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我在貝拿勒斯印度教大學第一次參加漢語學習班。1958年尼泊爾政府送我去北京大學繼續(xù)深造。尼泊爾杰出領(lǐng)導人前總理坦卡·普拉薩德·阿查里亞給周恩來總理寫信,把我介紹給他。比什維什瓦爾·普拉薩德·柯伊拉臘(1959年5月至1960年12月任尼泊爾總理)在貝拿勒斯印度教大學的學生集會上做簡短的發(fā)言歡送我,并祝我在中國的學習取得圓滿成功。由此,在近60年里,我有幸積極參與了促進尼中關(guān)系的工作。
抵達北京
1958年11月我到達北京。那天大雪紛飛,氣溫降至零下攝氏20度。由于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低溫,我感到非常寒冷。但第二天當我去上課時,看到許多老師和學生正用笤帚清掃馬路上的積雪。看到他們衣著簡樸不畏嚴寒地工作,極大地激勵著我繼續(xù)前行。
我在學習漢語時,感到尼泊爾佛教學者非常有必要研究現(xiàn)代中國以及中國歷史。中國科學院世界歷史研究室主任陳翰笙博士幫助我研究古代和現(xiàn)代中國,并且發(fā)現(xiàn)了備受尊崇的佛陀跋陀羅的傳記。社科院的劉大年和馬洪教授指導我學習尼中關(guān)系史。在他們的協(xié)助下,我寫出了我的第一本有關(guān)中國的書《中國及尼泊爾與中國關(guān)系》,向尼泊爾人民介紹中國。1961年尼泊爾科學院出版此書時,正值尼泊爾和中國邊境條約簽署之際,我的書也被包括在尼泊爾代表團向中國領(lǐng)導人贈送的禮物之中。
北京大學的外國學生
在中國學習的留學生來自不同的國家。中方為他們的生活、學習提供了特別的方便和機會,這些在當時是不會提供給中國學生的。老師和學校領(lǐng)導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對待我們。一次,我問一位管理宿舍的負責人是否有我家里的來信,他十分體貼,親自去郵局查詢。老師們也同樣非常和藹,總是準備幫助我們,讓我們在學習上取得良好的成績。甚至老師的家人也在很多方面幫助我們提高學習成績。學校組織我們參觀重要的地方和參加文化活動,來豐富我們對中國及中國文化的知識。
十周年紀念
我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0周年前夕抵達北京。中國政府決定用各種方式慶祝新中國成立10周年,如建設(shè)10大建筑,修路和舉辦文化活動。我是參加10周年慶祝游行的外國留學生之一。我曾愉快地和其他外國留學生一起為人民大會堂砌磚。大會堂建成后,應邀參加慶祝10周年的盛大招待會。其間,我非常榮幸地見到了周恩來總理和藝術(shù)大師梅蘭芳。
在北京留學期間的其他活動
我曾邀請一些尼泊爾人如尼泊爾第一支乒乓球隊等訪問北京并且招待他們。1959年,我很高興陪同由馬哈斯維拉·比基克蘇·阿姆里塔南達為團長的佛教代表團游覽北京。我?guī)麄內(nèi)チ擞赡岵礌杺ゴ蠼ㄖ煱⒛岣缃ㄔ斓陌姿隆V袊鸾虆f(xié)會會長趙樸初向代表團贈送了一本中國古典肖像學書。
1960年比什維什瓦爾·普拉薩德·柯伊拉臘總理訪問中國,并與中方簽署了一個預備性協(xié)議,成立兩國專家聯(lián)合委員會視察邊境及起草邊界條約。我在機場迎接他,并且很榮幸被邀出席為他舉行的宴會。我特別感謝他給我一些錢購買尼中關(guān)系史的書籍。在尼泊爾,由尼泊爾世界事務委員會主辦的午宴上, 我十分榮幸見到了周恩來總理。那時他正對尼泊爾進行回訪,并簽署中尼和平友好條約。中國總理仍然記得我在北京還是學生時的情景。我感到我在尼泊爾駐華使館工作期間,他仍對我非常關(guān)心。
學成歸國并創(chuàng)辦語言學校
