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當前國內外有些“靜態人口紅利”論者在假設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僅僅把勞動年齡人口比重降低到66.6%以下,總供養比超過50%判定為“人口紅利消失”的做法,不符合馬克思主義關于“兩種生產”的原理和科學發展觀的精神,也違背了“人口統計指標有反映一定時點上人口數量及構成情況的靜態指標,還反映在一定時期內的人口自然變動和社會變動的過程的動態指標。”的原則,夸大了人口老齡化挑戰的嚴重性,引起了人們對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的擔心。本文介紹了學術界對“靜態人口紅利”和“人口紅利消失”的質疑,并提出當務之急是要走出“人口紅利消失”的誤區,主張用筆者提出的“動態人口紅利”審視和應對人口老齡的挑戰,實現老齡化與經濟協調發展的建議。
關鍵詞:人口老齡化;靜態人口紅利;動態人口紅利
中圖分類號:C924;F249
一、走出“人口紅利消失”的誤區
聯合國人口基金《人口老齡化——潛在的動態變化》(2006)指出“人口老齡化是人口統計學兩種潛在趨勢的必然結果:即日益下降的總和生育率和日益延長的出生平均預期壽命。”這一總結性的論斷,也符合我國的實際,隨著總和生育率下降和人口預期壽命延長,我國于2000年進入老年型社會。2010年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比重為13.26%,15~59歲勞動年齡人口比重為70.14%,總供養比為48%。預測2015年老年人口比重上升為15.2%,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下降為66.0%,總供養比達到51.6%。傳統人口統計學認為,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下降,必然導致勞動力資源減少,總供養比上升,不利于經濟發展。
近年來國內外有些“人口紅利”論者在假設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僅僅把勞動年齡人口比重降低到66.6%以下,總供養比超過50%,判定為“人口紅利消失”,這種做法,不符合馬克思主義關于“兩種生產”的原理和科學發展觀,也違背了《人口統計學》關于“人口統計指標有反映一定時點上人口數量及構成情況的靜態指標,還反映在一定時期內的人口自然變動和社會變動的過程的動態指標。”的原則,對于這種僅僅用一成不變15~64歲為勞動年齡上下限和65歲為退休年齡所計算的“人口紅利”,筆者只能稱之為“靜態人口紅利”。這種 “靜態人口紅利”消失的判定夸大了人口老齡化挑戰的嚴重性,從而引起了一些人對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的擔憂。本文提出了對“靜態人口紅利”和“人口紅利消失”的質疑,指出當務之急是貫徹科學發展觀,走出“人口紅利消失”的誤區,建議用筆者提出的“動態人口紅利”新思路,審視和應對人口老齡化的挑戰,實現老齡化與經濟協調發展和可持續發展。
馬克思主義關于“兩種生產”的原理,揭示了經濟發展與人口發展的的本質聯系,指出了經濟發展決定人口發展,人口發展反作用于經濟發展的辯證關系。勞動力資源是經濟發展最重要的資源,勞動力資源量不僅受勞動力人口的數量的制約,而且與勞動力人口的素質有密切關系。當前有些“人口紅利”論者在假設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僅以勞動年齡人口比重降低到66.7%以下,判定“人口紅利消失”的做法,掩蓋了勞動力資源的真實性。
《人口學詞典》指出:“人口統計指標有反映一定時點上人口數量及構成情況的靜態指標,還反映在一定時期內的人口自然變動和社會變動的過程的動態指標。”上述“人口紅利消失”的判定是在不考慮人口素質提高、壽命延長、勞動生產率提高和經濟發展模式轉變的動態指標的情況下,單以勞動年齡人口比重判定的,筆者只能稱之為“靜態人口紅利消失”。
應對老齡化挑戰的措施是多方面的,包括提高人口素質、調整年齡結構、提高勞動生產率、發展科學技術、完善老年社會保障制度、開發老年人力資源,等等。
