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最終實現共同富裕

今年是鄧小平同志發表“南方談話”二十周年。對“南方談話”發表二十周年最好的紀念，就是深刻領會“南方談話”的主要觀點、精神實質及其理論和現實意義，身體力行，堅持解放思想，堅持改革開放，堅持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實現共同富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道路。

以鄧小平同志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領導的改革開放、開創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進展到今天，在堅持發展生產力的前提下，逐步實現共同富裕已經成為進一步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中心課題。走共同富裕之路，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戰略選擇。“南方談話”把共同富裕提高到社會主義本質的高度，提高到是否堅持社會主義的高度，提高到是否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高度。

第一，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不同特點，是社會主義制度不能動搖的根本原則。

什么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的本質是什么？鄧小平同志一針見血地指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 社會主義最基本的特征有兩條：一條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另一條是不搞兩極分化，共同富裕。這兩條是一致的。在社會主義制度條件下，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目的，可以歸結為共同富裕，因此也可以說，社會主義的本質是共同富裕。“走社會主義道路，就是要逐步實現共同富裕。”共同富裕有兩層內涵：一是要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富起來，貧窮不是社會主義；二是要共同富起來，兩極分化也不是社會主義。

社會主義制度優于資本主義制度，說到底是要創造遠遠高于資本主義的生產力，創造豐富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生產力發展不上去，貧窮，就無法最終戰勝資本主義，就不是合格的社會主義。要富起來，必須發展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是根本任務。然而，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都要發展生產力，不能簡單地說，社會主義發展生產力，資本主義不發展生產力。不過，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發展生產力的目的不同。表面上似乎都是致富，但資本主義的歷史告訴我們，它們的富是兩極分化的富，貧者愈貧、富者愈富，窮國與富國、窮人與富人兩極分化；社會主義不排斥富裕，但要的是共同富裕，社會主義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是為了共同富裕。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發展追求的目的，手段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鄧小平同志多次明確指出：“社會主義的特點不是窮，而是富，但這種富是人民共同富裕”，“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不同的特點是共同富裕，不搞兩極分化。”“社會主義的一個含義，就是共同富裕。”“社會主義不是少數人富起來、大多數人窮，不是那個樣子。社會主義最大的優越性就是共同富裕，這是體現社會主義本質的東西。”“如果富的愈來愈富，窮的愈來愈窮，兩極分化就會產生，而社會主義制度應該而且能夠避免兩極分化。” 共同富裕還是兩極分化，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我們應該牢記1985年鄧小平同志所言：“一個公有制占主體，一個共同富裕，這是我們所必須堅持的社會主義的根本原則。” 走共同富裕之路，是社會主義不同于資本主義的發展道路。只有靠社會主義才能從根本上解決資本主義解決不了的兩極分化問題。堅持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不可動搖的基本原則。

第二，社會主義制度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根本保證，堅持公有制或公有制為主體是實現共同富裕的經濟基礎，毫不動搖地堅持主體地位的公有制是我國社會主義必須堅持的根本原則。

采取什么樣的經濟制度、生產資料歸誰所有，即所有制問題，是判斷社會性質的重要標準。在經濟基礎上實行公有制或公有制為主體，是社會主義的基本經濟制度，是社會主義的重要標志。馬克思主義告訴我們，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生產關系反作用于生產力。重視生產力的決定性作用，同時要重視生產關系對生產力的反作用。所有制關系、財產關系決定分配關系，生產資料、財產占有的差別是分配差別決定性的影響要素，所有制結構上存在的問題和財產占有上存在的問題是貧富拉開的根本原因。所有制決定分配制度，生產資料歸誰所有決定財富如何分配，收入上的兩極分化是由生產資料占有的兩極分化所決定的。私有制是剝削制度的根本經濟基礎，公有制是消滅剝削的社會主義制度的根本經濟基礎。因此，堅持公有制為主體，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根本制度保證。就分配解決分配問題，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分配不公、兩極分化問題的。制度是根本性問題，堅持公有制為主體的基本經濟制度，是解決分配不公、防止兩極分化的根本性舉措。只有毫不動搖堅持公有制為主體，才能從經濟基礎上保證共同富裕。解決分配問題的其他措施是必要的，但要從屬于根本舉措。單靠一個措施是不夠的，要搞全面的配套措施，才能防止和避免兩極分化，實現共同富裕。

