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北京人藝重排的《推銷員之死》首次公開排練。丁志誠形神兼備的表演讓人連聲叫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是“跟著角色一起病了”。
一生不再演戲都值得
此次話劇《推銷員之死》的排練一直是秘密進行的,之前絲毫不對外透露劇情的相關消息,甚至玩起了“懸疑”,稱與之前是完全不一樣的版本,“劇場里見分曉”,讓外界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導演李六乙開玩笑說,“由于好幾天排練都是從白天到深夜,都遭到周圍居民的投訴了”,但還是只字不提劇情內容。
3月12日,丁志誠和盧芳等演員表演了話劇第一幕的尾聲片段。丁志誠將表演進行了本土化處理,贏得了在場委員們的肯定。
1983年,阿瑟米勒曾親臨北京人藝指導自己的作品《推銷員之死》,這成為當年中國戲劇界的轟動事件;英若誠翻譯、主演,朱旭朱琳聯袂出演,使《推銷員之死》成為北京人藝里程碑式作品。
“今天老丁(丁志誠)的狀態不錯?!睍r隔《推銷員之死》在京的首演已過去19年,但是導演尹力似乎還記憶猶新,“現在重排對演員來說是非常幸運的事,那時候不要說觀眾了,連演員都不知道推銷員是什么,還要逐個解釋這些名詞?!?/p>
對于這部戲的難度,飾演父親的丁志誠非常有發言權:“我演了這么多年的戲,演了100多個角色,這個角色是最難演的。”丁志誠透露他每天都在糾結中度過,“朋友們都說我最近有點神經,因為角色要大喜大悲,把壓抑、窘迫、抱怨表現地淋漓盡致,可以說極盡擰巴和糾結,比演電視劇累多了。”
“說句實話,時間太緊了。從頭到尾,這部戲臺詞量巨大。這個戲按正常排練怎么得三個月,我們現在只有不到兩個月?!?/p>
為了排好這部話劇,丁志誠甚至推掉了已經簽約的電視劇,拿出了兩個月的時間專心排練。不過他坦言,一生能演上這個戲,就算從此不演戲都值了。
這兩個月的排練讓丁志誠跟著角色“病了”,“我終于體會到當年英先生為什么說此角色是一個難以跨越的巔峰,我排到一個月的時候真快撐不住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p>
阿瑟米勒這個劇本原本命名為《腦子里的思想》,丁志誠說自己飾演的人物“神”就神在他腦子里同時可以想五件事,并且同時對另外三個人說話,每一件事都是有邏輯的,每一個人他又得顧及到,所以表現出來就有點像精神病患者。
“這個人物的臺詞是沒有邏輯性的,他可以同時跟兩個人說話,或者跟三個人說話。我跟你說話,我第一句跟你說,第二句話跟他說,第三句跟我自己說,第四句又跟你說?!?/p>
30年前美國民生,當今中國困境
1949年,米勒花了一個半月寫出的《推銷員之死》,揭露了“美國夢的疵點”,被譽為“美國夢不再”的代表作。主角“威利·羅曼”強烈迷信美國的資本主義,想要出人頭地,但最后卻因利欲熏心走向滅亡。
作品在百老匯首演后獲得巨大成功,震驚了美國劇壇,為33歲的米勒在美國戲劇界奠定了大師的地位,并一舉贏得當年美國的三項大獎:“普利策戲劇獎”、“紐約戲劇評論獎”和美國舞臺藝術成就最高獎項“托尼戲劇音樂獎”被稱為20世紀話劇的里程碑。1999年,《推銷員之死》再獲托尼獎中的“最佳戲劇重演獎”,而當時83歲的米勒則捧下了“終身成就獎”。
“無論本劇在何處上演,我總會收到該國觀眾寫來的信件,認為本劇似乎是昨天剛剛寫就一般”,米勒在今年接受雜志采訪時說?!?/p>
《推銷員之死》的劇名使走進劇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該劇的中心人物將離別人世。前兩幕,觀眾目睹威利因對自己在公司里的暗淡前途深感痛苦而幾近癱瘓,發現他在努力調整對已成年兒子的零亂如麻的感情。
在見解獨到的評論中,《紐約時報》的布魯克斯·阿特金森寫道:“該劇風格如此簡單,主題充滿了必然性,似乎根本就不是一部經過創作和演出的作品。這是因為米勒先生滿懷同情地洞察了一些普通美國人的內心世界,并不動聲色地將其希望和痛楚呈現在了戲劇舞臺之上。”
導演李六乙表示,《推銷員之死》的重排不是簡單的再現,而是當做一部新戲來排,最重要的變化就是“做出符合當下理念的中國味兒”。
“重排的《推銷員之死》劇情、臺詞均沒有改動,但通過全新的人物塑造和表演方式,令該劇的主旨、內涵更具本土性、當代性,別讓人覺得這是一部外國戲,要讓中國觀眾一看就很有共鳴。”
正反派混著演,非常有嚼頭
曾出演過《重案六組Ⅱ》、《白銀帝國》等影視作品,丁志誠的演藝生涯遠比大多數影視明星來得艱辛。
話劇演員出身的丁志誠,早期演出的大都是無足輕重的角色,而且工資低,生活清貧,為了生活他選擇了下海經商,做裝修,并小有成就。
1995年,他遇到了對他日后影響最重要的人——傅彪,經傅彪舉薦得到了出演警察的機會,曲折的人生經歷造就了他陽剛的氣質,他因出演警察而大獲成功,并塑造了一系列經典的警察形象,贏得了“警察專業戶”的稱號。
但是,在紅色獻禮劇《黨的女兒》中,丁志誠在演的新版馬家輝引發了觀眾的熱議。
這樣一個“正面人物”被找來出演“叛徒馬家輝”,著實讓人佩服制片方和導演的勇氣。在丁志誠看來卻并不特別:“電視劇版的《黨的女兒》和電影版完全不同,馬家輝并不是一出場就是壞蛋,他外表忠誠憨厚,只是最終叛變投降?!?/p>
丁志誠說,恰恰是這樣一個過程,讓他對反派馬家輝這個角色很感興趣:“說突破和挑戰言過其實,我喜歡這種有遞進層次的表演方式?!?/p>
談及自己鐘情的角色,他坦言“百無禁忌”,但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臟的人物不愛演?!彼忉屨f,即便是像馬家輝那樣的叛徒,也不全然都是陰暗猥瑣,身上有可愛的一面:“如果是一個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的角色,我肯定不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