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次回望,我們找不到方向。
又有很多次凝望,于是心清如水。
平平似水心境
當我被貶至揚州時,才真正體會到了遙望京都的痛苦。那時的我滿腔憂郁愁悶,想到過反抗,但圣旨一下,所有的反抗都是無效的。然而當我凝視這座古剎之時,一切的一切,又變了。
那靈動的山水勾勒出典雅的輪廓,也勾走了心頭那一團愁緒。沙彌用那天籟般的音調誦唱著晚經,我停駐在寺門前,看著晚霞的絢麗。滿壁紅光后,一輪明月當頭,院空人寂。我在月下獨飲,嘆:“曉起憑欄,六代青山都到眼;晚來對酒,二分明月正當頭?!痹诰镁媚@古剎之后,心頭平靜似水。
我叫歐陽修,走出寺廟時,我仿佛聽見一個深厚如洪鐘的聲音:“何處望笑顏,一片平平心境如水。”輕笑一聲,我昂首離開。
陣陣大漠煙沙
當我回首時,那座巍峨的宮殿已經在塵土中消失了。我費力地想從風沙中分辨那輪廓,但卻永遠地迷失了大漢的方向。
垂下掀開轎簾的手,我思緒萬千:明明是自己自愿出塞,遠嫁匈奴,但還是忍不住要回望,思念的卻是我記憶中的大漢皇宮,也許從內心,我一直是不想離開的吧。
拿出轎中的銅鏡,我細細端詳。鏡中的人兒眉如遠山黛煙,明眸中仿佛蘊藏著星月。這時卻已經泛起了淚花,眼淚順著白皙如玉的臉頰流下。這絕世的容顏,又有何用呢?
抱起那曾經奏出我一切喜怒哀樂的琵琶,輕閉上眼,“一曲無稽散漫,只是聲調凄婉”。但當我把所有的情緒宣泄出來后,我發現自己已經釋然了,既然選擇了遠嫁匈奴,就要容忍這一切的一切。
我擦干臉上的淚,又掀起轎簾,向著離去時的方向,揮手。揚起大漠煙沙,燃盡大漠芳華。
坐回轎中,我垂眸:“何處望漢宮,回眸,了卻繾綣沙盡頭。”
我叫王昭君,塵沙盡頭,承載了我曾經無數次的回首相望,但如今我卻已了卻了那段思愁。
……
望笑顏,望家鄉,望明月,總是能堅定信仰,總是能承載一個人的思緒。
后有宋之辛棄疾詞曰:
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