《十二五規劃綱要》要求“控制人口數量,提高人口素質,優化人口結構”。《人口發展“十一五”和2020年規劃》要求“堅持用人的全面發展統籌解決人口數量、素質與分布問題……把提高人口素質放在突出的位置。”當務之急是引導人們走出“人口紅利消失”的誤區,落實科學發展觀,堅持以人為本,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用綜合各個有關條件發展的“動態人口紅利”實現老齡化與經濟協調發展。
二、解讀當前國內外界定和使用的“人口紅利”
“人口紅利”(demographic dividend)的概念于1997年由梅森·安德洛提出,后被聯合國人口基金《世界人口現狀,1998年》引用。世界銀行和國內外學術界近幾年運用“人口紅利”、“人口贏利”和“人口機會之窗”審視和預測人口老齡化對社會經濟發展的影響,諸如:
世界銀行《2003年世界發展報告》在“人口結構轉型的機會”中提出,有些國家“隨著生育率的下降,人口的年齡結構正在發生變化,這將在長達數十年中為發展中國家開辟機會之窗,他們可以利用這個窗口來趕上并提高所有人的福利”,但是“當這些勞動者年老之后,贍養率將再次提高,機會之窗就開始關閉”。
亞洲開發銀行《觀察與建議》2009年第1期發表的 《人口老齡化對中國社會經濟發展的影響》指出:“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人口的預期平均壽命得到極大的提高,從1949年的35歲提高到2009年的74歲。同時,得益于計劃生育政策的實施,人口出生率顯著下降,促進了社會發展和經濟增長。1975-2005年總撫養比(包括0~14歲兒童撫養比和65歲以上老齡人口撫養比)下降近50%。‘人口紅利(指某一階段兒童人口數下降快于老年人口增加,從而導致15~64歲勞動年齡人口的比重上升)使得勞動年齡人口由1978年的4.07億人增加到2004年的7.86億人,年均拉動GDP增長2個百分點。然而,2000年以后,撫養比在不斷上升,預計2015年當勞動年齡人口達到頂峰后,人口紅利也會開始衰減,勞動力市場將開始面臨供給短缺的壓力。”
英國《金融時報》亞洲版主編說:“正如匯豐(SHDC)的范力民(Frederic Neumarrn)指出,亞洲許多國家的‘人口紅利已快耗盡,從2017年開始。中國內地的勞動力將開始萎縮,香港也是如此。”
美國波斯頓咨詢公司(CBCG)和瑞士再保險公司2012年4月24日在北京聯合發布了“發掘銀發市場的金色機遇,保險公司如何從中國老齡化趨勢中獲利”的報告,指出“數十年來,‘人口紅利推動了中國社會經濟的長期增長。但是這一‘人口紅利時代即將結束,預計16~59歲勞動年齡人口將在2015年以后開始減少。在中國經營的保險公司應該迅速行動,大膽出擊,變 ‘銀發人群為‘金融機遇”。
對于“人口紅利”的界定,以及我國的“人口紅利”能有多久的問題,我國社會藍皮書《2006年:中國社會形勢分析和預測》的論述是:
“人口紅利”也叫做“人口機會之窗”,是指勞動力人口在總人口中所占比例較高,老年負擔系數和少兒數相對較低,勞動力人口因為負擔較輕而可能參加積累以促使經濟和社會發展。我們可以將人口轉變中迎來的這一歷史時期稱為人口‘紅利時期,或者稱為機遇發展時期。”
文章的結論是:我國“人口有‘紅利,機會之窗開放到2020年”。結論的依據是:“中國15~64歲之間勞動力人口在總人口中所占的比重從2005年到2009年仍然會有一個微小的上升,從72.40%上升到72.46%。但自2010年始,則會稍稍有所下降——從2010年的72.41%下降到2020年的69.5%。在這一時期,雖然老齡化水平會上升到11.92%,但勞動力人口在總人口中所占的比重,卻會一直維持在70%左右。這正是中國輕裝上陣、建設小康社會的最好人口機遇期”。
2010年5月18日新華網報道,國務院參事馬力教授在“2010年中國人口與發展咨詢會”上作題為《中國勞動力變動趨勢及判斷》的報告中說,2013年中國人口撫養比出現拐點,2010至2035年仍低于53%的“人口紅利”期標準,這有利于推動經濟發展和社會轉型。
馬教授指出,2008年我國15~64歲勞動年齡人口為9.55億人,“十二五”期間將凈增加2449萬人。
在這里需要指出的是:上述《社會藍皮書》和馬力教授預測“人口紅利”可以延長到2020年和2035年的結論所用的勞動年齡人口年齡的上限是64歲,而不是我國法定的59歲,如果按59歲計算的話,“人口紅利”在2015年就要消失了。
