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戒》中的“無戒”

摘 要：《受戒》中作者用清新樸實的語言給我們描寫了荸薺痷和尚們的生活，訴說著明海與小英子之間的青春戀歌。汪曾祺的《受戒》雖題名為“受戒”，卻深刻的蘊含著“無戒”的思想。

關鍵詞：受戒 無戒 戀愛

《受戒》主要講的是小和尚明海與小英子之間的愛情故事。 “受戒”是出家當和尚的一種正式儀式，是一種很莊重的“典禮”。一旦受戒后就要嚴格遵守宗教戒律。“受戒”聽起來給人一種肅穆，莊嚴的感覺。但作者卻以自己清新的筆觸給我們描繪了一幅桃花源式的風俗畫，讓我們被當地的風土人情深深地打動。題名雖為“受戒”卻無處不在的體現著“無戒”思想。我將從以下幾點進行分析。

一、當和尚是一種職業。

“他的家鄉出和尚。就像有的地方出劁豬的，有的地方出織席子的，有的地方出箍桶的，有的地方出彈棉花的，有的地方出畫匠，有的地方出婊子，他的家鄉出和尚。”[1]當和尚已經不是一種信仰，而是成為了與畫匠，婊子一樣的職業。當和尚也不是那么好當的，要想當和尚必須得有關系，而且“一要面如朗月，二要聲如鐘磬，三要聰明記性好。”[1]看來當和尚在當時作為一種職業還是十分盛行的。

二、和尚的生活。

當和尚一定要遵守清規戒律，這是最基本的。然而“這個痷里無所謂清規，連這兩個字也沒有人提起。”[1]

（一）無葷戒。

明海的師爺爺“他是吃齋的，過年時除外。”[1]和尚們吃肉也從來不瞞人。

（二）無殺戒。

“殺豬就在大殿上。一切都和在家人一樣，開水、木桶、尖刀。捆豬的時候，豬也是沒命地叫。跟在家人不同的，最多一道儀式，要給即將升天的豬年一道‘往生咒’，并且總是老師叔念，神情很莊重：‘……一切胎生、卵生、息生，來從虛空來，還歸虛空去，往生再世，皆當歡喜。南無阿彌陀佛！’三師父仁渡一刀子下去，鮮紅的豬血就帶著很多沫子噴出去。”[1]

（三）無色戒。

“二師父仁海。他是有老婆的。他老婆每年夏秋之間來往幾個月，因為痷里涼快，痷里有六個人其中之一，就是這位和尚的家眷。仁山、仁渡叫她嫂子，明海叫她師娘。”“仁渡前幾年一直在外面，近二年才住在痷里。據說他有相好的，而且不止一個。”他平時很規矩，有時就會唱酸曲兒，“姐兒生得漂漂的，兩個奶子翹翹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里有點跳跳的。”[1]

（四）無賭戒。

師父們常常會聚在大殿上一起打牌，有時還會和收鴨毛的，打兔子兼偷雞的打牌。

這些都讓我們感到不可思議，和尚的生活與平常人沒有一點區別，聽起來讓人覺得很荒唐。但是當你真正地讀過作品后，你會意識到，和尚再怎么樣，他的前提也是一個正常的人，他有正常的需要。他們所過的生活是出于人最基本的需求。汪曾祺也曾談到了自己的美學宗旨是和諧、美和健康的人性。《受戒》對和尚生活的描寫正是對人性的重新解讀。

三、明海與小英子的戀愛過程。

真誠與美是汪曾祺作品的核心。淳樸、自然帶來的獨特美學效果，都是基于率性而為的天性。《受戒》中吟唱著明海與小英子的青春戀歌。

當明海與小英子一起去采荸薺時，有這樣一段描寫“她垮著一籃子荸薺回去了，在柔軟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腳印。明海看著她的腳印，傻了。五個小小的趾頭，腳掌平平的，腳跟細細的，腳弓部分缺了一塊。明海身上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覺得心里癢癢的。這一串美麗的腳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亂了。”此時的明海對小英子已經產生了朦朧的愛戀。

在明海與小英子劃船一起去給痷里買香油、買油鹽時，要經過一片很大的蘆葦蕩子。“蘆葦長得密密的，當中一條水路，四邊不見人。劃到這里，明子總是無端端地覺得心里很緊張，他就使勁地劃槳。”此時的明海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對小英子的愛慕之情，但是出于羞澀，他極力去掩蓋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當明海受戒完之后，小英子去接他時，有這樣一段描寫：小英子忽然把槳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邊，小聲地說：

“我給你當老婆，你要不要？”

名字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說話呀！”

名字說“嗯。”

“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

明子大聲地說：“要！”

“你喊什么！”

明子小小聲說“要——！”

此時的明海與小英子的戀愛終于真正開始了。這種愛戀是朦朧、純潔的，同時也是令人向往的。明海與小英子戀愛的開始也預示著明海從“受戒”到“無戒”的這一轉變，明海經過自身的嘗試，讓自己感受到了他作為人的最真實的一面，找到了自我，同時也開始享受著自然、健康的生活。

《受戒》所描繪的無論是佛門生活還是明海與小英子的戀愛都是從人的天性出發的，向泯滅人性的一切進行著抗爭。題名“受戒”，文章卻在一種輕松的環境中展開，作品語言準確、樸素、淡而有味，詩化般的語言使文章更富有詩意。“受戒”與“無戒”這一思想之間看似并無關系，題名“受戒”正好可以給讀者在閱讀后作品有撥開云霧見青天之感，使文章更富魅力，也讓我們可以準確的了解、贊美人性最本真的一面，那就是“無戒”的思想。

參考文獻：

[1]汪曾祺.汪曾祺精選集.文論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

作者簡介：張溶婷（1989.7—）女，陜西省寶雞人，現本科就讀于陜西理工學院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