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之敘述

【技法指津】

敘述就是把情節的發生、發展和變化的過程，人物的狀況、經歷和結局，景物的狀態特征表達出來的一種表達方式。它是小說最重要的表達方式之一，小說完整的故事情節的展開（開端、發展、高潮、結局）、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主題的表達都要通過敘述這一手段來完成。

一、敘述的人稱

敘述的人稱有第一人稱、第二人稱和第三人稱。

第一人稱，是作者在敘述時用“我”“我們”為口吻來寫，把自己當做故事的見證人寫進故事中，或者把自己當做故事中的某一人物，通過“我”把整個故事傳達出來，這樣能自由地表達思想感情。但是用第一人稱會受到“我”的觀察點、立場和所處的時間空間的限制。

第二人稱，是作者在敘述時用“你”“你們”為口吻來寫，這樣便于增強文章的抒情性和親切感，便于感情交流。第二人稱在小說里比較少見。

第三人稱，是作者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上，用敘述他人他事的口吻，把故事傳達出來。這種寫法作者有很大的發揮空間，能夠比較直接客觀地展現豐富多彩的生活，不受時間和空間限制，反映現實比較靈活自由。

二、敘述的方法

敘述的方法有順敘、倒敘、插敘、平敘、補敘等。

順敘，就是按照事件發生、發展的時間先后順序來進行敘述的方法。這種方法在小說中運用最廣，其優點是能把某件事情的時間或空間順序較清楚地交代給讀者。

倒敘，就是把事件的結局或某一突出的片段提到前面交代，然后再從事件的開頭進行敘述的方法。其作用是造成懸念，引人入勝。

插敘，就是在敘述主要事件的過程中，根據表達的需要，暫時中斷主線而插入與中心事件有關的內容的敘述。它是對主要情節或中心事件進行必要的鋪墊照應，補充說明，所以能使情節更加完整，結構更加嚴密，內容更加充實豐滿。

平敘，就是平行敘述，即敘述同一時間內不同地點所發生的兩件或兩件以上的事。通常是先敘述一件再敘述另一件，傳統稱之為“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又叫分敘。在需要敘述兩件或多件同時發生的事時，這種方法可以使小說思路清楚，照應得體。

補敘，在敘述過程中對上文內容加以補充解釋，對下文作交代，使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清楚。補敘有時也能造成讀者的懸念，使文章的結構波瀾起伏。

三、敘述的要求

其基本要求是條理清楚、交代明白、繁簡適宜、詳略得當。此外，根據不同的需要，還有進一步的要求，就是要有波瀾起伏、張弛結合、疏密有致、有離有合、有斷有續等。

在閱讀小說時，把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結果看成“六要素”。但在一篇小說中，并非要把這六種要素全部交代清楚，應根據主觀的愿望和客觀的需要，選擇或突出某些要素。

四、常見的命題方式

1.小說運用了哪種敘述方法？有什么作用？

2.小說采用了什么人稱敘述？說說它的作用。

3.小說的上下文在人稱上是否統一？為什么要這樣安排？

五、答題思路和規律

敘述是為小說的情節、人物和主題的需要服務的，所以應該緊扣這一基本點來思考做出回答。小說的敘述常考查敘述人稱和敘述方法，答題時應結合文本的具體語境做出相應的判斷和回答。答題時應注意以下兩點：

1.小說的人稱（特別是第一人稱）與人物形象有關，答題時要注意這一點。

2.小說敘述方法的問題，要結合小說情節的發展來考慮。

【范例解析】

波奇的愿望

□王海椿

波奇今天有點兒興奮，邊干活兒邊算計著，這50元該怎么花。

剛才去倒廢品的時候，竟然從一本書里滑出一張50元的鈔票，他見沒有人注意，就迅速撿起放入口袋里。他面紅耳赤，甚至手心都出汗了。長這么大，他可從沒偷拿過人家的東西。他自我安慰道，這錢既不是老板的，也不知道是哪個賣廢品的人的，我不撿將來也是被打成紙漿。

波奇今年只有15歲，到廢品鋪子做搬運工已有兩年了。父親常年患病，為了替瘦弱的母親分憂，他不肯再上學了，就出來打工。雖然每月只有800元，但畢竟能幫襯點兒家用。

波奇從沒痛快地花過錢，工資一領就寄回家里。這白撿來的50元，說什么也要慷慨一回。對，下班去吃麥當勞。雖說洋快餐也沒什么好的，可自己還沒吃過呢。不，還是去買件T恤，夏天到了，自己沒一件像樣的汗衫。哦，應該先買洗發水，這些日子都是用洗衣粉在洗頭呢，頭發一點兒都不順暢。這回要買一瓶好的，舒蕾？海飛絲？他想來想去，總是沒幾樣東西就把這點兒錢算沒了。唉，到時再說吧，總之，起碼要去糖水店喝一杯糖水。

