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痕曾經說過:“生活是一塊巨大的果凍狀物體,當你重重摔下的時候,會因為反作用力保持原有姿態被彈起。”當時看到這句話,我只是一味地喜歡,并沒有往“人生”那更高層次上去詮釋,只覺得,若生活是果凍,書籍便是加在其中亮得晃眼的色素,當你摔下時,看到那賞心悅目的顏色,覺得生活還不至于太黑暗,從而還會養精蓄銳等待下一次彈起,就在“起”與“落”的過程中,從一只臃腫的蠕蟲漸漸蛻變為一只華美的蝶。
我覺得,看一本好書,就如你在深秋趴在窗臺上往外看,發現窗外纖弱的小樹被吹得瑟瑟發抖,但當你只披著一件毛衫出去時,卻發現并不冷,不至于讓你裹緊衣物御寒或往手里呵氣取暖。這種感覺,讓人有一種真實的存在感和歸屬感。一本好書,或許并沒有“多么偉大的神力”,它能做的,只是當一葉小舟幾乎耗費所有精力來戰勝一個在別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的浪時,適時地賜予一輪紅日,讓你明白還有希望,不至于湮滅掉你全部的勇氣。就像“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中說的那樣,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的,只是它早已給你鋪設好沿途美麗的風景。
我不知道應當怎樣去評價一本書的好壞,我會下意識地去喜歡或討厭,不需要任何理由。每個人的喜好也是不同的,沒有任何人能左右另一個人的思想。就像喜歡一本書,也許它在別人眼里并不怎么好,但這無所謂。就像我,喜歡海藍色的封頁,喜歡馬爾代夫夜幕降臨時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的星星,喜歡美杜莎優雅地抱著豎琴這樣突兀的畫面,喜歡看上去如玻璃般易碎實則堅韌如春草的句子。好像只為“看書”這個平實的字眼,只為靜靜地融入那終成永恒的意境去升華我的靈魂。看一本好書,就該似這般,心或許并沒有纖塵不染,但至少已是拂去厚厚一層灰的。
我覺得小說猶如另一個世界,而我站在這世界上最圣潔高聳的珠穆朗瑪峰上俯視“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個自古以來就不曾改變的規律,或虔誠地祈禱,或淚止不住地流下,跟隨這個故事直到結局。韓寒在《長安亂》一書的后記中寫道——“書中的故事是永遠沒有結局的,因為你終將回到現實”,好書就是這般,留給人臆想的空間。
我買《下一站,神奈川》,僅僅只因為蓮有《下一站,倫敦》,很簡單的理由。自己就這樣不明所以、渾渾噩噩地看著,倒也喜歡上了這種簡單的感覺。小時候的自己每每看到日本島在地圖上窄小得如一根火柴的國土,便迷惑著,這該是怎樣一片土地?古代日本女人在我心中是很美的,大大的發冠僅用一支簡單的木質簪子固定,再加上花色美麗的和服,撐一把油紙傘,斜倚櫻花樹,望著盛放的“櫻花雨”,說不出的典雅與端莊,透露著東方女子的知性美。合上書頁,自己也很想背上行囊去一趟神奈川,去自動販賣機里取一瓶冰鎮飲料喝下,去看所謂“不死”的富士山,去擁有一只和郭敬明一樣限量版的玻璃杯,去觸摸神奈川溫暖濕潤的海風。
在這個夜晚,眼前浮現出海子面朝大海微笑的恬淡,郭敬明站在愛與痛的邊緣俯視那些明媚又微涼的青春,張愛玲身著旗袍邁著小碎步姍姍而來,還有淺川被香樟遮蓋的盛夏和夏沫頭上飄著的寂寞綠蕾絲。
我心中的好書,真的只要自己青睞就行,就像木糖醇中的益牙因子一樣,單純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