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趙樹理小說《小二黑結婚》的敘事手法

摘要 趙樹理的小說《小二黑結婚》以其獨特的敘述方式向讀者講述了一個生動的愛情故事。本文試圖從敘事語法的角度分析趙樹理的小說《小二黑結婚》，探索趙樹理獨具匠心的敘事手法。

關鍵詞 趙樹理 《小二黑結婚》 敘事

引言

《小二黑結婚》寫的是兩個農村青年小二黑與小芹之間的愛情故事。小二黑和同村的小芹兩情相悅，然而卻遭到了多方面的阻撓。在經過了一系列的波折之后，二人終于走到了一起。這其中，趙樹理獨特的敘述手法對本篇小說藝術特色的形成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尤其是他對故事可持續性的多元化處理手段值得注意。

一、以小二黑與小芹之間的情感線索為主線，統領整篇小說的情節發展

法國的敘事理論家羅蘭·巴特在他的《敘事作品結構分析導論》中根據事件在敘事作品中所起的作用將事件分為核心事件和催化事件。核心事件又稱功能事件，功能事件是維系故事情節向前發展所必不可少的事件，它構成了故事情節的基本框架。催化事件是對功能事件的補充，并不影響故事的基本情節框架，對故事的情節發展沒有明顯的推動作用。

《小二黑結婚》中，小二黑與小芹之間的情感線索正是循著這樣一條由核心事件組合而成的敘事鏈條向前發展的。本篇小說的邏輯起點是從小二黑和小芹兩個人的相戀開始的，如果不是兩個人的相戀就不會有人給他們做媒；如果不是有人想要給二人做媒，就不會招致小二黑的父親二諸葛的反對和給小二黑招童養媳；金旺碰了小芹的釘子，于是懷恨在心，總想設法報仇，于是有了斗爭會一節故事；而正是斗爭會使得小二黑和小芹的感情公開化，由此才引起了三仙姑給小芹找婆家的事件；三仙姑給小芹找婆家遭到了小芹的反對，才有小芹去找小二黑商量對策被金旺一伙捉住送區政府一段。各種矛盾沖突在區政府得以解決，敘述情節到此終止。如此嚴密的情節結構，足見趙樹理在小說敘事情節上的苦心孤詣。這種嚴密的敘事情節所造成的審美效果就是，使讀者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小說的情節發展中去，在這種不著痕跡的情節流動之中體會到一種一氣呵成的整體的美感。而這正是趙樹理小說敘事藝術的特色之一。

二、以故事人物為輔助線索串連故事事件

如果說上述核心事件構成的小二黑與小芹之間的情感線索統領整篇小說的情節發展，那么，圍繞著這條主線，趙樹理穿插了大量的催化事件。“核心事件可以在情節的發展中提供一個新的選擇，或者說，在故事的進一步發展中，打開或者結束一個未定的局面。而在兩個主要的功能之間的一些次要的、不起決定作用的敘述，在圍繞著核心事件所出現的諸如進一步的擴展、以及維持或延緩原有的情節進程的事件則屬于催化事件。”

例如，在《三仙姑許親》一節中，三仙姑為了達到將小芹推出門去的目的，自作主張把小芹許給了一個退役軍官。這引起了小芹的強烈反抗。過禮那天小芹將送來的首飾綢緞扔下一地，并且以一種毫無商量余地的口吻說道：“我不管！誰收了人家的東西誰跟人家去！”態度十分果決。應該說，小芹對此事的反應相當激烈。如果沒有作者在小說開頭圍繞小芹所交代的一些催化事件做鋪墊，在這里直接表現出小芹的激烈反應是很突兀的。而催化事件對核心事件的補充和豐富作用在此體現了出來。正是由于在小說開頭的《小芹》一節，作者通過一組事件，刻畫出了富于反抗精神的小芹這一人物形象。這就為后來小芹所表現出的強烈的反抗態度提供了性格上的依據。因此，當一個富于反抗精神的女孩子在面對別人干涉自己的婚姻自由的時候采取如此強烈的反抗態度是合情合理的，是符合人物的情感真實的。

在這篇小說中，以人物形象為中心的催化事件起到了兩種作用，其一，深入細致地刻畫了小說中的人物形象，使得人物形象變得豐滿活潑，栩栩如生。其二，是一種對主要故事情節的有機補充，為核心事件中人物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提供了性格上的依據，從而形成對核心事件的有益補充，使得整部小說的故事情節更加完整、合理。從這個意義上說上說，催化事件是敘事作品中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趙樹理在《小二黑結婚》這部作品中對二者的處理技巧可謂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也正是趙樹理敘事藝術獨特魅力的原因之一。

三、驚奇與懸念的巧妙運用

《小二黑結婚》中，趙樹理還非常巧妙地運用了驚奇于懸念的敘述手法，進一步增強了敘述文本的藝術表現力。首先，有必要說明一下驚奇與懸念的的區別。“驚奇的產生是由于讀者和故事中的人物都同樣對故事的突轉感到意外，而設置懸念的時候，作者會把故事的謎底有意識地泄露給讀者，只隱瞞著故事中的人物。”

在《小二黑結婚》這篇小說中，同樣存在著驚奇與懸念。例如，在《拿雙》這一部分中，小芹為了反對母親給自己安排的親事去找小二黑商量。正當兩個人商量的時候，金旺帶領一幫人出現了。此時此刻，讀者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局面所震驚，因為面對這樣的局面突轉，即使是作者本人都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這種局面突轉造成了驚奇的審美效果。

驚奇之后接著是懸念的產生。小二黑和小芹被金旺一伙人捆起來帶走了。故事將會如何發展？讀者們會迫切地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而這正是懸念這種敘事策略所帶來的審美效果。“我們預先知道下一步將會發生什么事，或可能發什什么事，只是不知道它們如何發生。”同樣，在這篇小說中，讀者也陷入了對小二黑和小芹的深深的憂慮之中去了。由此觀之，驚奇與懸念的運用同樣是敘事美感產生的重要源泉之一。

三、結語

通過《小二黑結婚》這篇經典小說可以看出，敘事事件作為故事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如核心事件與催化事件，驚奇與懸念等，都對敘事作品的敘事結構，意義的生成以及審美效果的營造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趙樹理小說獨特的藝術魅力也正在于對以上各種關系的完美的處理上。

（作者單位：曲阜師范大學文學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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