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 定
1937年,在南京即將淪陷之際,中央大學奉命撤往重慶,當時的校長羅家倫指揮撤退。很多教學器材需要運往重慶,但由于道路遙遠艱辛,運輸非常困難。中央大學有個農學院,農學院有個農場,養了些供教學研究用的牲畜,因為運輸困難,羅家倫說:“這些豬啊牛啊沒辦法運,能殺的就殺,能賣的就賣掉吧!”但那些農場職工和教授們都不同意,他們說人在學校在,東西也一定要在,一頭豬一頭牛也不能少。于是,這些教授和職工們就趕著這些牲畜往重慶走。旅途的艱難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天上還不時有日寇的飛機轟炸,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但即使是這樣,這些職工和教授們也沒有放棄,他們堅定不移地保護著這群牲畜,整整走了一年多,才到達重慶。那一天,已經到達重慶一年多的羅家倫在重慶郊外,看到一群人趕著一群豬、牛、羊,有人告訴羅校長,說那些豬、牛、羊好像是我們學校的,羅家倫近前一看,趕豬、牛、羊的人果然是學校的職工和教授,他們的胡子都很長了,像一群野人。羅家倫當時就哭了,抱住那些職工和教授哭,然后又抱住那些豬、牛、羊哭,大家也跟著抱著那些牲畜哭,哭成了一片……
(一貞摘自7月5日《吉林日報》
規 則
美國社會有條“潛規則”:不吃早餐的人不能委以重任,一個連自己健康都不在意的人,不會在意工作的細節。美國人的思維也很有意思,一位老人去超市買一瓶紅酒,收款員要求看他的身份證。老人說:“我都滿頭白發了,還不到18歲嗎?”收款員答:“如果有的人查,有的人不查,我就有歧視之嫌。”
如此強大的國家必有過人之處,有去過美國的人寫道:“冷清的街道,不招搖的商店。我一直在想,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過人之處在哪里?”答案是在芝加哥看電影,銀幕上莫名出現字幕,擋住了部分畫面。散場時,門口有工作人員發免費票券,抱歉道:“今天有兩位聾啞觀眾,所以要上字幕,影響了大家,歡迎免費再來觀看。”
(張金平摘自2012年7月4日《老人報》)
氣 節
民國二十五年,段祺瑞在上海病逝。12月11日,一向閉門不出的吳佩孚很難得地出現在公共場合。那一天,是他的政敵段祺瑞的靈柩運抵北平的日子。
誰都記得,正是吳佩孚,當年率先向逝者發難才讓老段倉猝下臺,北洋軍自此分裂成各派系。一別十余載,師生兼宿敵,分別居于天津、北平兩市卻從未謀面。而今,滿洲已經建 “國”,倭人步步緊逼,國府節節后退。國運堪憂!
借老師駕鶴西去之際,吳佩孚站了出來,為老段送上一幅傳誦一時的挽聯:
天下無公,正未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奠國著奇功,大好河山歸再造;
時局至此,皆誤在今日不和,明日不戰,憂民成痼疾,中流砥柱失元勛。
車站外扎起的高大素牌樓正中,也是吳氏的手跡:還我山河。
民族危亡之際,吳氏捐棄前嫌,向國人展示了一個中國職業軍人的氣節,并向早年的師長獻上遲到的敬意。
(風華正茂摘自“歷史論壇”)
關 切
《易中天文集》首發儀式在北京舉行的時候,易中天從廈門匆匆趕到北京。下了飛機,易中天忙掏出手機,給恩師茅于軾發短信息:“茅老師,我已經到達北京,我正找輛出租車,前去拜見您。”因為茅于軾已經84歲高齡,他的耳朵有點背,易中天怕打電話他聽不清,就用手機短信息進行交流。“你的心意我領了,不用來看我,我去看你!”茅于軾很快回復信息。易中天看完老師的回信,心潮起伏,自言自語:“天底下哪有老師來看學生的道理,只有學生前去拜見老師的。”于是,易中天再發信息:“我一定去看望您。請您在家等我!”信息剛發出一會兒,茅于軾的信息跟著來了:“我主要怕你在北京不認識路,不放心!”一剎那,易中天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打旋。
(一貞摘自《演講與口才》2012年9月)
謙 卑
上學途中必定經過拉莫奈廣場,在廣場的角落經常有一位老太太在那里擺個小攤子賣花。
有一個春天的早上,天氣好冷,行人不多,她的攤子上已擺滿了黃水仙,嫩黃的花瓣上水珠晶瑩,在朝陽下形成一種難接的誘惑。我停下來向她買了一束,她為我小心地包扎起來,然后,在她把零錢找給我以后,我看到她匆匆地低頭畫了一個十字。
我覺得很奇怪,忍不住問她:
“請問你這是為了什么呢?”
她抬起滿是皺紋的臉來向我微笑:
“小姐,我每天在賣出第一束花時,都要向天主道謝。”
以后,每當我起了驕傲的意念時,我就會想起這一位賣花的老婦人,和她的謙卑的心。
(生如夏花摘自《成長的痕跡》,云南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