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情仇

在這個十分發(fā)達而且文明的城市，一個傳說經(jīng)久不衰：城市邊緣的紫暮山上有一只蝎子，它以喝過路人的血液為生。人們不相信鬼神，卻相信這只魔蝎的存在，因此紫暮山雖景色秀麗，卻人跡罕至。

一

大學剛畢業(yè)的小伙子平陽與妹妹月兒相依為命。月兒雙腿癱瘓，常為自己不能外出而苦惱萬分。平陽為讓妹妹開心，推著她四處游玩。月兒對紫暮山十分好奇，對那個傳說又深信不疑。平陽卻對此不屑，他決定瞞著月兒去紫暮山探個究竟。

平陽的女友古夕霜是個穩(wěn)重且細心的女孩，平陽請她照顧月兒，獨自向紫暮山出發(fā)了。

平陽家離紫暮山并不算遠，騎自行車半天就到了，遠遠望去，只見這座山呈現(xiàn)出一片紫色，山的周圍縈繞著一片片青蓮色的霧色。走進去，山上的石頭形狀怪異，有的像人，有的似獸，每一塊都有人工斧鑿的痕跡。偌大一座山，竟然沒有一棵草或者樹木，漫山遍野只是開著一種奇異的淡紫色的花。

平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欣賞了山中神秘而綺麗的風光后正準備返回，突然聽到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他一驚，循聲而往。

在一道小小的溪流中，一位老太太正在掙扎，平陽一把將她拽上來，但見那溪流最多只能沒過人的腳踝。平陽正納悶間，只聽那老太怒道：“我喊我的，關你什么事?”說完竟一把將平陽推入河中，平陽全身濕漉漉地站起來時，卻見那老太早已沒了蹤影。

他正感奇怪，又聽見有人在叫：“痛死啦，哎喲，哎喲!”他奔過去一看，原來又是那老太太，正坐在地上捂著腰喊痛，看來這回沒有假，她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平陽好心地將她扶起來，不料那老太太“啪”地打了他一耳光說：“你干嗎打我?”平陽又好氣又好笑，心想明明是你打我，怎么說我打你呢?看她是老人的份上，實在不想與她計較，于是自語道：“真是見鬼了?！?/p>

沒料到那老太太突然笑著說：“讓你說對了，你瞧瞧我是誰?”

平陽扭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只見那老太太的臉慢慢變紫且腫脹起來，樣子猙獰恐怖。

平陽嚇得后退幾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向那怪物砸去，那怪物一閃立即不見，只留下了一串咯咯的笑聲。

平陽驚魂未定，趕緊騎自行車往回趕，他不由得相信了那個傳說，又慶幸自己沒有被那個怪物害死。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平陽加快了速度，終于在天黑時趕回了家。

平陽將車放下，見女友夕霜正與妹妹月兒聊天，平陽將去紫暮山的經(jīng)過告訴了他們，引得月兒高一聲低一聲地驚叫，而夕霜的臉上雖如往常一般沉靜，但眼中卻露出一股狂喜而又陰狠的眼神，臨走時，夕霜囑咐平陽按時給月兒服藥，并讓他不要再冒險了。平陽點頭答應。

二

這天晚上，平陽下班已是近十二點了，他匆匆走著，突然迎面沖出一個人來將他撞倒在地，平陽起身一看，是個打扮得不倫不類、容貌卻相當艷麗的少女。

平陽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要走，那女子攔住他說：“你這人怎么搞的，撞了人不道歉就走?”平陽不搭理她，那女子也不說話咯咯笑著如影子般跟在他身后。平陽惦記妹妹，沒工夫和她糾纏，于是撒腿就跑，一會就甩掉了她。

