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談論廁所會被認為是不禮貌的,廁所這個主題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視,有關廁所的文章也很少見到。因此,筆者認為可以寫一篇與廁所相關的文章了。
廁所可以說是使人放松的地方,當然在歷史上它的作用遠非如此簡單。
1.它是古人的“應變之所”
鴻門宴上項羽和劉邦劍拔弩張,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劉邦“起如廁”,有了一個“應變之所”。幾人謀劃如何回到自己的軍營之中,最后倒是樊噲說道:“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劉邦就這樣從廁所逃走了?;氐阶约很姞I和項羽再做周旋,最終劉邦贏了項羽,不得不說應該感謝一下廁所了。
2.它是一個“感悟之所”
春秋戰國時期在上蔡有一個叫李斯的“倉庫保管員”。有一天,他還和往常一樣來到廁所,但是歷史就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他在廁所中見到了一只老鼠,這只老鼠非常瘦弱,和他保管的倉庫中的老鼠相比,它太可憐了,于是李斯發出感慨“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李斯由此悟道,于是便去追求過“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的生活。多年后的某一天,他站在了中國歷史舞臺的中央,扮演著顯赫的形象。廁所帶給他的不只是方便,更是感悟之后的抉擇。
3.它是一個“構思之所”
文學創作并非一種端著架子,故作高雅的活動,它與日常生活的關系是相交融的。歐陽修是一個坦誠率真的人物,沒有一般文人的故作姿態。歐陽修創作文學的習慣頗有魏晉名士的風度,隨行自然,興到筆起,毫無拘束,所以才有了:“我平生所作的文章,多在三上,就是馬上、枕上、廁上。”我們今人反觀這個大文豪似乎可以感受得到他在廁所當中吟道“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時內心的郁結。
4.它是個“逃生之所”。
張溥之死,結束了晚明眾多文人救國的理想,也是一場時代的悲劇?!白x罷驚魂似夢里,千行清淚不成悲?!倍嗌偃藶橹曂纯?,多少人因此驚惶無主。張溥是為了社稷死的,“南冠君子朔風前,慷慨西行倍可憐”,多少人含悲流淚悼念著“西行”的張溥。張溥筆下以大中丞職銜作應天府巡撫的是魏忠賢的黨羽毛一鷺,周公被捕就是由他主使的。蘇州的老百姓痛恨他,趁著他厲聲斥罵的時候,就一齊喊叫著追趕他,這位大中丞藏在廁所里才得以逃脫。我們沒有理由不說是廁所救了他,雖然我們真的不樂意看到這樣的事實。
廁所,這個人類每天必去的地方,隨著時間的車輪變成了“教化之所”。
1937年,毛澤東同志帶著兒子毛岸英在延安鳳凰山某地居住,當時毛岸英只有十四五歲。在毛澤東住的院外有個小廁所,這里以前一直由警衛班的同志打掃,可是一連很多天廁所總是在戰士們去之前就被打掃干凈了,戰士們心中很是納悶。一個大雪過后的清晨,戰士們很早就起來掃雪。當警衛班長準備去掃廁所附近的積雪時,發現廁所外的積雪早被打掃完了?!笆钦l打掃的呢?”大家估摸著,一時卻猜不出來。忽然,班長聽廁所里有人說話:“你到爐灶里掏些灰,用筐子挑來,往廁所里撒一撒?!倍嗝词煜さ穆曇舭?,班長立刻就聽出了這是毛澤東同志和小岸英的對話。原來,毛澤東同志為了培養岸英從小愛勞動的好習慣,特意和岸英一起來打掃廁所。從這以后,警衛戰士們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小男孩打掃廁所,很少間斷過。
幫助人找回自我的可能就是一個“起如廁”。人都喜歡成名,因為可以得到很多,但是成名除了好處之外,對人也有一定負面影響。它可能挑動人的虛榮和驕傲,名利光環可能迷昏了某些人的頭腦。著名歌手韓紅曾經遇到一件讓她深受教育的事情。一次她要去公共廁所,但是發現忘了帶錢,她對看廁所的大姐說:“我是韓紅,能不能讓我進去一下?!贝蠼阏f:“我管你什么紅,你愛怎么紅怎么紅,上我這就得交錢。”韓紅說:“那件事改變了我,使我知道自己是誰了?!表n紅是一個善于反省的歌星,在北京的廁所她終于找準自己的定位。成名的韓紅不再迷失自我,她告訴自己:每個人都是一個有價值的個體,不能因為是名人就可以為所欲為,那樣結局只有一個,就是在人的群體里自己選擇了出局。廁所有時就是我們的“反省之所”,讓我們更好地認清自我。
大家都知道楊坤的首張專輯《無所謂》,當年造成的轟動效應至今猶在眼前。楊坤在接受采訪時透露:“這張所謂專輯其實是在廁所錄制完成的?!痹瓉?,他在當兵的時候,班長看其太喜歡唱歌了,便自告奮勇要為其錄制專輯,而錄音地點就是宿舍的廁所,因為,那里的天然混響很好。印象里一共收錄了五首翻唱歌曲的卡帶,便成了楊坤嗓音從干凈到沙啞的歷史見證。
楊坤與馮小剛是多年的朋友,有一天他們一大幫人在唱卡拉OK,突然馮小剛拿起一張餐巾紙走了出去半天也沒有回來。大家就擔心了起來,于是楊坤就到洗手間去找他。只見馮小剛拿著餐巾紙坐在洗手間的凳子上寫著什么,他一見到楊坤就讓他看紙巾上的字,并讓他隨便填上曲子唱出來??粗偰钦J真的勁兒,楊坤沒辦法只能看著歌詞隨便地洗手間里哼了幾句。馮小剛聽完后連忙說:“這歌就由你來唱,好了!”這句話弄得楊坤是一臉霧水,直到最后他才明白,這是馮導根據突發的靈感寫出來的。而楊坤自己也是來得巧,便稀里糊涂地當上了唱《手機》里唯一一段歌詞的人。
以上所舉廁所之種種,我想足以給廁所正名,它已經不僅是我們的“方便之所”,更是我們的“學習之所”。愿我們“起如廁”之時也會不自覺地開始思考人生的各種意義。
【責編 張景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