掣簽事宜，并得由該員指派代表就近辦理之;（三）國民政府特派蒙藏委員會委員長會同熱振呼圖克圖主持第十四輩達賴喇嘛掣簽事宜，并得由該委員長指派代表就近辦理之。”第一種辦法是大員須前往拉薩，第二、三兩種大員不去，而由大員指派代表就近參加，區別在于第二種為大員人選未明確，第三種明確為蒙藏委員會委員長。蒙藏委員會解釋說:這三種辦法“雖于維護體制之中隱寓權變之意，而皆以達到中央實施對藏固有之達賴轉世掣簽權為主旨。第一種辦法，在表示中央重視此事，依法辦理，但須派員前往，至少需費二三十萬元，且恐被拒前往，轉成僵局。第二種辦法，既表鄭重，兼顧法制，費用較省。第三種辦法，在未設駐藏辦事長官以前，以中央主管長官負責處理，藏方無可致疑，指派代表參加，亦可省費。”［29］367-368顯然，“第一項辦法最為妥善”，“如能由藏方自動電請派員尤佳”［30］370，但“屆時如發生阻礙”，則實行第三種辦法。行政院要求蒙藏委員會“先與藏方商洽妥當，再行呈報院核定。”［31］369

吳忠信乃電令接替蔣致余擔任駐藏代表的張威白與噶廈協商，強調:“此次舉行第十四輩達賴轉世掣簽典禮，亟盼圓滿告成，但須遵照舊制辦理，始為國家之福，尤為西藏之利。”［32］369電文還指示張威白，在還未恢復設置駐藏辦事長官的情況下，最好是實施第一項辦法。同時，吳忠信設法安排青海靈童入藏時間，爭取噶廈同意中央政府派遣大員入藏主持掣簽。青海省主席馬步芳予以配合，于10月23日致電吳忠信，以“此間蒙藏王公、千百戶及各寺活佛等，以尋獲達賴正身，照依佛教儀式，請求禮拜致敬后再予起錫赴藏。”［33］369吳忠信回電:“吾兄設法挽留，藎籌至佩。何時可令赴藏，應俟院令遵行。”［34］151可見，蒙藏委員會的方法是先定掣簽后迎請青海靈童。

馬步芳借故挽留，噶廈不得不請求國民政府下令放行。駐京代表阿旺桑丹等于11月8日致電吳忠信:“在西寧所預選之靈異幼童，望中央準予迅速送至藏中，賡即電呈中央請示辦法。目前為早達到認定大恩無涯之真正達賴轉世計，懇請中央電知西寧主席俯允該主持人員迅將幼童帶至西藏參加典禮，勿再逗留。”［35］152由此看來，噶廈頗為焦急，但仍未談及掣簽事宜。吳忠信認識到噶廈“初有不愿中央與聞之姿態，恐后更不愿中央人員之參加。”［36］157他指示張威白協商，“至電令馬主席準將西寧選得之幼童送藏。”［37］152，遵此，張威白對熱振“告其率由舊章”［38］153，只有“先定掣簽儀式”［39］154，才能下令放行。但是，張威白認為倘如噶廈認為國民政府以青海靈童為人質要挾，則無轉圜余地;“如青海之靈異小兒中選，自是能攬全藏政教，萬一落選，則仍是一平凡小兒。再則，藏中傳言達賴化身之小兒不止預定者三，倘舍青海者而另補一人，則僵化或有不堪設想。”［40］155因此，他建議先放行，然后電令熱振、噶廈將掣簽事宜呈報中央政府核奪。待呈報后，中央政府再提出10月8日擬定的前兩項辦法，倘如噶廈不同意，再提出第三項辦法，在“掣簽手續完成后，中央以賚賜新達賴物品而派員入藏”，“俟新達賴坐床執政時，中央再派員入藏冊封。”［41］155吳忠信不同意，強調“如不妥為接洽，期達到中央派員參加掣簽之目的，則主權一失，后患堪虞”，并解釋三項實施辦法“伸縮性甚大，具體言之，中央之意為:（一）不過維持派員參加之權;（二）決不借達賴轉世一事牽涉其他政治問題;（三）只須藏方應允請中央派員參加掣簽典禮，則幼童之送藏毫無問題;（四）幼童將來赴藏，全由紀倉佛等護送，中央不另派人員隨同進藏。綜上四點，中央要藏履行之義務十分簡便，既非留質要盟，更非含有惡意，完全出于愛藏之誠，進謀中央與西藏間之福利，可謂于藏百利而無一害。”他要張威白與噶廈切實商洽，在三項辦法中“擇一接受為要”。［42］157

11月下旬，熱振在致蒙藏委員會電中仍然只是要求“將西寧選得之幼童先行送藏”，未談及掣簽典禮之事。吳忠信一方面回電“自當轉電青省府督促紀倉佛將西寧所選幼童早日送藏”，一方面于12月3日電告馬步芳“所有貴省選得之幼童，應俟派員辦法商妥，奉到院令后，再準啟行。惟為口頭之應付計，不妨令紀倉佛等先行準備，以裕商派要員之時間，而免留質要盟之口實。”［43］158馬步芳回電“謹當如囑辦理”［44］158，張威白遵照指示對熱振強調“達賴新選，關系全國宗教，中央為慎重計，務派大員參加。”［45］159

