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那些事》是臺灣最會說故事的人、知名編劇吳念真暌違12年感人之作,是作者經歷過人生的風雨和低潮后所完成的生命記事。他用文字寫下心底最掛念的家人、日夜惦記的家鄉、一輩子搏真情的朋友,以及臺灣各個角落里最真實的感動。在這本累積自身60載人生故事集里,吳念真用平淡的文字講述了40個故事,每個篇幅都不長,卻噴薄出強大的生命能量與心靈啟發。
吳念真在這本書的序言里不止一次地提到“回憶”這個詞。當然回憶并不是老年人的特權,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無數的回憶,只是看你善不善于積累這過往中的點點滴滴;而另一方面,回憶又是一面通往歷史和人性的鏡子,通過這面鏡子里的故事,你會看到回憶者本人的性情與品質。如同屠夫的回憶里多是殺戮,牧師的回憶里多是救贖,而在吳念真的回憶里,我們卻看到在各色生命的曲折艱難甚至死亡的影像里,他和無數人之間真摯的情感、感人的細節以及令讀者們難忘的一個個溫暖和愛的故事。
這本書上市以來,受到讀者瘋狂追捧,榮獲“2011年度十大好書”、“最溫暖的書”等多個獎項,并入圍第十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散文家提名。詩人王小妮評價吳念真的故事講得“溫吞隱忍”。可盡管隱忍,讀者還是說:“我最反對煽情。可每次看他的東西就是要哭。”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在看似平淡簡單的故事里融入了作者濃郁的情意和無盡的追思。“回憶是奇美的,因為有微笑的撫慰,也有淚水的滋潤。”
想與做
作為知名的編劇,長久以來,吳念真都習慣拿生活中經歷的故事說給朋友們聽,當朋友聽完這些故事后,都建議吳念真把這些人和事寫下來。吳念真一直也有類似的想法,但他說,他始終在等一個自己所希冀的適當的時刻——例如:不再雜事如麻,勞累奔波,身心皆已安頓的日子的到來。
但令吳先生沒想到的是,這本書卻是在一個始料不及的狀態下完成的。當時他的好友張瑞昌做雜志總編,希望吳念真能開個專欄,寫一寫自己講給大家聽的故事,雖然吳念真答應下來,但一直忙于事務遲遲不動筆,朋友見狀便使出了狠招,竟然在雜志上打出了預告,連專欄的名字都已經起好。到了這個份上,吳念真不得不被逼著上路,常常為寫稿子忙到深夜,但幸運的是,一年之后,這些散落在雜志上的文章終于可以結集出版,書名就叫做《這些人,那些事》。
編輯提點:看來人都是有惰性的,我們都太習慣給自己找借口,其實,成功地做一件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難和繁瑣,關鍵就在于能否把想法付諸于實踐。去做,并且堅持,這或許就是成功最大的秘訣。
適用話題:言與行;成功的秘訣;贏在行動;坐下來,做……
吳念真筆下的人物大體可分作兩類,一類是自己的親人、友人,另一類則是作者曾經遇到的熟悉的陌生人。也就是說,故事里的主人公都是生活在作者周圍的人。
他寫為孩子操碎了心的母親,寫在名人哥哥陰影下壓抑地討生活的弟弟,寫和父親一樣惡劣生存的礦工,寫被世界遺棄但仍然倔強生長的棄兒琵琶鼠,寫那些被炸得尸首殘缺的士兵……阿公、阿婆,男女青年、小孩少年,似乎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寫成一個動人的故事。
不知道有意還是湊巧,那對父子總讓人覺得是寧愿遠離人群而活在他們自己的世界里。我們的村子坐落在山谷里,絕大多數的房子都蓋在向陽的山坡這邊,而他們卻挑了對面那個要到中午過后才曬得到太陽的山坳里。孩子的年紀好像跟我差不多,但我已經三年級了,他卻還沒上學,老是看到他帶著一群五顏六色的狗在對面的山上游蕩著。他長得跟他父親很不像,父親黑,他白,父親的臉孔看起來粗獷冷酷,他卻細致柔和。
——《琵琶鼠》
編輯提點:五四新文化運動伊始,包括魯迅、胡適、周作人在內的文學家都提出了文學改革的兩個方向,一是提倡“我手寫我心”;二是主張寫“平民的文學”。“我手寫我心”意味著文章要真實地表達作者本人的情感與觀點;而“平民的文學”則意味著關注平民大眾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底層的小人物的真實生活。這兩點,吳念真都做到了。書中的故事,大多都是作者的親身經歷,之所以會打動讀者,是因為故事的真實和情感的真摯,作者撥開政治和社會的樊籬,直視人生的苦與樂,生命的存與亡,娓娓道來,毫無遮掩。我們中學生在寫作時常常抱怨沒有題材可寫,沒有故事可編,但我們卻忘記了身邊的人和事,忘記了我們曾經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其實大家缺乏的不是好的題材和素材,而是缺少一顆善于觀察和感悟生活的心靈。
適用話題:回憶;學會觀察;人生處處是風景;真實的故事……
關鍵詞:真情
情意的真摯是本書最大的亮點。或許是因為書中的故事絕大部分都是作者親身經歷,所以書中處處流露著令人動容的真摯感情。他寫身邊的人,講熟悉的故事,無論結局怎樣,或是皆大歡喜,或是令人悲傷,都飽含著作者的深情與濃意。在這一方面,作者似乎是一位童心未泯的孩童,高興了就歡笑,不高興了就哭鬧,沒有避諱,沒有做作,憂故事中人之憂,樂故事中人之樂,用清淡的語句表達著自己最真實的悲歡和情意。
