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現代設計教育

摘要：

介紹了芬蘭現代設計現狀以及芬蘭設計能夠稱雄世界的原因。并且通過對赫爾辛基藝術與設計大學（自2010合并為阿爾托大學）的基本構成狀態、教學系統、教學及設計理念的深入論述，揭示了赫爾辛基藝術與設計大學能夠成為國際一流設計學院的原因，為我國的藝術設計學院攀登世界一流水準提供有益的借鑒。

關鍵詞： 現代設計; 教學系統; 阿爾托大學; 赫爾辛基

中圖分類號：J 0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1-623X(2012)01-0066-06

おおお

一、 芬蘭，現代生態功能主義ど杓頻墓氏

說起現代芬蘭人的精神象征，人們會立即想起現代音樂家西貝柳斯和現代建筑大師老薩里寧和阿爾托，然而，更讓當代芬蘭人引以自豪的是其名震世界的日用設計產品。說到芬蘭，人們就會立刻想到芬蘭桑那、芬蘭紙、伊塔拉日用器皿、諾基亞手機、通力電梯、現代家具及服裝等等。實際上，在芬蘭小到餐具，大到教堂，建筑師和設計師都有出乎意料的創意。那些看上去簡單樸素的生活用品，傳達著優美而實在的氣息，充分透露出設計師對使用者的體貼和愛意，沒有隆重繁復的外表，只有內斂精美的氣質，讓觀者直接感覺到的是——使用它們是一種享受。這是生態設計和功能主義的精髓，芬蘭是實實在在的現代生態功能主義設計的故鄉，簡潔實用，構思奇巧，芬蘭設計以此稱雄世界。

芬蘭杰出的設計是與一代又一代設計大師密切聯系在一起的，老薩里寧，阿爾托，威卡拉（Tapio wikkala）,凱?弗蘭克（Kaj Franck），薩帕耐瓦（Sapanava），諾米斯耐米（Nurmesniemi），庫卡波羅（Kukkapuro），阿尼奧（Aarnio）……這個名單可以很長，他們又大都與赫爾辛基藝術與設計大學密不可分。芬蘭設計的巨大成就與諸多因素有關，而其中最重要的是芬蘭現代設計教育體系，這是小國大設計的成功典范。

二、 芬蘭設計為什么成功？

近十年來，芬蘭的綜合科技競爭力在全球排名中始終名列前茅，并曾連續三年位列榜首，引起世人極大關注。芬蘭高科技的超強競爭力在很大程度上表現在終端產品設計上，這方面，諾基亞產品是一個典型例子。這些不同凡響的設計產品背后是一整套的芬蘭現代設計培養和運作機制：行業協會、博物館、雜志以及最重要的現代設計教育系統。

1.行業協會

在歐洲，芬蘭的行業協會以其持久性和專業性而著稱，其建筑及設計各門類的專業行業協會都有百年以上的發展歷史，對芬蘭建筑及日常設計的健康發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動作用。以建筑為例，芬蘭建筑師協會（SAFA）是歐洲專業名望最好的建筑師協會之一，已有近150年的歷史，除此之外，尚有建筑師事務所協會，建筑工程師協會，鋼結構協會，混凝土結構協會，木結構協會等等，每個專業協會除自身業務活動外，都出版各自的專業期刊雜志。而芬蘭的設計行業協會則呈現更加豐富多彩的景象，除綜合性的芬蘭設計協會（ORNAMO）外，尚有室內設計師協會、工業設計協會、服裝設計協會、織物設計協會、平面設計協會、陶瓷與玻璃設計協會、藝術設計協會等等。同樣地，它們也都有各自的專業活動及業務交流期刊。行業協會的基本功能，除組織與促進專業活動外，還大力提倡與鼓勵各種形式的國際交流。此外，協會亦與政府機構及大學多層次合作，從而在芬蘭及國際范圍內的教學、科研及商貿活動中起到積極的作用。

