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由錢穆先生1961年在香港的8次演講匯集而成,從通史和文化史的總題及政治史、社會史、經濟史、學術史、歷史人物、歷史地理等6個分題言簡意賅地論述了中國歷史研究的大意與方法。
比之梁啟超的《中國歷史研究法》,本書更注重研究意義這一層面,讓人們在研究中國歷史的同時冉起對中國文化的自信感與自豪感。錢穆在本書序言中闡述了本書的主旨“近人治學都知注重材料與方法。但做學問, 當知有一翻意義。意義不同, 則所采用材料的方法與運用材料的方法之, 亦將隨而不同。即如歷史, 材料無窮, 若使治史者沒有先決定一翻意義, 專注重在方法上, 專用一套方法來駕馭無窮之材料, 將使歷史研究漫無止境, 而亦更無意義可言。”錢穆認為“文化史必然是一部通史,而一部通史則最好應以文化為其主要之內容”[1]錢穆所認為的中國史、文化是有別于西方的,中國要想自強必然是要學習和傳承自己的文化的,盡數將西方的那一套歷史觀念強套過來,中國之強大希望渺茫,書中批駁了一部分文人盲目崇拜西方,摒棄了中國字的文化的做法,認為這一套毫不利于中國的發展。
如何研究通史——學會辯“異”
中國的歷史與其他民族相比有其特殊性,應該這樣說,所有的歷史都是有其特殊性。“歷史有其特殊性、變異性與傳統性。”[2]歷史在于不斷的變化,沒有變化也就不能稱其為歷史,本書中歷史的變化,著重在與西洋歷史的對比上,錢先生認為中國歷史的變化常常是走在西方歷史前面的,說“中國的歷史趨勢,似乎總向團結融合的方向走,而西方史總像易趨于分裂與斗爭”[3]但是有這樣樂觀的情況卻引出一個不樂觀的問題——為什么中國史與西方史比起來忽前忽后?近代西方又為何會如此突飛猛進,而近代中國卻在遲滯不前?為此作者提出了問題,卻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這也是本書的一大特點,只論不述。但是作者卻給出了研究方法“貴能從異求變,從變見性。從外到內,以此達彼。”[4]歷史研究者應當注意歷史的變化,應該隨著時代隨著社會的發展而變。就變化的研究觀念而言,作者又為我們提出了兩種研究歷史的方法,一種是隨時增新地寫,另一種是舊史新寫,然而不能憑空創新,當仔細閱讀舊史。
如何研究政治史——學會求“同”
政治史作為一門專門史,錢穆認為“中國歷史價值,即在其能涵有傳統政治制度,并占有極重要地位”[5]中國的政治制度都是有其聯系的,因此我們學史應該要講求“通”把握好中國政治制度的內在一貫性。“會通與此制度相關的一切事實來研究”[6]從客觀的史實出發,力圖還歷史以真相。
如何研究歷史人物——學會找“全”
研究歷史人物一直是歷史研究的一個熱點,錢穆將中國的歷史人物分為三類:其一,治盛世人物和衰亂世人物;凡逢盛世治世,所出人物反而比較少,他們對此下歷史之作用與影響也往往較小。至于衰世亂世,所出人物反而較多。其二,得志成功的人物與不得志失敗的人物;遭遇失敗的人物,在其深厚的歷史上,反而更顯得突出。此類人物之偉大,并不能專以事業做代表。這里錢先生提出了一個觀點,即評判一個人物的偉大與否并不能只以事業為出發點,因為照上一類人物而言,若是亂世多出歷史人物,那么他們生于亂世,必定在事業上很難與盛世的人物比較,但是卻不能說他們不如盛世之人物。這里實則是為后人研究歷史人物提出一個方法即將歷史人物放在整個歷史進程中去評價,要跳出歷史人物所處的那個時代,評價歷史人物切忌局限性。
其三,有表現的人物和無表現的人物。中國歷史上極多無所表現的人物,亦備受后世人稱道與欽敬,此乃中國之史心。其偉大之處,則正因其能無所表現而見。
錢穆在講這個類型的時候,是偏重于講無表現的人物的,其實這類的無表現也并非全無表現,他們在事業上無表現卻在文學作品中表現出來,他的無表現不正是另一種形式的表現啊,錢穆把這稱作“大表現”筆者認為這樣劃分有無表現有點偏頗,亦有一點片面突出中國人物之感。
錢穆將這三種類型的人物論述得很清楚,在論述中也貫穿著“中國文化精神”這一個全書的宗旨,認為有其出現的必然性。
如何研究文化史——學會看“優”
關于這一講,由于文化一詞涵蓋的范圍實在是太大,故而錢穆在講的時候也有所側重,相較之前幾講,這一講更注重了告訴讀者方法這個層面。首先錢穆指出了 “文化是全部歷史之整體。我們必須在歷史之整全體內來尋求歷史之大進程”,即我們若是想要講文化研究得透徹,必須根據歷史,“因文化乃歷史真實之表現,亦是歷史之真實成果。”[7]而后他提出研究文化必須要有哲學智慧。要學會求其異辨其同,要懂得從大處著眼,更不可只看到短處,更多應該從長處去看。筆者認為,錢穆在講文化史中所提出的幾個方法,值得深思,不僅僅是文化史,我們在研究整個歷史的時候這幾個方法都是具有指導意義的。在這一個專題中,錢穆極力去批判妄圖將中國文化西方化的做法。我們可以看出,錢穆先生對中國文化有著一種深切的喜愛,對中國得歷史充滿了自豪感。
錢穆先生在那個世人都說西方好的年代,卻能夠以一個歷史研究者的觀點對他們的做法作出批判實則不易,雖然他在贊揚中國文化的時候難免有些矯枉過正之嫌,但是他的思想卻似一股清泉,為我們研究歷史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