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4日晚,被譽為“萬里長城第一人”的著名古建筑學家羅哲文去世,享年88歲。
“修長城修故宮參襄國徽設計無愧文物衛(wèi)士,護名城護運河舍身文化遺產(chǎn)堪稱古建護神”,這一副追悼會上的對聯(lián),概括了羅老繁忙而充實的一生。
羅哲文,1924年出生在四川宜賓,1940年考入中國營造學社,師從梁思成、劉敦楨等,參與過國旗和國徽的設計投稿競選,一生從事古代建筑的維修保護和調查研究工作。
1952年,28歲的羅哲文擔負起了修復長城的重任。他每天騎著毛驢考察,邁著步子丈量,反復斟酌后擬定了維修規(guī)劃圖。修復時他和工人一起揀青磚,挖磚塊,用原有的材料保持長城的面貌。實地勘察,親手畫圖,修舊如舊,向工匠學習。作為梁思成的親傳弟子,他說:“梁先生那種‘勤勤懇懇做點事情’的精神也成為我一生的做人標準。”長城修復后,他又親手把長城送進了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名錄。60年來老人對長城的關注始終沒有中斷過,他也因此被譽為“萬里長城第一人”。直到2003年,他還以年近八旬的高齡參加了漢長城遺址的考察團,并穿越了被稱為 “死亡之海”的羅布泊。
不僅長城,全國100多個國家級的文化名城,每一座他都親自考察過。洛陽、西安、大運河、蜀道,僅蘇州大運河他就考察過近百次。從長城保護到大運河申遺,從歷史文化名城到加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公約》,羅哲文奔走疾呼、日夜操勞,為中國文化遺產(chǎn)保護做出了杰出貢獻。
但一方面是保護,一方面卻是打著“經(jīng)濟發(fā)展、城市建設”幌子下的破壞,越來越多的古建筑面臨著被摧毀的命運,羅哲文說“每看到一處有價值的古建被拆都很心痛”,為此他變得越來越忙碌。退休前,他是國家文物局古建筑專家組組長、中國文物研究所所長。退休后,他依然頭銜不減,擔任國家文物局古建筑專家組組長,政府部門的專家顧問,多個學會的名譽會長。全國文物被毀、重建的求救電話此起彼伏,他幾乎來者不拒。羅哲文形容自己的電話就像119熱線,本該安度晚年的他只能扮演救火隊員。畫家方硯記得老人總說:人對待文物,應該像對待自己家中的好東西一樣,千萬破壞不得。即使不幸損壞了,修復時也要“修舊如舊”。但并非所有人都認真履行老人的建議。“一半尊重他的意見,另一半只是聽聽,該怎么修還怎么修。”弟子齊欣說,“會議過后,常發(fā)現(xiàn)結果不是他當時提的意見”。但他還是要去開會,要去說。他擔心“不去的話更胡修”。就在住院之前,他還曾經(jīng)一天趕了3個場子。
就這樣,羅老像個圍繞著古建筑奮力旋轉的陀螺一樣,怎么也停不下來。為了省出更多時間工作,他的衣服從來一身中山裝,吃飯就喜歡一把花生米,生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已經(jīng)86歲高齡,但依然有一半時間在飛機上,忙碌得很。”好友舒乙如此回憶他。身邊的人則喜歡用“不服老”形容他。每次外出,學生一攙,他就跑。他不愛去醫(yī)院,認為看病是耽誤工作,也不愿意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示給外界。是的,這位目睹古建筑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老人,盡管心里痛苦,卻從來都對別人說“還有希望”。提到文物保護,他說亡羊補牢永遠不晚。樂觀如斯,甚至有一天,他高興地告訴學生自己家被盜了,學生不解他的反應,他才解釋,至少被自己視若珍寶的相機沒丟,文保材料沒丟。
但就是這樣一位和善樂觀的老人,卻很少有人想到,他的心底有著怎樣沉重的憂慮。晚年時,他最常回憶的一段往事是他與梁思成一同拯救北京城墻。
“拆城墻就像扒我的皮,抽我的血。”城墻最終被拆,梁思成失聲痛哭。時隔數(shù)十年,羅哲文還常向旁人回憶起這些。
“我們現(xiàn)在留下來的東西太少了,再不保護就沒機會,沒時間了。”羅哲文說。
去年10月,羅哲文再一次帶病赴安徽涇縣,為當?shù)氐幕张擅窬哟迓湓O計保護方案。察看完當?shù)卮迓渲螅_哲文一頭扎進附近公園的洗手間,再也不能自己走出來。
這是這位老人最后一趟出遠門。
熱議銳評
從梁思成到羅哲文,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一種心境的脈絡:信念之下的不浮不棄不功利。這不但是我們引以為豪的民族文化精神,更是當下我們應該堅持和傳承的。作為中國營造學社的最后一名成員,羅老的身上有太多值得我們學習的東西。學習他對事業(yè)的熱愛與全心全意的付出;學習他幾十年如一日,踏踏實實、實事求是的工作態(tài)度;學習他樂觀的心態(tài);學習他生活簡樸和勤懇做事的原則;學習他用平常的心做偉大的事……這些無不是我們當代日益浮躁的社會和個人需要的精神和品質。學習之外,更要反思。古人說,見賢思齊,對中學生尤為如此。愿大家在學習和生活中,都能擁有一顆靜影沉璧的心靈,細細地觀照前人言行,鞭策自己前進。(高明燕)
話題拓展
一生的信念;堅守的力量;沉重的憂慮;大師風范;用平常心做偉大的事;保護文化遺產(chǎn);反思的意義……
(來源:鳳凰網(wǎng)、搜狐網(wǎng)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