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學而不思則罔。”可見啟迪學生思維的重要性。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有句名言:“思維自疑問和驚奇開始。”通過質疑活動,知識才能深化,所以質疑是啟迪學生思維的重要環節。我們不能低估學生,他們提出的問題,雖然有時比較古怪,但有時又比較高深。如在《故鄉》教學中有同學提出:“‘我’究竟是窮還是富?如果說窮,為何還有八抬大轎、三房姨太太?如果說富,為何又說辛苦輾轉而生活?”又如在《愚公移山》教學中,有同學提出:“愚公的兒子如果沒有結成婚,又怎么會有孫子呢?這子子孫孫無窮盡的觀點是否正確?”可見學生是能夠思考的,甚至思考得很深刻。
但在課堂教學中,學生的積極思維往往被教師壓制了,特別是學生的回答與教師的意圖相差很遠的時候。如在《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教學中,教師問:“你對三味書屋的陳設、布局有何感受?”教師的本意是要學生認識在三味書屋這樣的環境中生活是單調、枯燥的,進而認識到它束縛了兒童身心的發展,達到對封建教育批判的目的。可是有一個學生滿懷自信地舉起手回答:“這種陳設很高雅。”立即引起學生哄堂大笑,教師表現出大為不滿的表情,并用自己的答案給予糾正。其實學生的回答不無道理,在他的心目中,這樣的陳設很簡樸,樸素也是一種美,當然認為它高雅。
學生提出的問題,不論高深,還是古怪;學生的回答,不管是不夠全面,還是錯誤,都不要“一棒子打下去”,不要打擊學生思維的積極性。相反,要尊重學生,鼓勵學生,要引導他們積極思考,這要求教師實行教學民主,要具備教育機智,不能把課堂教學看成是教案的翻版,它應是教師的創造性勞動。
教師設計問題,要貼近學生的思維,要注意問題的彈性。所謂“貼近學生的思維”,就是教師的設問要符合學生的知識實際、生活實際、思想實際。如果把滿堂都問得啞口無言,或者都能齊聲地回答,這個問題對于啟發學生的思維就沒有意義了。例如,《端午的鴨蛋》一文講到作者對家鄉思念的方式,初中學生對“方式”的理解有一定的局限,可改問:“作者通過敘寫哪些事情來表達對故鄉的思念?”學生很快就能找出系百索子、做香角子、吃咸鴨蛋等這些思鄉的方式。
所謂“問題的彈性”,就是答案的多項性。要少設計唯一答案的問題,不設計答案是“是、不是;對、不對”之類的判別答案的問題。以對《項鏈》中路瓦栽夫人的人物形象分析為例。假如路瓦栽夫人沒有丟失項鏈,她會怎樣呢?她能爬上上流社會而過上幸福生活嗎?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具有多項性,她既有爬上上流社會過上幸福生活的可能,也有可能成為上流社會那些達官貴人的玩物。對《項鏈》的結尾,還可以設計這樣的問題:佛來思節夫人說那掛項鏈是假的,路瓦栽夫人會怎樣做呢?這個問題更給學生帶來了想象的空間。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學生只要持之有故、言之有理即可,大可不必強求答案的統一。
上例中所設計的問題就都具有彈性,學生的經歷不同,思想不同,性格不同,就會有不同的回答。教師的總結要能夠結合社會實際,挖掘德育的內容,同時不隨意否定哪一種說法,這樣才能調動學生思維的積極性。
從思維和語言的自身規律看,重視思維訓練要與語言訓練相結合。葉圣陶先生說:“語言和思維密切相關,語言說得好,在乎思維的正確。”要在語言文字訓練中,培養學生的思維,把語文教學落到實處。例如,《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應學習準確地形容和準確地表述動作,不僅要讓學生認識到“碧綠、光滑、高大、紫紅、低唱、彈琴”等詞語用得好,還要讓他們認識到為什么好。筆者采用的方法是:去掉或者調換這些詞語對比著讀,首先讓學生感受到這些詞語寫得好,再分析好在哪里,如“碧綠”能否換為“蒼翠、淡綠、濃綠”?不能,因為它寫出了菜的顏色、長勢和嫩的質感。再如“彈琴”能否換為“拉二胡”呢?不能,因為蟋蟀聲音很有節奏,符合彈琴的特點。當然,學生如果有不同的看法,同時又能夠持之有故、言之有理,也應該給予肯定和鼓勵。
通過對詞語本義的理解,到懂得它在具體語言環境中的意義,進而領會文章的思想感情、文章的中心。讀有字之書,明無字之理,書中最寶貴的東西往往是在字里行間,要能體味出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落花時節又逢君”,其中“落花時節”并非單是相逢的時間;“斜風細雨不須歸”也并非僅是因為“鱖魚肥”。抓語言文字的訓練,要自詞而句,自句而段,自段而篇,使思維呈現逐步深化的過程。
值得注意的是:思維的發展和語言的發展有著各自的規律,二者之間既存在著不平衡性,又彼此互為前提。對學生的思維訓練要考慮到學生語言發展的實際,不能超越學生的語言發展實際;對學生的語言訓練同樣要考慮到學生的思維現狀。二者正是在這種不平衡的相互適應中得到發展的。只要我們按語言和思維的客觀規律辦事,語文課堂的教學效率一定會得到提高。
(邵長偉 江蘇省新沂市第八中學 22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