平陽氣喘喘地回到家，卻吃驚地發(fā)現(xiàn)那女子正在房間里東張西望，月兒怒氣沖沖地問他：“哥哥，她是誰?”平陽說：“我不認識?！蹦桥有χf：“怎么不認識，你忘了昨天咱們還約過會嗎?”說完拿起桌上擺著的一個紫色水晶球看著道：“這東西真怪，里面還有兩個小人，一個長頭發(fā)，一個短頭發(fā)?！痹聝簹獾媚樁及l(fā)綠了，她大聲對平陽叫道：“哥，這人真不要臉，剛才她一進來就把你買給我的蛋糕吃了，你快趕她去!”平陽也覺得這個女子來歷不明，于是不再客氣，伸手將她拉起來往外推。那女子笑著說：“你這人真忘恩負義，轉(zhuǎn)眼就把我忘了?！逼疥柌挥煞终f將她推出門外。

第二天清早，平陽準備去買早點，開門卻發(fā)現(xiàn)那女子竟睡在門外，平陽推了推，那女子睜開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說：“我餓了，要吃飯?！逼疥栕哉J倒霉，暗自盤算著過會兒去神經(jīng)病醫(yī)院打聽一下，看哪家丟失了患者。那女子樂顛顛地跟在平陽后面，指著水晶球問：“這東西到底是什么?真漂亮?！逼綏顭o奈地說：“這叫紫水晶球，是朋友送的。”那女子又問：“里面的兩個人是怎么回事呀?”平陽懶得搭理。

平陽吃完早點要走，攤主拉住他說：“你女朋友那份還沒付呢?！逼疥栆豢矗桥泳箤⒁换\包子都吃光了，嘴里還在大嚼。平陽氣得差點暈倒。

路上，那女子邊走邊好奇地問這問那，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走到胡同口，斜地里忽然沖出一幫人來，為首的是個白胖年輕人。那人嘿嘿笑著說：“平陽，這事咱們不要拖了，今天了結(jié)了吧!”接著又像發(fā)現(xiàn)了寶物似的叫道：“喲，你還帶著個妞，你怎么還有臉跟夕霜來往?”

原來這人叫朗流，是個富家子弟，在學校時喜歡上了夕霜，一直對平陽耿耿于懷，三天兩天找碴要他讓出女友。

平陽哼了聲道：“還是那句話，你也配?”朗流的白臉氣得發(fā)紫，咬牙切齒地道：“我看你的苦頭還沒吃夠，給我打!”那幫人紛紛上前，剛要動手，臉卻都忽地煞白，望著平陽的身旁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平陽扭頭沒見有什么異樣，只有那女子在嘻嘻地笑。再回過頭來時，朗流一幫人早逃得沒影了，平陽十分不解，心想他們這是搞的什么鬼?

回到家里，平陽發(fā)現(xiàn)月兒躺在床上抽搐不已，原來她那不知原因的病又犯了，平陽忙打電話叫醫(yī)生，剛按通卻被一只手按住了，是那女子，她笑著說：“瞧你嚇成這樣，你回頭看看?！逼疥栂乱庾R回頭一看，見月兒竟好端端地坐了起來，平陽驚得連嘴都合不上了，若在以前，月兒每次犯病至少也得兩天才能恢復。

月兒看見那女子又大叫起來：“你怎么還在這里，你出去!”那女子生氣地說：“我治好了你的病，你為什么這樣對我?”月兒叫道：“你胡說八道，你滾你滾?！?/p>

平陽將那女子拉到外面問她：“真是你醫(yī)得好月兒嗎?”那女子反問道：“我騙你干什么，你們?nèi)丝烧嫫婀?。”平陽望著她的眼睛，是一片清澈，絲毫沒有撒謊的跡象，并沒有一點類似精神病人的癡呆和混濁。不由問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咯咯笑著說：“我是吃人的妖怪?！庇峙e起手中的水晶球說，“嗯，我就叫紫晶吧，哈哈，蠻好聽的，我最喜歡紫色了。”