12月中旬，熱振態度發生積極的變化。12日，他致電吳忠信，一方面對已“轉電青海省政府督促紀倉佛速將西寧所選靈兒送來拉薩”表示“感慰”;一方面對于掣簽問題提出，雖然“中央應當派員參加。但目前中央駐藏長官現有張咨議在此，可以參加，抑或另行派員入藏，二者孰適，可于屆時當再行呈報相商。”這樣，雖然熱振提出中央政府派員參加，但傾向于張威白參加。接著，他“懇請先將在青之靈兒，飭令青海省府催促紀倉佛隨同即速啟程進藏”，強調“今年內若不將三靈兒齊迎入藏，于達賴本身實有不祥之兆。因此關系重大，仔肩難當。”［46］158-15918日，噶廈也表示接受“前定達賴喇嘛轉世掣簽辦法三項中之第三條內所載，由蒙藏委員會委員長指派張咨議威白就近辦理”，并由中央政府特派一位“和藹而洞悉邊地情形之官員”，與西藏駐內地代表“同赴西寧主持其事，俾使靈兒早日到達藏中。”［47］160蒙藏委員會就此認為“其率由舊章，尊重中央意旨之心，愈益顯明，而中央對藏主權，亦更為確定”，建議“國民政府明令發表特派蒙藏委員會委員長吳忠信會同熱振呼圖克圖主持第十四輩達賴喇嘛轉世事宜，并得由該委員長指派代表在拉薩就近參加掣簽征認典禮，以昭慎重。”［48］16124 日，行政院會議決議:呈請國民政府特派吳忠信會同熱振主持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事宜;“電青海省政府派員護送紀倉佛及西寧靈兒至西藏邊境”;“掣簽征認典禮，該委員長得派代表在拉薩就近參加。”［49］162即是說，雖然由吳忠信會同熱振主持，但吳并不入藏，而是由他指派張威白就近參加。實際上變通地接受了噶廈“現有張咨議在藏，就可由咨議參加”的要求。28日，國民政府明令吳忠信會同熱振主持坐床事宜。1939年1月5日，吳忠信致電熱振，傳達此命令。

1月13日，熱振致電吳忠信，表明兩點:第一，接受由吳忠信與其共同主持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事宜，但反對吳忠信入藏，要求“明令派駐藏咨議參加”;第二，要求催促馬步芳放行，強調“靈兒若今年不能入藏境，各護法所示，對達賴有災難暨全藏僧民亦有不祥之兆。”［50］171這是熱振在國民政府頒布命令后就靈童入藏事宜第一次致電吳忠信。但是，第三項辦法是有限的，因為按照“舊例舉行達賴掣簽典禮，應由駐藏大臣親臨監視”［51］245，雖然由于駐藏辦事長官還未恢復設置而由蒙藏會委員長指派代表就近參加，但是僅言“參加”，并未明確是不是就近參加共同主持，即離舊例還差一大步。吳忠信認識到這一點，在27日的回電中含蓄指出中央政府大員須入藏主持:“關于明令派員就近參加典禮一節，俟掣簽定期再行辦理。”［52］177

由于馬步芳還未放行，熱振于2月22日對張威白稱:“中央派定吳委員長與本人主持，業已敬謹接受。但馬主席借故推諉，久不放行。近據紀倉佛來電，不唯啟程無期，并謁見主席亦覺艱難。”他強調“以十四輩達賴生于漢地，中藏前途無形中已水乳融洽”，“如再遲延，則恐靈兒有夭折不好之事發生，則中藏大事已去，無可挽回。”［53］17827日，熱振二電吳忠信，再次指責馬步芳“轉來塔爾寺僧民妄稱欲將未簽定之靈兒先要就地定妥，又稱要照七輩達賴，行種種支離荒誕措詞推諉。”若再拖延，“則對于各護法所示于達賴本身大有災殃之懺語，尚不知出何不祥之事，則誰負其咎?”要求“中央派員立刻飛青，速將靈兒督促送藏。”吳忠信表示“靈兒今年內定可啟程入藏，此事決能辦到。”［54］180這與熱振“打算在1939年早些時候把靈童弄到拉薩”［25］349的計劃不同，因而他于4月3日致電吳忠信“速請中央派員飛青，督促靈兒等入藏”，批評馬步芳“亦未必敢不遵中央命令。”［55］184同時，噶廈仍然反對大員入藏，建議提高張威白職位以便其就近參加。對此，蒙藏委員會于3月下旬一方面強調吳忠信入藏的重要性，指出吳“親自到拉薩，會同熱振主持此事，并代表中央冊封熱振及授予司倫、噶倫等勛章，以表示中央尊重西藏政教及慰勞其負責各人員之意”，一方面指出提高張威白職位，“按照公務員考績法，此時殊礙難辦到也。”［56］1844月5日，孔慶宗要求張解釋國民政府“重視達賴轉世盛典”，因而派遣主管長官入藏，吳忠信“以職責所在，惟有從命。”［57］185，186

實際上，反對中央大員入藏最力的是貢嘎旺秋。他去職之后，熱振表示歡迎吳忠信入藏，一面電令紀倉佛護送拉木登珠入藏［2］4，一面與張威白協商中央大員入藏問題。8日，張威白向熱振指出中央大員入藏的原因與目的:“中央尊崇佛教，愛護西藏及重視十四輩達賴掣簽升座典禮”，冊封、授勛。熱振一方面表示“吳委員長親自來臨，均表歡迎，”一方面“似有不愿有礙中藏和平之人同來之語氣”［58］186，即反對班禪系統人員同來。他要求吳忠信早日飛青督促靈童入藏，“遲則夏秋有泥濘水阻之苦。”［59］187隨后，熱振批準噶廈電告駐京辦事處，令其呈報蒙藏委員會歡迎吳忠信親蒞拉薩。23日，駐京辦事處向國民政府匯報:“主持十四輩達賴掣簽事宜，前由代表等轉來中央所提三項辦法，由藏方選擇其一，藏中曾決定選擇三項中第三項辦法，由蒙藏委員會吳委員長指派張諮議威白代表就近辦理，電令代表等轉呈中央在案。現吳委員長既擬親蒞拉薩，藏方因中藏情感日益融洽起見，極表歡迎。”［60］188

29日，熱振三電吳忠信，稱:“青海馬主席有不遵中央命令，屢次推諉，借故留難，至今尚未放行，甚為寒心。然而屢蒙中央大恩關照，特派我公主持達賴事宜。如再不啟程，則唯有偏勞我公飛青，設法與達賴轉世之靈兒同行為感。”［61］189他還致電蔣介石提出同樣問題。蔣稱贊熱振態度，指示吳忠信:“此次該攝政自動電請吾兄飛赴青海將達賴轉世靈兒督同護送入藏，實不失為改進中央對西藏關系之一良好時機。惟青海方面對于護送靈兒準備工作，目前辦理究系如何情形，暨兄可否親往一行，即請掣具意見呈復候核為盼。”［62］191吳忠信乃詢問馬步芳，馬步芳于5月15日回電稱:“此間靈兒刻正摒擋行裝，容俟起程期定，遵即奉聞。”［63］191

