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奧康納的《好人難尋》是一部揭示社會病態和人性扭曲的作品。小說中老祖母是病態社會的一個縮影,而主人公“格格不入”者便是生存在病態社會下導致人性扭曲的犧牲品。社會對人性的發展具有不可忽略的作用。人性的扭曲與社會的病態分不開。本文通過分析人性扭曲和病態社會之間的關系,促使人們從另一角解讀《好人難尋》這部作品。
關鍵詞:人性 社會 老祖母 “格格不入”者
引言:
美國作家奧康納的小說《好人難尋》(Goodman Is Hard To Find)她的代表作,故事內容生動,語言簡樸,文筆清新嚴謹,含義豐富深刻。講述的是老祖母一家六口前往弗羅里達洲度假,但不幸在途中遇到逃犯“格格不入”者,并被其殘忍殺害,從而喜事變悲劇的故事。在這部作品中,奧康納運用哥特式小說的描寫手法加入一些幽默諷刺的元素描繪了病態的社會以及扭曲的人性。有人認為作品的“荒誕”主題,畸人的形象,充分反映了現代西方社會嚴重異化現象,揭示了西方社會道德與文明的荒謬和虛假,也反映出奧康納寫作的初衷,但她始終以尋找靈魂救贖的途徑為創作的最終目的。(朱麗,2011:55)。本文主要通過“社會促使人性發生轉變”這一主題來分析所揭露的深刻含義,剖析當時社會的病態特征和成為這種病態社會犧牲品的扭曲了的人性。
一、人性的本質
人性就是在一定社會制度和一定歷史條件下,形成的人的本性,與受所處社會環境影響的。人性從根本上決定并解釋著人類行為的那些人類天性。但是,人性并非本善良,圣經上說“人生來就帶有罪”,這是“原罪”。“原罪”是由人類始祖亞當帶來的,人一出生就帶有“原罪,這是潛伏在人本質里的罪惡,這種罪惡埋藏在人性的深處。但是人性的偏頗既有先天素質的,也受后天環境的影響,兩者相互作用,方能形成。(張湖,2006:83)
二、社會的影響
社會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場所,對人的思想形態會發生質的影響,人性是人類個性及整體生存與發展的基本條件之一。人類能為了私欲的滿足鋌而走險,甚至不惜生命。而社會對人的影響則主要是通過人與社會的接觸。另外,社會的意識形態,規章制度以及不公現象也會影響到人性的發展。人的自然性與社會性的矛盾處理不好,會失去平衡。社會的專制以及不公平會過分壓抑人性,過分放縱人的私念和欲望,必然會給群體性的社會生活造成巨大的壓力,從而危害社會的秩序,最終危害人類的利益以及財產安全。社會環境時刻都影響著人性的發展。
三、老祖母---病態社會的縮影
作品中的老祖母喋喋不休,養尊處優,是典型的至高無上的“老佛爺”。她事事都以自己的意愿實現為最終目的而不愿顧及旁人的感受。因為她的堅持以及誤導使家人不幸送命。在家里她掌控著大小事務,打扮得猶如貴婦人,即使是出門“老太太頭戴一頂草編的海軍藍水手帽,帽檐上插著一束白紫羅蘭,身穿一襲印有小白點的海軍藍連衣裙,帶有花邊的白色蟬翼紗,布做的紫羅蘭”,她這一打扮出門是擔心“萬一發生車禍,她死在公路上,所有人都能一眼認出她是一位有品位的太太”。老祖母的擔心正是作者對老祖母的諷刺,對當時社會追求虛榮地位的一種諷刺。老祖母一路上都沉迷于講述埃德加·阿特金斯·提加頓先生追求她的風流往事,老祖母說“她到不介意嫁給提加頓先生,誰讓他是位紳士”,還強調“提加頓先生死時手上有一大筆錢”,老祖母并非真正喜歡提加頓先生,而是因為他有一大筆錢,這反映出當時社會崇拜金錢,追求名利、人們自私自利的社會現實。
老祖母是一個基督教徒,對于一個基督教徒來說,老祖母雖然表明看來善良、仁慈、寬容以及虔誠,但只是用來掩飾她粗俗不堪,驕傲自大的一件外衣。老祖母還非常陶醉于種族的優越感,當她“目睹間棚屋前站著一個沒有褲子穿的黑人小孩”時,她說“這不就是一幅畫嘛?”她還說“鄉下的黑人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有的他們不一定有。”老祖母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看似的仁慈反而彰顯了她粗俗、冷血的一面。她冷血、附庸風雅、毫無感情。
作者采用冷酷沒有感情色彩的手法描述老祖母,把一個驕傲自大的老太太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幽默的諷刺效果更激發人們對老祖母的憤怒之情以及鄙視。從老祖母的身上可以看到當時社會上社會地位不平等,人們自私自利毫無同情心以及種族的不平等,白人歧視黑人的社會狀況。二十世紀四五十年代的美國社會,經濟發展繁榮,但是在這種發達的背后,卻是充滿了自私,毫無同情心,病態的心靈以及人性的喪失,暴力和犯罪,種族歧視充斥著這個表面繁華的國度。人們的價值觀缺失,缺乏精神支柱。因此,出現了許多像老祖母一樣的人。老祖母是病態社會的一個縮影,看似公正,實則自私,看似善良,實則冷血。
四、“格格不入”者---人性扭曲之病態社會的犧牲品
“格格不入”者在文中是個作惡多端的殺人犯。但是他并不是生來就作惡多端殺人不眨眼的人,他曾說他是個好人,但是他不也否認自己是個壞人,卻不承認自己是世界上最壞的人,即使他手上沾滿了血腥,他從心里覺得他不至于壞到骨子里,他認為他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出于他的本能,而是為勢所迫。對于生活 “他樣樣都要弄清楚”但是卻被他父親罵為“狗雜種”。“格格不入”者的父親對他的謾罵是社會的一種悲哀,也代表了一種社會形態,殘忍的社會打壓了一個人的思想意識,扭曲了一個人的精神層面。對“格格不入”者來說這是社會不公的一種提前表現。
