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片男主角秦昊在銀幕外過著一種沒車、沒房,經常自己買菜、煮面的生活。
有人說,他是一個另類,但他享受這種生活,面對眼前流光溢彩的娛樂圈,
他說,他還不想進去。
戛納印象
眼前的秦昊和銀幕中的秦昊幾乎沒有分別,這張臉具備了不少文藝片導演所需要的疏離、冷峻、神秘抽煙時有點頹,笑起來有點邪。
作為章子怡、劉燁、秦海璐、袁泉等人的同班同學,秦昊出道十多年,拍過的戲不多,名氣實在不夠如日中天,粉絲也更加文藝和小眾。但他卻因王小帥的《青紅》《日照重慶》,以及婁燁的《春風沉醉的晚上》三度走進戛納,成了名符其實的戛納的“無冕之王”。
還在中戲讀書時,秦昊是老師和同學眼中最像明星的那個人,成績出色,外表出眾。那個年代男生流行冬天穿軍大衣,女生們一致公認,只有秦昊能穿出那個“范兒”。剛畢業那會兒特別挑角色,曾有很多小角色找過秦昊,都被他拒了,心高氣傲的秦昊希望能等到一個心目中的大導演。“剛一畢業章子怡她們就都火了,我就想我為什么不火啊,我在班里也不錯啊。當時我想,我想拍的電影,是張藝謀陳凱歌才能拍出來的,可是他們不找我怎么辦啊?那時候我就開始推戲,最多的時候一年推掉8部電視劇,第二年只有3部,到第三年就沒人找我了。”
“每天待在家里,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做這行。”直到2004年,王小帥執導的《青紅》找到了他,這部電影才讓他真正找到做演員的感覺。從這部電影開始,他開始從每一個角色中尋找樂趣,心態上也成熟、踏實了很多。
也因為《青紅》,他第一次去戛納走紅地毯,王小帥對他說,“昊子,你好好感受,這輩子你可能就來這么一次,全世界最牛的電影節。”《青紅》獲得了第58屆戛納國際電影節評委會大獎,在壓抑的全片中,秦昊在地下舞廳跳舞的一場戲是《青紅》每次放映時博得掌聲最多的片段。法國媒體甚至將之與約翰·屈伏塔在《低俗小說》中的表演相提并論。人生第一次遠赴戛納,“我看到蘇菲·瑪索、朱麗葉·比諾什那些大明星,根本沒有一大堆人跟著,她們和導演聊天,上街買冰淇淋吃,特別真誠自然,她們的表演能打動全世界人,她們也擁有真實的生活。”
“回到北京以后夢就做完了,該干嗎干嗎,都是浮云,還是該去市場買菜就買菜,該罵油價又漲了還是會罵。這就是我的生活,我可以特別快樂輕松地回到現實中。”第二次去時,戛納的主席評委還記得他,對他說:“哎,你又來了?”秦昊驚了,“這么多年我都忘了他們,他們還能記得有這么個演員。我覺得戛納電影節和別的電影節不一樣,特別有人情味。我才發現,5年沒來了,戛納的唱片店的位置,完全沒變,它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我就明白了為什么戛納電影節可以舉辦63年。”
告別文藝
2009年在戛納電影節露面后,秦昊整整一年只拍了一部電影,很多人擔心他如何維持生活。他卻笑著說很珍惜這種“苦哈哈”的生活,以前他根本不想做宣傳,后來發現不行:“《春風沉醉的夜晚》那么好的片子,大家根本不知道是你演的。”和國內知名經紀人王京花簽約后,他才開始明白這些道理。兩人第一次見面,秦昊很直接地說自己不是個很能賺錢的演員。“花姐說:‘只要你堅持我就陪你堅持,你挺得住我就陪你挺,你哪天挺不住了,你說花姐,我想賺錢我想買房我想買車,你跟我說,咱們再走。’說完這話,我就決定要簽了。”簽約的時候,秦昊跟花姐只講了一個條件:別的都可以商量,婁燁和王小帥,這兩人找我拍電影,在他們的資金不能達到公司要求的標準時,不管角色多小,有沒有錢,我都會去出演,因為我對他們兩個都非常感激。