由于馬步芳并未定日期，熱振乃于19日四電吳忠信，“懇請設法令其克日動身，否則惟有懇勞鈞座速飛西寧，將靈兒護送一同入藏。”［64］193吳忠信于23日回電，告知馬步芳15日電的內容，可見吳本人對“青海靈兒何時可以啟行，亦難預料。”［65］194熱振極為著急，直接致電蔣介石，要求“務派吳委員長從速飛青，督促靈兒于藏歷六月間得能一同啟程入藏。”［66］197-1986 月5 日，蔣介石指示吳忠信與馬步芳商量，提出“請其將靈兒送來中央，即由中央發給護送費數萬元，亦無不可，屆時再由中央派員將靈兒護送入藏。”［67］196在此情況下，馬步芳于 15 日電告“茲定于農歷五月中旬由青動身”。［68］200熱振表示滿意，于20日五電吳忠信，“惟懇加緊催促，能于今年夏季青海商隊入藏時一同啟程前來。”［69］203

熱振與噶廈同意中央大員入藏主持之因，與班禪系統的羅桑堅贊所說具有一定關系。他于1939年2月27日致電國民黨各首要稱:“竊查達佛轉世中土，關系中藏前途至切，況掣簽大典例須由我駐藏大員監督主持。今藏方請中央護送僅及藏邊，公然藐視祖國，破壞教規，務使達佛與祖國斷絕關系。復查此呼畢勒罕早經班佛親自認定，宿命前因，神靈不爽，蒙藏僧俗，遠近咸欽。若經中央冊立，即不入藏掣簽，當亦為世所公認。設或以藏方徑自以所選兩童掣簽要挾為慮，則有達佛七世前例可按，非但僭立教主，終必自取敗亡，縱欲梗阻，量不敢爾。今若任其妄擬悖行，不獨有損國體，抑何以維系蒙藏民心?得失機宜，毫厘千里。”［70］179-180蔣介石就此認為:“所陳不無見地，若僅送至藏邊，實于中央威信有礙;若徑由中央冊立，在此非常時期，是否適宜，亦有考慮。但此事確為中央改善西藏關系之重要時機，不宜坐失。”［71］182

三 坐床大典的舉行:熱振從“自專自主”到協助吳忠信“完成手續”

在協商好國民政府大員入藏主持達賴喇嘛坐床大典之后，拉木登珠是否經過金瓶掣簽，吳忠信如何入藏主持坐床大典，就成為必須解決的問題，熱振的態度發生了從“自專自主”到協助吳忠信“完成手續”的變化。

熱振主張以拉木登珠為達賴喇嘛轉世靈童，除了有利于自己把握西藏政教大權外，主要原因有二。第一，九世班禪主張以拉木登珠為達賴喇嘛轉世靈童。1936年7月上旬，九世班禪致電噶廈稱“達賴轉生青海一帶”，他“正派員尋訪”。［72］182接此電后，噶廈于7月中旬“加派碩第巴喀，美公子鎖南旺堆，黑河宗本小堪布青饒丹增及商上卓尼阿汪某某三人，隨同吉倉前往青海尋訪。”［73］1829月2日的一則專電對此作了肯定，稱:“按照過去，班禪及達賴轉世禮俗，均系互相祈禱而產生，并須經過正當選舉。故十三世達賴圓寂后，第十四世達賴之轉世須俟班禪返藏，經過祈禱，并派員四出找覓，方可確定。”［74］這說明九世班禪主張在青海境內尋找。雖然拉木登珠是由紀倉佛“尋”到的，但是九世班禪表示贊成，對紀倉佛稱:“此子生時，村人皆見祥虹射其家，及問本家父母，皆隱瞞不言。然視其子，容貌魁偉。”［75］285曾任班禪駐京辦事處處長的朱海山發表談話，強調三點:（1）肯定熱振的“觀海”結果，稱熱振是按照“達賴十三世圓寂時對于轉生方向及特征留有遺言”而“觀海”的，“海中”顯現出“一地方民族復雜，服飾各異”和“藏文三字，意為塔爾寺”，而塔爾寺“為中國民族最復雜之處，向有民族展覽之目。”（2）證實熱振采納了九世班禪的主張，稱九世班禪對紀倉佛“對于尋覓達賴后身有所指示”，紀倉佛“遵照指示，遄赴青海，在紅土崖土人家，即將達賴后生尋獲。”（3）主張不用金瓶掣簽，認為“以達賴后身在塔爾寺附近尋獲，與達賴遺言相符，印象極佳，此次回藏決可獲得群眾擁戴為十四世達賴。”［76］第二，國民政府與內地輿論贊成以拉木登珠為轉世靈童。在1938年夏噶廈宣布尋訪到拉木登珠時，蒙藏委員會提出:“現第十四輩達賴既在青海境內找獲靈異小孩三名，自應依法舉行掣簽手續，確定呼畢勒罕屬誰。”［77］140孔慶宗認為:拉木登珠“系熱振所選，抽簽后，熱振可當權十八年，此后有利于我。”［78］205在拉木登珠啟程入藏時，《申報》希望熱振和藏胞“遵照十三世遺言，以達賴后身繼承位號，妥為輔導，使達賴后身成齡當政，以國家民族為重，使西藏與中央密切聯系，形成唇齒相依之勢，以固邊陲。”［79］《時事月報》也希望:“西寧為黃教祖師宗喀巴誕生地，密邇內地，接近中樞。大師轉生于此，蓋顯示其不忘師承，及傾城內向之意。”［80］121因此，熱振認為“漢人靈兒入主藏政，漢方是不會不愿意。”［81］237-238

對于拉木登珠的日程，熱振作了安排:1939年7月15日，由塔爾寺啟程。9月19日，抵達那曲，“10月12日前抵達拉薩，因為10月12日是藏歷八月底，藏歷九月不吉利。如果拉木登珠不能于藏歷八月抵達拉薩，他就不得不推遲于藏歷十月抵達。”［25］349在他的安排與催促下，拉木登珠于9月26日進駐熱振寺，10月4日入駐日加寺，7日抵達拉薩住進羅布林卡。