2.博物館

芬蘭的博物館系統實際上亦包括各種形式的畫廊、美術館及設計論壇，以及許多高品位的產品展示廳。從人口數量而論，芬蘭是個小國，但它卻是一個博物館大國，尤其是現代設計與藝術方面的博物館，更是在歐洲獨樹一幟。除了位于首都赫爾辛基的國家設計博物館及其他藝術設計類博物館外，全國大小城市都分布有種類繁多、形式各異的設計與藝術類博物館，從而全方位展示芬蘭設計師和藝術家們永無止境的創造力。博物館的功能是多方面的，除永久收藏外，尚有國內外交流與展覽，學術研究與出版，以及輔助教育等功能。相比之下，大學、政府機構及大型企業的展示廳及商場的功能則以展示為主，如位于赫爾辛基市中心的阿代克（ARTEK）展示廳是展示并銷售芬蘭設計大師阿爾托設計產品的專業場所，在80多年的歲月中，始終是全世界各地建筑師、設計師和藝術家所向往與朝拜之地。與此同時，芬蘭數十位國際頂尖的設計大師們都有自己的設計產品的專業展示場所，它們一方面展示并銷售這些最優秀的設計用品，另一方面也激發芬蘭本國及世界各地年輕一代設計師不斷地努力創造新時代的新產品。

此外，芬蘭獨有的設計論壇（DFF）是提倡、宣傳、組織芬蘭現代產品的重要機構，它每年除組織各種專業設計展覽外，亦主持評選芬蘭年度最佳設計師之類的活動，此外也出版雜志期刊，尤其注重國際同行間的專業交流活動。

3.專業期刊雜志

由芬蘭建筑師協會主辦的，已有140多年歷史的《芬蘭建筑評論》（ARK）雜志是芬蘭現代建筑高水平的一個縮影，該雜志曾多次被評為歐洲最佳建筑專業期刊，其最重要特色之一就是將介紹芬蘭建筑師作品作為雜志運作的主旋律，充分展示芬蘭現代建筑在全球的地位和實力，誠如阿爾托所說：我認為芬蘭在現代建筑設計方面已成為文化輸出國。此外，該雜志的內容及版面設計諸方面都堪稱世界一流。在芬蘭建筑界，除《芬蘭建筑評論》外，尚有許多專業雜志，如《芬蘭木結構建筑》、《芬蘭鋼結構建筑》、《芬蘭混凝土建筑》等等，都以極高的專業性著稱于世。而在芬蘭設計領域，各類專業期刊更為精細而時尚，再加上伴隨各類展覽及研討會而出版的作品和論文集等，芬蘭當代設計的方方面面都能在及時報道展現的同時，亦與國際最新潮流交融共享。

4.發達而完善的現代設計教育系統

芬蘭整個民族超強的綜合科技競爭力和芬蘭當代建筑與設計的高水準，在很大程度上源自其發達而完善的現代設計教育系統。例如：芬蘭的小學教育系統中已包括有建筑設計方面的內容，真正是“從娃娃抓起”。又如,芬蘭的初中教育系統中現代設計的各個門類都被涵蓋其中，如家具設計、陶瓷設計、紡織品及服裝設計、平面設計、工業設計等等。而且這種設計教育并非僅僅停留在理論階段，而是以實際制作為宗旨。筆者的女兒初一時，課余學習古箏時用的座椅就是她在學校課堂上完成的一件家具設計作品，而初二時，在手工制作課上又完成一件密碼箱作品并送給筆者作為生日禮物，這件密碼箱完全可以達到使用的目的。

