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性語篇分析之基于系統功能語法透視三維分析模式

馮菲菲

摘 要：闡述了如何應用系統功能語法和三維分析模式進行批評性語篇分析，具體包括對Fairclough 的三維分析模式和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法的說明，以及在進行批評性語篇分析時如何采用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法補充和發展Fairclough的三維分析模式。

關鍵詞：批評性語篇分析；系統功能語法；三維分析模式

中圖分類號：D61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2）08-0239-03

一、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法

批評性語篇分析提倡對語篇，尤其是公眾語篇進行批評性分析。其主要目的是提高人們的批評意識，提高人們對語言運用的鑒賞能力，以便更好地應對當今社會中語言對社會生活的廣泛介入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批評語言學家認為，“語篇是說話者在形式結構和意識形態意義兩方面進行選擇的結果。”語言是一個多功能的系統，所以，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就很自然地成了批評性語篇分析的主要理論基礎和方法論來源。韓禮德認為，語言是社會活動的產物。作為人類的交際工具，語言承載著各種各樣的功能。但總的來說，語言的功能可以歸納為三大純理功能：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

（一）概念功能

“概念功能指的是語言對人們在現實世界包括內心世界中的各種經驗和經歷的表達。也就是說，語言通過這種功能來反映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中所存在的事物和發生的事以及與之相關的時間、地點、環境等因素。”批評語言家把語言系統視為一種選擇性系統。及物性、情態和分類均可做出選擇。以下內容將會從及物性、名物化、被動化三個方面展開論述。

1.及物性

及物系統是表達概念的一個語義系統。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中的及物性與傳統語法中所說的及物性有著本質的區別。傳統語法中的及物性是根據動詞能否直接帶賓語將動詞分為及物動詞和不及物動詞兩種。顯然，這種區分過于簡單，它忽視了各種動詞之間的語義差別。韓禮德認為，“及物系統是再現語言的根本，它的作用是把人們在現實世界包括內心世界的各種經驗和經歷表達成若干種過程并指出各個過程的參與者和環境成分。”及物系統包括6個過程：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言語過程、行為過程、存在過程。現實世界中的同一件事可以用語言系統中的不同過程來表達，或者使用同一個過程，但變換參與者的位置。“選擇哪種過程，如何安排參與者的的位置，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人們的意識形態，選擇哪種過程表達具有重要的文化、政治或意識形態意義。”通過研究語篇中的每一個小句屬于哪一種過程，每一個小句的參與者與環境成分都是什么關系，可以進一步揭示語篇所暗含的目的和意義，從而達到了批評性語篇分析的目的。為了更好地進行語篇的分析，必須掌握及物系統的6個過程以及應該如何對它們進行分類。

2.名物化

分析英語語篇需要格外注意名物化（nominalization）的運用。名物化指說話者本來可以用動詞結構或句子表達某個意思，但是卻選擇了名詞或名詞短語。名物化有兩種表達方式：（a）添加適當的派生詞綴把其他詞類的詞轉換成名詞；（b）用名詞短語代替動詞結構或句子。大量使用名詞性結構替代動詞性結構能有效削弱整個語篇的動作感。“名物化通過刪除情態成分、模糊時間概念和掩飾過程的參加者及因果關系，創造一種非人格化的效果。”

通過分析名物化的表達方式并對其進行適當的還原展開，如acceptance, competition, determination等，這些詞形式上是名詞，語義上卻是動詞性的，是一個小句或者一個過程的壓縮形式。如果我們把acceptance這個詞展開應該是“somebody （must）have accepted something”。通過展開分析，我們很容易看出，“在名物化的過程中，過程的參與者被隱去了，同時整個句子的時態和情態也被省略，所以通過分析可以使我們更加清楚事實的真相和因果關系，從而進一步揭示語言、權力和意識形態之間的關系” 。

3.被動化

在分析語篇的小句時，必須指出小句是主動語態還是被動語態。主動語態的小句通常表達要“做某事”的含義。被動語態則傾向于表達某種客觀事實。被動語態中動作的施動者往往被省略，這樣就可以使文章內容在看似客觀公正的同時掩蓋很多事實的真相。如事件的責任人和負責的單位在被動語態中經常被省略，因為“被動語態為掩飾因果關系和行為者提供了方便，同時能有效地減弱行為或動作過程的動作感。”

再比如類似于如下的表達方式：

（1）Membership cards must always be carried and shown on request. 這種表達方式在社團和機構的規章制度中司空見慣。它隱去了規章的制定者又增強了話語的狀態感。福勒和克萊斯指出：“ 它們的區別就在于過程一般在行為者的控制之下，可以被修改，而狀態則往往難以修改，只能讓人接受。”

此外，被動化是“主題化”的一種手段。辛斌指出：“被動化將表示受事的賓語成分移到首位，充當有標記主位以突出該成分所表達的信息” 。例如：

（2）Police shoot 11 dead in Salisbury riot. （The Guardian）

（3）Rioting blacks shot dead by police as ANC leaders met. （The Times）

例（2）選擇主動語態，行為者“police”出現在句首充當主位；例（3）選擇被動結構，這句話突出了被害者將責任者放到了句子中間。“在英語的句子結構中，中間位置最不引人注意，所以說話者通常把表示次要信息的成分放到此處” 。通過分析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出兩家報紙觀點的不同，《泰晤士報》站在警察一方，而《衛報》在突出警察對此次事件中11人的死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二）人際功能