伴隨著拉木登珠的行程，熱振接連采取了一系列行動:第一，于8月23日召開全藏僧俗大會，提出青海靈童為轉世靈童，無須掣簽。26日，張威白就此向吳忠信匯報:“藏歷七月十日，拉薩全市民眾焚香除道，藏方僧俗全體官員齊集布達拉大會，由洞波大中譯宣讀紀倉佛在青海訪靈兒經過。關于靈兒父母、家宅各狀，決與熱振觀海象征、乃瓊降神預言吻合無訛。又以十三輩達賴佛珠、手杖混以類似之佛珠、手杖，均能分析無差。此靈兒確系達賴化身，毫無疑異。再據乃瓊預示，熱振確與十四輩達賴有緣，無須金瓶掣簽。”［82］237熱振此舉，顯然對另外兩名靈童置之不理。第二，于9月24日再次召開全藏僧俗大會，決定:“（1）派定彭休噶布倫、洞波大中譯、僧俗官各二十人赴黑河候迎。（2）推定普布確、打弄扎兩呼圖克圖為靈兒經文教師。（3）青海靈兒確系為十四輩新達賴。（4）如大眾對青海靈兒有疑異之點，在大會中應即發表，倘以后察覺有蜚語流言，當即削職、抄家、徒流。（5）計日靈兒陰歷八月底能到，援例暫駐熱嘉日吹小寺，數日后即移駐熱振寺，籌辦十月迎入羅布嶺崗（即羅布林卡）。”［83］237-238第三，拉木登珠入駐羅布林卡后，熱振三次召開全藏僧俗大會，討論“可否將青海出生的拉木登珠尊為十三世達賴之轉世靈童”。全藏僧俗大會“一致決意公秉，同意此項認定，并以全藏僧俗名義簽署畫押，擔保日后對達賴佛之靈童選定決無任何非議。”［2］4熱振擔任靈童正經師，以十三世達賴喇嘛的侍讀達扎為副經師。可見，熱振三次召開全藏僧俗大會，“自專自主”，宣布拉木登珠為十四世達賴喇嘛，逼迫政敵承認并保證以后不提出異議，其目的“使在野失勢者無另擁靈兒、攫取政權之野心……避免中樞大員監視掣簽，不過是附帶問題。”［83］238

如何處理此問題，國民政府作了討論。先行入藏的吳忠信的秘書華寄天指出:熱振只迎拉木登珠，并且安排他住進羅布林卡，“已充分表現無掣簽征認之心。”［84］2728月16日，張威白向吳忠信提出應舉行掣簽:“關于達賴化身之說，乃宗克巴身后寓傳賢任能之意;金瓶掣簽，乃清高宗從俗決疑杜弊定變之苦心。此度十四輩達賴青海靈兒，在熱振認為千真萬真，不欲掣簽，但嫉視熱振者不無閑言。職竊查熱振指定青海靈兒，誠為親漢表示，本可援九輩、十三輩之例而從之。蓋慮金瓶掣簽，青海靈兒落選，則今后藏政而入另一勢力范圍之掌握;若不掣簽而定，是我自行放棄金瓶之權。”［85］23128日，他又向吳忠信強調并提出建議:“對于西藏，縱該等有擁戴漢人靈兒之心，亦斷不能由其自專自主，自彈自唱。假使不舉行金瓶掣簽，亦當候鈞座抵藏之時，會同熱振將青海靈兒特異之點呈報中央核準后，迎靈兒入羅布嶺崗，即舉行就位典禮，方不喪失主權。”［83］238從后述來看，吳忠信采納了此建議。

熱振雖然不待掣簽就安排拉木登珠住進羅布林卡，但是同意按例呈報，請求中央政府批準。關于他與張威白的協商情況，在張威白向蒙藏委員會報告的兩封電報中顯示出來。9月22日:“查向例，西藏新選達賴化身，由藏方擇定入藏日期，通知駐藏大臣出奏，奉旨批準后方能入拉薩，否則靈兒須暫駐日加寺候旨。今十四輩靈兒，藏方已訂藏歷八月二十五日到達拉薩，雖未得藏方之正式通知，而熱振已當面明白表示，是以在形勢上不能不維持中央主權。除面促熱振速為呈報外，謹先電呈。”10月1日:拉木登珠于9月26日到達熱振寺，熱振表示要專電呈報拉木登珠到達拉薩日期，希望國民政府的核準復電于 10 月 8 日前到達。［86］253

根據協商結果，熱振于10月1日發出電文說:“達賴化身于藏歷八月十四日到達熱振寺，定期于藏歷八月二十二日駐錫日加寺，于藏歷八月二十五日迎入拉薩。謹電呈報。”吳忠信對此予以充分肯定:“查藏方對于達賴轉世，一切手續，尚能尊重中央主權，依照舊例辦理。”［86］254“向例，達賴呼畢勒罕在寺候旨，乃入拉薩，亦有歷史價值。十三輩達賴在此候旨，棲留寺中一年有余。此次第十四輩達賴亦在此信宿，俟奉國府明令乃入羅布嶺喀，循舊制也。”［1］273林森以國民政府主席名義于5日回電予以照準，并指示:“至征認示意，一俟吳委員長到藏后，自即會同執事依例妥商慎重辦理。”［86］254

熱振與噶廈要求吳忠信電告“首途日期”［87］188，并希望“由海道入藏較為便捷”。［1］209在青海靈童啟程后，張威白建議吳忠信“先靈兒之前蒞臨拉薩”，以便與熱振面商是否舉行金瓶掣簽。［88］2377月16日即拉木登珠啟程的次日，吳忠信呈文行政院提出:“茲預定九月上旬由渝首途，十一月經過印度。如外部對英交涉順利，自可酌量提早。”［89］214但是，代理蒙藏委員會藏事處處長熊耀文于8月23日致電張威白指出:青海靈童已經動身一個多月，“不久即將到藏”，而英國仍然拒絕發護照給吳忠信，必然導致難以成行，從而影響轉世典禮的舉行。他要求張威白設法使熱振飭令噶廈通知英印政府，強調“萬一在此時期藏方有所變化，殊于西藏及熱振不利。”［90］235張威白乃于 25 日詢問熱振，熱振稱“已飭令噶廈照辦”。［91］23530日，噶廈通知英印政府。9月1日，熱振轉告蒙藏委員會“本人已同噶廈電告英屬印度沿途妥為關照矣”。［92］238但英方仍然拖延不辦，吳忠信直至10月5日才領到經由印度的簽證。這樣，他只能在10月中旬出發，比原定計劃9月出發晚了一個月之久。這樣，他不能趕上拉木登珠剃發典禮!

