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南開區延生里有一個名為“路姐發屋”的社區理發室。這是一間13平方米的簡陋小屋,其主人是現年54歲的理發師路俊英。10余年來,“路姐發屋”的主人美名遠播。這美名來自她精湛的美發技藝,來自她一直保持同行業最低位的收費標準,來自她對那些孤老病殘和新生嬰兒不分遠近、不計報酬地上門服務,更來自她近百次熱心為臨終者整理容貌的非凡之舉。
為近百名臨終者服務
有些飽受疾病折磨后的患者,臨終時身體狀況大都已十分糟糕,有的大小便失禁已久、臭味撲鼻,有的皮肉潰爛、骨肉支離。這時候,連一些親屬都不愿靠前,病患者“走”的時候心靈因此受到傷害,喪失了一種特殊意義上的人格尊嚴。帶著對生與死的深邃理解,路俊英始終關注著這個特殊的弱勢群體,凡聽說有給臨終者理發、燙發要求的,她都從不嫌棄地上門服務。在醫院的重癥病房,在居戶臟亂不堪的斗室,她都會拉開架勢一絲不茍地為他們理發、刮臉、燙發、吹風,讓他們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盡可能面容整潔。近十年來,她已經送近百名這樣的居民有尊嚴地“上路遠行”。
相伴老夫妻最后一程
居住在延生里的張大爺和老伴先后分別罹患肺癌和紅斑狼瘡。長達近10年的病魔折磨,使他們狼狽不堪,早已顧及不了自己的容貌。路俊英認為越是這樣的病人,越需要格外關照。她默記著他們該理發的日子,到了時候就主動登門去給他們理發,還幫助其料理家務。有時候,兩位老人因病魔折磨心情很差,任自己蓬頭垢面而不愿理發。路俊英就耐心開導他們,說是病人的容貌好些心情就會好些,對抵抗病魔有積極作用,努力讓他們接受自己的觀點。她這樣幫助這對不幸夫妻,伴隨他們走過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歷程,直到二人分別于前年和去年病故前夕。
為絕癥病人留下美好形象
家住昆裕里的小萍素愛整潔、漂亮。可不幸的是,剛剛49歲的她就已被確診為膽囊癌晚期。去年住在南開醫院最后3個月的時光,沒人給她理發美容,加之晚期癌癥的外顯癥狀,此刻的她已“面目全非”。其家屬“沒收”了她的鏡子,不愿讓她目睹自己的慘狀。可她臨終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再打扮、修飾一次,留下自己盡可能美好的形象,這令家屬犯了愁。因為理發美容師們,要么是在理發店給正常人服務的,要么就是在人去世后在殯儀館給去世者服務的,在這陰陽兩界的交匯處,誰去頂這個“空當”呢?聽說到路俊英的有關事跡后,他們就忐忑不安地前來求助。路俊英聞訊后二話不說,立刻帶上工具趕到醫院,不僅為小萍理去亂發,還做了冷燙并幫她修飾了面容。連續幾個月沒有照鏡子的小萍,久久凝視自己的面容,并特意照了最后一張相片。這一天,她握著路俊英的手感激涕零。次日,小萍便去世了。臨終時,她的嘴里還在不斷念叨著路俊英的好。
永遠做送溫暖的人
有些人對路俊英的行為表示不解:重病臨終者許多人避之不及,你卻不多賺錢甚至不要錢去為他們理發,圖個啥?“我最尊崇并奉行雷鋒精神,其精神核心之一就是對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任何同志特別是臨終者更需要這種溫暖,我要永遠做給他們送溫暖的人。”路俊英總是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