平陽正色道：“你別開玩笑，你是具有特異功能的人嗎?”那女子說：“什么特一特二，我不明白。”平陽又問：“你整天在外面圍著男人打轉(zhuǎn)，你就不怕別人……”那女子立即怒色滿面，低聲道：“你說什么?我跟哪些男人打轉(zhuǎn)了?再說這樣的話我就殺了你!”平陽嚇了一跳，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紫晶，對不起。”那女子轉(zhuǎn)過頭來，認真地望著平陽說：“我整天跟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平陽心中一震。

在此后的交往中，平陽發(fā)現(xiàn)紫晶來去無蹤，確有些不同常人之處，她說起話來天真直爽，甚至顛三倒四，但她從不遮掩，平陽對她這種性格十分欣賞，他感到只要她一在眼前，心中的煩惱就會減輕許多。

三

市里的人命案突然多了起來，奇怪的是、死者多為有頭有臉的人物。尸體的手腕或臉上都有一個小蝎子標志，毫無疑問，魔蝎出現(xiàn)了，這使得整個城市都人心惶惶，許多人還扶老攜幼地遷往外地，警察們傾巢出動也未能將魔蝎抓獲。

平陽對魔蝎痛恨萬分，紫晶卻不以為然，她一改過去的嘻嘻哈哈，淡淡地說：“那些人都該死?！逼疥柵溃骸澳阍趺茨苓@樣說?你有沒有人性?”紫晶恨恨地說：“不是嗎?他們貪污受賄，吃喝嫖賭，上瞞下欺，這樣的人渣活著有什么用?”

平陽道：“但他們也罪不至死呀，而且你這樣說證據(jù)在哪里呢?”“我……”紫晶沒有繼續(xù)爭論，沉默了一會兒她低聲道，“近幾天我有事不能來了，你保重?！逼疥栃闹袣鈶?，沒有應，紫晶一閃身消失在夜幕中。

平陽與夕霜的關系也搞得十分尷尬，半月前，夕霜去探望月兒，突然間問：“平陽，我送給你的水晶球呢?”月兒搶著說：“給一個不要臉的女孩拿去了!”平陽十分窘迫，但夕霜沒有再追問什么，此后也沒有再來。平陽心中暗自愧疚，不想今天夕霜又叩響了他的家門。

看過月兒，夕霜道：“平陽，咱們出去走一走吧?！逼疥桙c頭答應，兩人走在路上，沉默了一會兒，夕霜忽然說：“你知道嗎?那個最近跟你來往的女子就是魔蝎?！?/p>

平陽低聲問：“你怎么知道?”夕霜說：“其一，她行為有異于常人，來去飄忽不定。其二，自從她出現(xiàn)后，咱們這一帶就接二連三有人死去……”平陽說：“你怎么知道得這樣詳細?”夕霜怔了一下反問道：“你為什么如此無動于衷?你對她產(chǎn)生了感情不是嗎?”平陽道：“她說得也對，死的那些全都是貪官污吏?！毕λ裆磻嵉卣f：“她說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嗎?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咱們的大學校長剛剛死在了她的魔爪之下!”平陽驚得跳了起來：“這是真的?”夕霜說：“你若不信咱們就去看看!”

當平陽看到了一生清廉而博學的校長及家人的尸首橫陳于地，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有一個蝎子標志時，立即失去了理智，他悲憤地叫道：“紫晶，你怎么如此狠毒!”夕霜面露喜色地問他該怎么辦，平陽失神地說：“我去警察局，帶他們?nèi)プ夏荷?。”夕霜忙說：“不行，警察對她毫無辦法。只有你自己去，她才會現(xiàn)身，才能抓到她!”

紫暮山，風景依舊，平陽腳步如飛，獨自上了山，正待他四處尋找魔蝎時，忽聽有人在身后輕輕地說：“你來啦!”平陽回頭一看，正是紫晶。她美麗的臉上毫無血色，笑著站在那里。平陽冷冷地道：“你若是還有一點良心，就跟我下山吧。”紫晶仍帶著頑皮的笑說：“跟你下山做什么?你要請我吃飯嗎?”平陽怒道：“廢話少說!你為什么要殺人?”