在結(jié)束了兩年的現(xiàn)代和古代漢語學習后,我離開北京回國。回到尼泊爾后,我于1961年在加德滿都創(chuàng)辦了國際語言學校,提供設(shè)施幫助尼泊爾學生了解外部世界。學校從成立之初起就教授中文。隨著學校的擴大,也教授許多其他語言。最初,所有的教師都是由無報酬志愿者擔任, 他們受聘于在尼泊爾的外國組織。目前,學校已有超過6000名學生,現(xiàn)并入特里布文大學,成為其下屬的國際語言學院。
參與邊界條約談判
在尼中邊界條約簽署之際,我作為尼泊爾代表團的翻譯前往北京。尼中兩國都真誠希望以互惠互讓的精神來劃定兩國間傳統(tǒng)的邊界。因此在邊界談判中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馬亨德拉國王和劉少奇主席分別代表各自政府簽署了協(xié)議。此后,這是一條一直保持和平與友誼的邊界。
在大使館任職
我于1967年出任尼泊爾駐華使館一等秘書。那時正值“文化大革命”。“文革”給中國民眾和在北京的外國駐華使館帶來了許多困難,有很多示威活動反對這些國家。那時,由于尼泊爾政府及時交涉以及中方熱情的接待,避免了這些活動所造成的不良影響。
1970年,尼泊爾王儲結(jié)婚時,周總理被邀請訪問尼泊爾。但由于日程繁忙他未能前往,改為接受邀請出席在北京尼泊爾駐華使館由我為他舉行的宴會。他在使館呆了將近4個小時,那次宴會成為我一生中最難忘的事件之一。
第二次派遣
1976年我被第二次派往尼泊爾駐華使館工作。周恩來總理已于1976年1月去世。周總理生前一直對我很關(guān)心,當我遇見中國朋友時,我對他們失去總理的悲痛深有同感。我已經(jīng)把我的書《尼泊爾與中國》送到為他建造的紀念館中。
我在駐華使館第二任工作期間,見證了毛主席政府的更迭,中國確立了鄧小平領(lǐng)導,帶領(lǐng)中國走向現(xiàn)代化。那時,我多次見到鄧小平副總理,為他訪問尼泊爾作安排。我非常高興注意到,中國在現(xiàn)代化之后能夠加入太空競賽。1978年簽署了尼泊爾到上海航班的航空協(xié)定。
負責比蘭德拉國王的國事訪問
1972年初我任期結(jié)束后回到尼泊爾。1973年應董必武主席的邀請,比蘭德拉國王將對中國進行國事訪問。 為此次訪問做準備,我和外交部長再次來到中國。我作為負責這次訪問行程的官員來到中國。周恩來總理率中方代表與比蘭德拉國王進行正式會談,并且設(shè)宴歡迎尼泊爾客人。我還參與安排比蘭德拉國王訪問西藏。
我的其他幾次對中國的訪問
我于1982年重返北京,檢查使館行政和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2002年下半年我再次到北京,出席尼泊爾建筑大師阿尼哥真人等身銅像的揭幕儀式。這是一個銘記兩國長期合作關(guān)系的重要活動。許多中尼兩國高層官員出席了這個盛典。我還去了向往已久的五臺山,向文殊菩薩祈禱,還參觀了阿尼哥建造的燃燈佛舍利塔和阿育王佛塔。
《尼泊爾與中國》中文版發(fā)行
我最近一次訪問北京是在2007年,籌備我的書《尼泊爾與中國 》中文版的發(fā)行儀式。我很高興在發(fā)行儀式上見到了我熟知和欽佩多年的著名學者,他們的出席讓我倍感榮幸。在那次儀式上,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xié)會會長陳昊蘇發(fā)布了這本書。
因此,我以微薄之力,為促進尼中兩國的友誼作出了貢獻。尼中關(guān)系沒有走任何彎路一直穩(wěn)步發(fā)展,這令我感到非常滿意。我的第四本書《尼泊爾與中國》 英文版已經(jīng)出版并且很快就要發(fā)行。退休后,我繼續(xù)研究中國的新發(fā)展,在政府向我咨詢時提出我的建議,在適當?shù)臅r候或主動向政府提出建議。
我已經(jīng)寫了4本書;兩本是尼泊爾語,一本翻譯成中文,一本翻譯成英文, 以及許多用尼泊爾文和英文寫的有關(guān)尼中關(guān)系的文章。我希望并且相信我的書和文章會得到廣大讀者的歡迎。
作者于2010年8月29日去世。這是他最后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