簽公司之前一年一部電影,最多兩部,簽了公司后去年拍了6部。秦昊自己也承認,多多少少有一些妥協。他說,現在的他不再那么任性,已經不會堅持只拍文藝片了,他把這定義為從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的過程。“所以現在我只能保證一年能拿出來一部象樣的作品,以前那樣每一部作品都拿得出手的神話要被打碎了。”
考中戲的時候想當明星,今天的秦昊更傾向于踏踏實實做一個演員。“我只是在做我喜歡的工作。如果演員愿意把自己的生活拿出來和大家分享,那他百分之百就是一個明星了。我很吝嗇,不愿意(把生活)拿出來分享,我就只能做個演員。比如發微博不是演員的事情,是明星的事情。演員跟觀眾的表達通過作品就足夠了,沒必要讓觀眾知道我今天吃什么了,穿什么了,買什么了。挺沒勁的,無非就是粉絲留留言說你多帥,這會讓我失去基本的判斷力。”
秦昊在北京至今沒有車,從去年五月份參加搖號,搖到現在也沒搖到。“衣食住行沒有一件是讓我覺得是舒服的。公交地鐵擠不上去,打車都打不到,買車又沒號,為什么要在這個城市生活呢?”秦昊不喜歡“堵成這樣,一天出門只能辦一件事”的北京。他喜歡像杭州、蘇州、重慶這樣悠閑、宜居的城市。而在他的概念中究竟什么才是生活,他的回答是:“在家發呆,跟父母出去逛逛超市,買個菜,回來吃飯,晚上相約去朋友家串門。這才是生活,但現在這樣的時間很少,基本都在工作。”
提到娛樂圈,秦昊說:“我現在都不知道有什么圈,我只是這個劇組的導演、編劇、攝影師一起把事做成。這個圈我想我還沒有進,我自己也沒有什么圈。”秦昊說他遇到過一個香港男演員,到劇組以后穿著短褲背心,搭別人的車。“我跟他聊得特別開心,特別想跟他見面吃飯什么的。反過來,如果一個明星穿著一身名牌開著名車,很有錢,我真的不愿意跟他聊。”
王京花曾經對秦昊說:“你就熬吧,你最好的時候應該從39歲開始。”好吧,那就熬吧,熬到真正破繭而出的一刻,即便是以告別文藝作為代價。
過了三十歲開始喜歡歷史,包括一些特定歷史時期的人物、歷史事件,并且有興趣看古代和現代的人物傳記。我喜歡明朝和宋朝,宋朝太文了,它很像某個階段的法國;明朝是一個典型的漢民族文化繁榮和發展的時期,它的結局很悲情。作為一個看歷史的年輕人,我經常自己幻想,如果李自成沒有造反,清軍沒有入關,中國后來的經濟文化會怎么樣,總之,那是一個我特別向往的時期。
喜歡的音樂比較雜,多半和工作有關系,這一段聽這個,那一段聽那個,之前聽了兩個多月的死亡金屬,一些流行歌也聽。國內外的片子我都會看,喜歡《變形金剛》是因為小時候的情結,這個一定要去電影院看。還有一些片子我喜歡在家里面靜靜地看,比如說《一次別離》。
看足球是一種習慣,中國足球不看,只看歐洲杯,世界杯。我可能有種悲情情結,西班牙當年沒拿世界冠軍的時候,我特別喜歡,現在拿了倒不覺得它最棒了,開始喜歡荷蘭這種沒拿過冠軍,但是又正在靠近的球隊,總是喜歡讓弱者通過努力能夠成功。就好像武俠小說我喜歡金庸不喜歡古龍,古龍里面的人物出來就很厲害,金庸里面的人物都是從開始不厲害做到厲害,這是我個人的一個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