芬蘭現代設計教育系統完全達到實用與藝術的融合，同時又能在現代生態功能主義的旗幟之下，分別發展出各具鮮明特色的學術流派。以建筑學院為例，除歷史悠久的赫爾辛基理工大學建筑學派的功能主義流派之外，發源于芬蘭北方的奧魯大學建筑學院的奧魯學派則是以地域主義和生態主義著稱于世，而位于芬蘭中部的坦佩雷理工大學建筑學院則更強調建筑高科技的力量，從而使芬蘭當代建筑呈現多元化的健康發展狀態。而芬蘭的設計學院，雖有各省市獨立設置的各類設計院校，如阿蘭設計學院、拉合第設計學院、圖爾庫藝術設計學院等等，但赫爾辛基藝術與設計大學始終以其龐大的規模，悠久的歷史和廣泛的國際影響在芬蘭、歐洲乃至全球都處于領導地位。

三、 赫爾辛基藝術與設計大學

赫爾辛基藝術與設計大學（芬蘭語簡稱TAIK，英語簡稱UIAH，自2010年合并為阿爾托大學，本文沿用原名）不僅是歐洲最重要的設計類綜合性大學，也是目前全世界教學規模最大、專業影響力最廣泛的設計大學。該校在近150年的輝煌歷史中，不僅為本國和歐洲各國培養了一代又一代優秀設計師，而且通過該校走出的各領域的杰出設計大師，如威卡拉、凱?弗蘭克、塔比瓦拉、諾米斯耐米、庫卡羅、阿尼奧、威勒海蒙、海科拉等等，以其富于遠見卓識的設計理念和手法，不斷為我們這個紛紜的世界帶來新穎而健康的設計產品，并由此引領全球的設計潮流，始終不會偏離生態設計和功能主義的軌道。30年前，該校會同英國皇家設計學院，發起并建立歐洲設計大學聯盟，并在10年前擴展為世界設計大學聯盟，從而對全球的設計教育產生了更加廣泛的影響。

1.TAIK/UIAH的基本構成狀態

在近150年的發展歷程中，TAIK曾更換過三次校址，而且每次搬遷都意味著更大的發展。目前校址源自20世紀80年代初的最后一次搬遷，先前分別設置于 赫爾辛基市中心幾處不同區域內的各個系所，全部集中遷入阿拉比亞地區的舊廠房中，由此改裝的新校址實際上也成為目前全球范圍內大為流行的利用廢棄廠房改為創意產業園的最早范例。舊廠房曾是整個歐洲當年最大的陶瓷工廠，至今仍是歐洲最重要的陶瓷生產展示基地和陶瓷博物館之一。舊廠房主樓體量巨大，足以容納當年遷入的全部系所及實驗車間，并由此被稱為“歐洲現代設計的航空母艦”。以后的發展中又將周圍的其它廠房加以改造利用，每一處改造都成為舊建筑改建的典范之作。近20年來，阿拉比亞區域逐漸發展成為芬蘭最重要的創意產業園，新建筑層出不窮，并伴隨周邊居住小區及文化建筑、商業建筑群和綜合配套開發，從而使TAIK成為當今世界現代設計教育的領袖單位。

TAIK目前的教學及科研系統涵蓋當今世界藝術與設計的全部領域，主要由現代設計學院、現代設計研究院、現代多媒體實驗室及多媒體研究中心、未來居住研究中心、木結構生態設計研究中心、實驗室操作中心等主體機構組成，而上述每一個主體機構又包括多種不同系所，如現代設計學院設置有空間設計和家具設計系、陶瓷與玻璃設計系、服裝設計系、織品設計系、平面設計系、工業設計系等等，而實驗室操作中心所包括木工制作車間、金屬工藝制作車間、合成材料工藝制作車間、首飾制作車間等等……此外，TAIK的設計圖書館是歐洲最大的設計類專業圖書館，TAIK的校刊雜志及出版社均以敏銳的思想及前衛的出版物時常引領世界范圍內的藝術設計潮流，TAIK校園內的博物館、畫廊、展示廳、咖啡廳等場所也是公認的現代設計交流及思想火花誕生之地。

