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和思維關系的歷史發展
自古以來,語言和思維的關系其實一直是哲學家們所關心和感興趣的話題。古希臘哲學大師亞里士多德認為,語言和客觀世界的聯系是通過兩個步驟完成的:自然地通過感覺器官把外部世紀和對外部世界的心理表征聯系起來;人為地把心理表征和語言結合起來。可見亞里士多德并不贊成操不同語言的人們會有不同的思維方式。到了十七世紀,學術界普遍認為盡管不同語言的發音、詞匯、用法不同,但是卻有著共同的基本語言結結構,共同的反映人類思想。
洪堡特說:“每一個人,不管操什么語言,都可以被看做是一種特殊世界觀的承擔者。世界觀本身的形成要通過語言這一手段才能實現……每種語言都會有各自的世界觀。”他還說過:“語言本身便構成了一種獨特的實存,這一實存雖然始終只能在每一次具體的思維行為中得到實現,但整體上并不依賴于思維。這里提出的兩種對立的觀點,即語言有異于、獨立于心靈和語言隸屬于、依賴于心靈,實際上可以統一起來,說明語言的本質特性”。他并沒有明確指出語言決定思維,只是說語言參與了觀念的構成。
現代的新洪堡特主義者繼承并發展了原有觀點。其中歐洲當代語言學家Leo Weisgerber一派認為,客觀世界與主觀世界之間隔著一層中間世界,那就是語言。語言不通,預言世界圖像也不同。另一支新洪堡特派是以美國著名民族語言學家薩丕爾和沃爾夫為代表的。薩丕爾曾說過:“世界很大程度上是不知不覺地建立在該名族人的語言習慣上的……使用不同語言的社會成員所生活的世界是多種多樣的許多世界,而不是具有不同標準的同一世界。”
但是自從薩丕爾—沃爾夫假說這一術語被提出,語言決定論和語言相對論的觀點就收到學術界的廣泛議論和批判。學術界對其的批判主要在于沃爾夫提出的證據只是一些例句和詞匯,不能就此證明語言對思維的決定作用。其實是J.Carroll抓住了沃爾夫的思想,把“語言思維觀”總結成“語言相對論”,沃爾夫本人并不贊成極端的語言決定論。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喬姆斯基生成學派的普遍語法發展壯大,得到學術界認同。生成學派認為不同的語言蘊含著普遍的語法,人能都習得語言是因為語言習得機制的存在。這也無疑是對薩丕爾-沃爾夫假說的沖擊,否認并且批判語言對思維決定性影響。
在此學術背景下,新沃爾夫主義逐漸形成。首先研究者們認為“語言影響思維”的溫和假設是成立的,人們現在需要探討的是語言在哪些認知范疇、哪些思維過程、哪些活動、在何種程度上對思維發生影響。該時期的研究的領域從顏色等簡單領域擴展到其他的認知范疇,如時間、空間、物體的形狀和計量、性別、情態等。研究者們達成一些共識:語言創造人類某些認知上的偏向;語言吸引人們注意現實的某些方面;每種語言都能表達任何概念,但在表達不同概念的程度上差異;語言對于事物范疇化的方式影響人過程。
近年來也有一些研究者試圖推翻語言和思維之間關系,證明二者沒有必然聯系。Jackendoff曾提出思維是一種完全與語言分離的大腦功能,在沒有語言的情況下也可以進行。一個德國人和一個法國人和一個美國人可以有一樣的想法,只不過是他們所說的語言不同。思維也可以脫離語言而存在,例如貝多芬的思想可以通過優美流暢的旋律展現出來。
語言與思維關系的反思
前人的研究和爭論激發我們更深刻地在實際生活中思考二者的關系。孩子是在兩三歲后逐漸學會說話的。那么在他們會說話之前應該是有自己的思維的,雖然還不會說出自己餓了渴了,但他們一旦有這樣的感覺會通過其他方式表現的。于是就有人用著反例來推翻思維是要以語言為載體和媒介傳達的。盡管他們還不能用嘴說出語言,但哭鬧聲以及其他一些行為可以被看作是語言的一種形式。
聾啞人的語言和思維也是值得探討的,肯定的是他們的確是有思維的,但是他們的到底有沒有語言呢?如果我們把會手語的人理解成是有語言的,那么那些不會手語的人怎么解釋呢。似乎他們可以脫離語言而思考。
如“Did gyre gimble in the wabe? ”這個句子符合語法結構,但卻不能讓人明白,甚至像是沒經過大腦的表達。于是Jackendoff認為這種情況語言脫離了思維而獨立存在。雖然這句話湊夠表面上看是沒經過大腦,脫離思維的,但是如果沒有思維的參與它又怎么能符合語法結構。只不過是因為習慣,說話人可以不假思索的說出來。所以此處思維還是有參與的。
有人說因為中英語言的不同,所以我們的思維怎么的不同,例如大小先后順序問題。在這方面我們的思維方式確實相反,但并不是僅僅是因為語言的不同。歷史的發展,生活方式的不同,行為習慣的不同,甚至地理因素都是有巨大影響的。不可單一的把其中的差異歸因為語言的作用,而是要客觀考慮全面。我們中國人學的貓叫和日本人不同,難道我們對貓叫的認知就是不同的嗎。正如愛斯基摩人雖然有很多種雪的說法,但是不同人對雪的認知還是有可能一樣的。
總結
語言和思維的關系確實是一個既簡單又復雜的問題,不是用簡單的誰決定誰所能解釋清楚的。關于二者關系的爭論從未停止,不可否認的是二者相互影響的,但和那些方面何種深度是研究者們仍需繼續鉆研的,要利用實證研究攻破這一難題。
(作者單位:東北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