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郭俠 西安市結核病胸部腫瘤醫院中西醫結合科(西安 710061)
肺癆是由于癆蟲侵蝕肺葉引起的一種具有傳染性的慢性虛弱性疾病。臨床以咳嗽、咳血、潮熱、盜汗、胸痛、消瘦為特征。又名癆瘵。相當于現代醫學的肺結核病及肺外結核。肺癆病因是癆蟲,病位在肺,發病及病機演變決定于正氣強弱,病變性質為陰虛,病變過程中可以形成五臟虧損,而以肺脾腎三臟為重點。近年來隨著耐藥結核的出現,以及化療藥物的副作用,給肺結核的治療帶來很多困難。經過大量查閱資料,翻閱病歷,結合臨床科研經驗,本人認為應用培土生金法治療肺癆可取得較好療效,現匯報如下。
1 理論基礎 《醫碥》云:“飲食入胃,脾胃運行其精美之氣,雖曰周布四臟,實先上輸于肺,肺氣受其益,是為脾土生肺金,肺受脾之益,則氣愈旺,化水下降,澤及百體。”《素問》所云:“飲入于胃,游溢精氣,上輸于脾,脾氣散精,上歸于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并行。”在生理上,脾屬土,主運化,為氣血生化之源;肺屬金,主氣司呼吸。土能生金,脾胃所化生的氣血,首先上歸于肺,為肺臟生理活動提供物質源泉。因此,肺氣的盛衰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脾氣的強弱,即補脾有助于益肺氣。培土生金法來源于五行學說,即所謂肺病不愈,求治于脾。《石室秘錄》:“治肺之法,正治甚難,當轉治以脾,脾氣有養,則土自生金。”《醫宗必讀》云“雖喘嗽不寧,但以補脾為急……脾有生肺之能……土旺而金生”的論述,亦是根據五行相生學說,以補脾為手段而達到療肺之目的。
在病理上,肺癆病變,癆蟲侵蝕肺葉,導致肺失宣降,耗傷肺氣,久則子盜母氣,導致脾胃虛弱,正氣不足,無力抗邪,使病情纏綿難愈;再者,肺臟受損,津液不布,五臟失于濡潤,同時脾胃虛弱,土不生金,金不生水,腎臟精血藏納失權,陰陽失衡,從而形成陰虛體質。肺癆的病變性質為陰虛,通過培土生金,間接使得金水相生,協調陰陽,達到治療肺癆的目的。
2 臨床治療 2.1 辨證分型論治 肺癆的辨證分型,臨床上以肺陰虛型、氣陰兩虛型、陰虛火旺型多見,尤其以前兩型多見[1]。肺陰虛型為肺癆初期表現,反映出“陰虛生內熱”的病變,以肺陰虛與肺失清肅最為突出。治療以滋陰潤肺為主,以麥門冬湯為代表方。麥門冬湯為甘涼培土生金法之代表方。該方出自于張仲景的《金貴要略》。方中麥門冬甘寒清潤,入肺胃二經,有養陰生津、滋液潤燥并清虛熱之功,重用七升為君。《本草新編》:“麥門冬瀉肺中之伏火,清胃中之熱邪,……蓋火伏于肺中,爍干內液,不用麥冬之多,則火不能制矣;熱熾于胃中,熬盡其陰,不用麥冬之多,則火不能熄矣。”以半夏為臣,降逆化痰,佐以人參,補益中氣,與麥門冬配伍,大有補氣生津之力,加用粳米、大棗、甘草補脾益胃,中氣健運,津液自能上輸于肺,胃得其養,肺得其潤,此正是“培土生金”之意。
氣陰兩虛型多是肺癆中氣或后期的病變,陰傷氣耗,肺脾同病,致使肺失清肅,脾失健運。治療以益氣養陰,肺脾同治。以保真湯為代表方。本方中四君子湯補脾胃之氣為主,配以天門冬、麥門冬、生地、五味子以滋陰潤肺,起到益氣健脾而不助熱,滋陰潤肺而不滯脾,為肺脾同治之良方。
2.2 肺癆癥狀對癥治療 肺癆的臨床癥狀以咳嗽、咳痰、發熱、盜汗為主要癥狀。久咳傷肺,肺氣不足,肺之宣發肅降功能減弱,氣機不利,肺氣上逆,出現咳嗽;肺氣不足,輸布水液功能減弱,水液停聚肺臟,隨氣上逆,則出現痰液。主要病機為脾失健運、肺氣不足。故治以補益肺脾、宣肺止咳。運用培土生金法,遵循 “虛則補其母”。“脾為生痰之源,肺為貯痰之器”,咳痰治以健脾燥濕,化痰止咳,使脾得健運,濕去痰消,氣機通暢,咳痰亦可消除。
肺癆發熱多表現為午后潮熱,多伴有盜汗。午后為一天中屬陰的階段,氣血不足,陽氣不收,加之陰精受損,虛熱內生,則表現為潮熱,基本病機為氣陰不足,虛熱內生,治療以李東垣甘溫除熱法,甘溫益氣,元氣內充,虛熱自除。盜汗為肺癆日久,肺脾氣陰兩虛,陰液不能內守,衛氣不能衛外。治以補脾益肺,益氣養陰。
傳統中醫認為,肺癆治療的基本原則為補虛培元,抗癆殺蟲。筆者認為培土生金法治療肺癆效果顯著,與弓顯鳳等人[2]認為“治癆先實脾”應貫穿治療肺癆的始終一致,亦與邱澤德[3]認為肺癆從脾治一致。培土生金法亦可治療抗癆藥物所致肝損害[4]。培土可以促進肺組織的修復,可增強呼吸肌功能,也能增強呼吸系統的防御功能[5],所以配土生金法可推廣治療其他肺系疾病。
[1]趙 琳,尤 輝,任郭俠,等.肺結核中醫癥候規律的臨床研究[J].陜西中醫,2011,32(2):173-174.
[2]弓顯鳳,任郭俠,毋永鋒.關于“治癆先實脾”治療肺癆思路初探[J].陜西中醫,2011,32(11):1517-1518.
[3]邱澤德.略論肺癆從脾治[J].江西中醫藥,1982,13(1):7-8.
[4]張俊明.培土生金法治療抗結核藥物所致肝損害43例[J].江西中醫藥,2004,25(2):26-27.
[5]蔡 蕊.“培土生金法”機理探討[J].山東中醫雜志,1988,7(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