TAIK的教學包括本科、碩士、博士及博士后等所有階段，多年來碩士培養始終是教學的主體，在目前全校兩千多名在校生中，攻讀碩士學位的占50%以上，其余本科生占25%左右，這是因為在芬蘭，能最終考入TAIK的學生大多已經是其它設計院校的本科生或大專畢業生。近年來TAIK加強博士培養機制，因此博士生在讀人數迅速增長。TAIK的教學和科研非常國際化，不管是教師和學生，芬蘭本國和國際師生的比例都很接近。

2.TAIK/UIAH的教學系統

TAIK的教學系統，在150年的發展中，經過幾代設計大師和設計教育家的協同努力，形成目前影響全球的先進教學體系，這其中最重要的有三個階段。其一是20世紀40年代至50年代由設計大師塔比瓦拉和凱?弗蘭克主導的國際式功能主義教學系統，塔比瓦拉引進包豪斯教學體系并使之北歐化，凱?弗蘭克將實用美學作為教學主題，從而牢固樹立了芬蘭設計學派強有力的設計風貌，并培養出庫卡波羅、阿尼奧等一大批影響全球的國際設計大師。其二是20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由庫卡波羅主導的注重人體工程學和生態設計的功能主義教學系統，庫卡波羅不僅本人擔任校長及設計教授多年，而且以其享譽全球的杰出設計作品使芬蘭設計昂然屹立于世界設計之林，因此庫卡波羅的設計教學體系很快風靡世界，并尤其在北歐各國、西班牙、日本、澳大利亞以及最近的中國產生深遠的影響。此外，庫卡波羅培養出當今活躍在國際設計舞臺上的幾代設計師，如威勒海蒙、海科拉及剛剛離任的TAIK校長索塔瑪。其三是20世紀90年代至今，由前校長索塔瑪主導，綜合全球化趨勢，強調教學與科研、與企業、與國際同仁的多方面交流。具體而言，TAIK的教學體系，主要由以下四個方面組成。

第一，完善的圖書館系統。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統計資料顯示，芬蘭是全球人均擁有圖書最多的國家，同時芬蘭也是國立圖書館系統最發達的國家。因此，毫不奇怪，TAIK也擁有歐洲最大的設計圖書館。除此之外, 全芬蘭和歐洲各相關圖書館都可對TAIK的學生開放。

TAIK的基本教學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這種完備的圖書館系統。TAIK的基本教學主要有兩大類。其一是史論部分，其二是時尚部分。與中國高等教育的教材教育及教師備課系統完全不同的是，TAIK的教學并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統一教材，所謂“教材”，實際上是教師建議或學生自選的各種參考書籍。以史論部分為例，該部分教學的目的是讓學生了解各設計領域中的前輩以前都做過什么，是怎樣做的，有哪些成功的經驗和失敗的教訓，這部分資料非常豐富，教師總是鼓勵學生自己去圖書館廣泛閱讀，從中選取自己感興趣的參考書，從而達到多樣化、個性化、趣味化的教學效果，當然，圖書館藏書豐富是個大前提，從而可以使教師和學生幾乎都可以隨心所欲地借到自己喜歡和需要的圖書。而時尚部分主要來自各國教師的及時授課，因為學校邀請的國內外教師大都講授自己所熟知的當今世界的最新設計潮流及動向，因此稱為“時尚部分”，這部分參考書既可以在各種圖書館中查詢，亦可通過網絡及其它媒體渠道獲得。

第二，多層面的教師隊伍。與中國龐大的師資隊伍相比，芬蘭TAIK大學的教師系統顯得極為精干有效。出于歷史和社會的、文化的多種原因，中國上千所設計類院校中師資隊伍都很龐大，都與教學成效不成比例。TAIK的教師隊伍也分兩類，其一是學校固定教師，其二是世界各地的客座及兼職教師。固定教師數量很少，以筆者熟悉的空間設計與家具設計系為例，其固定教師的組成如下：系主任1人，建筑學教授1人，家具設計教授1人，助教及講師4人，教學秘書3人，總共10人的固定教師隊伍，承擔著近300名學生的教學及科研工作，而同樣的工作在國內的設計類高校中可能需要50～60位固定教師。實際上，上述固定教師盡管也承擔一定量的專業教學工作，但主要還是多層次的管理工作，如系主任和教授安排日常教學及國內國際設計展覽及學生研討會等，而主體的專業課則大多由來自世界各地的數量眾多的客座及兼職教師來承擔。

