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時候喜歡我們的自然科學老師。那樣高高瘦瘦的男子,笑起來如孩子一般純真。第一堂課,他拿著試管試劑,輕輕一倒,兩種溶液混合在一起,變成了純凈的白色。我看呆了。我承認,我只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孩。這樣神奇的實驗,這樣神奇的“見面禮”,我的心一跳一跳的,很激動,很歡喜。
很快就知道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學校的領導,知道他有漂亮的龍鳳胎,知道他工作勤勉為人謙遜,知道很多很多關于他的事情。也沒有盲目地去打探,只是歡喜。所有關于他的好,都藏在了心底。可以跟同學一起嬉笑,一起說:××老師是好男人啊。僅此而已。
初二的時候喜歡學校廣播臺的學長。高一的男孩子,青春帥氣,聲音動聽。我每天都守在廣播前聽他的聲音,聽他一次又一次地說:你好,歡迎收聽校園之聲,我是小默。在結束的時候聽他說:今天的節目就到這里結束了,我們明天再見。
明天再見,是個多么美好的詞。一天又一天,我在座位上守候。教室里的廣播是我的,誰都不許關掉。如果哪一天聽不到他的聲音,整個晚自習都會心神不寧。
等到認識他,從小心翼翼地去打招呼,到在網絡上肆無忌憚地聊天,才知道,那段喜歡,不過是中學時代,再也回不去的過往。
初三的時候喜歡學校高中部年輕的數學老師。他在國慶晚會上唱了首《童話》,轟動整個校園。在單調乏味的中學時代,任何才能都會引來別樣的癡迷。那個數學老師,年輕,帥氣,聲音好,符合我對白馬王子所有的想象。
放棄全市最好的高中,固執地保送本校高中部。那樣地不顧一切,那樣地甜蜜和憂傷。相比前面兩段淡淡的喜歡,這一次,心里似乎累積了更多分量的東西。
可就是這樣的喜歡,這樣一段從初三到高三從未忘卻的喜歡,也在進入大學兩年后消失殆盡,變成了偶爾在短信、QQ里的問候。知道他有了漂亮的女兒,知道他考上公務員馬上要離開學校,知道他的家庭他的煩惱他的幸福。
我在遠離家鄉的大學校園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按下:不管做什么,無論在哪里,都要幸福。祝福你。他很快地回:謝謝,也祝你學習進步。
現在,離開中學校園很久了,我還是不經意地想起他們。一個自然科學老師,曾經春風得意,意氣風發,今天的他,是否還是那樣英俊?一個是高兩屆的學長,已經畢業,在職場上拼搏,是不是,依然保持了那樣美好的聲音?最后一個,是我以為我一生都會念念不忘的數學老師,現在的他,還是不是那個連講題都會臉紅的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再也沒有去過那個校園,我學習生活了六年的校園,那里有太多的故事太多的過往。從前是不敢去,現在是沒有時間去。人總是在慢慢長大,在長大的過程中,連回憶都是奢侈。
我總以為,那些喜歡,是青春故事里最濃烈的一筆。可是仔細想來,從現在的心態去看。那不過是青春里一場無關痛癢的回憶。
那些似是而非的小喜歡,填補了青春期關于愛的懵懂知覺,也讓今天的自己,學習愛,等待愛,用心愛。
編輯 梁宇清