紫晶換上了莊重的神色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全告訴你吧。不錯，我就是魔蝎。一個多月前我在這里裝成老太婆遇上了你，并對你的善良產(chǎn)生了愛意，于是下山去找你。本來我都是抓過路的人吃，但自從和你在一起，我就從你們周圍的事里分出了善惡。我發(fā)現(xiàn)一些做官的自稱公仆卻騎在人們頭上，我感到十分的不平，從那時起我就只吃那些惡官了，但你對殺人十分反感，于是這些天來我就再也沒有殺過人?！逼疥柪淅涞溃骸澳阏f得倒很冠冕堂皇，我們校長是個慈祥而且清廉的好人，你為什么要殺他呢?”紫晶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平陽望著她的眼睛，仍如從前一般清澈和真誠，便放開她說：“那好，等我查清楚再來找你，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趁機逃走!”紫晶聽了他最后一句話，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

平陽去了校長家仔細檢查死者的尸體，在一具尸體身上有一根小小的白色雞毛，但這并未引起他的重視。夜幕降臨，當平陽疲倦地回到家中時，卻看見月兒全身是血死在床上!臉上赫然有一條蝎子標志!平陽當即昏了過去。

四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從夜幕中走進平陽家，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吃力地抱起月兒的尸體，昏暗的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原來是紫晶。當她走出門時，突然從她身后閃出一個白影，那白影伸出利爪，猛地向她抓去，紫晶猝不及防，背上皮膚被抓下了一塊，立即鮮血淋漓，紫晶大驚失色，抱著月兒不顧一切地狂奔，速度之快有如電光火石，白影終于沒有追上她，不由恨得咬牙頓足。

紫晶抱著月兒走進一所廢棄的住宅，將月兒輕輕放在地上，稍作喘息，紫晶伸手蘊上一團如霧的紫光，用力在月兒的身上捏拿起來，五分鐘后，只見月兒張了張嘴，噴出了一股黑水，紫晶將自己的手腕咬破，把血滴入月兒的口中，兩分鐘后，月兒終于醒轉(zhuǎn)。她一見紫晶，立即驚恐地大叫起來，紫晶連忙將她的嘴捂上，月兒立即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紫晶微笑地說：“真抱歉，你暫時不能說話了。我知道你恨透了我，我說的話你肯定不相信，但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說。”“還是先說你吧。你的腿本來可以醫(yī)治，但有人在你吃的藥里下了毒，致使你不但腿沒有好轉(zhuǎn)，反而增添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痙攣、抽搐的怪病，不過你喝了我的血，過一段時間后你所有的病都會慢慢好的。”

“再說你哥哥，你哥是個好人，可太過善良，對別人的話不分真假。但我還是喜歡他這個呆子，嘻嘻……”

“我已七天沒喝人血了，九天不喝人血我必死兀疑，不過我聽你哥的話后，真的一個人也沒殺，你瞧我臉色這樣白……那些死去的好人是別人殺了嫁禍給我的，這和害你的是同一個人，月兒，你也一定聽說過關于我的傳說，不知你知不知道這個傳說的后一部分，那就是當魔蝎惡行猖獗時，就會有一只雪雞出來鏟除邪惡，可現(xiàn)在，整個黑白顛倒，不知誰是惡是善了，哈哈……”

紫晶說到這里，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站起來說；“那個人又在給我栽贓了，月兒，你在這里不要出去，否則會有危險，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話告訴你哥哥。”話音剛落。她化作一道紫光閃了出去。

