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情人節了,我們兩個老家伙也趕個時髦,過回節!”
抱著一束手工制作的“百合花”,背已微駝的李義緩緩走向鬢白如霜的趙芳。
甜蜜、羞澀,讓這位73歲的老太太瞬間有了少女般的神采。如春般的融融溫暖,頓時在這間普通的武大某教工宿舍里涌動。
這對青梅竹馬的鄰家兄妹,因故分開54年后,終能再續前緣,互相攙扶著共抗風霜。
比鄰而居,兩人自小青梅竹馬
趙芳原籍上海,幼時跟隨外婆生活在黃陂灄口。
那時,隔壁家住著年長兩歲的李義,高高的個子,模樣俊俏。李義比趙芳高兩個年級,從小學到初中,兩人都在同一所學校,每天一同上學,一同放學。“從大上海來,梳著兩條漂亮的大辮子,能歌善舞,著實可愛!”說起豆蔻年華的趙芳,李義就像一個最忠實的“粉絲”。
李義漸漸對隔壁家的小妹產生愛戀,卻不敢表白,只能偷偷放在心里,一度本子上寫滿趙芳的名字。與此同時,趙芳也對李義有了好感,但朦朧愛戀誰也沒有說破。
后來,李義前往孝感高中就讀,趙芳則因家中經濟條件有限,早早上了護校。兩人從此中斷了來往。
如今,提及這些往事,李義已然沒了當年的羞澀:“要是早點說就好了,一錯過,就是50多年……”
突生變故,朦朧戀情戛然而止
高中畢業,李義回到武漢,到一家省直機關工作。巧的是,他離趙芳工作的醫院相隔不到2000米。
兩人再度恢復了來往,公園里、電影院,都曾留下他們相依相伴的身影。此時,兩人的感情仍未說破,但彼此的心意已經明了。李義甚至想,再過不久,也許就能結婚了。
沒想到,就在這一年(1957年),李義被派往麻城一所學校當老師。想到不知何時再能團聚,李義既悲觀又沮喪,為了不耽誤趙芳的年華,他與趙芳中斷了聯系。
兩年后,李義考上武漢一所大學。終于重返武漢,他迫不及待給趙芳寫了封信,未料得知心上人即將結婚的消息。李義趕到趙芳的單位時,對方已在北京完婚……忽然之間,天昏地暗,李義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兩腿發軟。
1963年,李義也結了婚。往后的歲月里,李義也偶爾得知,趙芳搬回武漢了,趙芳生了兩個女兒,趙芳……只是,這些都和他沒什么關系了。
再度重逢,重啟塵封情緣
1994年,趙芳從單位退休,從小愛好手工的她迷上用廢舊物品制作工藝品。
2008年北京奧運會前,小有名氣的趙芳上了電視。節目播出這天,李義正陪老伴在家看電視,當他聽到熟悉的名字,頓時愣住了。電視上的那張臉,雖已不是舊日模樣,但依然神采飛揚,他指給老伴看:“你看,她就是我的小學同學……”
當時,李義的老伴患上乳腺癌,被病痛折磨了多年。想到趙芳退休前在醫療系統,李義便通過電話找她幫忙。趙芳一聽,二話不說,幫忙聯系醫院,找地方放療。但無奈病魔無情,李義的老伴還是過世了?!袄习樵谑罆r,她忙前忙后幫持著,也沒功夫謝謝人家?!鼻榫w稍微緩和后,這年8月,75歲高齡的李義輾轉打聽到趙芳的住址。此時,他才得知,趙芳的老伴已于兩年前過世,兩個女兒各自成家,她一人獨居。
再重逢,當年俊朗的小伙背已微駝,當年的豆蔻少女鬢白如霜。
輾轉反側,李義交給趙芳一封信《忘不了》,信中他問她:“你可曾記得我第一次到護校找你的情景,你可曾記得從學校到閱馬場、古老洞上蛇山的情景。我那時總想到一個字,只能藏在心里頭,這就是純真的初戀。”——這是李義遲到了54年的表白。
牽手抗癌,兩人相約幸福余生
面對李義的真情表白,趙芳顧慮重重,因為她被查出患有直腸癌。雖說手術很成功,但病情隨時會有變化?!袄盍x曾送走患癌癥的老伴,現在我也是這副情形,換做任何人,都不想再來一遍。”“你的病情縱有一萬個變化,我用我的不變來應對!”李義的回答擲地有聲,他不想再次錯過。
對于兩位老人的重新牽手,趙芳的兩個女兒、李義的一雙兒女,也都表示支持。
初戀情人,黃昏牽手
趙芳不喜歡做飯,只愛手工,李義就包攬了家中大小家務,他的口頭禪是:“你做花,我做飯!”
趙芳常常戲言,自己找了一個保姆,李義一點也不難為情:“只要她喜歡,我無條件支持?!?/p>
李義忙完家務,就在一旁看著趙芳做手工?!拔业淖畲笤竿?,就是和她手牽手,度完余生的每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