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湖》寫生火藥絲綢畫,呈現(xiàn)的是當一個人站在湖心,眺望西湖所感受到的360度西湖全景,分為東西南北四面。10余種黑色、形狀特性各異的火藥,在蔡國強手中,幻化為朦朧寫意西湖美景的過程,而它,與煙雨濛濛的西湖美景,有同樣的詩意與優(yōu)雅。
此次《西湖》的創(chuàng)作地點是西湖湖心平臺。這個30×50米大的湖心平臺,離三潭印月最近,位于其東北面百余米之遙,離湖心亭和阮公墩也很近,濛濛霧色中,是一覽無余的西湖美景。
平臺上,是一個略小些的木板平臺,寬8米長22米的白色絲綢,按照先前測算的位置鋪平固定。
緊接著,先前剪好的西湖沿岸輪廓紙板,被擺上絲綢。在紙板上,標明了西泠、樓外樓、浙江省博物館、西湖美術館、平湖秋月、錦帶橋、保俶塔等西湖沿岸標志性建筑的大概輪廓與位置。紙板上有一條紅線,它和絲綢最北邊緣的距離,必須為5.3米。
在正式開炸前,必須試火藥。每次爆破,火藥都由當?shù)毓矙C關審批后提供,必須熟悉其特性與效果。有些火藥可以炸出樹枝的效果,有些像云霧繚繞,有些則頗似山水畫中表現(xiàn)遠處山石的苔點。而這些,蔡國強早就心中有數(shù)。
先在鋪了輪廓紙板的絲綢上灑第一層火藥。隨后搬開輪廓紙板,取而代之根據(jù)具體建筑物形狀剪成的鏤空紙板,如保俶塔、樓外樓,分別鋪放在其精確位置,再灑一層。而后,之前被移開的輪廓紙板,被覆蓋在建筑物鏤空紙板上,灑第三層。將導火線固定在輪廓紙板的一條邊緣線上。另一塊同樣大小的絲綢,被極其小心翼翼地覆蓋其上。在展覽中,其上面的圖案將作為西湖上的倒影呈現(xiàn)。最后,用紙板覆蓋住所有,將火藥與絲綢,“悶”在其中。蔡國強戲稱它們?yōu)椤叭髦巍薄?/p>
看起來,火藥絲綢畫的原理,有點像傳統(tǒng)工藝中的扎染。火藥相當于染料,紙板就是扎繩,最后呈現(xiàn)的效果,有計算中的大概面貌,也有意料之外的偶然。
爆破是幾秒鐘的事。突然之間,火光倏然而過,一陣煙霧騰空而起,一切結束。其“懾人”程度,與我們春節(jié)時玩的鞭炮煙花相當,甚至還要小。爆破后的煙火也很快消失在空氣中。而在此之前,火藥成分以及整個創(chuàng)作的環(huán)保性也被有關部門確保。蔡國強反復提醒大家,不可以有任何物品掉進西湖。
當“大幕”揭開,這個看起來被精心計算成猶如科技工程的作品,終于呈現(xiàn)了它猶如寫意山水般的藝術之美。層巒疊嶂、云煙朦朧,以及層次不同的綠意與翠色,就連圖中小小的保俶塔,也恰到好處地呈現(xiàn)出了其歲月悠遠的斑駁之感。
而此時,中山碼頭上依然游人如織,大家并不知道,就在湖心,他們眼前的美景,被用一種充滿夢幻感的方式,永遠留在了一幅絲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