某個星期六中午放學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沖動,我竟然跳上開往臺北的火車,下車后從火車站不斷地問路走到那家外科醫院,然后在擠滿六張病床和陪伴家屬的病房里,看到一個毫無威嚴、落魄不堪的父親。
他是睡著的。四點多的陽光斜斜地落在他消瘦不少的臉上。
他的頭發沒有梳理,既長且亂,胡子也好像幾天沒刮的樣子;打著石膏的右腿露在棉被外,腳趾甲又長又臟。
不知道為什么,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幫他剪趾甲。護士說沒有指甲剪,不過,可以借我一把小剪刀,然后我就在眾人的注視下,低著頭忍住一直冒出來的眼淚,小心翼翼地幫父親剪趾甲。
當我剪完所有的趾甲,抬起頭才發現父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睜著眼睛看著我。
——《只想和你靠近》
編輯提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說的不僅僅是愛情,任何情感都一樣,具體在作文中,往往是那種不經意流露的感情最能打動閱卷老師。而要想做到這一點,除了必要的寫作技巧如注重細節描寫等外,最重要的就是感情一定要真誠,一定要抒發自我心中最想表達的情緒,而不是為了寫作生拉硬扯。吳念真的文章一是用心細,再是用情深,當你懷著一顆感恩、感激的心態去觀察關注生活中的人和事時,就會發現有諸多的情感可以抒寫,家庭里的親情,校園里的師生情、友情,社會上的陌生人之間的情分,都可以觸動自己的心靈。由此可見,善于感悟生活、寫自己熟悉的事務更有利于作文時抒發自我的真情實感。
適用話題:人間情分;感動;讓世界充滿愛;感悟生活……
關鍵詞:溫情
吳念真的確是個會講故事的人,無論故事本身有多么的凄慘和悲劇,主題有多么的沉重和壓抑,他始終以一種溫婉的語調不緊不慢地述說著。即便“重口味”如《茄子》,當你看完也不覺得恐懼,只是聽到了一個好故事,因為作品中充斥的始終是溫柔的、安心的,甚至輕盈的氣氛。“再凜冽凄涼的事兒,被他一講也不凜冽凄涼了。”之所以能有這種效果,語言自然是功不可沒的。吳念真的語言散淡松弛,從容隨意,所以任誰翻開來讀,都沒有距離感。書中的人物對話,都保留著脫口而出的平民原色。
他說老太太的命運很坎坷,先生早年是礦工,五十多歲的時候肺開始不好,過世的時候六十歲還不到。兒子是貨車司機,很孝順,沒想到幾年前出車禍死了。媳婦領了保險金帶著孫子離開時,村里的人都罵,老太太反而替媳婦說話,說這樣對孫子才好,“去都市把書念高一點,才不會像祖父和爸爸一樣,用命換飯吃。”
——《陳設一個家》
編輯提點:情動于中而形于言,感情的熾烈最終要化作熟悉的語言,如同吳念真,心中有大喜大悲,卻不像馬景濤那樣飆出來,而是選擇用一種溫婉的語氣講給大家,但往往靜水的力量更強大。年輕的我們寫作時總是要急于表達什么,努力要一鳴驚人,因而格外講究辭藻,格外大聲疾呼,卻不知,越是重大的主題,越應該輕聲訴說。真正懂得的人,真正經歷過苦難的人,才懂得什么叫作娓娓道來。就像吳念真這樣。
適用話題:輕與重;語言的魅力;以柔克剛;重的東西要輕放……
《重逢》誕生記
一天,吳念真開完會,心緒不佳,他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公司。上車后,吳念真聽到車上播放的是自己喜歡的肖邦。起初以為是電臺,后來發現是車上的CD機放出的音樂。幾句寒暄之后,一直看著吳念真的司機平靜地說:導演,你愿不愿意聽我給你講故事?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從司機的大學時代開始講起,他和前女友是怎么好上的,他去當兵,回來之后找工作,兩人如何分手。車到了吳念真的公司,故事還沒講完。以吳念真的經驗,計程車司機講的故事多半不好聽。但這次他完全被吸引了。他說:沒有關系,車停在這邊,你把故事講完。
司機講到開車去機場載客,一眼就看到了前女友,而且車正好排到她的面前。按規定他不能拒載。司機本想把座位背后寫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拿掉,后來心一橫:愛怎樣就怎樣吧。
車開動,前女友坐在后排,一個個打電話給家人、公司和朋友,在短短的時間里,把他們分手后的歷程講完。司機一邊開車,一邊靜靜地聽著。到了目的地,前女友突然用極其平靜的語氣對司機說:“我都已經告訴你我所有的狀況,而你……連一聲hello都不肯跟我說?”
很多年以后,這個故事成為吳念真一篇文章的素材,文章的標題就叫《重逢》。
編輯提點:蒲松齡當年為搜集故事,費心費力地搭建草棚,煮好茶水,等待前來休息的人們講故事,白天聽,晚上整理,終于有了流傳至今的《聊齋志異》。吳念真也一樣,懂得傾聽人們的故事,也懂得怎樣把這普通的故事寫成好的文章。好的作家離不開資料的搜集,更要學會的是傾聽和積累。學生作文也一樣,親身經歷很重要,學習拿來第二手資料做題材一樣重要。
適用話題:學會傾聽;拿來主義;積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