傍晚，離鋪子關門還有一個多小時，來了位帶著個小男孩兒的婦女，說是上午賣的廢品中有50元錢。她向老板解釋，她的孩子把錢夾在一本舊課本里，她清理廢品時不知道，就捆在一起了。她說，那是孩子的壓歲錢，一直沒舍得花，準備攢著買一套畫具和顏料，他喜歡畫畫。可這幾天，家里買油的錢都沒有了，急得沒法，才好不容易找出一些爛鐵、破塑料盆以及舊課本，總共才賣了十幾元錢。

老板說，我們要關門了，那么多東西，怎么找呀？即使找到了，又怎么知道那些東西就是你賣的？

那母親苦苦哀求，老板終于答應讓他們找找看。于是，那對母子就爬上了高高的廢品堆。

可那么多廢品，要在短時間內翻到自己所賣的東西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母親的手一個勁兒飛快地扒著，男孩兒也在旁邊幫著忙。

波奇搬著東西，心里卻是又后悔又焦急。那母親的話他都聽到了，后悔的是，自己不該拿那錢；焦急的是，他們不可能在廢品中找到錢。他真想立即將錢掏給他們，可老板若是知道他撿了錢，藏起來不上繳，會把他罵死的，甚至會趕他滾蛋。

那母親的汗直往下滴，前額的頭發都濕了，那孩子的脊背上也透著汗。

波奇捏了捏口袋里的票子，它像一條小蛇在咬著他。是的，他們也是窮人，和自己一樣。要不，就是500元，也不會這樣找呀。

老板在那邊催道，不要找了，不要找了，我們要關門了。

這時，波奇走過來，聲音低低地對那母親說，不用找了，錢在這里。男孩兒看著他手中的錢，說，是的，就是這50元。我還記得一個角有點兒破了。

那母親和孩子接了錢，對老板和他說了很多感激的話走了。波奇看到老板的臉陰沉著。

果然，老板沖他吼道，你給我過來，那錢真是你從書中扒出來的？他咕噥著，是的，老板。

你膽子不小，竟敢偷鋪里的東西，明天不要來上班了。老板吐了一口唾沫，現在就給我滾！

波奇在大街上走著，夏夜有點兒燥熱的風吹干了他臉上的淚。他摸摸口袋中皺巴巴的10元錢，走進了糖水店。也許明天真的要離開這個城市了，無論如何，也要喝一杯兩元錢的糖水。

（選自《南方時報》2008年9月25日，有刪改）

思考一下

1.小說第三自然段畫橫線的語句能否刪去？為什么？

解析：本題考查對小說敘述方法技巧的分析鑒賞能力。這段文字屬于概括敘述，雖然不長但信息量大，它告訴讀者，波奇才15歲，“父親常年患病，為了替瘦弱的母親分憂”不得不輟學，外出打工。工資只有800元，但能幫襯點兒家用。正是這樣一個家庭貧寒卻有責任心的少年，為了幫助別人而寧愿丟棄工作，這些材料是為后文塑造一個有責任心和同情心的少年形象服務的。

參考答案：不能刪去。因為這段概括敘述介紹了主人公及其家庭情況，說明他是一個肯為貧困家庭分憂，有責任心的少年，刪去以后，人物的性格發展缺乏依據，也不夠豐滿。

2.小說的開頭有什么特點？這樣寫有什么好處？

解析：本題考查對小說敘述方法技巧的分析鑒賞能力。本文開頭先寫的是“波奇今天有點兒興奮，邊干活兒邊算計著，這50元該怎么花”，然后交代50元錢的來歷和他的貧寒的家境及打工的經歷，作者運用了倒敘的手法，設置了懸念。撿到50元錢后，波奇“興奮”地“要慷慨一回”，并做了下班后去吃麥當勞，或是買一件T恤，或是買一瓶洗發水的打算，而結果卻是他被老板趕了出來，流著淚走在大街上。先前的興奮和結尾的悲慘形成對比，使文章出現波瀾，避免了平鋪直敘。

參考答案：本文的開頭寫“波奇今天有點兒興奮，邊干活兒邊算計著，這50元該怎么花”，這里用了倒敘的方法。這樣寫設置了懸念，能很快引起讀者閱讀的興趣。同時，這開頭的“揚”和結尾的“抑”使文章出現了波瀾，避免了平鋪直敘。

3.本篇小說的主人公波奇是怎樣的一個形象？請簡要概括。

解析：本題雖然表面上只考查分析小說人物形象的能力，但因為分析主人公波奇性格很大程度上涉及敘述手法，實際上同時考查了敘述手法分析和人物性格分析的能力。在分析這篇小說的主人公波奇時，應主要借助于對他的言行描寫和心理描寫。他因為父親有病，為了替母親分憂，15歲就已經打工兩年，從沒痛快地花過錢，工資一領就寄回家里，一方面表現他的節儉，同時也表現他的孝順，有責任心。他看到丟錢的貧寒母子艱難地尋找錢“心里卻是又后悔又焦急”，最后終于冒著被老板趕走的風險把錢歸還給那對母子，又表現了他的善良和富有同情心。

參考答案：誠實、善良、節儉、孝順、有責任心和同情心，是一個可親可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