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鐵生的微笑

史鐵生雖然去了，但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并沒有變得模糊，反而更清晰。我在書刊和網絡上查找史鐵生的照片，發現他的表情都是微笑的。

史鐵生先生1972年雙腿癱瘓，后又患腎病并發展到尿毒癥，每周要靠三次透析才能維持生命。每次透析完后，他全身乏力，而且特別累。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每次都有一種在鬼門關轉一圈的感覺。上蒼似乎把所有的病痛都讓他來扛。如果把我們放在他的位置上，長年累月坐在輪椅上，不知我們是否還笑得出來？不知我們是否能夠頑強地思想，堅定地寫作？

他留給人們記憶最深的是他的笑容。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微笑，是在一次電視采訪的鏡頭上。他微黑的臉上不時閃過頑皮的表情，臉上綻放的微笑純凈如云。他從容淡定，幾乎可以讓人忘記他是一位重癥病人。作家黃艷梅在一次筆會上認識了史鐵生，她好奇地問他：“史老師，您在小說中曾提到過一座廢棄的古園，那地方好玩嗎？”史鐵生馬上露出久違的笑容，說：“那是地壇，是一個寧靜的去處，也是上帝對我的苦心安排。”那微笑，是忘憂的笑，忘我的笑，燦爛又從容的笑。

我喜歡他的作品，更喜歡他作品里透露出來的樂觀。多年前，讀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我被深深打動。在我眼里，史鐵生是強者，永遠的強者。史鐵生在《病隙隨筆》中說他的職業就是生病，48年來大約有一半時間用來生病。我可以感受到他通過文字傳遞的是樂觀的氣息，我可以猜想到他的笑臉一定是很自信、很燦爛的，他的目光中沒有焦躁和憂慮，取而代之的是頑強的生命力。

他的人生是一部苦難史，但他始終微笑著。史鐵生的名言就是：“微笑著，去唱生活的歌謠。不要抱怨生活給予了太多的磨難，不必抱怨生命中有太多的曲折。”

他在用笑容溫暖別人，也在用笑容給自己取暖。史鐵生在《我與地壇》中寫道，他問一位朋友學寫作的最初動機是什么，那位說“為我母親，為了讓她驕傲”。史鐵生細想后，發現在自己克服一切艱難困苦，努力讀書寫作，目的也是為了母親微笑，為使母親開心并為自己感到驕傲。

史鐵生正因為把握住人生、思想與文學的真諦，才超越了自我、超越了苦難，才變得強大，不可戰勝，才笑得出來，才能笑到最后。

點評

本文作者抓住了“微笑”這一表情特征，帶領我們走近史鐵生，進而了解這位作家的內心世界。文章是從三個層面去解讀這種“微笑”的：一是史鐵生亮相于電視鏡頭中的可視的微笑，二是他所創作的作品中透露出來的樂觀，三是史鐵生對自己坎坷人生綻放出的從容的微笑。這一淺淺的笑意，透出的是一種樂觀，一種從容，一種頑強的生命力。

【作者系江蘇省鹽城市景山中學高中部學生，指導并置評：王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