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雪蓮花

親愛的朋友你可知道?在昆侖山、柴達木盆地、風火山、可可西里、沱沱河、五道梁、安多、那曲、當雄、唐古拉山這些風沙彌漫、高山缺氧的生命禁區，活躍著一些美麗的女兵，她們把不屈的精神和無私的大愛獻給了高原和在這里戰斗的國家電網青藏聯網工程的勇士們。人們說，戰爭讓女人走開，而世界屋脊的自然環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亞于一場殘酷的戰爭，可她們義無反顧地來了，她們將青春、美麗、無私與大愛獻給了蒼茫戈壁和雪域高原，她們的愛心像燦爛的雪蓮花，在青藏聯網工程盡情地綻放。她們就是武警二總隊醫院的四十八名姊妹花——

黃艷華一位典型的南方女性，她和愛人周春林都在海拔4600多米的沱沱河衛生所，周春林是所長，她是護士長。周春林是江西永新縣人，家在井岡山下，2009年4月電力天路復測時到了這里，2010年4月14日青海玉樹地震抗震救災他去了玉樹，其后他又到了沱沱河進行衛生所的籌建。2010年8月黃艷華把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11歲兒子留給父母，也來到了沱沱河。她告訴我，“老人溺愛孩子。缺氧我不怕，寒冷我不怕，我就是不放心孩子。孩子原先學習不錯，現在受了影響。我給父母打電話，從來不說這里苦，就是讓他們不要有什么壓力。因為我們夫妻在這里壓力很大，我不想讓父母也為我們分擔壓力，父母為我們已經做得太多太多了，可我們卻沒有辦法孝敬他們。”

黃艷華笑著說道：“我覺得真正偉大可愛的是我們一線奮戰的電力建設者們，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在生命的禁區日夜工作，我們沒有理由不保護好他們。有一個風火山上施工的民工，感冒了他還去施工，他說，不上工就沒有錢，掙不上錢老婆娃娃就不好過。我們的第一例肺水腫病人是一個叫吾爾布什的彝族人。那天早上五點鐘我們接到電話，去后他咳出的是粉紅色的泡沫痰，沒法呼吸了，拍片子整個肺部都感染了，非常嚴重。我們讓他進了高壓氧艙，兩個小時后出來再拍片子就大不一樣了，治療了三天就好了。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例。高原病來得快，治療及時準確去得也快。我在這里主要負責高壓氧艙。我們在這里沒法到理發館進行理發，原先我們用刮眉刀理發，可我們現在已經自己買了推子自己理發。我們風火山的一級點終年皚皚白雪，兩間孤零零的板房就在那里。那里一是用水難，要到六七公里外砸冰化水。有時大雪封路，只有在壺里裝上雪在火爐上化了后洗頭、洗臉、洗碗。這個一級點自己有個小發電機，每晚發一兩個小時電，這兩個小時太寶貴了，手機充電、燒水做飯都在這兩個小時來完成。我們晚上巡診要到那里去，我們問他們苦不苦？他們說，害怕吃苦就不到這里來。前幾天我們還給一個牧民家里送了藥，還送去了大米。藏區一定要搞好軍民關系，這才能體現人民軍隊愛人民，人民軍隊人民愛?！?/p>

楊琴所在醫療所在昆侖山下的柴達木盆地，她細條高個，瓜子臉盤，大眼睛，一笑臉上就有兩個小酒窩。她是一個六歲男孩的媽媽，而且孩子的左手有先天的殘疾，正在上小學一年級。楊琴的老公也是個常年在外的武警水電七支隊的軍人。在江西新余市時孩子的撫養、教育全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可是去年部隊醫院要到青藏高原來，她等到父母從美國回來后，才脫身于2010年9月7日準時到格爾木報了到，當天就上了昆侖山。當她來到她們的醫療站，黃沙滾滾，漫天漆黑，周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戈壁荒漠，她想這就是她救死扶傷的戰斗崗位嗎？可根本不允許她多想，一個個因為高原缺氧而導致各種疾病的病人接踵來到了這里，雖然此時她頭疼、胸悶、氣短，可她是副所長，病人就是命令，她放下行李就投入了救治病人的戰斗。沒過一些日子，一天晚上所里抬進來了一位29歲的小伙子，小伙子神志不清，處于半昏迷狀態，一量血壓，高壓達到了220。可這個小伙子是個四川彝族同胞，沒辦法進行交流，那天她整整守了一個晚上。當小伙子治愈后，他所在項目部經理非常感動，說道：“不是你們治療的及時，我們的這位弟兄可能早就沒有命了。”上個月她一個人門診量就1100多人次，最高峰時她一天扎了十六個吊針。

