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究竟需要什么樣的好聲音,這是一個問題。
是學員們在無框眼鏡背后的深情款款,是那一段又一段勵志的奮斗經歷,還是導師們面露驚喜的激動轉身?在客廳里、地鐵中、微博上甚至公司吸煙室都被這些飆出來的歌聲填滿的時候,似曾相識的唱腔似乎成了音樂的新希望。但其實,無論他們有沒有表達出音樂應該有的情感,唱得像、唱得高依舊是中國觀眾心中的唯一標準。對了,不要忘了這本身就是一檔拷貝過來的節目,復制是它的根本。不過我們依舊會帶你走到好聲音的演播廳一探乾坤,和歌手們、導演還有一些專業人士聊聊。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做到的要更多。
“好聲音”上的好觀眾
模仿秀這個概念其實自古有之,大戶人家逢年過節都邀請戲班子唱堂會,模仿的是各路神仙妖魔鬼怪圖個熱鬧。后宮里妃嬪們絞盡腦汁模仿各路仙子爭寵,今兒是廣寒宮的嫦娥,明兒是獻壽的麻姑,后天又弄個何仙姑白娘子什么的煞是好玩。而這個夏天,在電視上, 最熱鬧的《中國好聲音》似乎也是一場模仿盛事。源自荷蘭的《The Voice》在中國,似乎走上了當年《超級模仿秀》的老路,只不過這一次選手們的模仿對象更能跟得上國際潮流,從天后Adele到當紅新人Jessie J。當然,也許觀眾們還不熟悉這些國外明星,但你完全不會介意先跟這些選手混個臉熟,然后再找個偶像做個粉絲。
不過要作為觀眾,是真把它當做音樂的未來,這又太自作多情。歸根結底,這是一臺電視節目,在現場,感受氣氛就好。你要知道,沒有收視率和話題,就不會有贊助商,廣告客戶,也不會有演出,表演,代言等等的經紀合約,況且節目本身就是一個復制。在一開始,做完了《中國達人秀》的這個團隊想要簽The Voice下來確實冒了很大的風險,因為沒人知道會不會成功。加上東方衛視一腳踢開不合作,自己弄了一個聲動亞洲之后,情況更加雪上加霜。不過有危機便是轉機,導演組用四個月的時間走遍中國各地尋找好聲音。而四位導師的選擇也頗花了一番心思,性格各不一樣,江湖地位也不一樣,正好符合了學員們多元化的特點。導師的一舉一動,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紅遍中國的流行用語比如楊三十二郎。這些也可能是簽下合同之前他們所想不到的。當然,導師們的出場費也已經水漲船高,人氣也迅速回歸,每一次去現場之前,你都會不自覺地猜想那英今晚會穿哪家的時裝亮相。
但這不僅是導師和學員的戲,在現場,你也是表演的一部分。每一次錄影,導演都會要求觀眾做出很多的配合動作,比如拍手、歡呼、站起來隨著音樂節奏搖擺,全場高呼所有學員的名字等。如果去之前不熟悉,上網找來外版的先補習一下學學怎么做才是正道。場上還專門有一架攝影機捕捉觀眾表情,畫面適當地也會剪進節目中。你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次的配樂與燈光在每個環節的配合,每一首歌曲的編曲與樂隊的溝通,攝影機走位的位置。最后兩場決賽,更多的道具安排會讓你的眼睛無所適從。你與其說是當觀眾,不如說是群眾演員。
群眾演員一點都不比工作人員和導師學員們來得輕松。每次錄影,6點鐘入場,下午4點會場外已經被熱情的觀眾們包圍了。進入場地,迎接觀眾的是五光十色的舞臺效果。主舞臺的LED地板還是奧運會開幕式時使用的。和電視上看到的不同的是,每一個學員唱一首歌加上點評,差不多要花去30-40分鐘的時間。如果是第一次,接下來的將近10個小時的錄影過程則是一次考驗。進行錄影時觀眾是不能隨便走動的,只能在中場休息時上個洗手間啃個面包,現場糟糕的空氣質量還會讓你質疑自己是否還會看成片。
但是當學員們的第一句歌詞唱出來的時候,你則會覺得辛苦只是暫時的,這是中國第一個環繞立體聲錄制的電視節目,音效出色。何況在現場還能看到了很多沒有剪接進去的畫面,比如李玟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為觀眾獻唱了兩首歌曲,黃勇淘汰的時候也與汪峰飆歌。最有趣的是最后一場錄影的時候那英因為前一天和媒體團為賽制的問題引起矛盾,又在錄影時向媒體道歉。
所以,作為一臺電視節目,是的,僅僅是電視節目,無論是制作水準還是商業價值,“好聲音”是相當優秀的,但也僅限于此。至于音樂,學員們始于模仿,在選秀的舞臺上恐怕也止于模仿,盡管一個完善的商業鏈條和不錯的“錢途”在等著他們,但出了演播廳,對于音樂圈,一切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吳莫愁:音樂始于大篷車
夸張的唱腔和舞臺表現已經成為吳莫愁的標簽,也成為她為人詬病的理由。如果說入圍賽中《Price Tag》對英文歌的處理還算能夠讓人接受,那么將這樣的唱腔發揮到中文歌曲上,顯然突破了一些人的接受底線。