夕霜無聲無息地走著，后面卻跟著朗流。他家也要搬遷，正想去找夕霜勸說她跟他一起去，不想在路上看到了她，可連叫幾聲也沒有將她叫住，便去追趕。

朗流見夕霜在一所住宅前停下，推門走了進去。朗流心想這么晚了她到這里來干什么呢?邊想邊跟了上去。他剛在門前站穩(wěn)腳，就聽里面嗷嗷叫了兩聲，嚇得他差點跌倒，他戰(zhàn)栗著要逃，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夕霜已站在他的面前，只見她雪白的臉和衣服上全是血，長長的利爪上還滴著血，在昏昏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她面目猙獰地笑道：“膽量不小嘛，跟我來了?！贝藭r的朗流早已嚇得癱倒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夕霜咬牙道：“我早受夠你了……殺!”說著伸出利爪向他抓去。

剎那間，一道紫光閃了過來，將她擋開。夕霜定睛一看哈哈大笑道：“魔蝎，你本來能逃走的，怎么又回來了?這可就怪不得我了!”紫晶嘻嘻笑著說：“瞧你那樣兒，丑死了。”

夕霜氣得哇哇大叫，向她撲去，紫晶躲閃不開，左肩被抓下了一塊皮膚，紫晶仍笑著說：“要是我身體血液充足，你不會抓到我的?！毕λ窠械溃骸斑@是你自找!機會難得，我今天定要除了你這一害……”紫晶吐著舌頭笑道：“豬八戒的閨女倒打一耙，不害臊……”話沒說完腿上又被抓了一把，紫晶伏在地上笑嘻嘻地說：“老雞婆，你應該為自己想想，我一死，你也就會隨之消失……”

夕霜一怔，停住了手，紫晶又說：“自從下山后我發(fā)現(xiàn)你就是轉(zhuǎn)世的雪雞，但我沒有先動手，你殺人栽贓給我，我也沒有拆穿你，因為我發(fā)現(xiàn)平陽很尊重你……”夕霜面上現(xiàn)出了溫和之色，但一閃即逝，猙獰又重新回到了臉上，她陰聲道：“你不必說這些無用的，我來到世上，就是為了要殺你，這是我轉(zhuǎn)世的意義……”紫晶打斷她說：“我看你已經(jīng)把邪惡和使命混合起來了，你為了殺我，不惜用任何手段，甚至傷害無辜的人……”

夕霜陰笑道：“對，我就是為了殺你!拿命來吧!”話音剛落，利爪便插進了紫晶的咽喉里，紫晶拼著最后的力氣說道：“你來到世上……活得可真沒意思……可我……”話到這里，臉上現(xiàn)出了一片幸福、祥和的笑容。

夕霜望著死去的紫晶，呆立了片刻，面上的神情忽然迷亂起來，她喃喃地說道：“我來到世上，真的是為了殺她嗎?我……”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原來是平陽抱著月兒趕到。他一眼望見了遍體鱗傷的紫晶，放下月兒大叫了一聲撲了過去，他悲憤地叫道：“紫晶，你醒醒，紫晶你醒醒呀!”然而紫晶始終沒有睜開雙眼，只是緊握的右手松開了，一樣東西掉了出來，是水晶球，平陽握住了她的手，不禁淚如雨下。

夕霜不敢看平陽，她走到月兒身旁，月兒嚇得直往后爬，夕霜低聲說：“月兒，你一直很信任我，可我對不起你，我在你的藥里放了毒藥，使你的病越來越重，這是因為我早算出你哥哥和魔蝎……和她有一段來往，我好控制你們讓你們感激我，再利用你哥哥去牽制她，如今這個目的達到了，我殺了她，可我，我反而后悔，她說的對，我轉(zhuǎn)世到人間真是白活了一回?，F(xiàn)在我也要走了，你能原諒我嗎?”月兒驚恐地說不出話來，夕霜不再言語，片刻后慢慢仆倒在地，一只白色大雞的影子從她的身體上升起來，漸漸向遠處飄去，一會兒不見了。

平陽抱著紫晶的尸體木然遠望，天快要亮了，而滿天竟是一片奇異的淡紫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