對于拉木登珠入藏，按慣例國民政府須派遣專人護送，但是卻未如此，吳忠信向蔣介石解釋了原因:青海靈童已經于7月15日動身，“如在此時期，再派一人趕往，企與青省護送人員會合同行，在川、青及邊地交通十分困難之現狀下，實無法趕及;且青省府既已派師長馬元海護送，責有專屬，中央如再派員同行，則一方易茲青省府誤會，以為中央對之不能信任，一方復權責不專，易茲紛歧，甚至有所諉卸，是以本會仍覺不再派員赴青為妥。但為靈兒到藏后一切布［部］署便利起見，擬再電飭孔處長兼程西進，期能在靈兒之前到達拉薩。”［93］212

熱振計劃于11月23日為拉木登珠剃發，于1940年2月23日舉行坐床大典，并將安排向國民政府作了匯報;又稱根據十一世、十二世和十三世達賴喇嘛的先例，剃發“亦在未簽定之先也”。［94］274蒙藏會藏事處處長孔慶宗于1939年7月2日由重慶動身取道西康，爭取在拉木登珠之前到達拉薩。他本計劃于11月23日抵達拉薩，如此“能如期參加”剃發典禮。［95］275不知何故，拉木登珠出家典禮改于11月24日舉行，熱振為其削發剃度，贈法名“吉尊江白阿旺洛桑益西曾加措司松旺珠忽巴美白底”（意為“至尊文殊語自在善識圣智持佛大海統領三界無與倫比者”）。［2］5孔慶宗卻于 11 月 25 日才抵達，“遲到一日，未能參加。”他解釋說:“在委座未到藏前，不致因此有表示態度之嫌，亦覺適宜也。”［96］276實際上，熱振未經掣簽，就決定拉木登珠為十四世達賴，孔慶宗自然不便參加以避免表態。

本來在9月17日致吳忠信轉蔣介石電中，熱振表示“靈兒入藏后所有一切應行征認、剔發、坐床等大小典禮，均俟中央代表吳委員長到拉薩時，應如何辦理，再當次第呈報。”吳忠信稱贊地指出:“此電洵開西藏與中央關系中三四十年來未有之局，亦屬中央對藏統制權充分之表現。余入藏辦理達賴轉世之任務，已具有圓滿完成之希望。此電實系余辦理此案最使我滿意一件大事，不勝欣慰。”［1］217但在10月16日的電中，熱振卻稱“大小禮節均已辦理妥善”［97］276，語氣變化。噶廈也于21日致電吳忠信轉蔣介石，稱:拉木登珠已“安抵拉薩，駐錫羅卜嶺崗格桑頗章宮殿。所有應行大小禮節，均已辦理妥善。至于剃發、贈號并受戒以及坐床等各典禮，自當諏吉繼續舉行，隨即次第呈報。”［98］266-267這兩封電文表明各典禮的安排不想向中央政府匯報，也不想取得中央政府批準后才舉行。

林森、蔣介石于10月27日分別致電熱振，強調“征認手續暨各種禮節，應俟吳委員長蒞藏后會同熱振呼圖克圖主持辦理，會銜呈核，方足以昭大信而杜糾紛，希即遵照為盼。”［99］27011月 21日，熱振復電，擇定24日為拉木登珠舉行出家典禮日期，1940年2月23日為舉行坐床典禮日期。換句話說，吳忠信須于此前趕到。蒙藏委員會于1939年11月27日指示孔慶宗同熱振協商:“現剃發既成過去，自可不提，惟坐床登位大典，至關重要，必須俟委員長到后舉行。”［97］27612月 8日，噶廈向蔣介石匯報已經“照從前規矩剃發、贈號、受戒”，并稱“不遠即登布達拉寶位。”［100］277孔慶宗認為此語表明噶廈“態度圓滑，不無可慮”，建議吳忠信“迅予啟節入藏”。［101］2771940年1月15 日，吳忠信抵達拉薩。無論是熱振還是噶廈，對吳忠信的到來極為重視，熱振對其“禮遇極為隆重”［102］，噶廈專門交代接待官說:“吳委員長的職位還在駐藏大臣之上，你們在接待時應格外盡心敬重才是。”［103］165

吳忠信指出:“余此行重在完成手續，且為安定西藏人心，扶持熱振地位。”［1］247“完成手續”，一是指對轉世靈童的認證，二是主持坐床大典，這些都得到了熱振的協助。“扶持熱振地位”，是指國民政府借中央大員入藏主持坐床大典之機，向西藏各階層表明熱振在國民政府治藏政策中的地位。吳忠信隨身攜帶蔣介石致熱振手函、熱振會同吳忠信主持典禮的特派狀及冊封熱振之冊文、金印、采玉勛章。蔣介石信中說:“達賴轉世大典進行順利，具征勛勞，殊深嘉慰。中央以此次大典關系西藏政教前途之興盛，特派蒙藏委員會委員長親來主持，借示懷念邊疆、精誠團結之意。吳委員長為中正之多年舊交，關于藏方一切有須中央協助主持之事宜，請執事向之開誠陳說，必當竭力贊助善為處理也。”［104］260吳忠信向熱振轉交了國民政府的特派狀，熱振于1月23日致電國民政府主席林森:“接奉派狀，不勝欣感之至。所有達賴喇嘛坐床典禮，后當繼續速呈。”［105］281