小學四年級來到沈陽某音樂藝術學校學習,接著考入沈陽音樂學院學習通俗流行演唱,“沈陽九年的音樂學習使我成長許多,所以才有了今天在舞臺上被明星老師和觀眾的認可。”與其他參加過無數選秀節目的“回鍋肉”學員不同,吳莫愁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歌唱比賽,甚至連大多數音樂學生的副業“酒吧駐唱”,她也從未做過。事實上,吳莫愁在更早的時候就接受了現實舞臺的鍛造:“我父親是唱反串的,他年輕的時候就是有一群音樂的伙伴,然后跟他一起走南闖北。就是耳濡目染吧,看他在臺上的表現,我就會有想要扭動身體的欲望。”
一輛音樂大篷車,一群志趣相投的伙伴,拋棄現實煩惱,只留下音樂上路,這樣的景象似乎更多地出現在“伍迪斯托克”年代。不過父親的大篷車自然與搖滾關系不大:“爸爸唱的是那個時候的流行歌曲,比如《粉紅色的回憶》。”除了唱歌,父親也會在臺上表演一兩段相聲,唯一能夠稱得上搖滾的,是父女二人一起剃光了頭發,頂著光頭看世界。吳莫愁為擁有這段經歷而感到幸運,她認為“大篷車生活”教給自己的不止是音樂,更是享受音樂和舞臺的態度。正如她武俠人物般的名字,是對沒有煩惱,開心快樂的生活狀態的一種期許。
純然野生的熱愛與學院的學習融為一爐,便成為《中國好聲音》上帶來眾多爭議的吳莫愁。在沒有參加《中國好聲音》之前,吳莫愁只是一個喜歡曹格、陶喆,愛去沈陽太原街買雞腿吃的普通女學生,但如今她就算在街上走也會注意盡量不讓別人認出來。生活狀態的改變或許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吳莫愁說:“我覺得對我最大的改變就是心智上的,我現在的心態很穩定。”的確,她將性格最具有破壞力的部分全部交給了舞臺,臺下的她顯得安靜害羞,并沒有太大的野心與計劃:“現在這么多人都知道我,對我來說就已經挺驕傲的。但要說還希望什么,真沒有什么奢求,已經很滿足了。”學校已經開學,她現在最大的希望不過是做到“比賽學習兩不耽誤”,而“學業是擺在第一位的”。
模仿對象:Jessie J
吳莫愁對Jessie J的刻意模仿無可置疑,讓她打動評委的正是Jessie J的大熱單曲《Price Tag》。Jessie J狂野的舞臺風格顯然也是吳莫愁著力模仿的對象,而她另類的妝容,甚至包括臉上的痣,都能看到Jessie J的影子。她的確與Jessie J存在某些相似之處,比如他們都并非大眾意義上的美女,都經歷過長時間的音樂學習,也都擁有十足的舞臺觸覺。
但在度的把握上,吳莫愁與Jessie J存在著相當的差距。她為人詬病最多的就是其夸張的咬字方式,在某些人看來,這種奇怪的咬字實在太過做作,而Jessie J出色的創作能力也許才是吳莫愁努力的目標。
外國好聲音
有什么不一樣?
不只有正太和少女
是的,如果你是《The Voice》的老觀眾,一定會質疑為什么中國好聲音里總是一些年輕面孔。要知道在德國版里,參加的歌手小到十幾歲的孩子大到退伍老兵,你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專業歌手上臺為選手伴唱。最關鍵的是,苦大仇深的身世幾乎沒有人會提,大家其樂融融,現場一片輕松。
主持人不播廣告
也許華少才是你每周五堅守在電視機前看好聲音的最終目的,那一段段如雷貫耳的中文說唱絕對是中文版的第一大風景。你不知道的是,在外國版本中可沒有什么加多寶,就算有廣告也僅僅是在節目開始前幾分鐘內播完了事。甚至澳大利亞版就沒有廣告,選手原創歌曲的彩鈴下載才是收入之源。
通關卡送到家
選手是怎么得知自己通過初選的?大多數的時候,這是節目組通過電話通知。不過在新一季的美國版中,你會看到幾位大腕導師開車挨家挨戶敲開選手的門,送上一個“通關卡”。整個過程被全程記錄,導師和選手的距離也被拉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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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集體秀
很可惜,中文版沒有這個設定,你無法看見劉歡、那英、楊坤和哈林關公戰秦瓊式的合唱。當然,這的確是個難題,在當代流行樂起步最晚的中國,劉歡是個歷史轉折點,難道讓另外三位導師翻唱《彎彎的月亮》嗎?所以你只有在美版中才能看到Christina Aguilera, Adam Levin,Cee Lo Green和Blacke Shelton這四位風格迥異的歌手一齊向滾石樂隊致敬的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