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s)及《誰是你的城市》(Who’s Your city?)這兩本書的作者理查德·佛羅里達(Richard Florida)認為,各個國家、地區(qū)和城市正在打響爭奪全球人才的戰(zhàn)役。最有創(chuàng)造力的人才可以選擇任何他們想居住的地方。他們傾向于居住在既有物質(zhì)享受又有其他創(chuàng)造型人才給予他們靈感的地方。
這不僅使得生活變得更為有趣,而且還推動了技術(shù)的發(fā)展。當聰明人聚集在一起,他們可以與他人交流自己的想法。這就是為什么曼哈頓房租如此之高的原因。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羅伯特-盧卡斯(Robert Lucas)認為,匯集在一起的人才是經(jīng)濟增長的主要推動力。
所以,一個國家的經(jīng)濟前景很大程度上依賴的是本國是否是一個人人都向往的地方。滿意的目的地吸引著很多有才能、勤勉的移民,而不合意的地方則面臨著人才流失的危險。但是,合意度其實是很難測量的。
人們無法通過自由移民來選出合意的國家,也沒有任何一個發(fā)達國家允許無限制的移民,而且各個國家的法律規(guī)則也不甚相同,所以想了解哪個國家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最有吸引力是不可能的。但是有理由認為美國應(yīng)該是排在首位的,或者說至少是全球領(lǐng)先的。
佛羅里達先生以及卡耐基梅隆大學的艾琳·緹娜格里(Irene Tinagli)提出了“全球創(chuàng)意力指數(shù)”這一概念,希望借此獲知各個國家鎖定人才保證“創(chuàng)新及長期繁榮”的能力。這一概念整合了人才、技術(shù)以及包容性三個指標。美國位于瑞典、日本和芬蘭之后,排在第四位。當然,你可以不同意這種研究方法。美國在某些特定的指標中是排在首位的,比如在人均專利和大學學位中,但是與排在前十位的其它國家相比則被認為是缺乏包容性的。因為這一概念重視“現(xiàn)代化的、世俗的”價值,從而使得美國這個宗教的、民族主義的國家處在了不利地位。
這是一種錯誤的觀點。有些宗教國家的確缺乏包容性,但是美國并不是其中一員,就像阿里女士所說的一樣。對于很多有才能的人比如像是李先生來說,美國生機勃勃、多姿多彩的宗教場景不會使這個國家削減任何吸引力,而是變得更有吸引力。
邁克爾·菲克斯(Hichael Fix)是移民政策研究所(Higration Policy Institute)智囊團的一員,他觀察認為,宗教對于那些來到美國的移民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舉個例子,盡管尼日利亞穆斯林教徒的數(shù)目超過了天主教徒,但是尼日利亞前往美國的移民中有92%的人是天主教徒,而只有5%的人是穆斯林教徒。韓國的天主教徒大約占到了總?cè)丝诘乃姆种?,但是五分之四的韓裔美國移民是天主教徒。來自中東以及北非地區(qū)的移民大多數(shù)都是穆斯林教徒,但是也有28%的人是天主教徒,10%的人是猶太教徒。
從某種程度上說,天主教徒和猶太教徒被吸引著前往美國的原因是,他們知道這個國家是天主教徒或者猶太教徒的樂園。因為他們不需要面對或許在中東地區(qū)會遭受的迫害,也不需要面對或許在歐洲地區(qū)會遇到的偏激世俗之人的嘲笑。而且,美國的教堂還建立了網(wǎng)絡(luò),移民可以去有熟人的教堂,并且通過教堂來進行交流。
因為美國是民族主義國家而認為其缺乏包容性也是錯誤的看法。或許美國人對于自己的國家有著令人不快的贊揚,但是他們的贊揚是一種包容性的民族主義。大多數(shù)美國人都認為,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成為美國公民。然而幾乎沒有一個日本人認為,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日本公民,但它在“包容性”這一指標中排在了美國的前面。而這顯得十分的荒唐。
對外國人的恐懼