中國老年學學會《老齡參考》在引用“六普關注”中稱:所謂的“人口紅利“,是指某個國家的勞動年齡人口占總人口比重較大,總供養比較低,為經濟發展創造了有利的人口條件。文章認為我國“人口紅利”只剩10年左右,另有專家認為我國“人口紅利”只剩3年。
應對人口老齡化挑戰的措施是多方面的,其中包括提高人口素質、調整年齡結構、提高勞動生產率、發展科學技術、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完善老年社會保障制度、開發老年人力人才資源,等等。勞動年齡人口比重和總供養比只是數量和比例的概念,不能全面反映社會對老齡化的承受力。同等的勞動年齡人口比重和總供養比對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對于一個國家不同的發展時期的影響是完全不同的。
人口老齡化既是挑戰又是機遇的論斷,已成國際共識。“人口紅利消失”論者只談挑戰,避而不談機遇,也是不符合“以人為本和以人的全面發展我目標”的科學發展觀的。
應對老齡化挑戰的措施是多方面的,包括提高人口素質、調整年齡結構、提高勞動生產率、發展科學技術、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完善老年社會保障制度、開發老年人力人才資源,等等。
勞動力資源是經濟發展最重要的資源,勞動力資源量不僅受勞動力人口的數量的制約,而且與勞動力人口的素質有密切關系。《十二五發展規劃綱要》要求“控制人口數量,提高人口素質,優化人口結構”。《人口發展“十一五”和2020年規劃》要求“堅持用人的全面發展統籌解決人口數量、素質與分布問題……把提高人口素質放在突出的位置。”當務之急是引導人們走出“人口紅利消失“的誤區,落實科學發展觀,堅持以人為本,實現人的全面發展,開發老年人才資源,用綜合各個有關條件發展的“動態人口紅利”審視和應對人口老齡化挑戰。
三、學術界對“靜態人口紅利”和“人口紅利消失”的質疑
美國經濟學家朱利安·西蒙強調,“一個名副其實的經濟學家必須注意到人口影響的規模和重要性。如果幾個影響同時起作用,就必須關心整體的影響,而不是在假定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只關心某一種變量作用的大小”。
美國老年學學會原會長、老齡化經濟學家詹姆斯·H·舒爾茨反對單一用供養比審視老齡化挑戰,因為這種分析有片面性,容易使人誤解。他指出“目前在有關‘人口變化的經濟意義評論中,大部分都只是片面依賴于勞動力供養比。老齡化對經濟的影響并不像那些只考察供養比就報告壞消息的預言家們想象的那樣糟。”
2009年“第19屆國際老年學與老年醫學大會”的議題是“從‘人口紅利到‘長壽紅利的持續發展”。大會強調“長壽將會成為社會經濟發展的全新引擎,通過推遲退休年齡,延長‘健康老齡階段,發展老齡服務產業,實現從‘人口紅利到‘長壽紅利的可持續發展,這就是給‘人口紅利消失假說的一個最有效的反擊”。
新加坡《聯合早報》2011年6月17日的評論說:國內外思潮對中國人口問題的無視,對“人口紅利消失”及老齡化危機的渲染,背棄了中國現實。對人口紅利消失的一系列錯算、誤判、以及盲目重復西方學者觀點的特征,應有清醒的認識。對中國人口紅利消失及老齡化的危言聳聽,不僅誤判就業形勢,對社會負擔問題分析也是表面的,站不住腳的。
四、落實科學發展觀,用“動態人口紅利”應對老齡化挑戰
科學發展觀的本質和核心是“以人為本”。堅持以人為本,就是要以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為目標,讓發展的成果惠及全體人民。本文以人的全面發展為中心,綜合運用各種有關變量發展條件提出的“動態人口紅利”認定:依靠人的全面發展、利用提高人口素質、延長預期壽命、提高勞動年齡上限,提高勞動生產率、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發展高科技、開發老年人力資源,健全和完善社會保障制度,不斷提高國家、社會和家庭對老齡化的承受力,“動態人口紅利”之窗就可以長開不閉。
(一)延長人口預期壽命,增加勞動力資源,彌補勞動力不足
預期壽命延長有利于經濟發展的論斷已成為國際共識。前蘇聯人口學家C·A·托米林指出:“壽命每增加一歲,就是經濟狀況的一項重大成就,這意味著大大節約了國民經濟的資金,這種情況是國民經濟平衡所估計不到的。”