進行批評性語篇分析研究時，僅僅分析語篇的概念功能、分析語言的形式結構特征遠遠達不到批評性語篇分析的目的，所以，分析概念功能的同時必須分析語篇的人際功能。人際功能指的是語言在反映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表達說話者的身份、地位、態度、動機和他對事物的推斷上的功能。人際功能通過語氣和情態來實現。通過這一功能，講話者使自己參與到某個情景語境中，來表達他的態度和推斷并試圖影響別人的態度和行為。此功能還表示與情景有關的角色關系，也就是講話者和聽話者在交際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之間的關系，如提問者與回答者，告知者與懷疑者等之間的關系。

語氣（mood）表明講話者選擇了某種語言角色，同時也賦予了聽話者一種語言角色。“如果講話者選擇了命令語氣，就承擔了發出命令的角色，同時把聽話者置于預期的遵守命令的角色之中。”英語中共有4種語氣：直陳語氣、祈使語氣、疑問語氣和感嘆語氣。情態（modality）指講話者對他講話中所涉及的概率或頻率以及義務或意愿做出的判斷，由情態助動詞表示。

除情態助動詞外，人稱代詞也可以表示情態功能，如we, you, us等等。講話者可以通過情態助動詞和人稱代詞的使用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意識形態。

綜上所述，在進行批評性語篇分析研究時，通過分析語篇的語氣和情態，可以進一步揭露隱藏于語篇內的語言、權力和意識形態的關系。

（三）語篇功能

語篇功能指的是把信息和語言成分組織成為連貫的語篇并把它與語境相聯系的功能。它主要由主述位系統和信息結構（銜接系統）來實現。主位是話語的出發點，是句子的開始。一般情況下，講話者習慣將重要信息或者講話的主題放在句子的首位，借以向聽話者強調他所傳遞的信息或者引起聽話者的高度注意。通過研究主位結構，可以了解和掌握有關中心內容在語篇中的分布情況。如果我們能正確地找出語篇中每個小句的主位分布，就可以發現講話者的起點是什么、想要傳遞的信息與哪些內容有關。Fairclough指出，通過對比和分析語篇的主位，可以明確語篇中沒有被明確闡明的觀點、態度和意識形態。

二、Fairclough的三維分析模式

Fairclough 認為，批評性語篇分析應以權力和意識形態為研究目標。在Language and Power一書中，Fairclough指出：“語言是表達權力和意識形態的工具而不是透明的媒介，他認為語言本身是具有意識形態性質的。”在該書中他還指出，語篇中語言、權力、意識形態之間的關系不是透明而是隱含的，所以語篇分析的宗旨應該是揭示語言、權力和意識形態之間的關系并使這些關系透明化。Fairclough認為，任何話語都是由語篇、話語實踐、社會實踐三大要素構成的。

Fairclough指出：“語篇是交際過程或者話語實踐的產物，這個過程包括語篇的生成、傳播和接受，所有這些都是由特定的社會實踐條件決定的。”受此觀點的影響，Fairclough提出了著名的“三維分析法”（three dimensional model）：語篇的描寫（description）、闡釋（interpretation）和解釋（explanation）。他指出：“描寫是指描寫語篇的形式結構特征；闡釋是指闡釋語篇生成與傳播，傳播和接受它的交際過程的關系；解釋是指解釋交際過程和它的社會語境之間的關系。在這一模式中，對語篇的描寫是分析的出發點，在這一層面具體分析語篇的詞匯、語法和篇章結構三大特征。闡釋層面則關注語篇與語篇的生成過程之間的關系。解釋層面更多地關注語篇與權力以及斗爭過程之間的關系。”Fairclough的“三維分析法”提出了語篇與社會語境之間存在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同時強調真正透徹的批評性語篇分析必須對語篇所產生的社會語境進行分析。

三、結論

基于以上的分析討論，我們不難看出，在進行批評性語篇分析時，Fairclough三維分析模式的第一個階段主要是針對于語篇的概念功能的描寫，第二階段主要是對語篇的人際功能的闡釋，最后是對全文的語篇功能的解釋，三者缺一不可。但同時提出了對真正透徹的批評性語篇必須對語篇所產生的社會語境進行分析。這就要求分析者要具有較高的政治素養和敏銳的洞察分析能力。同時，就是這一點的加入使得分析者的結論有不可避免地會帶有個人的感情色彩，從而使得分析結論客觀性的信度有所降低。鑒于以上提到的本篇論文存在的缺陷，作者今后會在以下幾個方面做出努力：

第一，豐富自己的語言和語用知識，以期對話語的直覺性有更加充分合理的解釋。第二，掌握更多的語言和語用知識，這樣才會對語篇交際效果的洞察才會更清楚、更深刻。第三，在英文原文文獻的翻譯方面繼續努力，爭取讓自己的文章讀起來更加具有學術性。同時，本文作者發現，國內現有的關于批評性語篇分析的研究，絕大部分都是關于英語語篇的研究，很少有關于漢語語篇的研究。尤其是關于我國領導人的講話等方面的批評性研究則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這方面也是作者以后努力的一個方向。

最后，作者本人，身為外語教師，會努力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應用于大學外語的教學當中，在今后的教學中，注意培養和提高學生閱讀英語語篇時的批評意識。這對提高學生對英語文章的深入理解是非常有好處的，同時也會提高學生英語學習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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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Fairclough, N. D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 [M]. Cambridge: Polity Press, 1992: 180.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based on the three-dimensional analysis model of the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perspective

FENG Fei-fei

（Heilongjiang science and techonolgy college,Harbin 150027,China）

Abstract:Describes how to apply the model of three dimensional analysis of systemic-functional grammar and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ncluding three dimensional analysis model for Fairclough and description of Halliday's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and how at the time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with Halliday's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to add Fairclough and development of three-dimension analysis mode.

Key words: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three-dimensional analysis model[責任編輯 海 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