這樣的教師系統動作簡單而有效率，教學成就更是顯而易見。無論固定教師還是兼職教師，TAIK的基本原則是選請各領域最優秀的專家和設計師擔任教學和科研，這樣的系統有三大優點：其一是學生能夠及時知道當今最時尚最前衛的設計動態；其二是學生能夠自由選擇自己喜愛的教師及其設計機構或制造公司，以進行每學期的設計項目或畢業設計；其三是學校管理簡潔高效，只需關注教師的專業水準，無需考慮諸如住房、工作調動等因素。

對于設計類大學而言，教師的教學方式對學生影響很大，TAIK的雙軌式教師系統實際上也為學生提供了多樣化的教學方式。TAIK的設計教學強調交流，尤其強調與學生的雙向交流。因此，大多數課程中的雙向交流討論的時間都占一半以上，而在設計課上，則全部用交流與討論的方式進行，由此產生教學互動，充分調動師生雙方的思考及交流活力，達到最好的教學效果。

第三，豐富的制作實踐。TAIK作為設計大學，其主體教學中的所有的類別都是應用科學，都與制作實踐密切相關，因此TAIK的教學系統很早就以豐富的制作實踐而著稱，而這種對制作實踐的重視從考生入學考試就已展開，在考生為時一周的入學考試中，以動手制作為主題的科目就有3天。多年的建設和積累，使TAIK擁有很多非常先進的各門類各學科的機械加工設備廠，無論是什么專業的學生，從一年級開始，任何一個學期的課程作者都以學生自己親手制作的作品為參評基礎，這與我國多數學校的設計教學中以電腦效果圖作為學生作業的教學系統形成鮮明對比。

制作實踐的教學基本上沿用包豪斯的教學系統，設計教授與制作師傅的雙軌輔導制。TAIK在一百多年的教學實踐中不斷發展和完善這種教學體系，使之成為當今最有效的設計教育系統之一。前文已提及，TAIK的設計教師來自世界各地，其中大多數人就是成績卓著的設計師，他們負責給學生帶來各種最新設計理念及手法，從而最大程度地開拓學生的設計思維。而制作師傅的精心輔導則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學生盡可能實踐自己的設計構思。TAIK的制作師傅同樣地是一個國際團體，成員來自芬蘭、瑞典、德國、意大利、日本等多個國家，從另一個層面上再次為學生的學習過程提供多樣化的選擇。

第四，與企業的深入合作。藝術家與設計師最大的不同在于，藝術家可以盡情發揮無窮的想象而無需考慮藝術作品的日常功能，但設計師的任何設計構思最終都需落實在實際的產品當中，因此設計學院與企業界的深入合作意味著教學成功與否的終端結果，TAIK在這方面樹立了成功的范例。

TAIK與芬蘭及世界各國企業界的合作是多向度、多層次的。首先，任何年級學生的課程作業都是以產品的形式作為評價的基礎，學生每次作業實際上都在實習車間親手制作自己的產品模型，而后由系院或學術機構舉辦各種方式的作品展示，從而在更大范圍內引起相關企業的注意，其中部分引起某些企業明顯興趣的作業會引入更深一步的合作。其次，很多課程設計從一開始就與某些企業合作開辦，類似于“命題作文”，一般是在材料及功能方面由企業命題，學生自由發揮想象，企業從中選取合適的設計案例轉入進一步的發展。有時這種合作是以國際設計競賽的方式進行的，從而在更大范圍內引起學生的關注和介入。第三，更深層次的設計合作是共同展開設計研發，這種設計研發的合作往往涉及整個企業產品的更新換代或探討某一領域產品設計的系統問題，因此往往會持續較長時間。