美國《未來學家》一篇題為《壽命延長將對人類產生重大影響》的文章認為:“人的健康壽命延長,將延長工作年限,通過降低非生產時間在生命周期中所占的百分比而提高生產力。”
我國人口預期壽命2010年達到73.5歲,預測2025年和2050年將分別延長到76歲和79歲,充分利用這個積極因素是我國應對老齡化挑戰的一項重要戰略措施。
(二)提高人口素質,緩解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下降的不利影響
人口是社會的基本生產力,人口的發展變化對經濟的發展變化起著促進或延緩的影響作用。《十二五規劃綱要》在“全面做好人口工作”中要求“控制人口數量,提高人口素質,優化人口結構”。《人口發展“十一五”和2020年規劃》要求“堅持用人的全面發展統籌解決人口數量、素質與分布問題……在穩定低生育水平的前提下,把提高人口素質放在突出的位置。”
傳統經濟學在人力資源問題上只考慮勞動力人口數量,對于勞動力人口的素質卻不關心。“人口紅利”論者繼承了傳統經濟學的觀點,掩蓋了人力資源的真實性。勞動力資源是社會經濟發展最重要的資源,但是勞動力資源量不僅受勞動力人口數量的制約,而且與勞動力人口素質的高低有密切的關系。在現代化社會,高素質的勞動力資源(如智力資源)在數量上可以折算為成倍的普通勞動力資源。
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的價值論認為決定價值的是生產商品所耗費的勞動;價值量同消耗的勞動量成正比,并且區別了簡單勞動(指在一定的社會條件下,不需要經過任何專門訓練的、一般勞動者都能勝任的勞動)和復雜勞動(指經過專門培養和訓練、具有一定技術專長的勞動),指出在相同的時間里復雜勞動者比簡單勞動者創造更多的價值。這表明:在相同的時間里從事復雜勞動的人才所創造的價值比一般勞動者所創造的價值多。
英國資產階級古典政治經濟學的創始人威廉·配第十分重視人口的價值。他認為,一個國家人口的價值不在于其人口的自然數量,而在于人口的社會數量。他所講的社會數量是指人們創造財富的能量,實際上是人們的文化水平和技術能力。他說:“一個人如果技藝高超,可以和許多人相抗衡”。由此可見,配第是從人口的社會數量來評價人口的價值的。
馬克思主義認為,在同樣時間內復雜勞動之所以能夠創造較多的價值,其原因在于復雜勞動本身需要經過一定時間的學習和訓練。馬克思說,能夠從事復雜勞動的勞動力“比普通的勞動力需要較高的教育費用,它的生產要花費多的勞動時間,因此它具有較高的價值。既然這種勞動力的價值較高,它就表現為較高級的勞動,也就在同樣長的時間內物化為較多的價值。”
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舒爾茨教授在《人力資本投資》中指出,人力資本是社會進步的決定性因素。人力包括人的知識和人的技能的形成,是投資的結果,并非一切人力資源都是最重要的資源,只有通過一定方式的投資,掌握了知識和技能的人力資源才是一切生產資源中最重要的資源。
我國著名人口學家馬寅初先生非常重視人口質量和數量的統一。他指出我國人口的數量與質量之間不相稱,非把人口質與量快快適當地統一起來,很難完成原子能時代的任務。他特別強調在人口問題上我們要趕的是質不是量。
劉錚教授主編的《人口理論教程》強調:在以手工勞動為基礎的農業經濟條件下,生產技術變化很慢,勞動生產率很低,發展物質資料生產主要靠增加勞動力數量。產業革命后,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資本的技術構成日益提高,對勞動力數量需求相對減少,對勞動力質量的要求越來越高,人口文化科學素質的提高成為生產力高速發展的強大動力。沒有文化科學素質的提高就沒有人們對生產實踐經驗的總結,就不會有科學知識的積累和發展,也不會有現代的科學技術,從而也就不會有現代化的生產力。要高速發展生產力就要有先進的科學技術,為此就必須提高人口素質。
中國可持續發展研究會牛文元教授認為:人力資源可分為體能、技能和智能,在培養方面國家付出的成本相差很大。如果說培養體能付出是1的話,培養技能就要付出3,培養智能則要付出9。而三者對國家的貢獻之比則是1∶10∶100。這就是說,培養出一個教授或科學家的投入是培養一個勞動力的9倍,而一個教授或科學家的產出則是一個勞動者的100倍。
(三)提高勞動年齡上限,延遲退休年齡,延長“人口紅利期”