楊琴把他們家里的一張合影讓我看，她說：“孩子小時候對左手的殘疾不在乎，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在乎他的生理缺陷，經常將手塞到衣服兜里。你想江西夏天三十多度的氣溫，他怎么能夠受得了，他這個時候正是需要心理疏導的年齡，可是我一個當媽媽的卻不在他的跟前。”她說這話時，幾顆晶瑩的淚珠悄悄地滾落下來，砸在心頭，心好痛啊！

她說：“去年12月13日我回了家，下了車我第一件事就去了兒子的學校。我們母子倆相擁在一起，都哭成了個淚人兒。孩子長了這么大，我們還是第一次分開，沒想到一分開就離得這么遠?！?/p>

楊琴一說起兒子就滔滔不絕了。她說：“我這孩子學習很好，當著班長，他對地理非常敏感，他能夠一下子在地圖上指出我所在的位置。”

我對楊琴說：“我真佩服你有一個好兒子。”我接著說：“你和你的丈夫這么常年分開，你想不想他？”

楊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不想是假的，能不想嗎，可我們部隊里的人大多都是兩地分居，很多地方上的人不理解，但我們沒有辦法，穿了軍裝我的心里只有病人。”

進了她們的宿舍，整潔干凈。我想，到底是女人啊，到了哪里都有一顆善良的柔情，就在她們簡單的房間里，竟然還養著兩條金魚。這怎么說呢？愛動物她就會愛惜生命，珍惜生命，她就會有博大寬廣的愛心。

劉清和劉敏是一對24歲的雙胞胎姐妹，比較內向。我到海拔4000米的西大灘工地時，姐姐劉清正在洗澡，劉清的妹妹劉敏在海拔4500米的五道梁工地。劉清顯得很靦腆她告訴我，她與妹妹劉敏是同屆都畢業于江西省新余衛生學校的，接到部隊通知說要她們到青藏高原來，她們都感到很新奇，因為當時爸爸劉俊根已經去了那里，所以她們就義無反顧的來了。剛來到這里時劉敏感到很不適應。她告訴我，那時候她每天都會頭疼、胸悶，這里人很少，會經常想家。盡管到了高原對女人來說，月經就亂了，可這里有那么美麗的風光，窗外就是連綿的雪山和大草原，還有藏羚羊、野驢和野牦牛等野生動物。另外，她們每天與為電力事業貢獻的建設者們在一起，所以說再苦再累也覺得沒有什么。我回到蘭州后，劉清將她的一段日記發給了我，那上面是這么寫的：