并不是所有美國人都認為移民會讓美國變得更加強大。2008年總統(tǒng)選舉中,大多數(shù)共和黨人對于非法移民都表現(xiàn)出來了強硬的立場。湯姆·坦克勒多(Tom Tancredo)是其中最為憤怒的一員,他認為美國千瘡百孔的邊境線是“致命的危險”,盡管他是來自意大利移民的后代。前總統(tǒng)候選人帕特·布坎南(Pat Buchanan)寫了—本書,書的副標題是《第三世界對美國的入侵和占領(lǐng)》(The Third WorldInvasion and Conquest of America)。
有些人擔心非法移民是因為他們信奉法治。2010年10月,奧巴馬發(fā)表演講:“當墨西哥城的很多人排著隊等待支付費用并且做著正確的事情,卻必須等待多年才能進入美國國境時,與此同時有很多人通過非法越境來到了美國一一這不公平。”當然也有很多美國人認為,政府批準了太多合法移民的入境申請。
有些人則害怕開放的邊境線會使得恐怖分子更容易潛入美國。也有一些人則擔心移民會使得學校和醫(yī)院超出負荷,導致美國本土人民的工資下跌。環(huán)保人士憂心的是移民會導致人口驟增,使得城市無計劃擴張,環(huán)境惡化以及全球變暖。這一爭論激起了文化界人士極大的探討熱情。哈佛學者塞繆爾·亨廷頓(SamuelHuntington)認為西班牙裔移民不會融入到美國中去,會給美國帶來威脅,因為他們的數(shù)目太多了,會“將美國分成兩個民族,兩種文化以及兩種語言”,并且“拒絕接受鑄造了美國夢的新教價值觀”。
《反對移民的新案例:合法的及非法的》(The New Case Against Immigration:Bath Legal and Illegal)一書作者馬克·克里科里安(Mark Krlkorlan)指出,現(xiàn)代移民每天都可以跟自己國家的人通電話。他說,這意味著他們不會輕易就放棄自己國家的傳統(tǒng)從而成為一名美國人。他抱怨道,美國的精英們?nèi)缃癫徽J為美國的文化值得保護,因此不再堅持移民必須融入美國文化之中。他還預測道,大量來自貧窮國家的移民同福利國家是不相容的:過多的新移民會導致福利國家的破產(chǎn)。
有些就美國多民族并存現(xiàn)象進行研究的局外人看到,這個社會正徘徊在崩潰的邊緣。英國左派記者加里·揚基(GaryYounge)這樣寫道:“白種美國人正日漸式微。他們從沒考慮過作為白種美國人不勞而獲的特權(quán),只看到了離他們而去的事物,他們也從來沒考慮過同黑人及拉丁美洲人團結(jié)在一起,卻將這些人看做是永遠的敵人而非潛在的盟友。”
幾乎所有這些消極的觀點都是錯誤的。技能拙劣的移民可能會影響到同樣技能拙劣的美國本土人民的工資。據(jù)哈佛大學經(jīng)濟學家喬治·波爾亞斯(GeorgeBorjas)估計,移民工人每提高10%的工資,那么同等技能水平本土工人的工資水平會下降3%到4‰但是其他人士,比如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大衛(wèi)·卡德(David Card)發(fā)現(xiàn),移民對本土工人工資的影響很小甚至沒有影響。博洛尼亞大學的Gianmarco Ottaviano和加利福尼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喬瓦尼·佩里(Giovanni Peri)發(fā)現(xiàn),事實上幾乎90%的美國本土工人都因為移民而獲得了更高的工資。很多移民帶來了新技術(shù),新觀點,而且在美國消費,繳稅,并且雇傭美國的本土工人。
大量的移民或許的確很難同慷慨的福利國家融合,但是這一觀點在歐洲更為適用而不是美國。在美國,任何健全的成年人都會有自己的工作,而不會僅靠福利生存。所以移民也必須找到工作,而這意味著他們會更少地消耗國家的公共資金,并且不得不融入到這個福利國家中去。一起工作的人之間需要好好相處,而移民一般都能做到。
舉例來說,因為移民必須工作,所以美國不會像法國一樣,擁有諸多充斥著長久失業(yè)人員和被疏遠年輕移民的猶太社區(qū)。這或許就是為什么美國雖然有著很高的犯罪率,英國的三倍,但是移民卻很少發(fā)動騷亂的原因:他們忙于生計。最近幾年,美國已經(jīng)很少看到像是2005年發(fā)生在巴黎郊區(qū)的移民縱火騷亂這樣的事件。美國發(fā)生與此類似的事件還是1992年的洛杉磯騷亂,事實上騷亂的起因是一個非裔美國人的不滿,而這一種族群的祖先并非自愿融入美國。