勞動年齡人口的年齡界限和退休年齡不是永久不變的。確定勞動年齡范圍和退休年齡的主要依據是人口資源狀況、社會生產力發展對勞動力數量和質量的要求、人口預期壽命和科學教育發展水平。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人口素質提高和預期壽命延長,需要而且有可能相應提高勞動年齡上限,延遲退休年齡使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保持在有利于社會經濟和養老保險可持續發展的水平上。《十二五規劃》提出“人均壽命提高1歲(2015年)達到74.5歲”。如果我們隨著預期壽命提高,把勞動年齡上限和退休年齡從《十二五規劃》起每個“五年規劃”提高1歲,到2035年提高到64歲,屆時的勞動年齡人口比重從58.1%上升到71.5%,增加7.2個百分點;總供養比也會從72.2%下降到53.2%,使“人口紅利期”延長到2030年以后。(參見表1)
發達國家和地區把提高退休年齡(實質上也是提高勞動年齡上限)作為應對老齡化挑戰的一項重要措施。1986年6月26日,美國《華爾街雜志》用大標題發表了美國總統顧問委員會關于提高領取退休金年齡的建議。強調這項行動是緩解未來退休計劃面臨困境的一個最簡單易行的措施。同年11月,美國國會經濟聯合委員會發表的《經濟增長與社會保障報告》指出:除非提高退休年齡,否則年度GNP計劃將無法完成。美國社會保障咨詢委員會顧問小組認為,如果不把在業職工與退休人員之間的年齡界線提高,要在下個世紀開始之后供養老年人口,將是美國可能深感困難的事,2020年“退休贍養比”將達到21%,現在(1986年)僅為15%,如果將退休年齡提高3年,就能使2020年的“退休贍養比”保持在接近現在15%的水平,使原來預測未來養老基金長期虧損額減少一半。
國際勞工局的培訓教材強調:如果把領取養老金的年齡從60歲提高到65歲,養老金的支出就要減少大約50%。我國原勞動保障部法制司和社會保險研究所測算,我國退休年齡每提高一年,養老統籌基金可增收40億元,減支160億元。
(四)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促進社會經濟發展,提高對老齡化的承受能力
應對人口老齡化挑戰,解決老齡問題的根本出路在于發展經濟。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勞動生產率平均增速6%到7%,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老齡化的壓力。產業技術水平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從總體來看,仍然處于較低水平,高技術產業增加值僅占國內生產總值的2%左右,迫切需要大力推進科技進步,發展高科技產業,為經濟發展提供強大的動力。21世紀是知識經濟時代,知識經濟的基礎是知識。知識經濟是以開發利用知識資源為生產力作為主要特征,以高科技作為基礎,科技進步和創新是社會經濟的重要推動力。美國著名管理學家彼德·德魯克說:“知識生產力已成為生產力、競爭力和經濟成就的關鍵因素。知識已成為最主要的工業,這個工業向經濟提供生產所需要的重要中心資源。”
他還強調:“從今以后,知識將是最關鍵性的因素。世界不再是在向勞動密集型轉變,而是在向知識密集型轉變。”
約翰·奈斯比特在《大趨勢—— 改革我們生活的十個新方向》中指出“在信息社會里價值的增長不是通過勞動而是提高知識實現的……我們不應該總是悲嘆舊工業的消失,我們應該作的是,探索新技術的發展前途。”
在現代經濟中,知識技術對于經濟增長的關系日益擴大,作為知識的組成部分,科學技術的進步,已經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推動力量,技術進步對于發達國家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已經從20世紀初的20%上升的50年代的40%,60年代的50%和當前的80%。
知識經濟和信息革命已經成為發達國家減緩人口老齡化壓力的有利因素。1994年10月12日,美國 《商業周刊》一篇題為《日趨增多的老年人為何沒有拖跨美國》的文章結論是“信息革命減緩了美國人口老齡化的壓力”。文章引用了美國全國老齡問題研究所人口統計項目負責人理查德·蘇茨曼的觀點:“經濟增長率遠比人口老齡問題重要得多。美國發展高科技所帶來的經濟高增長率在減輕人口老化的壓力方面很有作為”。