3.TAIK/UIAH的教學及設計理念

任何教學與設計體系都必須奉行一系列的理念，以成為日常工作的準則，并由此將這些準則注入學術的教學活動的各個環節當中，TAIK的教學及設計理念可歸納為“4E基本原則”，即生態設計理念（Ecological）、人體工程學設計理念（Ergonomics），經濟設計理念（ Economics）和美學設計理念（Esthetics），這種“4E基本原則”是TAIK建校一百多年的教學基石，不僅引導TAIK自身的教學及設計系統始終能夠健康發展，而且在全球范圍內引領設計風尚。

生態設計理念在北歐由來已久，包括芬蘭在內的北歐社會對環境的關注發自內心。當全球自然環境不斷惡化，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資源亮起紅燈時，全世界的設計師們開始真正意識到生態設計理念的絕對重要性，TAIK的教學對生態設計理念和尊重是多方面的，例如設計手法的探討，各種生態材料的研制，以及對種種廢棄材料的再循環使用等等。

人體工程學設計理念最早已來自北歐，在第一代建筑設計大師中，芬蘭大師阿爾托最早強調人性化設計，并在建筑、家具、燈具、日用制品等一系列設計中全面貫徹人體工程學的設計理念，這種思想在芬蘭和北歐隨后形成強有力的傳統，進入芬蘭設計大師庫卡波羅擔任TAIK大學校長的時代，人體工程學已成為日常教學中的基本原則，庫卡波羅本人的家具作品被各國評論家列入歷史上最舒適的家具行列。不論世界潮流如何風云變幻，TAIK的教學都始終堅持人體工程學的基本原則，因為他們堅信，為人類設計的任何物品都首先是為人服務的，因此必須能讓使用者隨時感受到健康和舒適。

經濟設計理念相對而言源遠流長，人類設計水平的發展過程實際上就是經濟設計理念的發展歷程，最早的人類物品往往粗糙厚重，而后在不斷發現和制造開發新材料的過程中使設計物品逐步考慮走向簡潔輕巧，從而達到以最少的材料達成最大的功能和自如，這實際上也是生態設計理念的重要含義。任何產品的設計都將走向市場，并隨即面臨價格和性價比方面的競爭，因此經濟設計理念永遠都是設計師心中的一盞明燈。

美學設計理念可謂老生常談，但TAIK教學系統中所強調的美學設計理念自有其獨特的意義，因為它特指現代生態功能主義旗幟下的美學設計理念，并與人體工程學和經濟設計理念密切結合。TAIK的教學中，非常強調功能主義美學，這方面，老校長庫卡波羅教授的名言可以說明這一點：在任何一種現代設計當中，如果設計師能夠充分滿足設計產品的每一個功能需要，那么這個產品一定是美的。

お

Modern Design Education in Finland

——An Excellent Example of “Small Country with Super Design”

FANG Hai

(School of Arts Design,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90, P. R.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introduces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modern design in Finland and the reasons why Finnish design can hold sway over modern design worldwide. Moreover, through a deep description of the basic organizing structure, teaching system, teaching methodology and design theory of University of Art and Design Helsinki (UIAH), the paper discovers the facts that enable UIAH to be a top level design institution in the world. This would be a useful reference for design education organizations in China endeavoring to improve its performance to a world class.

Key words: modern design; education system; university of Aalto; Helsinki.

(文字編輯:鄒紅責任校對：王香麗)

收稿日期：2011-11-21

基金項目：芬蘭經貿局與芬蘭阿爾托大學聯合主辦項目“中國設計產業研究”。

作者簡介：方海（1963-），男，漢族，教授，博士，藝術設計學院院長，芬蘭阿爾托大學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建筑設計，工業設計，環境藝術設計及理論。

引文格式：方海.芬蘭現代設計教育——小國大設計的典范體系［J］.廣東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12(1):66—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