吳忠信首先完成了對拉木登珠的認證手續。1月26日，熱振呈文吳忠信，詳細敘述了占卜、觀湖征兆、尋訪經過、青海靈童靈異等情況，論證拉木登珠“為十三輩轉世之真身”［106］287，要求吳忠信轉報國民政府免予掣簽。吳忠信指出，應履行固有儀式，并需按駐藏大臣舊例驗看核定青海靈童，再呈報中央政府批準。噶廈先堅持吳忠信進殿會晤拉木登珠，隱含使吳“拜見”拉木登珠之意。吳忠信嚴正指出:“國家體制所關，萬難稍涉遷就，決中止往訪。”這對噶廈產生重大影響，拉薩市面甚至傳言“將演政潮者”。熱振“為安定人心計，亦不能不從速解決此問題。”他與吳忠信商定1月31日在羅布林卡“便見”拉木登珠。［1］248，249

是日，吳忠信在羅布卡林殿外看視拉木登珠，履行了驗看靈童手續。隨后，吳忠信致電行政院請求批準，稱熱振“所述靈異各節，均屬確實。”［107］2892 月5日，國民政府頒布命令，同意“免予抽簽，特準繼任為第十四輩達賴喇嘛。”［108］291國民政府發表的公報解釋說:“達賴喇嘛第十四世之選出，未經拈嗣手續，按近有候補者三人送往拉薩，候拈嗣決定。惟據政府宣布，因在青海發見之中國童子已有種種確鑿特征，證明其為達賴喇嘛轉世無誤，故拈嗣儀式應予取消。”［109］對此，熱振于2月17日致電國民政府主席林森“肅電叩謝，并祝國泰民安、中藏親洽。”［110］298-299后來參加西藏和平解放談判的代表土丹旦達指出:“很清楚，達賴靈童早已內定穩妥，只不過在大家面前做了一個表面文章。”［22］219

接著，吳忠信完成了與熱振共同主持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大典的任務。

在吳忠信入藏途中，噶廈確定坐床典禮于2月舉行［111］，但未確定哪一天。吳忠信抵達前，熱振定于23日舉行。抵達后，商定改為24日［112］，最終定22日。變化原因尚不清楚，但一個癥結為吳忠信的座位問題。這個問題的解決及熱振的態度，吳忠信的日記作了記載。2月14日日記:“貢覺仲尼（曾任西藏駐京代表）來談，云噶廈之意，坐床之日擬以余與熱振相向對坐，余答詞甚堅決，謂有辱國體，萬難遷就。”2月18日日記:“貢覺仲尼來談，報告接洽噶廈經過，據云噶廈對于余在坐床日座位，允照舊制辦理，改與達賴并坐南向，惟座墊高低或略有差別，并謂藏方尊重中央大員，一切須求圓滿。余比托貢此后全權與噶廈接洽，一面并以最后經過告知熱振，后經熱振改正，與伊本人并例。余嚴詞告之云，此來余系代表國府主席，如不能得適當座位，對中央萬難交待，屆時惟有請假缺席而已。此等大事，熱振在表面上尚不能完全主持，或亦應付環境使然耶?”2月20日日記:貢覺仲尼來談，“據稱本日三噶倫及布達拉總堪布、大卓尼等會商結果，對于余之座位決定全照舊例辦理”［1］262，265，267，即:“1.達賴及忠信坐北面南。2.中央官吏坐東面西。3.熱振率司倫及僧官等坐西面東。4.噶倫及各世家公子坐南面北。5.尼泊爾、不丹代表坐東面西，位中央官吏之下。”吳忠信“坐達賴左方，地位面南，與之平行，適如舊制”，但其“坐墊高約三尺”，而十四世達賴的“坐高約五尺。”［1］149，267，268這些說明，熱振最初打算自己與中央大員“相向對坐”，最后同意按照舊制，但十四世達賴的坐墊比吳忠信的要高些。

典禮于2月22日6點至9點“在布達拉宮正殿舉行，計到中央及西藏官員共五百余人”，“極為隆重嚴肅。”［113］315當日，蔣介石致電十四世達賴喇嘛表示祝賀。典禮舉行后，熱振致電國民政府稱典禮是遵照國民政府的命令舉行的，蒙藏會委員長吳忠信“率屬親臨主持，甚稱吉慶，藏中僧俗官員一致歡騰。”［114］320“完成手續”后，吳忠信于 4 月 14 日啟程返回重慶。

綜合全文，達賴喇嘛轉世靈童的尋訪、遴選及坐床，既與西藏地方政府內部的權力角逐緊密聯系，又與“中央在藏政權之隆替”［42］156密切相關。熱振在轉世靈童的尋訪及迎請中“總其大成”［115］288，在吳忠信“完成手續”的問題上同意按照舊例辦理，吳忠信稱與熱振“尚能開誠商洽”。［116］292坐床大典舉行之后，熱振取得了兩大效果:一是其地位得到進一步提高，其頭銜從“杰曹攝政熱振呼圖克圖”改為“攝政經師熱振呼圖克圖”;二是西藏地方與中央政府的關系得到了極大改善與恢復，熱振在國民政府治藏政策中的地位得到進一步提高，國民政府希望他“今后更能益勵忠誠，輔佐第十四輩達賴喇嘛，導化西藏僧俗同胞，努力抗戰建國大業的完成。”［117］304

［1］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黃慕松，吳忠信，趙守鈺，戴傳賢奉使辦理藏事報告書［M］.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3.

［2］熱振·江白降村.第五世熱振土登江白益西·丹貝堅贊傳略［M］//西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編輯部.西藏文史資料選輯（第III冊）.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3］Copy of a letter No.7（4）-P/34，dated the 27th.April 1934［Z］.the Political Officer in Sikkim，Gangtok，to the Foreign Secretary to the Government of India，Simla.英國政府印度事務部秘密檔案.

［4］達賴圓寂后之藏局［N］.申報，1934-02-08（10）.

［5］熱振電告接受封號，汪院長去電嘉勉［N］.申報，1935-06-22（06）.

［6］蔣致余致行政院電（1936年3月1日）［G］//蒙藏委員會檔案，一四一/2900.

［7］拉魯·次旺多吉.拉魯家族及拉魯·次旺多吉的經歷［M］//西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編輯部.西藏文史資料選輯（第II冊）.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8］孜本夏格巴·汪欽德丹，西藏政治史［M］.李有義，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歷史研究室藏族史組，1978.