教育是培養人才的搖籃和開發人力資源和人才資源的先導產業,可以說教育是“第一生產力的生產力”。正規學校教育給學生以基礎知識,職業教育和職業培訓可以“改變一般人的本性,使他獲得一定勞動部門的技能和技巧,成為發達的和專門的勞動力。”高等教育培養高層次的專業人才。
我國在產業技術水平方面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從總體來看,仍然處于較低水平,高技術產業增加值僅占國內生產總值的2%左右,迫切需要大力推進科技進步,發展高科技產業,為經濟發展提供強大的動力。但是無論是基礎教育、職業教育或高等教育,都必須具備相應數量和德才兼備的師資。教育工作者作為“人類的靈魂工程師”應當是發展教育不可缺少的人才。
(五)健全和完善覆蓋城鄉的社會保障體系,促進城鄉統籌發展
完善社會養老保險體系是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建設和諧老年社會的重要內容之一。建立健全同經濟發展水平相適應的社會保障體系,是社會穩定和國家長治久安的重要保證。我們要落實《十二五規劃》,完善社會保險制度,加強社會救助體系建設,積極發展社會福利和慈善事業。加強社會保障的法制建設和基金保值、增值的運作與管理;盡快實行基金的全國統籌;健全城市居民,特別是老年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做到“應保盡保”。
農村社會養老保障是社會保障體系建設的重要內容,屬于國家基本社會保障的范疇。它既是政府公平分配、消除貧困、保障農民的基本生存權利,又是維護農村社會穩定,構建和諧社會的基本條件。當前首要的任務是深入理解社會保障是人的基本權利的真諦,改變過去“農民不是工薪收入者,與社會保障無緣”,以及在建立農村養老保險制度方面政府只給予政策扶持的觀念和措施。不管經濟條件如何,要盡快落實對農村老年人實行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保障他們維持最低生活水平。對于農民參加社會養老保險,政府要給予他們與城市勞動者同樣的經濟支持。
(六)試行彈性退休制度,逐步提高法定領取退休金年齡,延長人口紅利期
退休制度包括退休模式、退休年齡和退休金。退休模式有必須按法定退休年齡退休的強制退休制度和可以按法定領取全額退休金年齡選擇提前和延遲退休的彈性退休制度。我國現行的是強制退休制度,職工必須按法定退休年齡退休,因工致殘或因病需要提前退休的,必須有勞動鑒定委員會或醫院證明,才能辦理提前退休。
彈性退休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人力人才資源。法定退休年齡以年代年齡為標準,不能反映個體在生理、心理和社會方面的活動能力。實行彈性退休制度,一方面允許尚未達到法定領取全額退休金年齡而體力不適宜再工作的職工選擇適當減少退休金提前退休,另一方面對于達到退休年齡而體力腦力仍然能夠工作而且愿意繼續工作的職工適當增加退休金延遲退休,實現人盡其才,才盡其用和《禮記》中“壯有所用”的理想。
隨著老齡化加快,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下降,總供養比上升,為了應對老齡化挑戰,推行彈性退休制度和逐步延遲領取全額退休金年齡,已成為歐美各國的重要社會政策選項。德國媒體報道,歐盟委員會計劃最晚在2060年把歐盟成員國的退休年齡推遲至70歲。
美國1935年規定65歲為法定退休年齡,實行強制退休,1956年修定為法定領取全額退休金年齡的彈性退休制度,62~64歲可以提前退休,每提前1個月,退休金減少0.56%;65歲可以延遲退休,每延遲1年增加退休金3%,到2022年退休年齡提高到67歲時,每延遲1年退休,增加退休金8%。
1986年6月26日美國《華爾街雜志》發表了美國總統顧問委員會對提高領取退休金年齡的建議。強調這項行動是緩解未來退休計劃面臨困境最簡單易行的措施。
美國社會保障咨詢委員會認為,如果不提高退休年齡要在下個世紀供養老年人口,將是美國可能深感困難的事,如果將退休年齡提高3年,就能使原來預測未來養老基金長期虧損額減少一半。
國際勞工局強調:如果把領取養老金的年齡從60歲提高到65歲,養老金的支出就要減少大約50%。