“格格不入”者讀過福音,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他幾乎什么活都干過,當過兵,陸軍、海軍都當過,國內國外都待過”,不難看出“格格不入”者是一個吃苦耐勞的人,他試圖通過自己的人生去實踐生活的本質。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社會會對人性的起異化作用。
人性異化既非偏頗也非畸形。異化者在此之前完全是常態的人。只是在特定的社會因素的作用下,使自己的人性慢慢地或者也可以是急速地發生改變而且是質的改變。異化了人性的人,可以出現離奇古怪的思想,荒謬殘酷的行為,甚至自殺殺人。(張湖,2006:85)
對“格格不入”來說,人性的異化是一個積累的過程,首先體現在生活對他的不公,其次體現在社會、法律對他的不公。他說“有時難免做點兒錯事,”但是他卻不清楚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法庭宣判他犯了殺父罪,而他明明知道他父親是死于流感。說明社會的病態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法律的存在只是一種擺設,它讓好人受到了宣判,送進了監獄,它只是有錢人的工具而已。受到“巨大打擊”后的“格格不入”者的思想開始發生質的變化。他不再相信上帝,不再相信生活,在他看來“犯罪并沒有什么了不起,既可以這么干,也可以那么干,殺死一個人或者從他車上卸下一個輪胎都一樣”時,他的人性開始偏離常規軌道。他認為是“耶穌把一切都不再平衡,犯罪與刑罰不再平等了”。社會的不公平狀況,讓人們的信仰出現了缺失,人們不再相信宗教的力量會帶給他們救贖。
不公平的社會帶給他困惑和不滿。既然生活戲弄了他,那么他就開始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報復生活,最終社會成為他報復發泄的對象,既傷害了別人也導致他信仰的破滅和靈魂的墮落。信仰,是理念上的追求,而且無止境,信仰有深有淺,深者對自身的掌控性也強,淺者的掌控性就弱。(張湖,2006:81)“格格不入”者就屬于后者。他的信仰機制就會破滅,人性就開始扭曲發展。他是社會病態的受害者,是社會不公的犧牲品。但是他卻無力反抗這一切。“格格不入”者得思維反映了隨著科學的發展和兩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西方社會的宗教信仰所面臨的困惑和危機。(洪增流,徐海云2005:64)“格格不入”者的轉變與社會的影響息息相關,資本主義社會過分追求利益而拋棄道德致使了他人格上的分裂。這反映了當時的社會,標榜的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憲法為人民而設,但是,這所謂的公平公正只是有錢人的游戲,對于“格格不入”者來說,法律形同虛設。“格格不入”者沒有犯罪,沒有殺人,但是卻被法律判有罪,讓真正的罪犯逃之夭夭,說明法律存在很大的漏洞。因為受到不公正待遇,“格格不入”者的思想也發生了質的改變,進而產生人性的扭曲,靈魂的墮落。信仰的破滅源于對社會的指控。
結束語:
小說《好人難尋》體現了作者奧康納對病態社會造成人們人性扭曲的控訴。老祖母在小說里扮演著病態社會的縮影這樣的角色,她的一舉一動都離不開病態社會的象征。她的虔誠,善良和仁慈都是宗教披在這種病態社會下的一件外衣,外表光鮮亮麗,而實則內里變態扭曲。人性代表著人的一種本質,失去人性的個體必定是恐怖的,因為泯滅了的良知控制著人類的行為,做出一些離奇古怪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殺人,冷血。文中的“格格不入”者就是這樣一個在病態社會下生存的人,不可避免他成為了這樣一種社會形態的犧牲品。也正是通過他的這種轉變才讓讀者清楚地了解到這種社會的可怕一面。作家奧康納利用哥特式小說的風格寫作,恐怖卻不可怕,幽默卻又諷刺。對于凸顯主題意義具有詼諧反諷的效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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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張湖.解讀人性[M].黑龍江出版社,200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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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朱麗.解讀《好人難尋》中的異化現象[J].小說縱橫,2011:55
作者簡介:易裕喜(1987-),女,漢族,廣西梧州人,廣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10級研究生,專業:英語語言文學專業,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