同時，政治方面的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也有反作用，好的政治上層建筑會促進經濟基礎鞏固，不好的會破壞經濟基礎。如果任由落后的政治上層建筑發展，就會破壞社會主義經濟基礎。黨的領導、人民當家做主、依法治國的政治制度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政治保證。鄧小平同志說：“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有凝聚力，才能解決大家的困難，才能避免兩極分化，逐步實現共同富裕。”“中國只能搞社會主義，不能搞兩極分化。”“中國搞資本主義行不通，只有搞社會主義，實現共同富裕，社會才能穩定，才能發展。”“社會主義制度就應該而且能夠避免兩極分化。” 一句話，實現共同富裕，只有靠社會主義制度。

第三，如果導致兩極分化，出現新的剝削階級，就可能出亂子，改革就算失敗了，就不是社會主義，就會走到資本主義邪路上去。

人類社會歷史告訴我們，私有制是產生兩極分化、階級剝削、階級對立的必要條件，而與私有制相結合的市場經濟則是兩極分化的重要條件。我國總體上是社會主義公有制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也有一定范圍的私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的結合。這種情勢一方面可以調動生產的積極性，另一方面會引起兩極分化。為此，鄧小平同志尖銳地指出：“實際上兩極分化自然出現。”“如果富的愈來愈富，窮的愈來愈窮，兩極分化就會產生。” 因此，我們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支持發展非公有制經濟、發展市場經濟，必須在制度、體制、政策導向上采取一切措施防止和避免兩極分化，引導走共同富裕之路。所以，我們一定要堅持社會主義制度與市場經濟相結合，堅持社會主義占主體的公有制與市場經濟相結合，既要發揮市場經濟的長處，又要避免市場經濟的短處和反面影響；既要積極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揮積極作用，又要限制其消極的負面作用。在分配問題上，要堅持占主體的按勞分配方式，這也是共同富裕的基本分配制度保證。

在鄧小平同志看來，如果防止和避免不了兩極分化，必然導致社會矛盾尖銳化，勢必出亂子，沖擊現代化和改革開放所必要的穩定局面，甚至從根本上動搖政權的基礎、執政黨的地位，改變國家的社會主義性質。在不同場合，他都談及這個問題：“如果中國只有一千萬人富裕了，十億多人還是貧困的，那怎么能解決穩定問題？”“中國情況是非常特殊的，即使百分之五十一的人先富裕起來了，還有百分之四十九，也就是六億多人仍處于貧困之中，也不會有穩定。”“中國有十一億人口（當時人口數量，引者注），如果十分之一富裕，就是一億多人富裕，相應地有九億多人擺脫不了貧困，就不能不革命啊！九億多人就要革命。”“如果搞兩極分化，情況就不同了，民族矛盾、區域間矛盾、階級矛盾都會發展，相應地中央和地方的矛盾也會發展，就可能出亂子。”“社會主義的目的就是要全國人民共同富裕，不是兩極分化。如果我們的政策導致兩極分化，我們就失敗了；如果產生了什么新的資產階級，那我們真的走了邪路了。”“如果僅僅是少數人富有，那就會落到資本主義去了。”由此可見，兩極分化的后果是：社會矛盾尖銳化，貧困的人起來革命，改革要失敗，社會主義要失敗，資本主義、剝削社會的一切弊端會在我國重演。