隨著預期壽命的延長,如果從《十二五規劃》起退休年齡每個“五年規劃”提高1歲,到2035年提高到65歲,總供養比也將從72.2%下降到53.2%,人口紅利期相應延長到2030年以后。現在上海和廣西已經在試行延長腦力勞動者的退休年齡,讓我們加強對退休理論研究,結合試點地區的實踐總結,循序漸進,逐步完善包括退休制度和退休年齡在內的社會養老保障制度,實現人口老齡化與社會經濟協調發展。
(七)在穩定低生育水平的范圍內適當調高總和生育率,優化人口年齡結構
隨著總和生育率下降,我國勞動年齡人口比重2000年為65.0%,預測2025年和2050年將分別下降到62.1%和53.8%。2000-2050年期間下降11.2個百分點(低于發達地區5.7個百分點)。由于我國的總和生育率比發達地區接近于更替水平,因此在2050年以前不會像有些發達國家那樣出現勞動力嚴重不足的不利影響。
穩定低生育水平不等同于一對夫婦只生一個孩子,更不能認為孩子生得越少越好,而是把總和生育率控制在略低于2.1的更替水平的范圍之內。我國2000-2005年的總和生育率為1.8,如果我們在穩定低生育水平的范圍內,把總和生育率從2030年提高到1.9,2050年進一步提高到2.0(比較接近但仍然低于2.1的更替水平),其結果既能控制人口增長,又能適當減緩老齡化發展和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下降速度,有利于優化人口年齡結構。
(八)開發老年人力資源,鼓勵老年人參與發展,變老齡化的壓力為動力
在人口老齡化日益加劇的情況下,“老年人必須參與發展”的觀點已達成國際共識,1982年聯大在批準“維也納老齡問題國際行動計劃”的第37/51號決議中指出“全世界要認識到壽命的延長是一項生理的成就和一種進步的象征,并且認識到老年人是社會的財富不是負擔,因為他們可以以其累積豐富知識和經驗作出價值無比的貢獻”。
2002年4月聯合國召開的“第二屆世界老齡大會”進一步把“老年人與發展”作為主題。大會通過的“2002年老齡問題國際行動計劃”強調“老年人必須成為發展的充分參與者而且必須公平享有發展的種種成果。要消除年齡歧視,使老年人參與發展”。大會吁請各國提倡“積極老齡化”,保證老年人健康和參與發展,為建設不分年齡人人共享的社會奠定基礎。
馬克思在論述勞動力時說“我們把勞動力或勞動能力,理解為人的身體即活的人體中存在的、每當人生產某種使用價值時就運用的體力和智力的總和”。從唯物主義的觀點看,勞動力沒有一成不變的年齡上下限,具有勞動能力的人,都是勞動力。勞動經濟學認為:
勞動力資源=勞動年齡人口中有勞動能力的人口+非勞動年齡人口中實際參與勞動的人口
由此可見,參與勞動的老年人口是勞動力資源的組成部分。老年人參與發展,既能增加勞動力資源,降低老年人實際贍養比,減輕勞動年齡人口的贍養負擔,促進代際協調和社會團結,而且又能增加老年人的收入,提高他們的生活/生命質量,使他們為社會主義的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和健全社會保障體系作貢獻。
《十二五發展規劃綱要》在第三十六章“全面做好人口工作”的第四節“積極應對老齡化”中,要求“開發老年人力資源”。2000年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經濟活動參與率為32.99%,這表明有4000多萬 “銀發大軍”從事經濟活動。2010年我國老年人的綜合社會參與率超過81%,十年來我國城市老年人再就業率上升1.3個百分點:農村老年人一直保持村委會選舉的高參與,勞動和經濟參與率從44.3%上升到52.8%,老年人參與發展為增加勞動力資源,延長“人口紅利期”,促進社會經濟發展,為社會主義的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建設和實現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協調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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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張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