“記得剛來西大灘衛生所的時候，被路上的風景所吸引。藍藍的天上沒有一朵白云，視野開闊，一眼望不到邊，荒地上不時的會看到一些牛羊，還有幾處不知名的河流，公路長而不險。聽說格爾木到西大灘衛生所的距離是120～130公里，差不多將近2小時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在我們西大灘衛生所不遠處對面就是雪山，經打聽，他們說這座連著的山叫玉珠峰。來之前聽他們說，這里夏天會下雪，當時的我還不信呢？現在看來是真的。還有這里的空氣，比平原上的要清新的多。因為這里人煙稀少，車輛也很少。我們這里住的都是板房，和項目部的人住在一起，房子的結構就像是小寫字母“m”的形狀。這里很少下雨，大部分都是晴天，前一段時間我們這里居然還聽到了打雷的聲音，目前為止，打雷的聲音聽到過兩次。記得第一次聽到雷聲的時候很興奮，當時我還在納悶，這個地方居然能聽到雷聲。因為以前下雨都沒有聽到過雷聲。這時耳邊傳來我們許主任興奮而又懷疑的一句話說：‘是什么聲音啊？是不是在打雷??？這個地方也會打雷？’然后笑了幾聲。還有這里下雪的樣子和平原上的有一點不一樣，平原上下的雪是‘雪花’樣的，而高原上下的雪是‘球’樣的。我們這里還經常刮沙塵暴，剛剛還是晴天萬里，轉眼間就烏云滿天了，這個樣子就是沙塵暴快來了，這個時候你一定要躲在屋子里。沙塵暴來的時候，地面上的沙子，灰塵隨風一起飄舞，還有那風吹的聲音，聽起來很嚇人，像鬼哭狼嚎，感覺房子都快被掀起來了一樣。到了晚上，天上的星星很多也很美，感覺離我們很近。一次就能看到那么多的星星真的很開心。其實在平原上我家那邊是看不到那么多星星的，因為高樓都擋住了。感覺離我們很遠。我們這里的伙食很好，有時三菜一湯，有時四菜一湯，分兩桌。早上有時吃面條，有時吃稀飯和包子或饅頭，包子、饅頭是我們自己做的，有時吃炒粉。反正平原上能吃到的東西我們這里都能吃到。我們這里屬于二級站，一共兩個護士，一人上一天24小時班，輪著來。有三個醫生，他(她）們也是輪著上班。另外還有兩個一級站，下面靠近材料站的一個點和上面不凍泉的一個點?？拷牧险镜挠幸粋€醫生，兩個衛生員。不凍泉有三個醫生，一個衛生員。衛生所包含一級站的人一共有26個人。今年的看病人數比去年的看病人數要少，去年看病人數每天少則2到3人，多則7到18人。最忙的還是9月下旬，10月和11月上旬。有時晚上會接二連三的來病號。今年看病人數少了，3～4月份每天有1到2個或3到5個不等。5月份大概加起來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病號輸液，只有拿口服藥的人。其實在這之前也有記者過來采訪。他們都問到一個問題：‘這個地方苦不苦？’我說：‘沒有啊，挺好的?！鋵嵾@個地方算不上艱苦，比起那些沒有水、沒有電，甚至沒有糧食的地方來說，這里算是幸運的，是幸福的。不知不覺中我發現，從去年8月份上來到現在快8個月的時間里，我覺得我的性格，人際溝通等方面都在慢慢地改變。因為以前的我是一個比較內向，不喜歡說笑，喜歡一個人呆著的女孩子。也許是環境的改變吧，第一次離家來到這么遠的地方，看到這么美的風景，在家那邊是看不到那么多的星星、雪山和感覺不到的清晰空氣的。真的很開心。就連我們主任也說：‘自從上山以后，劉青的性格比以前好多了?！瑫r也是鍛煉自己的一個機會，鍛煉自己在各方面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我想，這一趟我沒有白來，最大的收獲是自己在性格、人際溝通等方面都有所改變。還有就是在這里呆久了，不知不覺中會想起《高原藍》、《青藏高原》的歌。雖然這個地方沒有像歌里寫得一樣，但是在我心里，這里一樣很美。我會記住在這里的一切美好記憶。”

張小萍是海拔4600米五道梁衛生所的護士長，這是一個嬌小玲瓏的美女型女兵。她告訴我她是江西宜春衛生學校1995年畢業的，畢業后就到了部隊當護士。她說去年來五道梁以前的4月17日，她連夜趕到了玉樹進行抗震救災救治傷員。當時她們到玉樹去了四個女兵，一個是那曲的羅秋蕓，一個是安多的趙裕霞，再一個就是當雄的高元華。“去了后我們都發生了高原反映，我是胸悶、胸痛，羅秋蕓是頭痛，高元華發生了嘔吐。但是我們當時看到災民們吃不上、無處睡、受傷的人們那么痛苦，我們就顧不上自己了，我們就爭分奪秒給傷員救治，藏族同胞對我們很感激，雖然我們語言不通，可我們可以從藏族同胞的眼神中看出來。