雖然美國有些脫口秀節(jié)目的主持人非常的惡毒,但是任何公開排外的政治家都不會像法國的讓·馬利·勒龐(Jean-Marie Le Pen)一樣在2002年獲得了那么多的支持,也不會像奧地利的約格·海德爾(J6rg Haider)一樣在喝醉撞死之前那么行事。美國的政治語義是激烈的,但是卻不會導致暴力。阿里女士回憶起了去年在紐約同自己的朋友觀看副總統(tǒng)電視辯論的經(jīng)歷。她的民主黨朋友認為薩拉·佩林非常可怕,而他的共和黨朋友卻認為自己被喬·拜登嚇到了。競選中的局勢非常地緊張,阿里女士認為美國將會因此發(fā)生暴力事件。但是選舉日過去之后,緊張局勢立馬煙消云散。她看到自己的民主黨朋友和共和黨朋友又坐在了一起吃紙杯蛋糕。她觀察發(fā)現(xiàn)美國人雖然對于政治充滿了熱情,但是卻能在第二天繼續(xù)自己的日常生活。
而克里科里安先生提到的對于新移民保持自己特性的擔憂其實是老生常談。在17世紀的馬薩諸塞州,一群英國新教徒(清教徒)驅(qū)逐了另一批英國新教徒(貴格會教徒),甚至絞死了一些返回的貴格會教徒。本杰明·富蘭克林也曾懷疑德裔移民是否會被美國同化。他問道:“為什么這些人寧愿遭受磨難也要涌入我們的地盤呢?他們永遠都不會采用我們的語言和習俗o,,如今,美國擁有5000萬德裔美國人,但是幾乎沒有人說德語。事實上,他們同化以及通婚的程度之深使得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獨立的群體。
認為移民會帶來災(zāi)害的那些人以前一直都是錯的,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現(xiàn)在他們還是錯誤的。美國并沒有失去任何吸收新移民的能力。最近一個叫做“公眾議程”(PublicAgenda)的調(diào)查機構(gòu)做了一項調(diào)查,他們詢問生活在美國的移民多長時間才感覺到自在并且認為自己是“美國社會的一員”。大約77%的移民說不到5年的時間,只有5%的移民說自己—直都沒覺得融入了這個社會。而在德國,58%的土耳其后裔認為自己不受歡迎,并且有78%的土耳其后裔認為德國總理默克爾不是他們的總理。
美國是一個有著獨特吸引力的居住地:生活方式的超級大國。但是基于三個原因,美國不能洋洋自得。第一,澳大利亞、加拿大以及歐洲的部分國家已經(jīng)開始競爭自由流動的人才。第二,印度以及中國這樣的崛起的發(fā)展中國家正日益依賴本國的人才,而且很多有著印度血統(tǒng)和中國血統(tǒng)的人才正回流到自己的國家中去。但是不論印度還是中國都不會吸引純粹的外國移民使其“成為”印度人或者中國人。第三,2001年9.11事件發(fā)生之后,美國的移民進程受到了安全問題的影響,變得緩慢而不體面。即便是有工作的移民申請也會拖延數(shù)年。很多人因此氣餒,選擇待在本國或者試一下自己的運氣,前往那些不像美國這樣如同堡壘一樣的國家中去。
更隆重的歡迎
奧巴馬總統(tǒng)承諾將會進行移民政策改革:施行更加嚴密的邊境控制,同時為那些在其它國家是非法定居的人們提供一個獲得公民身份的途徑。喬治·布什也做過同樣的承諾,但是議會卻阻止了他。奧巴馬必須做些什么來避免同樣的命運?雖然他是有著肯尼亞血統(tǒng)的哈佛大學學生的兒子,但是在使技術(shù)移民能夠更容易遷往美國方面卻無甚作為。
美國所面對的風險是很高的。移民會使美國保持年輕、強大和發(fā)展。新美國基金會(NeW America Foundation)的米歇爾·林德(Michael Lind)預測道:“歐洲、俄羅斯以及日本的人口正在減少,中國、印度的人口增長也日趨平穩(wěn)。隨著時間的流逝,美國將會同其它大國競爭屬于自己的人口份額。”到2050年,將會有5億美國人,而到2100年,則會有10億美國人。這意味著美國仍舊會是強大的國家,而且比任何人所預期的都要長久。林德寫道:“依賴金錢、工人以及人才的進口,遷入美國將會是一個行之有效的‘龐氏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