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投資——高手的非常游戲

楊天南

美國圣地亞哥大學金融MBA，加拿大專業金融規劃師（PFP）。

出身金融世家，19年資本市場投資經驗，長于資產管理。目前管理的投資覆蓋中、港、美、 加四個市場。

龍年春節郵政發行了紀念龍票，面值24元的整版一周時間漲至300元，據稱因人們除了喜愛之外還看好其投資價值。這類出人意料的事常有，近來人民網IPO，資料顯示旗下的人民搜索，營業收入為0元，凈利潤為3089萬元。希望下次老巴的飯局有人帶著這個問題請教一下其間的奧妙。

很多年不打麻將了，節日熱鬧，被迫著打了幾桌，鏖戰的結局是四人中，一個沒賠沒賺，兩個賺錢，生疏已久的我是唯一賠錢的那個，而那兩人賺的數目正好等于我賠出的數目，典型的零和游戲，也是我對于賭博之類興趣寥寥的原因所在。

股市通常被廣大“炒股票”的股民視為現實版的巨大賭場，“股民”這個詞很形象——“參與股市的人民” 。人民就是大眾，大眾就是絕大多數。統計表明80%的股市參與者跑輸大市，故此，每逢有人提“聽大家都說#8943;#8943;”之類，便提示：你若打算跟大家一樣，結果也就跟大家一樣。

例如大家都說：“不能用負債買股票，巴菲特也是這么說的?！闭f的沒錯，但很多人不知道，巴菲特公司在1973年的經濟危機（注意這是大家都說不好的時候）中，以8%的年息舉債投資，對象就是后來盈利超百倍的華盛頓郵報。而他多年以來的核心業務之一GEICO（蓋可）保險公司，老巴看上的主要原因就是其“浮存金”——本質就是或有負債，即保險公司當下收取的現金保費，將來可能用于賠付的負債，他的能力在于運用該資金的投資回報遠高于該負債的成本。可以說杠桿投資是老巴成功的核心秘密之一。

假期出國前往加拿大多倫多的游客，多會參觀具有百年歷史的皇家博物館，剛擴建的新展館李秦水晶宮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而這是由被稱為“加拿大華人首富”的邁克爾·李秦（Michael Lee-Chin）在2003年捐贈3000萬美元建成的。

李秦在2010年度福布斯全球富豪榜排名397位，他的成功恰是由一次成功的負債投資奠定的。

李秦1951年出生于牙買加，祖父來自中國，14歲開始工作，20歲赴加留學，后加入投資家金融集團（Investor Group），是個出色的金融產品營銷員。但這也僅限于“杜拉拉”式的成功，如果沒有接下來的關鍵一役，他今日或僅是個Top sales （頂級銷售）而已。在此期間他受到巴菲特投資理念的影響，1983年經濟蕭條中（請注意這又是大家都說不好的時候），一次他前往麥肯錫金融公司談業務，瞬間被該公司在百業艱難大環境中的亮麗景象所震撼。自身資金有限的他當下做出一個影響其一生命運的決定，憑其良好的信譽向大陸銀行（Continental Bank of Canada，后被匯豐銀行收購）借款50萬加元買入麥肯錫股票，持有至1987年升值至350萬加元，算是一筆巨款。

同時由于李秦出色的營銷能力，很多金融公司找他代銷產品，其中AIC基金公司由于業績糟糕只剩下80萬加元的管理資產。李秦想如果用巴菲特的投資理念經營，至少不會更糟糕。于是干脆說：我不打算幫你賣產品，你把公司賣給我吧。用投資所得買下公司后，AIC的口號是：買入、持有、富有（Buy、Hold and Prosper）! 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管理資產達到140億加元，成為六大基金公司之一，每四個加拿大人就有一個是AIC的客戶，李秦也藉此邁入福布斯。雖然在2008年遭遇到系統性風險，李秦退出一線，但他的故事仍給人啟迪。

現實生活中，財務成功的企業家多從銀行借錢，財務平平的老百姓多在銀行存錢。老巴“不要借錢投資”的告誡也是沒錯的，如果負債的投資回報低于成本可能萬劫不復。巴菲特不但有自知之明，還有知人之智，因杠桿投資僅僅是高手的非常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