去年8月我到了五道梁后，狂風刮來時昏天黑地，而且更加缺氧令人喘不過氣來。這里早晚特別冷，我們一直穿著棉襖，經常下雪，每天都有風。到了過年我回了家，我在樓下見了我7歲的女兒，叫了一聲，女兒先是愣了片刻才反映過來，然后我們激動地摟抱在一起哭了。過完年我走的時候，我對女兒說，你不要送我了，你會哭的。女兒說，我不哭。她知道她的女兒特別懂事，果然女兒強忍住了眼淚，可是女兒回到家里后，她爸爸說，她抱著媽媽的衣裳大哭了整整半個小時?！?/p>

張小萍告訴我，去年九月份，她正躺在床上翻閱一本最新的內科書，當她看到高原反應及呼吸系統疾病的最新治療和護理方案時，突然從外面的樓道里傳來一陣嘈雜聲。她迅速起身打開房門想探個究竟，原來是幾個施工人員急匆匆并且慌慌張張抬著一個年輕小伙子來搶救。被抬的小伙子當時雙唇青紫，呼吸急促，身體不斷地抖動，精神萎靡，表情淡漠。雙手緊緊地攥著，像是在乞求生命的救援。她立即組織護士把患者領到急救室，一邊給他吸氧，一邊給他輸液。醫生將聽診器放在小伙子的胸脯上聽了聽，就問小伙子的隨同伙伴“他最近感冒了沒有？喝酒了沒有？飲食是否正常？上山前是否習服？是否做了體檢？”同伴們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一個人說:“好像沒聽他說感冒，飲食也正常，但是昨晚睡覺前他喝了點酒。半夜里聽他說憋得慌，我們以為是輕微的高原反應，都沒有在意，可誰知……”“醫生確診小伙子是腦水腫，于是我們幾個護士投入了緊張的搶救，給他降顱壓、脫水、利尿及高壓氧艙治療，同時嚴密觀察他的生命特征，兩個小時后，病人的臉色明顯好轉，呼吸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大家都為小伙子舒了一口氣。”

張小萍笑著說，“關鍵是要將隱患消滅在萌芽。我們到基層施工一線宣傳高原病的知識、防鼠疫的知識，每天晚上到每個民工宿舍進行巡診，發現有些人不舒服，馬上對其治療。因為民工們很多不懂，他們在內地一般感冒和咳嗽抗一抗就過去了，他們以為在這里還是一樣。到了這里我們沒有感到特別的可怕，關鍵是我們都有一種奉獻的精神，并且這里有科學和醫療的保障。到了這里我們比在新余市時更團結了，女醫生符立陽過生日，我們給她買了蛋糕，我們一起唱，一起玩，忘記了高原的恐懼和所有的煩惱?！蔽铱此f到這里是那么的興奮，她雖然沒有談她得獎的事情，可我知道她最近去了北京，她和羅秋蕓、趙裕霞、高元華一起代表部隊醫院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領了“2010感動電力團隊獎”。

全線海拔最高西藏安多衛生所護士長趙裕霞說：“能在拉薩參與施工的人，不一定就能到唐古拉山干活，即使你愿意，也必須要過體檢這道關。所以能到安多、能上唐古拉山工地的工人，必持有西藏軍區總醫院出示的身體健康、適合高海拔作業的健康證，否則，即使你到了安多七標段，我們武警水電部隊安多衛生所的醫生也有權否決，禁止你上山參與勞作。從2010年8月份工程開工，到2011年4月底，我們安多衛生所就用了15000多瓶氧氣，每瓶40升，總計達60萬升，為工人輸液16000多瓶，其它的高原保健藥品，比如維生素、紅景天等暫時還沒有統計出來。近10個月來，我們為400多名患者用高壓氧艙進行治療，向拉薩轉院重癥患者6例，實現了零死亡的目標。我很高興，冬季施工最艱難的時候我們挺過來了，現在離完工還有3個多月的時間，究竟最終會用多少氧氣和液體，目前還是一個未知數?！?/p>

