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世界是矛盾著的對立統一體,文學作品情節的進展與拓寬依賴于其中對立與統一的多重沖突,對立與統一為文學作品的展開提供了文學批評及情節分析的哲學依據。本文借助對立統一的理論對《最后一個莫希干人》進行文學視角及哲學視角下的角色與情節分析,從生存與死亡和文明與野蠻這兩個對立統一體展開論述,并初步得出對立與統一體現于作品情節發展的論斷。
關鍵詞:對立與統一 生存與死亡 文明與野蠻
一、引言
美國著名小說家詹姆斯·費尼莫爾·庫柏(James Fenimore Cooper)的作品《最后一個莫希干人》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倫理與道德的問題、文明與野蠻的對立、生存與死亡的抉擇、內心思想與外在形體的分離等諸多現象。作品以19世紀的美洲大陸為背景,以作者多次親身深入的土著部落及戰場和碉堡為線索,多角度的再現了當時的時代特點,刻畫出了邊疆保衛與站爭、生存與死亡、文明與野蠻的對立與統一。
二、生存與死亡--休倫人的生存哲學
《最后一個莫希干人》是一部多主角的文學作品,全文并未涉及純粹的第一主人公形象,除了豪克依(Hawkeye)之外,給讀者留下最深印象的便是休倫部落的戰爭領袖馬瓜(Magua)。馬瓜是土著部落之一休倫人的戰爭英雄,也是造成血腥殺戮的“魔鬼”;他是為爭取自身生存而濫用殺戮行徑的有勇有謀的生存斗士,也是攝取他人生命“心狠手辣”的奪命三郎。
英法軍隊為爭奪殖民地而爭戰不止,各部族為尋求日益減少的生存空間而不得不面對從屬英國還是依賴法國的選擇。為了部族生存,休倫人依附于法國殖民者,并為法軍攻下愛德華堡贏得了重要的戰略條件。在作品的前半部分,英軍少將鄧肯抵達英第六十軍軍營,他此行目的是為護送英軍蒙羅將軍(Colonel Munro)的兩個女兒可娜(Cora)和艾麗斯(Alice)前往愛德華堡,途徑六十軍駐地與蒙羅派來的親英土著部落摩克族人向導會合,卻不知摩克族人向導已被馬瓜截殺。為了殺害英國將軍蒙羅的兩個女兒,馬瓜便假扮摩克族人,并以向導的身份取得了鄧肯的信任,于次日隨從鄧肯前往愛德華堡。然而馬瓜并未帶領鄧肯隊伍踏上前往愛德華堡的道路,卻將他們帶到了早已設好埋伏的峽谷地帶。為了獲取休倫部族的生存,馬瓜穿梭于英法殖民者之間,游走在生存和死亡的邊緣。
在生存與死亡面前,倫族人為了自己的生存將他人的生命視同草木。當馬瓜成功的將鄧肯隊伍帶領至埋伏圈時,事先埋伏其中的休倫戰士蜂擁而上,以區區幾人的小隊戰勝了鄧肯的大隊人馬,作品到這里給我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下面發生的死亡一幕:休倫人在擊倒英國士兵后,在其未死之前抓住士兵的頭發,并用匕首將其頭皮整張割下。在小說的中間部分類似的一幕再次出現,法軍在休倫人的幫助下攻下了愛德華堡,蒙羅將軍帶領殘余部隊撤退時遭到了馬瓜等人的攻擊。馬瓜殺害蒙羅將軍的手段異常殘忍,他把蒙羅拉拽下馬直接用尖刀插入蒙羅的胸膛取出了他的心臟,而蒙羅則是看到自己的心臟被挖出后死去。這是本作品中最令人發指的部分。但卻是休倫族人對待死亡的方式,休倫人將頭皮割下并收集起來,以此作為自己戰功的證明,從而在族人之間及部族之間獲取更為有利的生存空間,休倫人的生存哲學便是對對手的極端殺戮,將自己的生存權利凌駕于別族的死亡惡夢之上,殘暴的殺戮正是為了保證充分的生存空間。這兩者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是互為前提對立統一的。
三、文明與野蠻--英法軍隊的文明作戰與土著部族間的野蠻殺戮
部族之間為爭奪生存空間而相互殘忍殺戮體現出了生存和死亡的對立與統一,而英法軍隊與土著部族間的作戰方式則體現了文明與野蠻的對立統一。通讀《最后一個莫希干人》,最令人感到不解的一個問題便是何為文明,何為野蠻?初看之下,作品中文明的載體是英法軍隊,他們代表著先進文化和普遍文明;土著部族無疑是野蠻的化身。作品對英法軍隊的描寫確實讓人感到其中的文明:英法軍隊在決戰之前首先要排好隊形,待雙方都擺好隊形后再開始作戰;英法軍隊同時又以遵守戰爭承諾而著稱。而土著部族對待生命的輕浮,及嗜殺人類的野性手段則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視覺沖突和心理壓迫感。
然而小說中的細節描寫可以讓我們看到英法文明的虛偽性:英法軍隊在決戰之際,沖鋒于兩軍戰線最前方的往往是依附于英法軍隊的土著部族,法軍的前鋒是休倫族人,而英軍的前線最危險的地帶則是由摩克族人及其他族人來防衛。英法軍隊恪守的戰爭承諾也是極具虛偽性的。法軍攻破了愛德華堡后,法軍統帥馬奎將軍一再宣稱蒙羅可帶領殘余部隊回赴英國,并公開承諾不予追擊。然而他卻又暗許馬瓜帶領族人截殺蒙羅余軍,對英軍殘余進行血腥殺戮。這便是英法軍隊的文明,這種文明只是披著文明外衣的虛偽和野蠻。土著部落對待生命的肆意殺戮及其殺戮方式讓我們毛骨悚然,認為這是極端野蠻的象征,認為土著人用冷兵器殺害他人生命極盡血腥,認為土著人飲血食肉極其野蠻,認為土著人決斗方式讓人難以接受。那么英法軍隊侵占土著領地殺害土著居民便是文明?英法軍隊使用槍彈大規模瞬間奪人性命便是文明?英法軍隊不嗜血不食生肉而是將血加工成形形色色的食品將動物進行煙熏火燒便是文明?因此更為精確的說法應該是:英法軍隊是文明掩蓋下的野蠻,而土著族人則是在文明利用下充當了野蠻的代言。英法軍隊是表面的虛偽文明,而土著部落則是遵循自然規則的表面野蠻,這種野蠻與文明是相互結合,互為對立統一的。
四、結語
《最后一個莫希干人》所描繪的情節及主題不僅限于邊疆保衛及戰爭。對立與統一著的多重矛盾貫穿于作品的始終,生存與死亡,文明與野蠻等充斥著整部作品;具備多重人格的鄧肯,虛偽著的正人君子馬奎,備受爭議的馬瓜,平凡而又偉大的豪克依和長槍獵人都向讀者揭示了對立與統一的普遍性,種種對立與統一的沖突與矛盾又時時促進著《最后一個莫希干人》全文情節的展開和衍生及延伸,并成為作品情節發展的主線。
作者簡介:王斐(1986-),男,文學碩士,主要從事美國文學與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