第四，富裕起來后財富怎樣分配、怎樣防止兩極分化、實現共同富裕，是大問題，是利用各種手段、各種方案、各種方法必須加以解決的中心課題。

鄧小平同志說：“富裕起來以后財富怎樣分配，這都是大問題。題目已經出來了，解決這個問題比解決發展起來的問題還困難。分配的問題大得很。”“少部分人獲得那么多財富，大多數人沒有，這樣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會出問題。分配不公，會導致兩極分化，到一定時候問題就會出來。這個問題要解決。過去我們講先發展起來。現在看，發展起來以后的問題不比不發展時少。”“中國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后，一定要考慮分配問題。”“要研究提出分配這個問題和它的意義。到本世紀末（指上世紀末，引者注）就應該考慮這個問題了。”“共同致富，我們從改革一開始就講，將來總有一天要成為中心課題。” 顯然，在鄧小平同志眼中，分配是一個大問題，在發展起來以后要解決好這個問題，如果解決不好，不能共同富裕，就不是社會主義，“如果僅僅是少數人富有，那就會落到資本主義去了。”而且，“作為制度來說，沒有社會主義這個前提，改革開放就會走到資本主義，比如說兩極分化。”現在看來，如何分好蛋糕、解決好社會公正問題，是必須面對的嚴重現實問題。共同富裕的問題已經非常急迫地擺在全黨和全國人民面前。鄧小平同志要求我們上世紀末、本世紀初著手解決共同富裕問題，他說：“什么時候突出地提出和解決這個問題，在什么基礎上提出和解決這個問題，要研究。可以設想，在本世紀末達到小康水平的時候，就更突出地提出這個問題。”十年過去了，這個問題現在還在發展，沒有破題。目前，貧富差距已經出現急需遏制的趨勢，各地群體性事件的發生從根源上來說與之有關。解決好共同富裕問題，就是解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中心問題。解決好這個問題有助于我國應對來自西方國家的和平演變，鞏固和發展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因此，我們要利用各種手段、各種方案、各種方法解決好分配問題，堅定不移地走共同富裕之路。這也是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重大戰略選項。

第五，解決共同富裕，必須始終不渝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做大蛋糕是分好蛋糕的前提，解決共同富裕是一個逐步的過程。

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主要矛盾是不斷提高的人民物質精神需要與相對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發展是硬道理，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是滿足人民需要、實現共同富裕的物質前提。我們黨執政要解決兩大任務：一大任務是做大蛋糕，即解放和發展生產力，讓國家盡快地富起來、強起來，這是社會主義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另一個大任務是分好蛋糕，解決好分配問題，防止和避免兩極分化，讓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發展生產力是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共同富裕、和諧公正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既要做大蛋糕，又要分好蛋糕，解決好發展和公平這兩大問題。當然，解決共同富裕是一個逐步實現的過程。

鄧小平同志還提出了解決這個問題的構想和辦法。他說：“共同富裕的構想是這樣提出的：一部分地區有條件先發展起來，一部分地區發展慢點，先發展起來的地區帶動后發展的地區，最終達到共同富裕。”“解決的辦法之一，就是先富起來的地區多交點利稅，支持貧困地區的發展。”“總之，就全國范圍來說，我們一定能夠逐步順利解決沿海同內地貧困差距的問題。” 當前，我們要從實際出發，提出逐步實現共同富裕的時間表、路線圖和全面措施。

第六，堅持馬克思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指導地位，堅持核心價值觀的主導地位，堅持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理想信念主心骨地位，是堅持社會主義共同富裕的思想基礎。

物質決定精神，精神反作用于物質，并且可以轉化為物質力量，這是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不僅要有先進的生產力，還要有先進的文化，要有正確意識形態、理論指導和精神力量。好的精神力量指導人民、激勵人民、鼓舞人民、凝聚人民；不好的精神力量讓人萎靡不振，走歪路，走邪路，讓社會亂起來。如果只重視發展生產力，不重視精神、社會意識的反作用，不重視思想理論的作用，不重視思想政治工作，一手硬一手軟，照樣會出問題。所以，解決共同富裕問題，除了從經濟建設入手，還必須加強思想理論戰線、意識形態工作的戰斗力。今天，面對著這么多矛盾、問題，有些問題已經是積累到一定程度了，如果精神凝聚的力量蒼白無力和軟弱，那么勢必要出大亂子、大問題。在重視發展生產力解決經濟發展的同時，如何注重精神的反作用、重視理論的指導作用、重視解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重視解決核心價值觀和理想信念問題，是一項與解決共同富裕問題密不可分的根本任務。

（作者：中國社科院常務副院長）

責任編輯：葉再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