徐勤是二標段的護士長，她告訴我：“2008年醫院就派我們幾個護士長到上海培訓高壓氧艙的使用與管理，2010年8月我就到了這里。來這里以前我們就聽說這里很凄涼，到了這里比我們想象的要艱苦的多。我們在格爾木習服了三天就上了山，來后我反應的特別厲害。由于喝的水都沒有，當然也就沒有洗澡的地方。我們自己到昆侖山口納赤臺兵站拉水吃，河里的水我們洗澡洗衣服。2010年剛上線的民工高原反應的特別多，我們有四部汽車，救護車在一級站不斷巡邏。到了九、十月份，腦水腫和肺水腫病人一個接著一個，這些腦水腫和肺水腫病人發起病來特別厲害，意識不清、大小便失禁。但是一進高壓氧艙療效特別顯著。有一個30多歲的藏族民工不愿意進高壓氧艙，很惶恐，我們給他做了思想工作，進了三次高壓氧艙就好多了。民工們住在帳篷里，燒著煤，煤煙中毒了十三四個人，當時我們醫生、護士全部出動，都得到了及時救治。2011年1到2月份，這里整天刮著大風，我們端起碗，碗里都是沙子。但是困難卻將我們凝聚到了一起，我們到了青藏線上都是一種緣分，這里除了缺氧寒冷外藍天白云太美了。我愛人也是搞工程的，常年在外，原先我照顧家庭，可是現在我倆都在外面。我女兒11歲，從小沒有離開過我，現在由她爺爺奶奶帶。每天女兒都和我通電話，盼我早早回家。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女兒，她正在心理轉折時期，可我對她卻照顧不上。我們一家三口人在三個地方。剛來時每次打電話，女兒哭，我也哭，畢竟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孩子?！闭f到這里我看見徐勤的眼里盈著淚花，她說:“我到這里并不感到后悔，而是有一種驕傲。每一次經歷對于自己都是一種磨練，這次經歷使我更加珍惜親親與同事們之間的感情。”

徐娟是青藏聯網工程西藏段第十標段二級醫療站的護士長。她人長得俊秀，說話干脆利索，不待我來問她，她告訴她是江西新余人，她娘家有爸爸媽媽和一個哥哥，她是1996年在江西吉安市衛生學校護理專業畢業后參軍搞醫院內科護理的。她說:“我愛人在新余市高新開發區工作，兒子上小學一年級，我父母現在給我帶孩子。我剛上西藏時像生病一樣，現在好得多了。我們在各個施工點設了一級醫療點，我每三天都要到施工點和一級醫療點進行巡查。檢查那里的飲食、衛生、宿舍。山里面比我們這里要冷得多，海拔也高很多。工人立塔時，他們將便攜式的氧氣瓶綁在身上，在塔上面吸氧，另外，我們一個小時督促他們到地面來進行休息。施工時我們的醫務人員就在施工現場，準備了氧氣和藥，隨時進行治療、督促施工人員吸氧。我們在施工現場有便攜式的高壓氧艙，它可以放到救護車上。2010年，有9例腦水腫和肺水腫我們全部治愈了，今年又治愈了三例，今年明顯比去年發病少了。去年8月份，貴州送變電公司施工一隊送來一位叫吳興彬的患者，這是一個腦水腫和肺水腫并發病人，這個病人送來時意識模糊、大小便失禁，我們馬上對其脫水、利尿、吸氧，經過及時搶救，生命體征比較穩定，這是全線最早也是最重的一名患者，但在我們這里康復了。我們這個標段有個叫吳海霞的護士50歲了，非常敬業，還有個小姑娘劉敬文干得都很不錯?！?/p>

孟曉青是這次來青藏高原年齡最大的女護士。她說她的老公和她的父母親也都是這個部隊的。她說：“我這么大年紀了，完全可以不來。女兒也說，媽你就別去了吧。可我在部隊里待了一輩子，我不愿意離開這個家庭?！?/p>

