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以信息技術主導的軍事革命對武器裝備、軍事理論和組織結構等產生重大影響,美國學者阿奎拉認為:信息革命的內涵大大超過技術,它既是技術的革命,也是編制體制的革命。歷史上任何一次軍事變革的最終成功,都是以建立和發展一套與其相適應的新的軍隊體制為標志。因此,認真研究信息技術特別是數字技術對軍隊體制的核心部分—指揮體制的影響,理清數字化后勤指揮體制與作戰指揮體制的關系,對我軍編制體制調整和信息化建設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
一、后勤指揮體制及其發展規律
后勤指揮體制是關于后勤指揮的組織體系、機構設置、職能劃分、關系確定及相關法規制度的統稱。主要包括:后勤指揮機構的編設和相互關系的確立、后勤指揮環節和指揮程序的確定、后勤指揮內容和范圍的確定、后勤指揮機構職權的劃分和指揮制度的建立和完善等內容。建立后勤指揮體制的目的,在于統一指揮軍隊的后勤力量,使其形成一個整體,服從于軍隊指揮和后勤職能的需要。
后勤指揮體制并不是在后勤的最初產生就存在的,它是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及作戰對后勤保障的新要求而逐步建立起來的。中國古代和歐洲中世紀以前,生產力水平低下,軍隊規模小、兵種單一,作戰方式簡單,主要是組織籌措糧草、修造兵器醫治傷病等,通常由將帥直接指揮,后勤指揮機構尚未獨立,與保障機構合為一體,且多同指揮系統和國家幕僚機構結合。17世紀中葉以后,社會生產力水平有了較大提高,軍隊兵種和數量增多,戰爭規模擴大,軍隊對后勤保障的依賴性增大,后勤指揮任務加重,將帥指揮后勤保障已顯得力不從心,逐漸在司令部設立了后勤指揮機構,負責后勤保障的專職參謀人員的數量也越來越多。一戰以后,社會生產力進一步發展,軍隊裝備大量新式兵器,軍隊數量和戰爭數量空前擴大,作戰行動多樣,作戰空間更加廣闊,后勤指揮的內容繁多,指揮任務繁重、后勤保障方式多樣,后勤指揮寓于司令部中的指揮體制難以適應后勤指揮的要求,由此,一些國家的后勤指揮機構從司令部分離,建立起獨立于司令部之外的后勤指揮系統。自1991年海灣戰爭拉開信息化戰爭帷幕以來,世界各國紛紛圍繞信息技術革命對軍隊體制進行了改革,后勤指揮體制又呈現出新的特征。
從后勤指揮體制的產生發展過程可以得出,促使后勤指揮體制的發展變革的根本因素就是社會生產力,即科學技術的發展促使戰爭形態的轉變,后勤保障方式的變革要求建立與之相適應的后勤指揮體制。后勤指揮體制制約后勤保障效能和作戰指揮交通的發揮且必須適應作戰指揮體制和后勤保障體制的規律,是后勤指揮體制發展變革的基本規律。
二、數字化后勤指揮體制的新特征
數字化后勤指揮體制是隨著軍隊數字化即數字化部隊和數字化戰場的建立而逐漸形成的,由于概念的動態性,數字化后勤指揮體制的概念在傳統的后勤指揮體制的概念上嵌入了數字化的內容,但其內涵卻發生了深刻的變化。與傳統戰爭物資與能量主導不同的是,數字化戰爭更加突出體系間的信息對抗,占有信息制高點的一方將占領戰爭的主動權,后勤信息的采集、傳遞、加工、決策、分發成為后勤指揮的中心工作,后勤機構的設置必須利于信息的流通?;贑4ISR系統的自動化后勤指揮,改變了傳統的后勤指揮方式和指揮程序,使后勤指揮成為在法規框架內能動的人-機信息交換,后勤指揮與作戰指揮趨于同步,同時,從繁忙的手工作業中解放出來的后勤指揮員能夠更科學的對后勤保障活動進行把握,利于后勤指揮藝術的運用。
與傳統的后勤指揮體制相比,數字化后勤指揮體制具有了全新的特征:
一是后勤指揮機構的編成聯合。數字化戰爭是一體化的聯合作戰,聯合作戰力量的多元性與作戰目的一致性,必然要求聯合作戰指揮的高度聯合化,以便對各種作戰行動實施有效地指揮。要適應作戰指揮機構的聯合化發展,就必須選擇聯合編成的后勤指揮機構。
二是后勤指揮機構小型。數字化后勤指揮的顯著特征是基于C4ISR平臺的信息指揮,這使得作戰和后勤指揮高度的自動化和智能化,后勤指揮機構人員大大精簡,不僅提高了指揮效率,也增強了生存能力。
三是后勤指揮平臺多樣。數字化后勤指揮的網絡化將改變傳統的后勤指揮所的設置,在隱藏的一個地方,一個人,一套設備,就可以完成對整場戰爭的后勤指揮。這個地點可以只在移動的運輸工具上,也可以是在地下,甚至在太空。
四是后勤指揮結構的扁平化、網絡化。與傳統的塔狀結構不同,為適應數字化后勤保障精確、高效的要求,數字化后勤指揮層次絕對減少,指揮的跨度擴大,這使得指揮結構呈扁平狀。同時,基于網絡的后勤指揮,任意一個后勤機構同時也是后勤指揮網絡的一部分,整個作戰的后勤指揮機構形成了一個無縫的后勤指揮網絡。
五是后勤指揮的法制化。由于數字化極大的增強了后勤指揮的自動化水平,后勤指揮決策的網絡化極大地改變了以往后勤指揮的程序,其實質是依據法規的人機系統的信息交換,這種指揮大幅度提升了指揮的科學性與效益。
(作者單位:軍事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