［9］蔣致余為英國教唆藏方拒阻儀仗隊入藏等事致蔣介石（1936年3月26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10］行政院秘書處奉轉蔣致余報聞熱振留任藏局好轉班禪宜早返藏等事致蒙藏委員會函（1936年5月13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11］達賴傳已轉世［N］.申報，1936-05-27（06）.

［12］噶廈為抗拒中央派員暨儀仗隊護送班禪入藏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5年9月22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13］行政院秘書處奉轉蔣致余對噶廈阻拒中央派員護送班禪回藏批答意見電致蒙藏委員會函（1935年12月30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14］方秋韋.達賴轉世與班禪返藏［J］.東方雜志，1937（34-07）.

［15］達賴轉生說不確［N］.申報，1936-05-28（07）.

［16］藏政府派格藏佛赴青尋覓新達賴［N］.申報，1937-03-18（04）.

［17］尋覓轉世之達賴佛［J］.康藏前鋒，1937（04-08、09）.

［18］尋訪達賴人員行抵塔爾寺［N］.申報，1937-07-12（08）.

［19］第十四世達賴已訪到［N］.申報，1937-07-22（08）.

［20］張威白為熱振等偏重青海靈童為化身并擬援例免予掣簽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8年11月1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21］拉魯·次旺多吉.熱達矛盾起因及我等受命于達札攝政王迎請熱振活佛的經過［M］//西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編輯部.西藏文史資料選輯（第I冊）.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22］拉烏達熱·土丹旦達.西藏地方政府要政見聞［M］//西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編輯部.西藏文史資料選輯（第II冊）.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23］噶雪·曲吉尼瑪.回憶熱振事件［M］//西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編輯部.西藏文史資料選輯（第I冊）.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24］任乃強.本年西藏政變之始末［J］.邊政公論，1947（06-04）.

［25］［F462/272/10］ No.231.India Office to Foreign Office.——（Received January）.Kenneth Bourne and D·Cameron Watt:British Documents on Foreign Affairs–Reports and Papers from the Foreign Office Confidential Print.Part III［Z］，from 1940 through 1945，Series E，A-sia，1914-1949，University Publications of America，1991.

［26］十四世達賴喇嘛由金瓶抽簽產生［N］.申報，1939-03-28（07）.

［27］蒙藏委員會為請令青海省府飭尋訪人員將尋訪情況呈報中央政府核辦嚴防秘密迎藏事致行政院呈（1938年4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28］蒙藏委員會為擬定達賴喇嘛轉世掣簽征認辦法事致行政院呈（1938年10月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29］蒙藏委員會為擬定達賴喇嘛轉世掣簽征認辦法事致行政院呈（1938年10月8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30］蒙藏委員會為權擬辦法三項供與藏方洽商事致張威白電（1938年10月25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31］行政院秘書處為達賴喇嘛轉世掣簽征認辦法與藏方商洽后再行呈院核定事致蒙藏委員會箋函（1938年10月20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32］蒙藏委員會囑與藏方妥商達賴轉世掣簽辦法事致張威白電（1938年10月25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33］馬步芳請準靈童先在青禮拜再行入藏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8年10月23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34］吳忠信為青海靈童何時可令赴藏應俟院令遵行事致馬步芳電（1938年10月2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35］西藏駐京代表為請速將青海送藏參加掣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8年11月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36］蒙藏委員會令向噶廈解釋掣簽三項辦法真意并促噶廈接受事致張威白電（1938年11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37］蒙藏委員會為先商中央派員參加掣簽辦法再令靈童進藏事致張威白電（1938年11月11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38］張威白為熱振等偏重青海靈童為化身并擬援例免予掣簽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8年11月1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39］張威白為先定掣簽式再令靈童赴藏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8年11月2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0］張威白為與噶廈商洽掣簽征認達賴轉世靈童須慎重辦理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8年11月2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1］張威白為掣簽征認轉世達賴辦法五點意見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8年11月2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2］蒙藏委員會令向噶廈解釋掣簽三項辦法真意并促噶廈接受事致張威白電（1938年11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3］吳忠信為待掣簽典禮商妥并奉院令后再準靈童啟行事致馬步芳電（1938年12月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4］馬步芳為遵江電所囑辦理童啟行事復吳忠信電（1938年12月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5］張威白為報與噶廈商洽中央派員參加掣簽典禮經過情形事致孔慶宗電（1938年12月1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6］熱振為中央應當派員參加掣簽典禮事致吳忠信電（1938年12月12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7］西藏辦事處為噶廈接受中央所定達賴轉世掣簽辦法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8年12月1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8］蒙藏委員會為請國民政府明令特派吳忠信會同熱振主持十四達賴轉世事致行政院呈（1938年12月2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49］行政院為呈請國民政府派員主持十四輩達賴轉世并電青海省府護送靈童赴藏事給蒙藏委員會指令（1938年12月24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0］熱振為請催馬步芳放行靈童入藏并接受主持掣簽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1月1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1］蒙藏委員會向第一屆國民參政會第三次大會所作工作報告（1939年1月）［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52］蒙藏委員會為電復熱振派員參加典禮俟掣簽定期再辦事致行政院呈（1939年1月2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3］張威白為報告與熱振談話并請電催馬步芳速允靈童啟程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2月22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4］熱振等為馬步芳拖延靈童啟程請中央派員飛青督催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2月2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5］熱振等再請中央派員飛青督促靈童啟程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3月29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6］蒙藏委員會藏事處為礙難提高張威白職位事致西藏駐京辦事處函（1939年3月29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7］孔慶宗為中央擬派吳忠信親自入藏會同熱振主持達賴轉世事致張威白電（1939年4月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8］張威白為熱振歡迎吳忠信親自入藏主持達賴轉世事致吳忠信電（1939年4月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59］張威白為與熱振洽談吳忠信入藏結果圓滿賞賜西藏官員應從豐事致孔慶宗電（1939年4月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0］西藏駐京辦事處為奉轉噶廈對吳忠信親蒞拉薩極表歡迎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4月2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1］熱振為請吳忠信飛青與靈童同行入藏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4月29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2］蔣介石為熱振請吳忠信親赴西寧督辦護送靈童入藏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5月4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3］馬步芳為青海靈童正備裝待發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5月1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4］熱振等為請令馬步芳護送靈童克日啟程事致吳忠信電（1939年5月19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5］蒙藏委員會報告最近辦理派員入藏等情況事致行政院呈（1939年5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6］熱振為設壇修法祝抗日勝利并請派吳忠信飛青督促靈童赴藏事致蔣介石電（1939年6月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7］蔣介石為促使靈童成行之方針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6月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8］馬步芳為請發給護送靈童費用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6月1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69］熱振為謝派員赴青洽催靈童啟程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6月2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70］羅桑堅贊為達賴轉世應由中央派員監督事致中央黨政軍各首要代電（1939年2月2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71］吳忠信為塔爾寺僧民所稱各節已予馬步芳已允妥送靈童入藏事復熱振電（1939年3月1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72］行政院秘書處奉轉蔣致余報聞班禪運藏武器被噶廈扣留等情電致蒙藏委員會箋函（1936年7月4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73］行政院秘書處奉轉蔣致余報聞熱振已命噶廈召集民眾會議討論班禪回藏辦法等情電致行政院箋函（1936年7月20日）［M］//張羽新，張雙志.民國藏事史料匯編（第6冊）.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74］達賴轉世說未證實［N］.申報，1936-09-03（11）.

