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謨先生語言文字學研究簡論

摘 要：周祖謨先生是杰出的語言文字學家，卓越的文獻學家，其研究領域涉及文字、音韻、訓詁、方言、語音等諸多方面，其最大的成績便是語言文字學成就，本文試做一簡論。

關鍵詞：周祖謨 語言文字學 成就

周祖謨先生是我國著名的語言文字學家，早年畢業于北京大學中文系，曾問學于馬裕藻、沈兼士諸先生。周祖謨先生在語言文字學方面貢獻突出，著有《方言校箋》、《廣韻四聲韻字今音表》、《魏晉南北朝韻部之演變》、《問學集》、《周祖謨文字音韻訓詁講義》等。

一、音韻學研究

傳統小學包括文字、音韻、訓詁，周祖謨先生在這幾個方面貢獻卓越。音韻學含語史和學史兩個方面，前者指漢語語音史，后者指音韻學學術史，周先生上述兩個方面都有卓越的建樹，出版有《廣韻校本》（商務印書館，1937年）、《漢魏晉南北朝韻部演變研究》（科學出版社，1958）、《唐五代韻書集存》（中華書局，1983）、《方言校箋》（中華書局，1993）等。周先生根據經籍異文及書傳音訓材料撰寫有《審母古音考》、《禪母古音考》等文。

二十世紀上半葉，涌現出了王力、羅常培、錢玄同等音韻學大師，將《詩經》音系和《切韻》音系結合起來是其研究重點，除了上述著作《兩漢韻部略說》、《魏晉音與齊梁音》、《齊梁陳隋時期詩文韻部研究》等文將“公元前三世紀至六世紀漢語的韻部變遷作了地毯式的研究，填補了近千年之久的空白帶。”

《玉篇》是中國字典史上的巨著，周先生畢業論文即以其為對象，撰成《萬象名義中之原本玉篇音系》，得出《玉篇》聲類39，韻部178，這不僅對《玉篇》的研究有巨大貢獻，而且也有助于了解《切韻》以及公元六世紀的中國語音系統。

中國語音史上另一部名著即是隋代陸法言之《切韻》（公元601年），切韻音系的性質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周先生以豐富的史料和縝密的考證寫就了《切韻的性質和它的音系基礎》一文，該文是迄今為止研究《切韻》音系最重要的一篇文章。

二、文字學研究

文字學是傳統小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大百科全書·語言文字》卷副主編即是周祖謨先生。

《說文解字》是我國第一部字典，是文字學研究不可或缺之著作，周祖謨先生對此用功極深，撰有《說文解字概論》、《許慎及其說文解字》、《唐本說文與說文舊音》、《說文解字之宋刻本》、《徐鍇的說文學》、《論段氏說文解字注》（以上收錄《問學集》中）等文章。先生在《說文》學上造詣甚高，新見東北師范大學圖書館藏周批本《說文解字》一部，該書價值巨大，其中校語41條或可證明先生早年在《說文》上之用功。[1]

先生之《說文》精髓集中于《說文解字概論》[2]一文中，該文是對《說文解字》一書通論性研究，其中“緒論”部分分別講述了“漢字的發展”、“聲韻的演變”、“語義的發展”；第二部分講述了許慎的生平、創作原因等內容；第三、四、五部分分別論述其價值、功用、版本，其余部分探討了如何讀《說文》、編排、條例等等，總之其可視作《說文》的入門文章。先生《說文》成績斐然，大都收錄于《問學集》（中華書局，1966年）中，探討的主要問題是版本、小篆等問題。

三、訓詁學研究

周先生曾為三部重要經典做過“校箋”：《方言校箋》（中法漢學研究所，1947）、《爾雅校箋》（江蘇教育，1984）、《釋名校箋》（《文史》47輯，1998）。

周先生曾言：“《方言》在漢語語音史上的價值很高，同時在中國文化史上也很重要。”先生自1943年開始為此書做校箋，以宋李孟傳本為底本，參考其他版本，吸收了戴震《方言疏證》、盧文弨《重校方言》、錢繹《方言箋疏》等著作，還利用清人未見之書，如《玉燭寶典》、《唐韻》殘卷等資料對《方言》進行反復比對研究，推進了《方言》的研究。

《爾雅》是一部訓釋詞語的書，周先生利用故宮博物院藏《天祿琳瑯叢書》宋刻本《爾雅》郭璞注進行研究，并吸收了清人的校勘成果。關于這方面的論文還有《爾雅之作者及其成書之年代》、《爾雅郭璞注與爾雅音義》等。東漢劉熙《釋名》是我國第一部語源學著作，作者因聲求義，考察詞語源流，先生以吳琯《古今逸史》本為底本，對原書加點句讀，校記附于卷后。

先生的訓詁學研究的另一名著乃《洛陽伽藍記校釋》，我們知道《洛陽伽藍記》是我國佛學史上的名著，與《水經注》并稱雙壁，此書對于中古時期的政治、經濟、文化、民族、建筑乃至交通史研究意義重大，范祥雍、周延年、田素蘭都為此書做注。周先生的為此書做了三件事：“一、利用《永樂大典》等書校勘本書；二、著力解決正文和注文的關系；三、準確的注釋。此書一書，震撼寰宇，堪稱同類書中最高之著作。”[3]

四、其他方面

周先生除了在文字、音韻、訓詁等方面表現出卓越的成就外，還在目錄、版本、文學史等方面取得了難以企及的成績。據《周祖謨先生主要學術論著系年》統計，周祖謨先生一生寫了255篇（部）作品，為我國語言學、文字學、辭書學、訓詁學、注釋學做出了巨大貢獻。

校勘學方面，有《古籍校勘述例》、《中國訓詁學發展史》、《洛陽伽藍記校勘述例》、《論校勘古書的方法》等文；詞匯學方面，有《現代漢語詞匯的研究》、《漢語詞匯講話》、《漢語駢列的詞語和四聲》；語法學方面，有《復句和多主復句》、《讀<漢語語法常識>》；漢字學方面，有《漢字的特征和它的作用》、《漢字形體發展的歷史過程》、《漢字鉛字字形規范化的重要意義》等文。

周先生的成就是從音韻、文字、訓詁入手，對各個學科融會貫通，“小學”是研究其他一切學問的基礎，周祖謨先生學貫古今，卓然成家，為二十世紀中國語言學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