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有這樣一批女兵,她們來自江蘇、湖北、吉林,是從初中挑選出的近200名畢業生進入空軍護校學習,她們在部隊服役了近30年。那是北空有史以來第一次大批招收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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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我意外接到玉萍電話,邀請我參加護五期入伍30年聚會,我欣然接受邀請。興奮之余,我梳理著遠去的記憶,回憶著班上每個學員的名字和音容笑貌,并期待著團聚的日子早一天到來。
記得1980年北空后勤部的一紙調令把我調回了石家座獲鹿北空護校(原13軍大院)的大山中,任務是做護五期的班主任。
我欣然接受這個任務,打起行李、整理書籍,并把喜歡的一盆文竹一起帶進了大山。
文革后,百廢待興,部隊急需一大批受過專業學習的護士充實到醫院和部隊。前四批護校的學員多來自部隊,雖有很好的素質,但是年齡都比較大了。因此從地方招收一批年齡小、學習好的學生,選拔到護校進行培訓。因這次招收的學員多,原有的教室和宿舍已經不夠用,便將軍部的大車庫改裝成了教室,宿舍也加了床。在學員到來之前,布置教室、打掃衛生、準備教具、被褥,一時間忙個不停。
9月開學,一時間像飛來一群“燕子”,在寂靜的山中嘰嘰喳喳。南方、北方不同的口音、不同的服飾,把我搞得眼花繚亂,集合、點名很是費了一番工夫。除了從地方招收的新兵之外,還從部隊選拔了十多名老兵進行培訓,成為了本期學員中的骨干。
也許是臨時辦校沒有學校管理經驗,編制序列既不像部隊也不像學校。200人被分成兩個大班,每個大班由3個區隊調來6名干部擔任區隊長,每個區隊有3個小班,老兵擔任各班班長。我和王萍各帶一個大班。還有6個特殊的男兵被編在了我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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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訓練開始了。烈日下,一次次暈倒,一次次地爬起來,緊張的集體生活,夜間的緊急集合、野外拉練,勞累、疲倦一起襲來,有人扛不住了,想家、后悔,開始哭了,一個、一群……晚飯后,我讓她們集體去哭,好好哭一晚上,但是明天就不能再哭了,因為你們不再是女生了,是女兵,兵就要流血不流淚。說來也怪,讓她們哭時反而沒有人哭了,也許從那天起,她們意識到自己長大了。
我和區隊長們都是老學員,比學員只長了幾歲,可我們卻要把學員當成孩子般關注,掌握每個人的脾氣、性格、內心變化和身體狀況。白天帶隊訓練,夜里查鋪、值班,學習上還要進行輔導。
那時護校是從醫訓隊改編而來,教員少,更缺乏教具,醫學掛圖多是自己動手畫,有些教具也是自己做的。記得第一次上解剖課,教員講什么是細胞,由于沒有直觀感受,許多學員就像聽“天書”。為了趕課程進度,對沒有聽懂的學員晚上只有開“小灶”。從炊事班要了個雞蛋,一層層解剖雞蛋的結構,講解功能。沒想到效果還不錯,雞蛋成了步入醫學大門的“敲門磚”。
教員們就這樣手把手地把這群姑娘們引入了“天使之門”。對我而言,那兩年的經歷雖然是軍旅生活的一小步,但對于那些年輕的姑娘則是人生的重要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