［75］熱振為訪得拉木登珠靈異情形并請轉報中央政府免予掣簽事致吳忠信函呈（1940年1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76］達賴十三世轉生后身尋獲［N］.申報，1939-07-20（04）.

［77］蒙藏委員會為達賴靈童應依法掣簽手續事致行政院呈（1938年8月1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78］外交部密電駐英使館，現藏方極表歡迎吳委員長，希迅商英外交部予以過境便利（1939年5月30日）［A］.“外交部”.外交部檔案業書——界務類:第五冊西藏卷（一）［Z］.“外交部”，2005.

［79］達賴十三世轉生后身尋獲［N］.申報，1939-07-20（04）.

［80］萬燦.西藏達賴坐床大典［J］.時事月報，1940（22-03）.

［81］張威白為西藏當局連日會議商討認定青海靈童等情事致蒙藏委員會會電（1939年8月2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2］張威白為藏中對各靈童反應并盼吳忠信早日到藏事致蒙藏委員會會電（1939年8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3］張威白為西藏當局連日會議商討認定青海靈童等情事致蒙藏委員會會電（1939年8月2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4］華寄天為暫緩譯送兩感電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11月1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5］張威白論十四輩達賴金瓶掣簽之損益致吳忠信電（1939年8月1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6］蒙藏委員會為達賴靈童迎入拉薩應依舊例辦理事致文官處代電（1939年10月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7］西藏駐京辦事處為奉轉噶廈對吳忠信親蒞拉薩極表歡迎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4月2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8］張威白為藏中對各靈童反應并盼吳忠信早日到藏事致蒙藏委員會會電（1939年8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89］吳忠信為預定由渝入藏首途日期事致行政院函（1939年7月1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0］熊耀文等為請促噶廈早日通知印度俾如期成行事致張威白電（1939年8月2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1］張威白為熱振已飭令噶廈通知印度政府吳忠信過境事復熊耀文電（1939年8月2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2］熱振為已告印度沿途關照事致吳忠信電（1939年9月1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3］蒙藏委員會為護送靈童入藏中央不宜另派人同行等事致蔣介石代電（1939年7月1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4］華寄天為感電已送并探得靈童坐床日期等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11月1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5］華寄天為熱振復電已發并催噶廈復電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11月21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6］孔慶宗為報安抵拉薩謁見熱振等情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11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7］蒙藏委員會為達賴坐床必俟吳忠信到藏后舉行囑注意事致孔慶宗電（1939年11月2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8］噶廈為靈童安抵拉薩剃發贈號受戒暨坐床典禮自當繼續舉行此地呈報事致吳忠信轉蔣介石電（1939年10月21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99］蔣介石為修正代擬之復噶廈電稿事致蒙藏委員會代電（1939年10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0］噶廈呈報靈童已贈號事致蔣介石電（1939年12月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1］孔慶宗為噶廈有靈童坐床不遠舉行語已電請吳忠信速來事致蒙藏委員會電（1939年12月9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2］主持達賴轉世大典，吳忠信抵拉薩［N］.申報，1940-01-21（03）.

［103］夏扎·甘登班久.憶吳忠信來藏主持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典禮片斷［M］//西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編輯部.西藏文史資料選輯（第I冊）.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104］蔣介石為有須中央主持事宜可向吳忠信陳說事熱振函（1939年10月20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5］熱振為吳忠信安抵拉薩并謝接奉派狀事致國民政府主席電（1940年1月23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6］熱振為訪得拉木登珠靈異情形并請轉報中央政府免予掣簽事致吳忠信函呈（1940年1月26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7］行政院為請發布明令特準拉木登珠繼任為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并發給坐床典禮經費事致國民政府呈（1940年1月31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8］國民政府特準拉木登珠免予抽簽繼任為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及撥發坐床大典經費令（1940年2月5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09］國府明令特準拉木登珠繼任達賴喇嘛【N】.申報，1940-02-11（03）.

［110］熱振為謝特準拉木登珠繼任十四世達賴喇嘛賞撥坐床大典經費并頒授冊印勛章事致國民政府主席電（1940年2月1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11］吳忠信已抵江孜［N］.申報，1940-01-05（04）.

［112］達賴喇嘛定期登位［N］.申報，1940-01-29（03）.

［113］奚倫等為告第十四達賴坐床典禮盛況事致中央社電（1940年2月22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14］熱振為呈謝中央特派吳忠信親臨主持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典禮并贈禮品事致國民政府主席電（1940年3月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15］陳錫璋.西藏從政紀略［M］//西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編輯部.西藏文史資料選輯（第I冊）.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116］吳忠信為告與熱振晤談尚能開誠商洽并訪晤靈童親屬等情事致戴傳賢電（1940年2月7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

［117］蒙藏委員會為慶祝十四世達賴喇嘛坐床典禮請發行特刊致各報社箋并擬送特刊文稿（1940年2月18日）［M］//中國藏學研究中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十三世達賴圓寂致祭和十四世達賴轉世做床檔案選編.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