我說：“你剛來時習慣不習慣？”

她說：“剛來的時候血壓一直很高，頭也昏昏沉沉的，可我挺過來了。我到這里感觸最深的是一天里氣候變化太大，一會兒風，一會兒雨，一會兒冰雹加雪，一會兒又是艷陽高照。這里的氣候太干燥了，我的鼻子天天是血痂。五月份還在下雪。飲食就更不習慣了，我們這里喝的水，沉一下缸子底下全是白色的水垢。可我們的職責就是治療病人，病人一般中午和晚上送來，我們都是隨叫隨到。我們部隊就是這樣，常年分居習慣了，我干完這個工作也就退休了?！?/p>

我想在這個金錢至上的年代里人們都是向錢看，可在這些姊妹花的身上，我看到的卻是樸實的言語和忘我的工作。我說：“你現在最掛念的是什么？”

孟曉青說：“我出來最擔心的是我的爸爸媽媽，他們都已經八十多歲了，我每天都給他們去電話。”她告訴我，她們經常到一級醫療站基層施工隊上去巡診，那些民工告訴她們，他們從來就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們，而到了這里國家電網對人的生命保障非常重視。

楊雪梅是個50歲了的護士長。這是個典型的軍人。雖然她的臉面被吹成了像這里的藏族女人，黑紅粗糙，然而挺拔的脊梁，整潔的服裝，快人快語的性格，一下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她說，“我和我老公一輩子分居。2008年2、3月份就聽說我們要到青藏高原去，當時我很驚訝。后來先讓一些人上來考察，并對我們進行高原病防止、治療培訓，我們也在網上查找有關高原知識的資料，還買了很多書籍。我們醫院也派人到外面進行學習?？墒侨ツ?010年要讓我們上青藏高原，當時心里也很害怕和擔心。但是來后經過胸悶、頭痛、心慌后，也就不覺得那么恐怖了。我們醫院有52個女兵，上來了48人，她們干得都非常出色，為我們部隊爭了光。”

我說:“你當時是自愿來的，還是部隊派你來的?！?/p>

楊雪梅說：“我當時不愿去。唐院長說，你做好準備。我說，我不想去。唐院長說，你年齡最大，技術七級軍銜最高，你家里負擔也最小，要帶個頭。你到了那里，精神就到了那里，不去不行。我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說，好，我去，我站好最后一班崗，保證完成任務，請領導放心。”她說，“實際上領導對我也是非常擔心?！?/p>

我聽了她的訴說心里非常感動，她已經快退休了，房子也買到了北京，她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地呆在大城市干到退休，可是她來了，而且來后正如唐院長所說，武警二總隊醫院的48個女兵她們是電力職工的保護神。

我望著眼前的這位白衣天使，風霜雖然吹黑了她的臉頰，歲月也使她有了根根白發，但她短小的身體里似乎有一種用不完的活力，她讓我頓生了一種深深的敬意。

楊雪梅告訴我：“我們醫院是2010年8月6日從江西新余市乘著火車出發的，當時火車上給我們另加掛了一節車廂。雖然大家早有思想準備，可是走的時候送的家人們還是哭哭啼啼，因為我們這48個女同志有很多孩子還小。8月10日我們來到了這里，當時天麻麻亮了，地上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只有白白的一層鹽堿，由于嚴重缺氧，我們邁著步就像走在棉花上。去年我們指揮部的衛生處長陳惠芳來時，見到我們忘我救治病人的情景和這里艱苦的環境感動的都哭了?，F在每個標段的戰友下來后都要到我們這里來，來后他們就像到了家里一樣，非常親熱，每次來都要吃了飯才走。過去在江西的時候，每個人都匆匆忙忙干工作忙家里，可到了這里后，惡劣環境下的青藏高原將我們整個兒擰到了一起?！?/p>

我望著這些常年顧不了家的姊妹花說道:“你們現在后悔不后悔。”

楊雪梅自豪地說道:“當兵一輩子我不后悔，這次上了青藏高原，我更感到無上的光榮和驕傲！”

責任編輯/彭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