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欣賞一直是高中美術課堂教學的主要內容,實施新課程后,美術鑒賞仍作為主要模塊應用在教學中,通過對藝術作品的欣賞提高學生的審美能力和鑒賞水平,豐富和提升學生的審美素養。
米羅是20世紀西方現代派美術中有著鮮明個性風格的藝術家,我們通常把他歸類為超現實主義畫家。米羅繪畫作品洋溢著自由天真的氣息,像兒童畫一樣讓人感到輕松和愉快。米羅繪畫中的物象造型稚拙、色彩單純明快、線條自由奔放。對于他的作品,不能僅就畫面的形式和美感加以闡釋,而更需要教師對繪畫作品進行深層次分析。米羅為何要畫“兒童畫”?大師的“兒童畫”和真正的兒童繪畫有何區別?
一、兒童畫與米羅作品的聯系
很少有兒童不喜歡畫畫的,每個兒童都是“繪畫大師”。每個正常兒童出生后,都會對這個世界充滿天生的好奇和熱情,在沒有經驗的前提下,以直覺和靈性繪畫,缺乏技巧但用筆十分簡練。兒童繪畫是一個新生命對世界最個性化和直覺化的表現,幾乎每個人都經歷過這一繪畫階段,大師們更不例外。
從整個人類的繪畫發展歷史來看,早期人類的繪畫作品也具有類似的特征。早期人類在認識世界和自身等問題上就像兒童一樣,以直覺和靈性為前提,不可能以理性和科學為基礎。然而,這種對事物的觀照卻是最整體、真實和彌足珍貴的。每個正常兒童都是繪畫大師,我們不能以理性的規范和教條來評價兒童繪畫,當你靜下心來看一幅兒童畫,就很容易被感動。
米羅對世界保持著孩子般的新鮮敏銳感。他的作品之所以永遠獨特,是因為畫面洋溢著天真的幻想。幾乎所有米羅作品的名稱,都與人類文化中那些帶有詩意色彩的事物有關,他畫的也是這些事物抽象的形式。這種描繪對象被抽象的過程,就是從現實的世界進入米羅世界的過程。在米羅的那些像兒童畫一樣的畫中,我們也常常被感動。
二、米羅“兒童畫”作品的藝術史根源
當一個人對事物的表象,包括宏觀宇宙、人類社會和人類自身有一定的理解和認識之后,隨著技法的嫻熟,開始在繪畫中尋找表現事物規律和特征,在繪畫中也開始傾向于主觀世界的表現,即個性情感的抒發。表現性藝術是以客觀對象為載體,有意識地表達和抒發自己的主觀感受,從再現性藝術過渡到表現性藝術,藝術的個性風格逐漸明顯,主觀情感參與的越來越多,開始擺脫對形體的依戀,是抽象性藝術產生的根源。
此時,畫家逐漸擺脫對事物表象的依賴,以直覺和潛在的感受為基礎,對外部事物的刻畫總是尊重主觀感受,以表達主觀世界自然純真的激情,出現了極為個性和抽象的繪畫作品,幾乎看不出具象東西來。由于抽象性繪畫對事物的表現深刻獨到,所以充分理解和感受作品的難度較大。大多數人之所以最終不能成為大師,繪畫技法只是一個小問題,對事物認識的廣度和深度才是主要的因素,一般人對事物認識到一定程度就難以再深入了,更不能系統化、個性化地成為完整的繪畫理論,不能以繪畫的方式表現思想和認識,不能回歸到兒童一樣的純樸、直覺和熱情,而大師米羅具備了這種素質。充分經歷世俗生活后,又回歸對世界、對事物原始直覺也是最本原的看法,產生了極個性化和抽象化的繪畫藝術,像兒童畫一樣,簡單質樸又深刻感人。
三、米羅“兒童畫”作品的藝術性
觀看米羅繪畫,我們會發現其與兒童繪畫有著一定的相似性。因為他的這種特征,使得米羅與兒童繪畫結下不解之緣,超現實主義的評論家也認為米羅是位“把兒童藝術、原始藝術和民間藝術糅為一體的大師”。應該看到的是,米羅與兒童繪畫有著本質的區別。兒童繪畫具有符號性,符號性僅僅是兒童對世界初步認識的反映。而米羅繪畫中出現的一些符號則具有強烈的象征意味,兒童的繪畫也利用色彩,并且也非常鮮艷。但是米羅繪畫中的色彩除了具有象征意義,還具有相當的理性成分。兒童繪畫具有符號性、夸張性以及強烈的想象性,這是兒童的天性使然。米羅的繪畫實際上是借鑒了兒童天趣自然的形式,在這個形式中進行新的組合和發揮,有理性的充分參與,并賦予繪畫以新的內涵。如《投石擲鳥》中的顏色運用,黃色與綠色形成強烈的色彩對比,黑色則在其中起了很大的分割與協調作用,而人物與鳥的色彩,則有機地運用了對比色。黃色是一種比較跳躍的顏色,所以在畫面中它是在前面的,綠色穩重,向后退卻,這都是畫家精心設計的結果。他的《哈里昆的狂歡節》中,所有的野獸、小動物、小蟲兒都在狂熱地娛樂,只有那長著胡子、叼著煙斗的人在憂郁地冷眼旁觀,也許在現實境遇中,只有真正的人才是最孤獨最悲觀的吧。漫漫宇宙星河,活著的生靈眾多,可真正理解活著意義的生靈又只有人。人是多么孤獨無助,人需要對現實進行超越,拋棄文明的假象,歸于自然而然的原始生命本身。米羅為所有心靈自由的人畫了一個無憂無慮幸福神秘的世界。
20世紀以來,人類對外部世界和自身都有了深刻的認識,對文明、理性和科學的反思,使藝術家開始懷疑理性和技藝在繪畫表現中的作用。純樸、原始的哲學觀點進一步引導著藝術家們。我們很難確切地把握米羅繪畫所傳達的意義,然而米羅繪畫中符號、線條和色彩的相互關系,構成一種單純、神秘的信息,是我們似曾相識稍縱即逝的一種夢境,抑或是勾起我們回憶的質樸、純真的童年情結。米羅總試圖表達一種凈化了的世界,以“兒童畫”的方式撫慰我們的心靈。
(責任編輯 譚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